“你在看什么？”
连佳家看信看得太认真，以至于宋江走进房间都没有发现。
他带着探究走过来，连佳家心跳加速，强装镇定将信折好放进信封。“没什么。我不是有个表妹最近去广东打工了吗？她给我们寄的信报平安。”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写信。”还好宋江对这事没有兴趣，脱下西装外套迈进浴室冲凉。
连佳家将信压在梳妆盒下，靠近浴室同他说话：“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下午只有节理论课，下班早。”
连佳家哦了一声，走向床边从他的西装外套里摸出手机。她在手机里寻找佟乐存在的痕迹，但不管微信，信息，还是社交平台。所有和佟乐有关的信息全部被理干净。
宋江突然从浴室里探出头：“老婆。帮我拿条**。”
连佳家被吓了一跳，手机落在**。她慌张地应道：“好的！”
还好她背对着宋江，没有被看出什么异常。连佳家赶紧把手机塞回宋江的西装口袋里，转身去衣柜给他拿**。
过了两天，连佳家偷偷去原先工作的酒店找佟乐舅舅。两人站在后厨的小巷里说话。
佟乐舅舅拿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一口，再长长吐出来。像是想把一天的劳累连同肺里的浊气统统吐出来。他扭头突然注意到连佳家略隆起的小腹，不好意思地把烟在墙上摁灭。“你是不是怀孕了？那我不抽了。”
“没关系。想抽就抽吧。”
“以前乐乐在的时候，那是一点烟味都不让靠近。就连我炒菜的油烟味，她都怕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当母亲的都很伟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看过信了。我相信你说的，她不是自杀。但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宋江做的？”
“我能有什么证据？但我见过乐乐的尸体。身上有伤，新鲜的。脖子上，手臂上都有被掐的手指印。”
连佳家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确实是宋江惯用的手法。
“她跟我说过，宋江和她提分手后，两人没有再见过。这些伤却在她死后突然出现，不是很蹊跷吗？”
“这些话为什么不告诉警察？”
“我们说了。但是警方说，尸检显示死亡原因确实是高空坠落，而且从角度各方面来看，并不是被人推／扔下楼的。即使身上有伤也只能说明生前发生过伤害，并不是致死的原因。他们也找宋江问过话，那畜生轻描淡写说是乐乐死前几天他们发生争执，没忍住动了手，但没想到她会那么脆弱跑去自杀。警方说除非我们有新证据，不然不会立案。”
“那你找我做什么？”
“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可是除了你，我们不知道还能求谁。作为枕边人，只有你和宋江接触最紧密。我们希望你帮佟乐找到新的证据去立案。帮她，也是帮你自己。”
“你们说话总是捡好听的说。就像佟乐当初也一直以我的恩人自居，欺骗说帮我找工作，却是背着我和我老公乱搞。”即使斯人已逝，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愤愤不平。
佟乐舅舅沉默不语，大概是无言以对。一旦做了小三，这个名声，即使到死也摆脱不了。
还是连佳家自己打破尴尬，“算了，我也不是来追究这个的。但我真的不确定能不能帮的了你们。我昨天偷偷查了他的手机，所有和佟乐相关的东西都已经被他删除干净。”
“我们之前也想过可能是这个结果。但只要人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而且乐乐不会是最后一个受害者。如果你以后发现什么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告诉我，可以吗？”
“我尽力吧。”连佳家心里堵着一口气，她读书时最大的愿望就是相夫教子，和喜欢的人共度一生。可没想到有朝一日枕边的人会变成恶龙，而自己还不得不去当这个屠龙者。
“我看你都怀孕了，还愿意来帮我们。真的很了不起。”
连佳家冷笑一声，“我就算怀了他的孩子，也绝不会生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转一天太累，连佳家坐公车回家的路上觉得恶心。她收起手机，看向窗外。可是这种恶心感依旧没有减轻。连佳家盯着自己尚未消下去的小腹，心中暗骂这该死的假孕反应。
回家时，宋江已经在家坐在餐桌边问她：“去哪了？比我还回的晚。”
“哦。曹姐带我去上次那个神医那里看看胎稳不稳。”连佳家早就想好借口，所以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
“看的怎么样？有空确实要去好好感谢那个神医。”
“挺好的，就是有点发育偏小。”
“最近肚子好像是没怎么长大。等再大点就可以去看男女了。”
连佳家撇过头去，露出厌恶的表情。欢欢喜喜从客厅跑过来叫妈妈。她马上展开笑脸蹲下来搂住两人，“有没有想妈妈啊？”
“超级超级想！”欢欢说道。
喜喜则是夸张地双手张开到最大：“有这么这么这么想。”
“那你们想不想爸爸啊？”宋江兴致来了，逗弄两个女儿。
两个小孩先是笑容僵在脸上，然后求助似的看向妈妈。小孩不会说谎，答案都写在脸上。连佳家怕宋江生气，赶忙帮她们答：“当然想。”
宋江不知道是没看出来还是根本不在乎，也没跟两个孩子较真。
母亲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碗鱼汤，“让一让，小心烫。这可是我今天从菜市场抢来的大草鱼，佳家吃了补补身体。”
连佳家闻到那股子鱼腥味，忍不住冲进厕所干呕起来。
母亲奇怪地看着鱼汤念叨：“早孕反应不是已经过了吗？怎么又吐起来了？”
宋江倒是很高兴的样子：“说明是男孩子，闹腾。”连妈妈也跟着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肚子里的孩子多了个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