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樊异看到彭蔷的态度很奇怪,把她拉到一边。
“你打给我们的钱,你爸不肯拿出来。想要私吞。钱在他账户上,我也没办法。既然这样,不如鱼死网破,谁也别拿。”
“什么私吞?这钱不是给小虎看病的吗?”
“你真蠢啊。哪有什么小虎,都是骗你的。”
“啪。”一直躲在一边偷听的罗凤卿实在听不下去,冲上前给彭蔷甩了一耳光。“你当骗子还当出优越感了?你和那个人渣怎么吵我不管,可不可以不要来烦我女儿。”
“怎么回事?吵什么!在局子里还动手。”有警察走过来问情况。
樊异连忙替母亲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
“要说诈骗,你也躲不掉。”樊异小声在彭蔷耳边说。
彭蔷笑颜如花,转头跟警察解释:“警察同志,没事,我们随便聊聊。给她聊激动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们是樊天阔的家属吧?进来。”
樊天阔在审讯室里一见她两进来,激动得从凳子上跳起来。
“婷婷,你替我作证啊。我没有骗你钱。”
樊异冷冷地看着他,“是吗?彭蔷都告诉我了,根本没有小虎这个人。你们就是在骗我。”
“不是这样的。唉。你过来,你过来我给你样东西。”
樊异不理他,站在原地。“你有什么话跟我妈说吧。我没什么要说的,我跟警官去录笔录。”
罗凤卿抱着满腔恨意坐下来,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一样。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这是警察局,你不要乱来。”樊天阔带着手铐,自觉真要打起来,并不是她的对手。
“为什么要走?”
“什么?”
“当初我做错什么,你要抛弃我和这么小的孩子跑掉。害我沦为街坊邻居的笑柄,害婷婷从小到大都过没有爸爸的日子。”
樊天阔挠挠头,他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碰到罗凤卿母女被问到这个问题,但是真实的理由却是难以启齿的。
“你当初那么凶悍泼辣,像个男人婆一样。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你这样的。”
“你娶我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说。你当时说喜欢我这样的性格,直来直去,与众不同。我当时本来自考上大学,却被你搞大肚子,哪都没去成。你说会对我负责,最后就这样负责?”
“那时候大家年纪都小,谁负得起这责啊?”
“所以你承认你是因为不想负责所以逃跑的。”
樊天阔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良久才小声说了一句:“......是。我厌倦了日复一日的上班,带孩子,厌倦了每天面对着你这张脸,厌倦了每周两次规律的**。我当时觉得我如果这样过一生,我会疯掉。所以某天下班路上,我突发奇想如果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会怎样?后来......”
“好了。我不想听你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没话跟你说了。”
“就这样?”
“不然你想我怎么样?在这里大哭大闹,打你一顿?就算把你打死也偿还不了我这些年的辛苦。”
“对不起......”樊天阔看着这样冷静的罗凤卿第一次生出真正的愧疚。
“其实我以前想过很多理由解释你的突然消失,比如说你得了绝症不想拖累家人,比如说你出了车祸身亡,肇事者找不到你的身份。”
“总之在你心里我就没有好下场。”樊天阔有些无语。
“不是,这是在我心里你最好的结局。好过现在我们这样,让我不得不面对你就是个实打实的人渣这个事实。”
“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两。”
“你既然已经决心逃离婚姻生活,为什么又要和这个女人结婚?”
提到彭蔷,樊天阔气不打一处来,“我要是知道她是这种货色,我见她就躲得远远的!她和你不一样,她有手段的多。我是被骗了。”
罗凤卿冷笑一声,“说白了,还不是看人长得漂亮呗?下半身代替大脑做了决定。”
“小凤,你说的都对。我如果早知今日,我踏踏实实和你们娘两过日子多好。你看现在婷婷多能干......”
“好了,我也不想跟你多废话。听到你一个确定的答案,我觉得心里舒坦多了。从此以后,你离我们远远的就是最好的报答。”
“等等!这个银行卡你拿着。里面是女儿的二十万和我这几年攒的一点钱。”樊天阔越过桌子给罗凤卿手里塞了一张卡。
“你这是干什么?”
“我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同意彭蔷的提议跟她一起去骗我们女儿。我本来以为我做的这么过分,婷婷一定不会给我们钱。谁想到这个傻孩子真的掏箱底把钱给我。我越想越不对,婷婷都快生了,这钱不能拿。所以我才和彭蔷起了争执。被她设计关到这里。”
“但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彭蔷,她确实给我生了一个儿子,但孩子刚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她心理有点扭曲,看不得我对婷婷有感情,她觉得是背叛了我们的儿子。所以想出这个辙,拿孩子去骗婷婷。”
罗凤卿神情复杂看着他,“我有时候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你就当我是在说假话吧。对了,这卡的密码是婷婷的生日,里面多出来的钱当做我给小外孙的出生礼。反正我也看不到它出生......”
樊异站在门外等母亲出来,罗凤卿出来时的神色没有她想象的愤怒或是平静,而是一种很彷徨困惑的神色。
她把卡交到樊异手里,“这是你爸让我还给你的二十万,还有他给外孙的钱。”
“什么意思?”樊异和母亲一样,不懂他这是什么操作。
“大概是你对他太好,他良心发现了。你拿着,这是他欠你的。”
樊异这时才明白,彭蔷说的果然是亲生的是什么意思?
“你刚刚是不是跟警察说了他们合伙编故事骗你钱的事?”
“没有......我说是我自愿给的。”樊异录笔录时纠结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追究。本来以为母亲会骂她心软,没想到她只是哦了一声。
“就这样吧。让他和那女的都离咱们远远的,以后不来往就是了。咱们就当没有这个人。”
“嗯。这回是真的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