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远只觉浑身不适。
他想起那一晚在酒店,他夜半酒醒,赤\身躺在大\**,看到了同样不\着\寸\褛的柏橙。
他以为他们发生了不该发生的……
后来,柏橙又热\辣地拥抱着他,他差点沦陷。
要不是之后安汶给柏橙打电话,说周宁静的父亲病故……
他懊恼地跑出医院,心里悔恨不迭。
原来,这一切都是柏橙计划好的。
她的出现,她的若即若离,她的言行举止,一切的一切,都只为牢牢套住他方致远。
就在他上车,准备发动时,手机响了。
是一条日程提醒,提醒他,今天下午,小周子的幼儿园今天下午有个活动,是运动会,要求父母一起来参加。
……
新天地,运营部办公区,周宁静办公室。
她翻着小台历,上面写着三个娟秀的字:运动会。
今天一大早,她准备来上班前,小周子就兴冲冲地跑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腿:“妈妈,今天下午的运动会你一定要来哦,爸爸也会来的。”
“嗯,妈妈一定准时到场!”周宁静笑着,刮刮女儿的鼻子。
小周子慢慢已经接受了父母离婚的事实,她也发现,虽然父母不在一起住了,但他们俩对她的爱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疼她了。
周宁静看着台历,暗想,你妈妈是一定会到场的,只是你爸爸……他能脱身吗?
她想象着方致远在医院,被柏橙牵制住的样子,就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她没有大仇已报的快意,甚至,还有一丝同情方致远。
尽管不确定方致远是不是会出现,周宁静还是到楼下的运动专柜,买了三套亲子运动装束。
她只希望,小周子和别的孩子一样,有爸爸妈妈陪同,让她觉得,他们三个人还是一个整体。
到了中午,她便去问Mike告了假,还换上了那套运动衫。
Mike看着周宁静,只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穿这种衣服。”
“我以前也健身,不过,这段时间太忙,就很少再去健身房了。”
“看出来了,隐隐的,你的马甲线还在嘛。这样吧,以后每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夜跑。”
“夜跑?”
“对啊,我加入了一个夜跑团,都是一些年轻人,特别有意思。”
“再说吧。”
Mike知道这句“再说吧”,差不多就是拒绝的意思,也没再强求。
……
方致远赶到幼儿园,见周宁静和小周子都是一身运动装束,有些尴尬,穿个夹克和牛仔裤的他,确实不像是来参加运动会的。周宁静递给方致远一个纸袋,他打开一看,里面有运动装,还有双跑鞋。
“这……”方致远一下哽咽。
“快换上吧。”周宁静微笑。
“对啊,爸爸穿上这个一定很帅!”小周子笑着。
小小的运动场上,周子正和其他小朋友们在比赛着各种项目,方致远和周宁静全程围观。
他们看起来,似乎和其他家长没任何区别。
待小周子他们整队的时候,方致远给周宁静递了一瓶水:“多亏你想得周到,还给我准备了衣服。”
“亲子运动会嘛,等会儿还有我们要参加的项目呢。你忘了,上一回你参加过的,刚开学的时候,你还风光了一回呢。”
“是啊,这一次我可不能给周子丢人。”
周宁静莞尔一笑:“那个……她怎么样了?”
方致远当然知道周宁静在问谁,便道:“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周宁静压低声音,“你自己也多保重吧。”
“哎……我,我会的。”方致远心里有愧,也有悔,他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方致远掏出手机,是柏橙。
周宁静一眼瞥到屏幕上的名字,便笑笑走开。
柏橙在手机那头大呼小叫,要方致远赶紧回医院。
方致远纵有愤慨,此时却也不能发作,唯恐柏橙再闹出什么乱子,只是好言安抚。
不管怎么样,这是女儿幼儿园的亲子运动会,他不能缺席,必须参加。
这次运动会,小周子和她的父母虽然没有拿到冠军,却也挤进了前三,拿到了季军。小周子亲手给方致远和周宁静带上奖牌,一定要去吃大餐庆祝。
周宁静见方致远神色为难,便对小周子说:“爸爸公司里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我们过几天再一起吃饭,好吗?”
小周子想了想,才懂事地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这顿饭是一定要吃的。”
方致远看着周宁静,不无感激。
周宁静道:“别磨蹭了,快去吧。”
……
等方致远赶到医院,柏橙和安汶已经在吃饭。
这两天,柏橙的一应餐食全都是菲斯特那边的服务员送过来的,是柏树林的安排。
见VIP病房的小圆桌上,并没有多出来的碗筷。显然,柏橙并没有给方致远留饭。
柏橙看到方致远,抬眼道:“你这是去哪儿了?”
“女儿幼儿园有活动。”
“又是什么亲子活动吧?”柏橙的语气有不耐烦,也有不屑。
安汶忙道:“致远,你还没吃吧?我去找副碗筷……”
“他能没吃吗?肯定一家三口亲亲热热在外面把饭吃了,再来医院的嘛。”
“柏橙……”安汶有些无语。
方致远便静静坐在一旁,等柏橙和安汶把饭吃了,又被柏橙支使着洗水果、切水果。待柏橙不知道接到谁的电话,在跟人热络聊天时,安汶把方致远拉出了病房。
“致远,你别太见怪,柏橙她……”安汶笑了笑,“她最近情绪可能不太稳定。”
“她何止是情绪不稳定……之前她父亲跟我谈过了,我打算过段时间说服她,先去看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你不觉得……你不觉得这个柏橙不再是十几年前的柏橙了吗?”
“人嘛,都会变,我们不也跟十几年前不一样了吗?”
“不是,我是说,她的精神状态……这段时间,你有些过激了……”
安汶凝神:“你这么一说,好像她确实是有点……可是……致远啊,你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能愿意吗?”
“你放心吧。我虽然没有答应她父亲,一定要跟她结婚什么的……但是,这事我有责任,我不会往外推的。”
安汶一时哽咽:“你说……怎么好好的,会变成这样……”
“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一切,不是她早就计划好的吗……”
“你……”
“是,你们上午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柏橙她只是……只是方式方法有问题,她其实还是非常关心你的……”安汶顿了顿,才继续道,“之前你开公司,我不是投了十万吗,那十万不是我的……”
“是她的?”
“对,是她的钱。所以我说,她只是在一些方式方法上有问题……”
“可是,你不觉得,她现在越来越不在乎身边这些人的感受了吗?这不是一种自私吗?”
安汶还想说什么,却听到病房内,柏橙在喊方致远的名字了。
方致远苦笑了一下,走进病房。
……
这晚,方致远在医院照顾柏橙。
陆泽西呢,墨墨回来了嘛,要考察他的工作。他便跟打了鸡血一样,甚至做了个新的规划,要到冇城边上的垄城开分院。如此一来,他便没日没夜地加起班来了。这几天,干脆在西亚那边支了张床,直接住办公室了。
老巴呢,自从和明杭、海莉喝过咖啡后,就再也没去过旧时光。这位常客,业余时间没了去处,就只能窝在陆泽西的公寓里当蘑菇。
他正准备给自己倒点酒,看几集美剧就睡,突然门铃响了,门外竟站着海莉。
海莉怎么来了……
老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还是开了门。
见海莉微笑着:“我能进来吗?”
“当然可以。”
海莉一边换鞋,一边环顾着屋子:“就你一个人?”
“他们都忙,就我是大闲人。”
海莉坐下,老巴连忙给她倒水。
“老巴,今天我过来,是想跟你谈谈离婚协议的事。”
“什么离婚协议……”
“咱俩的离婚协议有问题,有些地方需要改改。”
“这……这都已经离婚了,怎么改……”
“这很简单,如果确实双方协商一致,又属于财产问题,可以自行变更,无需经过法院。”
“财产问题……”老巴不解,哪有什么财产问题,他可是净身出户的。
海莉喝了口水:“我觉得,那套房子应该分给你。”
老巴错愕。
“房子我没出过钱,本来就是你买的。为了攒钱买房子,你不容易……我是这么想的,你也应该考虑一下再婚的问题了,这结婚,没有房子怎么行……”海莉继续道。
“房子已经给你了,我现在又拿回来……”老巴摇头,“我有病啊?”
“我说了,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的。”
“海莉,你没听明白啊,房子已经分给你了!”
“我知道,你当初离婚的时候是在为我考虑,不想我人财两空……”
“我是不想你没有依靠!这房子是我留给你的保障,生活保障!”老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