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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她在深渊里 > 第19章

    第19章

    他来的非常准时,差两分钟到两个小时的时候,他就踏入了云海心理机构。

    时间已经临近八点,除了季云晚之外,所有人都下班了,任宁宁本来还想留下陪她,但听说来的人是严烈,就十分放心的走了。

    “真准时啊,严队。”季云晚笑道:“吃饭了吗?”

    严烈是第一次来这里,免不了四处打量,听她这么问,就随口回了句:“没有。”

    季云晚:“……”

    她也只是随口客气的一问,他虽然也只是这么随口一回,但是人家没吃饭就被邀请来这里,她不请客吃饭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严烈在外面看了一圈就走进了季云晚的办公室,“你这里有泡面么?有的话,可以还给我一碗。”

    季云晚:“开什么玩笑,到我这来怎么能让你吃泡面?你等着。”

    十几分钟后,季云晚从茶水间端进来一碗热汤面放在桌上,“凑活吃吧。”

    偶尔他们不想出去吃的时候,会在茶水间随便做点简单的食物,所以煮碗面的食材还是有的。

    “谢谢。”严烈也没客气,接过筷子就吃了起来。

    季云晚特地给他放了两个鸡蛋,然后把冰箱里仅有的一块牛肉也放进去了,很显然,她的手艺还不差,他吃的很快——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们当刑警的习惯。

    季云晚一边看着他吃面,一边若有所思道:“刚才有一个来咨询心理问题的人,我察觉她可能在小的时候目睹过一场凶杀案。”

    严烈正吃的香,季云晚这一句话差点让面条卡在他的嗓子眼儿里。

    季云晚淡定的看着他拿起矿泉水咕咚咕咚几口下肚,缓缓开口道:“如果是真的,那有可能是一个尘封多年的案子了,怎么办,严队,要不要听一听是怎么回事?”

    严烈刚要开口,季云晚又托着下巴笑眯眯道:“哦对了,作为一个心理从业者,我是要对咨询者本身的情况进行保密的,不过那位咨询者已经答应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如何,所以,我需要暂时先对她的身份保密,等到征得她的同意之后,再公开细节。”

    “如果真的涉及到刑事案件,那么就没有什么是需要保密的了。”严烈顿了一下,说:“不过我尊重你的工作。”

    季云晚挑了下眉,“明天你有时间吗?”

    “如果你需要,可以有。”

    “好,明天我把她约过来,明天我就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目睹过一场凶杀案。”

    严烈吃完面,起身拿起碗筷自己去洗碗,季云晚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家伙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脱了衣服肯定能看到结实的肌肉线条,这种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身材,再加上一张线条坚硬但堪称英俊的脸,身边竟然没有整天都想缠着他的女朋友?是他不正常,还是她季云晚的眼光有问题?难道这样的男人行情会不好?

    她看着他把碗刷干净,然后那期抹布仔细把洒落在桌上的水渍都擦去了。

    真他妈干净啊……季云晚忍不住赞叹,一个几乎把所有时间都奉献给刑警工作的三十岁的男人,竟然连烟都不抽,连风里来雨里去的车都干净的出奇。

    简直有种禁欲的感觉了。

    这换成任何一个成熟的女人,都会忍不住想……泡一下吧?

    严烈走出茶水间,就见季云晚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翘着二郎腿,一副审视的状态看着他。

    “怎么了?”

    “我问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季云晚说:“你有某方面的障碍吗?”

    “……”严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因为他知道这位以催眠术出名的专家,实际上还是一个精通微表情的女人,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有可能会被她认定成心虚。

    “你指的是哪方面?”严烈不动声色的问。

    下一秒,尴尬的气氛就更浓重了。

    因为季云晚的视线明晃晃的往他身体某个部位晃了一下。

    是个男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并没有。”严烈淡淡道:“不过我当刑警之前,在扫黄打非办工作过。”

    季云晚嗤笑一声,“撒谎。”

    “我哪个表情让你觉得撒谎了?”严烈突然觉得有意思起来,哪怕是他,偶尔也无法发觉别人脸上极细微的表情,他很确定刚才自己说话的时候,神情毫无变化,因为曾经的训练早就让他练就了泰山压顶而不色变的情绪。

    “好奇?”

    严烈点头,“好奇。”

    季云晚放下翘起的腿,饶有兴致的问:“你今年年龄多大?”

    严烈:“三十。”

    季云晚:“严烈是你的本名?”

    严烈:“是。”

    季云晚:“你曾经是从军队转业到刑警队的,是不是?”

    严烈意外的挑了下眉,这一点他没说起过,除了内部的也很少有人知道,“是,你说的没错。”

    季云晚:“你有男性的某种功能障碍吗?”

    严烈:“没有。”

    季云晚:“你觉得我好看吗?”

    严烈顿了一下,“……好看。”

    季云晚得逞的笑了起来:“以上,全是真话,没一句谎言。”

    我们每个人,都是天生的骗子。

    曾经有心理学家表明,人是爱讲大话的动物,而且比自己所意识到的讲得更多,平均每日最少说谎二十多次,甚至于每三句话里面,都有一句不完全是真话,这些假话里面,有些是善意的谎言,有些是因为自尊心,有些是为了掩饰某件事情,有的则是单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虽然我有经受过这方面的学习和训练,但在这一点上,我还姑且算是个天才。”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得意的情绪,因为作为一个的确是某方面的天才的人来说,早就对自己的天赋习以为常了,甚至有没有他人的认可也不重要,因为在这个领域里,她压根不需要其他人的认可。

    “如果不忽略这一点,在我面前说话都会感觉不自在,你现在觉得自在吗?严队长?”

    严烈:“暂时还没有。”

    这句也是真话。

    “那你相信我对9.25连环案的判断吗?严队长?”这个问题,她问的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没说一个字都死死盯着他的面容,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情绪的变化。

    严烈沉默了一下,说:“今天我跟白局申请过了,重启9.25连环案的事情。”

    “别跟我扯白局,我知道他不会答应,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季云晚说:“我问的是你!严烈,你相信我的判断吗?”

    严烈皱了下眉,刚要开口,季云晚就打断了他:“好,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你相信的是证据。”季云晚点了点头,说:“的确,想要重启这个案子,差的就是证据,但是你想过没有,我甚至连自己的身体当做证据这一点都做了,可仍旧没有结果,如果哪天真的有了证据——”

    “那就说明真正的凶手出现了。”严烈脸色不太好看。

    “你有没有想过,罗云芝为什么会想用这种办法去死?”季云晚道:“活着难道不好吗?像她这种变态欲望极重的女人,有大把的时间再去消耗自己的变态欲望,可她偏偏选择了封度杀了自己并且砍下自己的双脚,往最可怕的深处想,她最终的目的,或者说最终的欲望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只想弄清楚真相,比如说,她这封邮件是什么意思。”季云晚起身拿起手机走到他面前,把手机屏幕举到他眼前。

    严烈眼神顿时变了。

    那是罗云芝发来的邮件。

    如果还能醒过来,请替我向他问好——罗云芝。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也不能做为证据,不是吗?可就是这么多模棱两可的东西,这么多的疑点,往往就代表那所谓的真相根本就是站不住脚的。”

    “罗云芝怎么会知道你认定凶手不止一个?”

    “……我不知道。”季云晚说:“当初虽然我疯的很厉害,但这个案子太重了,对社会的影响也太大了,我就是再疯,也不能做出公开警方的认定的凶手不是唯一的凶手这种言论,所以除了警方的内部人员,我不觉得其他人会知道这件事情。”

    “那你身边的人呢?比如你机构的这些人,还有……”严烈顿了一下,说:“原澈,他知不知道?”

    “你怀疑原澈?”季云晚皱起眉,“不,他也许知道,但他不可能……等等,他的确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去找我,而且他回国之后,那段时间也在帮我寻找线索,在寻找线索的过程中,被人知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在你出事的那个晚上,原澈是第一个到你身边的人?”

    季云晚说:“因为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的手机上安装了定位。”

    严烈一愣,“定位?”

    “对。”季云晚的眼里浮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一直都没去管,因为我那个时候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这种事情,我早就已经做好了跟那个凶手同归于尽的准备,也可以说,那个人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的意义,我的妹妹死了,我妹妹的父母,也就是照顾我长大的那对老人,也经受不住打击,在医院里双双病逝了……”

    那股一直被压抑着的巨大的痛苦,另她的嗓音都变得沙哑而破碎,“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我根本承受不了这种事情,原澈一边帮我找线索,一边看着我,那天晚上,我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可以他的性子,一旦两个小时收不到我的消息,就一定会在定位上看看我的位置,而那个位置正好是我们测算出的下一个受害者出事的地方,所以他才会第一个找到我。”

    严烈点点头,“我明白了。”

    “这一点重要吗?”

    “把你重伤的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你说重不重要?”

    季云晚说:“所以,封度的证词和罗云芝的邮件,都不能证明什么吗?”

    封度的证词说明,他的确虐杀了罗云芝,也砍下了她的双脚,可发现尸体的方位和他真正抛尸的方位却有所差别,而且就他所说,他并没有在罗云芝的嘴唇和眉间涂上鲜血,所以在他走后,一定有一个人把尸体化妆成了那个样子,可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能。”严烈说:“所以我今天向白局申请,白局说他考虑一下,因为就算重启,也必须得是保密的情况下设立一个专案组秘密调查,所以申请下来没那么快。”

    总算有点希望。

    季云晚的脸色好了一些。

    严烈看了一眼手表:“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两人出门的时候,严烈忽然想到什么,皱眉问她:“原澈到现在还在你的手机上安装着定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