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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言情 > 甜心小妈咪 > 第六章

  视线,强烈的视线感让井甜欣睡得很不安稳,她往身边的热源钻了钻,仍感觉到那股强烈的视线,逼得她很不情愿地张开眼──

  一对晶亮亮的大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彷佛她脸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井甜欣眨眼再眨眼,终于认清那对眼睛的主人。

  「佩佩,妳这样看我做什么?」

  小女生很用力地盯着她,直到眼睛酸涩,这才揉揉眼,嘴角漾起吊诡的上扬弧度。「阿姨,妳跟爸爸一起睡,我也要跟你们一起。」说完便兴奋地爬上床,硬是挤在井甜欣和李海峰之间,制造出弹簧床小型地震。

  李海峰惺忪地翻了个身,下意识想搂抱身边柔软的胴体,不料却抱到一个小小的身躯,这才令他狐疑地睁开眼。「谁?」

  「是我啦,爸爸。」她格格发笑,撒娇地直往李海峰怀里钻。

  今天她起了个大早,自己穿好衣服到客厅要等阿姨来接她,等了老半天就不见阿姨来按她家门铃,所以她才会跑到爸爸房里,想叫爸爸打电话给阿姨,没想到却意外发现阿姨就躺在爸爸身边睡觉。

  爸爸好讨厌喔,可以跟阿姨一起睡觉都不告诉她,不然她昨晚就来跟他们挤一起了说。

  「佩佩?!」李海峰瞬间清醒了,他诧异地微坐起身,发现井甜欣已害羞得整个人用被子紧紧包裹住,忍不住低声轻笑。「妳怎么这么早起床?」闹钟显示七点,这小鬼也起得太早了些。

  「不知道啊,就醒了啊!」李佩佩天真无邪的回答,不忘拉拉盖住井甜欣的被子。「阿姨,我要上学了耶,妳不可以赖床喔!」

  李海峰朗声大笑,天真的童言童语引人发噱。「对啊,阿姨,妳不能赖床喔。」

  「喂,你够了喔!」井甜欣的头由被子里钻出来,小脸胀得火红,横眉竖目的,像吃了炸药一般。

  「我有名字的。」李海峰闷着笑,拍拍李佩佩的屁股。「佩佩乖,先到客厅去等阿姨,等一下我们就出去了。」

  「喔。」李佩佩乖巧地点点头,小小的身体滑下李海峰的大床,飞快地跑出房间。

  「睡美人该起床喽!」待李佩佩消失在房门口,李海峰贴近她,顽皮地隔被搔她痒。「还是我昨晚把妳累坏了?嗯?」

  井甜欣狼狈地瞪着他。「你很讨厌捏!去刷牙啦!」真是的,老说那些让人害羞的话,讨厌鬼!

  「讨厌跟刷牙有什么关系?」他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叫自己去盥洗,虽然是每天早上皆必须做的动作,但由她来提醒好像自己很不注重卫生似的,有点怪。

  「嘴臭啦!」故意捏住鼻子,井甜欣一时还没适应两人过于亲昵的新关系。「快去快去!」

  「有吗?」李海峰嘟囔着,虽然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嘴臭到什么地步,仍乖乖地下床准备盥洗。「妳有洁癖喔?」哪个人早上起床不是这样的?真是!

  「李海峰──」未料他才刚站直身子,井甜欣倏地尖嚷着他的名字。

  「怎么了?」一个急速转身,他着实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么值得她大惊小怪的事。

  「你你你……你别光着屁股啦!」天哪,这男人要不要脸啊?虽然他的屁股又挺又翘的,但也没必要这般「献宝」……噢!她在想什么啊?真是够了!

  李海峰怔愣了下,未几,扯开邪魅性感的笑纹。他飞身扑上她,硬是让她受压闷哼出声。「妳真是个害羞的小东西,该摸的、该用的全都试过了,现在才来害羞不会太迟了点吗?」

  真是教人羞得想钻进地洞的坦白啊!「你、真的很讨厌耶你!」她不依地戳刺他的肩,却让他一把攫住,并毫不客气地在她白嫩手指上印下一吻。

  「我会让妳的讨厌变成喜欢,一定会。」

  「喔喔喔,妳说的是真的假的?!」便利屋里传出尖叫,是尤蜜蜜刺耳的叫声。

  「喂,小声一点啦,妳是怕人家没听见喔?」井甜欣连忙摀住她的嘴,就怕这女人不小心把自己的情事给传了出去。

  她和尤蜜蜜无所不谈,尤其在便利屋成立之后,两人更亲密得如同血脉相连的亲生姊妹。她不是个心事藏心底的闷葫芦,既然自己和李海峰有了进一步的关系,自然会透露「一咪咪」给蜜蜜知道,一来是分享自己成为小女人的喜悦,二来是免得蜜蜜三天两头在耳边唠叨,老叫她把李海峰「挟去配」。

  「好啦,我不会说出去的。」尤蜜蜜也很够意思,知道这是姊妹淘之间的心底事,要是传了出去不仅教甜欣难堪,更显得自己不够意思,当下立即承诺守口如瓶。「不过说真的,我还真佩服妳的勇气。」

  「勇气?怎么说?」怎么这种事也需要勇气的吗?想做就做,不想做就拉倒,关勇气什么事?

  「妳喔,说妳粗线条还真不为过。」虽然两人的个性不算相差太多,但比较起来,蜜蜜比甜欣多了点细腻。「妳看,他才跟前一任结婚多久就死了老婆,说不定他有克妻命,这样妳还敢跟他在一起?搞不好妳就成了下一个被克的对象。」

  「……妳的联想力也未免太丰富了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来怪力乱神那一套?呿!」井甜欣的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啐她一口。

  尤蜜蜜格格发笑,由抽屉里拿出发东将长发绑起。「哈,我开玩笑的嘛!其实我担心的是井妈那边啦!」

  「我妈怎么了?」井甜欣越听越胡涂,不明白尤蜜蜜到底想说什么。

  「妳想想,井妈每天帮人牵红线,看多了各类男人的嘴脸;虽然现在好男人不多了,但井妈好歹看过不少,妳觉得如果井妈知道妳和李教授在一起,她能接受吗?」

  「为什么不能?」老妈对李海峰印象很好啊!也很喜欢佩佩,应该不至于会反对吧?她不置可否。

  「OK,我知道妳想说什么。」伸手阻止井甜欣再编织美梦,尤蜜蜜不得不残忍地揭开现实的残酷面。「虽然井妈对李教授印象不错,对佩佩更是喜欢得没话说,但那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

  井甜欣蹙起秀眉,知道接下来的话肯定不会好听到哪儿去。

  「妳要知道,臭头还是自个儿家的好,井妈要是想到妳要去当佩佩的后母,她不会反弹吗?」虽然时代在进步,人类的思想也在改变,但毕竟中国人还是有些根深柢固的陈腐观念,她希望好友在陷入热恋的同时,也应该将这些考量进去,毕竟未来不只是她和男方的事,还牵涉到双方家族,不能不想啊!

  「嗯、嗯……那……那就别结婚啊!」唇咬了再咬,横竖她也没思考过婚姻的问题,不如就同居吧,这样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吗?「同居也可以。」

  尤蜜蜜翻翻白眼,彻底被她打败了。「拜托~~那只会更惨好吗?」

  「又不行?那到底要怎么样嘛!」井甜欣快抓狂了,懊恼地抓搔头皮。

  「欸欸欸,这不是我说怎样就可以怎样的好吗?」她也知道甜欣听了会烦,但不适时提醒她就不能算是好姊妹,因此她不得不说。「这种事要靠妳的智慧,当然我说的不一定准啦,搞不好井妈还举双手赞成,妳就当我胡诌好了。」

  幽幽地看着尤蜜蜜,井甜欣的好心情瞬间变得忐忑,那双隐含忧心的眼彷佛在问──真的会这样吗?

  尤蜜蜜耸耸肩,她能做的只是尽到告知的责任,至于会不会遇上问题以及应该要如何解决,就得让他们当事人自己去伤脑筋了。

  「洼洼。」稚嫩的童音伴杂着风声在空气中飘散,清脆悦耳。

  「干么?」秋千荡得好高,飒飒风响盈满双耳,井帝洼回答得有丝无奈。

  不知打哪时开始,这小娃儿就直喊他「洼洼」,听来极为幼稚。所幸她发音还算标准,没将「洼」字念成「呱」,不然他这只「井底蛙」变成呱呱叫的鸭子,可就不伦不类了。

  「你是大人了耶,还荡秋千?」李佩佩努力将秋千荡高,却总没井帝洼荡得高,不免有些吃味。「秋千坏了怎么办?别的小朋友就不能玩了耶!」

  「我又不是大胖子,不会坏的啦。」井帝洼信心满满。公园是提供全家大小一起休憩的场所,所有的设备都经过考量而设计,即使某些设施有年龄及体重的限制,如他这般标准身材的大人,偷偷使用一下应该不至于发生问题。

  「是吗?」李佩佩的眼儿冒出问号,但洼洼是她的好朋友,应该不会骗她才对。「你说阿姨今天去工作,做什么啊?」

  「做洗碗工啊。」天气越来越冷,火锅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那家火锅店的生意向来不差,偏巧洗碗的小姐和服务生先生夫妻在出游时发生小车祸,必须在家休息两天,因此井甜欣和尤蜜蜜两人便接下临时顶替的工作,如今正认命地在火锅店里赚钱。

  「洗碗公?你家的碗公有那~~么多喔?要洗那么久。」不然怎会叫洼洼来接她?李佩佩天真无邪地问道。

  井帝洼差点没由秋千上跌下来。这……该怎么解释?好讨厌喔~~

  「洼洼。」飒飒风声呼啸过耳际,过没多久,李佩佩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漾起笑容,神秘兮兮地喊道。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句。

  今天公园里有点冷清,不似夏日时人满为患,或许是因为天凉了,大伙儿全躲在家里懒得出门,不然他哪有可能抢到秋千?平时都得被迫让给小鬼头们玩,哪有机会让他重温儿时回忆?

  「跟你说个小秘密好不好?」她慢慢将秋千停了下来,兴奋的双眼闪闪发亮。「可是你不能说出去喔,可以吗?」

  放低秋千的高度,井帝洼在心底哀嚎。「……可以不要说吗?」既然是秘密就不要说出口咩,说了又要知道的人不说,结果往往是要求别人不说的人再说出去,谣言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也不能怪她啦,她那么小,哪知道流言的可怕?哎~~

  「可是我想说耶。」佩佩眨巴着眼,露出有如小狗乞怜的神情。

  「……那好吧。」呜,这小鬼分明将他克死了,每当她露出这般无辜的表情,他就只有举白旗的分,真是没天理!他的头靠着秋千的扶手铁链,心里发出无助的悲鸣。

  「呵呵呵。」还没开始说,李佩佩便忍不住窃笑起来,让井帝洼逐渐感到有点兴趣。「那要打勾勾才算数。」

  望着她肥嫩的小指头,井帝洼的心底在流泪。一个大学生跟个幼儿园的小女生在公园里「约会」,还要打勾勾,万一让人误会他们在公园里「私定终生」怎么办?他这一生的清白不就全都毁了?呜~~

  等到完成「盖印章」的手续,李佩佩这厢还有点犹豫。「洼洼,你真的不能说喔!」她不放心地再次确认。

  「我们已经打过勾勾、盖过印章了!」井帝洼快抓狂了,年纪这么小就会吊人胃口,长大之后还得了?真是个磨人精。

  「好吧,那我说了喔。」李佩佩煞有介事地清清喉咙。「我快要有妈咪了。」

  「嗯?真的假的?」井帝洼挑起眉,差点没问是谁那么不长眼?好险话到喉头临时咽了回去,不然对佩佩可就不好意思了。

  李海峰的课堂虽然严格,但他还算是个好人,不过就是太闭塞了,白话些就是「闷骚」,依井帝洼看来,他主动追求女人的机率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和零划上等号,因此井帝洼才会由他在学校时所接触的人想起。

  但事实往往出乎人意料之外──

  「真的啊!」李佩佩傻呼呼地笑了,彷佛已感受到全家团聚的幸福。「我们班的彤彤说,爸爸妈妈都嘛睡在一起,而我又看到爸爸跟甜欣阿姨睡在一起,那甜欣阿姨是不是就快变成我妈咪了?」

  井帝洼不敢置信地眨眼再眨眼。

  他听到什么了?老姊跟教授睡在一起?!

  哇咧!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哎哟,我的小甜欣回来啦!」忙完了火锅店的工作,井甜欣筋骨酸痛地回到家,一进门井妈便迎了上来,热切的程度令井甜欣心惊胆跳。

  所谓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妈一定没安好心眼。

  将脱下的鞋子放进鞋柜,井甜欣心惊胆跳地步入客厅。「妈,妳今天心情很好厚?」好得令人头皮发麻、直冒冷汗呢!

  「是啊是啊,我刚成就了一对好姻缘嘛。」掏出口袋里厚厚的一迭钞票,井妈连皱纹跑出来丢人现眼都不在乎了。「瞧瞧,人家包了好大一个红包当谢礼耶!」

  「哇~~这么大包喔?」厚,比她一个月的收入还厚,难怪老妈心花朵朵开喽!「妈要请客喔!」

  「没问题没问题,妈什么时候对你们小气了?」井妈眉开眼笑,乐得快要飞上天似的。「好事还不止这些,那个新郎又介绍了很多他的朋友、同事给我认识,直叫我帮他们牵红线耶!」

  「那很好啊。」这表示老妈的生意会越来越兴隆,就越来越没时间管她了,哈哈!「今后妳就有得忙了,不要太累喔。」

  虽然老妈的生意变好,跟她并没什么太直接的关系,但她不觉也跟着愉悦了起来,忙不迭地拍拍井妈的马屁。

  「安啦,妳妈我可是身经百战的耶!」井妈得意的吹嘘,陡地转身拿了一堆照片出来递到她面前。「来来来,妳也来看看,挑挑里面有没有妳喜欢的,妈为妳做主。」

  井甜欣的心跳漏了一大拍,完全没想到老妈还在打她的主意。「不、不用了吧,妈,我还年轻,干么那么急着找对象?」

  「胡说八道,我像妳这年纪时连妳弟都生了。」井妈无法认同地睐了她一眼,硬是将照片往她怀里塞。「去去去,拿去看清楚,这些全都是计算机新贵,随便跟了哪个都是吃香喝辣的,妳妈眼光差不到哪去。」

  「哎哟,我还不急嘛!」

  「咦?姊回来啦?」将李佩佩带回李家交给李海峰后的井帝洼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两个女人在门边推来推去,像在拉扯什么。「妳们在干么?」

  「啊就叫你姊挑个对象咩,她就在那边推来推去,好像我要把她卖掉似的。」井妈没好气地直发牢骚。

  「干么给姊挑对象?」她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有必要这么急吗?况且她不是已经和教授……

  「嘿咩嘿咩,你看老妈就这么急着把我嫁掉。」有人站在她这边帮她「赞声」,她兴奋地猛点头;不愧是她的好老弟,懂得救姊幸免于难。

  「你们两姊弟少一鼻孔出气,有本事就给我找个对象回来。」井妈没好气地插着腰,不死心地指着那堆照片。「别随随便便找一个充数嘿,要是找不到我满意的,妳就乖乖给我从里面挑一个出来,听到没有?」

  「我……」

  「不用妳啊我的,老妈说了算!」井妈的好心情被打坏了,她戴起老花眼镜,翻出柜子里的女方照片资料册,决心将问题丢给女儿去头痛,她呢,则准备开始发财了。

  「姊,妳来一下。」井甜欣懊恼地跺了下脚,正想回房间躲起来生闷气,不料却让井帝洼一把拉到他的房间,神秘得不得了。

  臭小鬼,力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搞不好明天她的手臂瘀青一片咧!

  井帝洼紧张兮兮地确定老妈没跟上来,随后立刻小心地将门关上,上锁。

  「干么?」见鬼了,现在是怎样?保密防谍吗?呿!

  「姊,妳是不是……是不是……」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要向她问清楚的井帝洼,此刻却不由得结巴了起来。

  咽了下口水,井甜欣好想帮他把话说完,可惜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是不是什么?!你能不能好心点,一次把话讲完可以吗?」

  井帝洼懊恼地瞪她。「妳以为我不想喔?只是……」

  「吼,爱说不说随便你啦!我累死了,想回房间洗澡睡觉了。」洗碗算小意思,累的是洗那个又硬又重的石头火锅,洗完还要搬到架上摆好,一整晚下来她的手都酸得快举不起来了。

  「等等啦!」井帝洼又扯住她。话没讲完他今晚肯定睡不着,他可不想当熊猫。「我听佩佩说……说……」

  「说什么啦?!」又累又急性的井甜欣抓狂了,恼火地朝他吼。

  「说妳跟教授睡在一起啦!」她一吼,井帝洼的声音不觉也变大了,直觉想压过她,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一次将心中的疑虑吼完。

  突然之间,一片宁静──

  井帝洼抹抹脸,越过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往外瞧,没发现任何动静后再将门关上。「对不起!姊,我不是故意对妳大声。」

  「……算了,没关系。」突然被拆穿自己的隐私,井甜欣一时间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僵凝。

  「姊,我没有质问或责备妳的意思。」他对姊姊所选择的对象没有任何意见,不论对方的条件背景,重点是姊喜欢、对她好,那就够了。「我只是觉得妳跟妈说一声可能会比较好。」

  可怜他们井家的男人,女权至上,男人何其卑微。由老爸对老妈言听计从这一点看来,他也注定匍匐于家中两位女人的脚下;刚才对井甜欣吼已算「斗胆」,哪还敢有半句废话?

  井甜欣深深地看他一眼,疲累地闭上眼。「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