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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穿越 > 铁血大明 > 第160 炸开城墙

    崇祯十五年(1642年)七月,李自成率五十万大军第二次围困开封!

    八月,孙传庭临危受命,准备调集玉田总兵曹变蛟、蓟镇总兵白广恩、山东总兵刘泽清、陕西总兵贺人龙、左良玉、猛如虎、大同总兵王朴七路人马共十三万大军来解开封之围。

    王朴由大同出发,经太原府、彰德府、卫辉府直逼开封。

    屯于山东的曹变蛟、白广恩、刘泽清三路人马经郓城、曹州从兰阳进逼开封。

    孙传庭则亲率左良玉、贺人龙、猛如虎三镇精兵出潼关,沿黄河进逼开封,三路人马约定九月底会师开封城下,共击流贼。

    孙传庭的战略构想是好的,却过于一厢情愿了。

    早在大同的时候,王朴就曾经对孙传庭说过,如今大明朝国库空虚,钱粮匮乏,在缺乏后勤保障的情形下贸然调集大军进剿流贼是不明智的,就算各镇总兵勉强同意出兵,结果不能剿灭流贼不说,还会助长贼势。

    事实证明,王朴的判断是准确的。

    最先出问题的恰恰是孙传庭亲自统率的西路大军,由于缺乏粮草供给,左良玉、贺人龙和猛如虎只能纵兵掳掠,这一来就出事了,关中兵军纪败坏,不但抢劫富人,穷苦百姓也不放过,还随意滥杀无辜,随意歼银妇女。

    孙传庭当然不能容忍这样的暴行,结果将帅之间暴发了激烈冲突,被孙传庭寄予厚望的西路大军没到开封就自行瓦解,左良玉以追剿张献忠为借口率军南下襄阳,贺人龙、猛如虎也以追剿刘宗敏为借口回师关中。

    紧接着出问题的是曹变蛟、白广恩和刘泽清的东路军,因为粮饷匮乏,大军行至曹州的时候发生了哗变,刘泽清的山东兵在一夜之间几乎跑了个干净,曹变蛟和白广恩的两镇精兵也跑了不少,三人只好在曹州暂时驻扎下来。

    只有王朴这一路军队没出什么问题,但在进至黄河北岸的封丘之后,王朴也不敢再继续南下了,因为李自成的五十万大军就在黄河南岸,王朴要是敢渡过黄河,铁定陷入流贼的重重包围之中。

    这时候的流贼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流贼了,自从网罗了牛金星、宋献策、李岩等一批人才之后,流贼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这几年东征西讨下来,在吞并了罗汝才、革左五营的精锐之后,李自成手下已经有了一支久经战阵的精兵。

    更要命的是,这支精兵不是一两万人,而是好几十万人!

    火器营再骁勇善战,王朴也不敢拿区区四千人去硬撼李自成的五十万大军!

    【正史中,李自成之所以会在一片石败给吴三桂和多尔衮的联军,其实并不是因为流贼不够精锐,事实上,在攻取关中之后,流贼的装备就已经十分精良,其战斗力已经直逼满清的八旗兵了,两军若是以同等兵力进行正面决战,满清八旗兵未必就能稳艹胜券。

    李自成之所以会在一片石战败,完全是因为他太大意了。

    李自成手下的绝大部份精锐部队都分散在了河南、关中、山西、京师各地,他只带了不到十万军队去山海关,其兵力几乎是吴三桂、多尔衮联军的一半,假如李自成能够把分散在各地的精兵全部集结起来,要粉碎吴三桂和多尔衮的十几万联军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开封城外,流贼大营。

    李岩昂然进了李自成的大帐,抱拳作揖道:“大王,火器营已经准备就绪了。”

    “好。”李自成的独目里流露出灼灼的眼神,向肃立两侧的牛金星、宋献策还有一众义军将领一挥手,朗声道,“走,大伙都去瞧瞧。”

    李自成大步当先,众人尾随其后来到了校场上。

    校场上,三千义军将士已经列成了整齐的队列,与别的义军不同的是,这三千义军将士手里拿的不是长矛也不是大刀,而是清一色的火铳,没错,就是火铳!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李岩从陕西返回河南之后,李自成原本是准备暗中把他杀掉的,幸好有宋献策力保,李岩才得以不死,当然,宋献策力保李岩也是有私心的,因为李岩是个人物,留着李岩就能牵制首席军师牛金星。

    李岩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李自成杀了,回到河南之后就开始极力游说李自成组建火器营,李岩说的多了,李自成手下的一些将领便有些心动,再加上宋献策的推波助澜,李自成也就同意了。

    李自成拨给李岩五千老弱病残,又从历年搜刮来的财物中拿出了十万两纹银给李岩购买火器弹药。

    红娘子动用了黑道上的关系,用十万两银子从南直隶、河南和山东三省的卫所军手里购买了将近一万杆火铳以及几十万斤火药铅丸,南直、山东和河南三省卫所军的军纪已经败坏到了极致,他们只要银子,才不管这批火器流向哪里?

    唯一让李岩感到遗憾的是,这些火铳都是火绳枪,与王朴火器营的火枪比起来,不但笨重而且质量太差,一万杆火铳能用的居然只有不到三千杆,再加上义军以往缴获的,才勉强凑齐了三千杆。

    到了八月中,李岩的火器营总算是组建起来了,经过一个多月的射击训练后,现在已经有了点样子,就差实战考验了。

    等李自成、牛金星、宋献策和田见秀、李过等一众将领在阅兵台上坐定了,李岩才大步走到阅兵台前,举起令旗左右一摆,火器营挑剩的两千老弱病残便抱着两千具木偶上了校场,在三千火器营的正前方百步开外扎下了方阵。

    李岩再把手中的令旗一扬,阵前一名义军首领翻手拔出腰刀厉声喝道:“第一队……预备!”

    两千老弱病残迅速撤离。

    第一排五百名义军将士则举起了手里的火铳,五百杆火铳举成了一排,黑洞洞的铳口对准了前方的木偶方阵。

    李岩再把令旗往下挥落,阵前的那名义军首领跟着挥落腰刀,同时厉声大吼:“开火!”

    五百义军将士同时扣下了扳机,夹在扳机上的火绳被压进了引药室,引药室里的火药呲地燃烧起来,迅速引爆了枪膛里的火药,只听“轰轰轰……”一阵不绝于耳的巨大轰鸣声,举成一排的五百杆火铳铳口同时冒出了一团耀眼的火光。

    前方扎好的木偶方阵顿时响起一阵“邦邦”响,上百个木偶栽倒在了地上。

    李自成霍然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前方校场上那三千火器营将士,独目里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这样密集的火铳齐射,大罗金仙也必死无疑呀,要是把前面的木偶换成官军,就这一轮齐射,只怕就能打死上百人吧?

    阅兵台前,李岩手中的令旗再度扬起。

    又一名义军首领翻手拔出腰刀厉声长吼道:“第二队……预备!”

    第二队五百名义军迅速上前两步,然后动作整齐地举起了手里的火铳,黑洞洞的铳口再次举成了一排,已经开完火的第一排五百名义军则迅速退到了队列的最后面,开始紧张地重新填装弹药。

    ……

    六轮齐射射完,李自成在一众义军将领的簇拥下来到了东倒西歪的木偶方阵前,刺鼻的硝烟味中,只见两千具木偶已经被铅丸打得千疮百孔,近百步的距离,足有数寸厚的木板竟然完全被铅丸所击穿。

    这样的穿透力,没有任何铠甲能够抵挡得住!

    要是这两千具木偶是大明官军,这六轮齐射下来只怕已经伤亡殆尽了!

    “可怕,太可怕了!”宋献策不失时机地赞道,“要是大王麾下有三万这样的火铳兵,灭亡大明朝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李自成默然无语,他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首席军师牛金星却不以为然道:“这些火铳虽然厉害,可我们自己却造不了,如果从大明卫所军手里购买,则价格过于昂贵,要想组建三万人的火铳营,那得花费多少银子?有这银子足够招募几十万大军了。”

    “不。”李自成霍然举手,断然道,“不管花多少银子,火铳营必须扩充!”

    李岩道:“大王,有句话末将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有话尽管说。”

    李自成说话的语气客气多了。

    李岩道:“我们能买到的火铳几乎已经全买过来了,买不到的就算花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了,而且这些卫所军所使用的火铳质量太差,末将见过更厉害的火器,比我们现在所使用的火铳更长,更轻,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装弹速度也要比我们更快。”

    “哦?”李自成沉声道,“你说的是王朴的火器营吧?”

    “对。”李岩点头道,“我们的火器营所采用的是六段射击法,齐射完了后还要有一段不短的间歇期,这时候就必须要靠别的军队来保护火器营,可王朴的火器营却能采用三段射击法,而且可以一轮接一轮,持续不断地进行射击!”

    李自成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必须买到王朴火器营所使用的火枪?”

    李岩道:“大王,王朴火器营所使用的火枪我们是买不到的,至少现在买不到,所以我们只能自己造!”

    牛金星道:“说的轻巧,让谁造?你李岩能造得出来吗?”

    李岩道:“末将当然造不出来,可开封城里有官军的兵器局,兵器局里的那些工匠能造出来!大王,末将恳请不要掘开黄河,不要水淹开封。”

    李自成的眉头霎时皱紧了。

    “好哇。”牛金星大叫道,“转来转去终于又转到决堤毁城上来了,李岩,这可是大王拟定的破城之策,你百般阻挠究竟是何居心?是不是想让大王落个涂毒百姓的骂名,而你李岩却博个爱惜百姓的清名?”

    “大王。”李岩急道,“引黄河之水淹了开封,不但百姓死伤无算,大王你除了得到一座废城什么也得不到哪,大王为什么不试试末将所说的破城之策呢?埋火药于城墙脚下真的可以炸开城墙呀,当初建奴就是这么炸开大同城墙的。”

    “胡说八道。”牛金星急道,“开封城墙那么高那么厚,就凭几万斤火药也炸得开?”

    “大王。”李岩急道,“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李自成闻言不由动容。

    宋献策不失时机地进言道:“大王,不管李岩将军所献的破城之策是否能够奏效,试试总是无妨,假如不成再水淹开封也不迟呀。”

    “嗯。”李自成闻言点头道,“那就试试,这事就由李岩你全权负责。”

    李岩闻言大喜道:“末将领命。”

    牛金星眉宇间却悄然笼上了一片阴云,看看宋献策,再看看李岩,他忽然间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宋献策和李岩隐隐有了联手的迹象,李自成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信任他了,他的处境正变得微妙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