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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朝有守岁的习惯,时人董思恭在《守岁二首》里为此有热情讴歌:“岁阴穷暮纪,献节启新芳。冬尽今宵促,年开明日长。冰销出镜水,梅散人风香。对此欢终宴,倾壶待曙光。”

    一年一度的除夕夜终于来临,南华县衙里一片清冷,前衙大门紧锁,后院里却明烛高照,丫环将一道道菜品端上了桌,胡娇又叮嘱腊月,给听风院也送一桌席面去守岁,余下的便让灶上婆子跟俩丫环也整治一桌去吃,辛苦了一年,也要歇一歇了。

    年秋的时候,胡娇给许清嘉身边也配了个长随与小厮。长随十□□岁,名唤永寿,小厮只有十一二岁,却是个乞儿,饿倒在路上,被征秋赋的许清嘉在路上遇见救了回来,洗涮干净瞧着十分机灵,自愿卖身为奴,许清嘉夫妇便收留了他。

    这孩子连名字也无,许清嘉索性随着永寿给起了个名儿,唤永禄。

    这俩人以前在前衙住着,只是到了年关,前衙里锁了,便回到后院,在后院的下人房里住着,顺带守门。今日除夕,便跟着丫环与灶上婆子一起守岁。

    主屋里,许清嘉与胡娇身边各坐了一名孩子,两人都先紧着孩子,挟他们爱吃的菜在碗里,看着俩小家伙跟小猪似的埋头苦吃,自己也挟爱吃的菜来吃两口,又一面闲谈。

    “前几日听说吐蕃已经停了兵,皇长子带着人一路打了过去,只是吐蕃高寒,军士多有不适,这才没端了吐蕃人的老巢。这个年总算能够安稳过了。”

    许清嘉就盼着停战,他如今做着一方父母官,打起仗来一方百姓税赋便要加重,原本尚有些节余的生活便过的紧巴巴的,他瞧着着实不忍心。

    先唐有和亲之俗,只是大周之后却绝了此例,只用重兵镇守边境。吐蕃地势高寒,每至岁秋收成不好过不下去,便将主意打到大周边境,挑起战端,明知打不过武琛,却还是隔个两三年便要来一回,却也是没奈何之事。

    “听说宁王手下有一帮骁勇善战的悍将,边境有他守着,应该无虞。”胡娇虽然与崔五郎掐架掐的比较厉害,不过偶尔也听过这小子吹嘘宁王帐下将士,除了崔泰另有数名悍将,言谈之间多有敬服之意。

    能让崔五郎敬服的人物,想来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许清嘉时不时能收到朝廷邸报,便将其中几名将军的事迹讲给她听,只当打发守岁的时光。桌上还备了桑落酒,夫妻对饮,只当谈古一般。

    许小宝与武小贝吃饱了,又不喜欢听大人聊天,便从凳子上滑下去玩。

    外面天色漆黑,这哥俩如今很不用人看着,都可以自己在房里玩半天,胡娇便放心让他俩玩。等到许清嘉讲完一段,目光随意往内室瞧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俩小家伙走路歪歪斜斜,互相推推搡搡,脸红的跟猴儿屁股一样,委实不太正常。

    “阿娇,你瞧瞧孩子们怎么了?”

    胡娇进了内室,顿时闻到酒香,再揪着俩小子到跟前一闻,酒气冲天,可比他们夫妇俩喝的还多似的。她记得许清嘉今儿拿进来两坛桑落酒,一坛子上了桌,一坛子便随手放到了内室桌上,过去一瞧,酒坛子已经被打开,摇一摇这坛酒都快见底了,顿时在这俩小货脑门上各弹了一下,恨恨道:“小小年纪居然偷酒喝!”

    许清嘉也跟了过来,趁着胡娇去看酒坛子,这俩只醉猫一边一只抱着许清嘉的腿不松手:“爹爹吃饧……吃饧……”为着应景,今年除夕还买了乳饧回来,这俩小家伙喜欢的不得了,胡娇怕他们吃多了蛀牙,各给了俩小块便收起来了,这会子吃醉了酒,便耍起赖来,跟许清嘉磨缠。

    胡娇是又好气又好笑,一边一个抄起来送到小床上去,又拿布巾子给他们揩干净了手脸,脱了衣服塞进了被子里去,酒意上头,没过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小脸蛋儿红扑扑的,还此起彼伏打起了小呼噜,真是让人恼也不行笑也不行。

    夫妻俩重新落座守岁,还未开口便听得外面似有吵嚷之声,闹哄哄的,正欲起身去瞧,腊月已经小跑着来报,宁王殿下来了,已经进了园子里了,才有兵士前来通报。

    许清嘉与胡娇交换个眼神:宁王殿下不是在边境上吗?大年夜跑到南华县是为了什么?

    夫妻俩略微收拾收拾,便提着灯笼往园子里去,又吩咐灶下立刻准备酒菜往听风院送过去。

    大年下的,厨房的食材都是齐全的,灶上婆子得了吩咐,立刻去做。这边夫妻俩到了听风院,但见园子里一路之上都有侍卫守着,一直站到了听风院里,夫妻俩心中都不由暗猜,也不知出了何事,宁王这次来这么大阵仗。

    胡娇小声道:“难道是……听风院抱厦那位?”因不满她的行为,向宁王殿下告了状?

    没道理啊!

    这主仆三人连园子门也不出,就偶尔派丫环去酒楼叫个席面回来改善伙食。而且从南华县往军中派人,寻常百姓就算拿了赏银去闯军营,也见不到宁王殿下。

    听说宁王殿下治军严谨,若发现百姓窥探军营,早没命了。

    有侍卫进去通报,稍倾前来引了许清嘉夫妇进去。俩人将手里提着的灯笼交给了门口立着的侍卫,整整衣衫便进去了。

    宁王殿下来的急,听风院的正房虽然日日有婆子收拾打扫着,可是匆忙之间笼上火盆,也带着寒意。灶上婆子倒是机灵,为求快暖,房里笼了四五个火盆。宁王就侧卧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才睁开了眼睛,看着许县令夫妇进来行礼。

    他往常也熟不拘礼,有时候见许清嘉夫妇也在榻上随意歪着,只是都不似此时,似乎是过于劳累,面色苍黄,身边还守着两名贴身护卫,另一边崔五郎正守着个小茶炉,炉上坐着一砂锅药,水还未沸,想是才坐上去。

    “殿下这是怎么了?”许清嘉见这情状,就问了一句。

    无缘无故,不会跑到南华县来煎药,且这么多侍卫,想来宁王有恙。

    宁王微微一笑:“本王大节下跑来南华县养伤,许县令不会怪本王多事吧?”他受伤有五六日了,当时不便挪动,只贴身一二人知道,不过好在这场仗终于打胜,吐蕃人又缩回了老巢,休养了两日,将营中事务交给几名副将去管,便带着贴身护卫往南华县而来。

    名为看儿子,实则养伤。

    营中虽有军医,到底医术不够好,条件又艰苦,思及活蹦乱跳的武小贝,以及南华县衙的清静日子,宁王殿下便起了前来听风院养伤的念头。

    崔泰也赞同他这想法,“许县令是个周全的,殿下又可以见见小郡王,趁机在南华县养好了伤再回来,营中有末将等人,殿下不必担心。”

    许清嘉听得宁王受伤,立刻便派已经提着酒跟熟食过来的腊月去唤永寿,让他去请县里最好的大夫来给宁王殿下看伤。

    胡娇接过腊月提的酒食,遣了她速去。只好自己上前去摆席面。

    本来腊月还提了桑落酒来,不过考虑到宁王殿下的伤势,胡娇便将酒坛子收了起来,只将熟食一样样往外摆,八宝鸭子,胡家五香肘花,蜜制鹅脯,红油鸡丝……

    宁王殿下在南华县来来回回多少次,还没见过这么丰盛的菜品,一时笑谑:“许县令这是打哪发财了?日子倒越过越好了。”

    许清嘉笑道:“殿下有所不知,下官舅兄这几年做生意,内子跟着开了两家铺子,日子便好一些了,不似前几年真是穷的叮当响。”

    武琛见他难得不哭穷,顿时笑了起来,一笑之下又牵动了伤口,眉毛便忍不住一蹙,以手捂着腹部,“那坛子里可是桑落酒?拿过来让本王尝一尝。”

    胡娇连坛子都没打开,往后挪了挪,只让侍卫将桌子抬至近榻:“原是丫头无知,只当大节下的殿下前来,理应喝酒守岁,却不知殿下受了伤,这酒还是免了,待殿下伤好之后再喝也不晚。”

    武琛目光一转,便不再跟她要酒,只挟了桌上菜来缓缓吃两口,又问:“怎的不见小贝?”听说他来了,按道理也应该把那调皮的小东西带过来让他见一见。

    没想到他问了这句,许县令夫妇面上都尴尬了起来,互相对视一眼,还是许清嘉硬着头皮道:“小贝……他喝醉了,已经睡下了……”

    宁王殿下再一次深深的觉得,许夫人的教育方式似乎略微不靠谱了一点!

    “我记得还有三个月,小贝似乎才三岁吧?”这么小的孩子喝一点酒也无妨,可是喝醉似乎就……不太说得过去了。

    胡娇亦陪笑:“殿下记得一点也没错,小贝再过三个月就满三周岁了。其实……今晚也没让他们喝酒来着,结果这俩淘小子自己偷偷喝了大半坛子酒,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喝醉了……”实在是孩子淘啊,不是我们看的不经心!

    考虑到宁王殿下未必肯信她的话,胡娇又道:“等明儿小贝醒了,臣妇便将他送到听风院来陪殿下。”到时候就让殿下您感受一下自己淘气包的厉害!

    宁王似笑非笑,“那就明儿将他送过来。”

    每一次他来看儿子,总会出些状况。这位看似无辜的许夫人带孩子,总能让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偏偏那小东西瞧着气色好极了,肉乎乎的小身子抱起来沉甸甸的,又活泼好动,完全没有宫里孩子孩子的拘谨与循规蹈距。

    宁王殿下吃了几筷子,崔五郎守着的砂锅里的水沸了,房里顿时飘起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儿。许清嘉与胡娇正尴尬着,外面便传来了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妾身尚氏求见殿下!”

    胡娇心道:感情是今儿送到听风院的乳饧多了,这位尚美人吃多了乳饧,如今说话的口气里都有着浓浓的甜味儿。

    尚美人一进来,闻到药香,眼里便涌上了泪花,跪伏在宁王榻边,带着惊慌担心的语气都快哭出声来:“殿下这是怎么了?殿下这是怎么了?”

    胡娇偷偷瞧了眼宁王殿下,也不知他是伤口疼,还是被尚美人这娇滴滴的语气给甜的发慌,眉头都拧在了一处:“无妨,你且起来。”

    尚美人起来之后,便扯着宁王殿下的袖子,站在一旁拭泪,“妾身日夜心悬殿下,就盼着殿下平安归来,没想到殿下却受了伤……妾身真是吓死了,殿下可千万要保重啊!”

    一时里大夫来了,诊过了脉瞧过了伤口,又瞧了军医开的方子,提笔略微改了改。身为东道主的胡娇又问了问宁王伤后的饮食禁忌,饭食从她家灶上出去,还是小心些为好。

    看诊开药方,以及大夫与胡娇小声谈论饮食禁忌,尚美人都一直在旁抽抽噎噎的哭泣,胡娇支着一只耳朵偷听,暗叹人家这才是水做的女儿,泪水也忒多了,哪怕宁王殿下铁石心肠,为着美人担忧的泪水,也早该软化了下来。

    灶上婆子的热汤面以及各类热菜不断的送了来,胡娇又吩咐给随行的侍卫们准备晚饭,闹腾了整整大半夜才消停下来,他们夫妇准备睡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这个除夕倒真的守了个天快亮。

    夫妇二人进了卧房,瞧见许小宝与武小贝睡的东倒西歪,许小宝的脚丫子踩在武小贝的小胖脸上,武小贝也不知在梦中梦到了什么,抱着哥哥的脚丫子啃了两下,睡的都流口水了,自己的脚丫子却搭在许小宝的小肚子上,被子都被踢到了一边。

    给俩孩子盖好了被子,夫妻俩这才悄悄上床睡了,一夜无话。

    第二日里,夫妻二人将武小贝送往听风院,许小宝死活不肯,非要跟着。胡娇考虑到上次猴戏之事,这次坚决不同意。哪知道大清早的,许小宝便抱着许清嘉的腿不放,完全是昨晚喝醉之后的无赖之举,还流着一脸鼻涕泪水:“你们要带小贝去吃好吃的,都不带我……呜呜呜……”这也太偏心了!

    哭的胡娇头都疼了。

    许清嘉心早软了,反正宁王殿下见他家的淘小子也非一日,索性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擦脸,将他收拾干净了,又再三叮嘱:“去了可不许淘气!”

    许小宝点头如捣蒜,只要能带着他去,那是无论多少不平等条约都愿意答应下来的。

    “许大哥你就惯着他吧!万一这次他去了再让惹祸,我可不管!”

    许清嘉摸着儿子的脑门道:“咱家小宝最乖了,哪里就会惹祸了!”被胡娇牵着手的武小贝也不甘人后,立刻举着小胖手叫:“我最乖了!我比哥哥还乖!”

    俩孩子跟着去听风院,进门便瞧见宁王殿下已经洗漱完毕,身边立着尚美人。她眼眶略红,似乎是昨天哭过头了,还好今天没有哭,胡娇便略微松了口气。她自己虽然身为女人,可是还是最怕女人哭了。

    武小贝见到宁王殿下,似乎还记得这个久不见面的爹,立刻欢呼一声,“爹爹——”撒开丫子便扑了过去,宁王殿下唇角带笑也伸出双臂来迎接儿子,半道上被胡娇拎着后脖领子给揪了回来,父子俩的热情落了空,都将谴责的目光投到了胡娇身上。

    “你爹爹受了伤,小贝不可以扑到他怀里,会很疼很疼的,乖乖过去摸摸你爹爹的手就好了。”

    武小贝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来,举着手指头道:“很痛,要呼呼……”他上次淘气,将手指头弄破了,还流了几滴血,从那之后就知道受伤还是很痛的。

    胡娇装模作样吹了吹他早就好了的小手指,这才松开了他。

    小家伙这次不肯扑过去了,迈开小短腿慢慢蹭了过去,拉着武琛的手凑过去吹了好几下,顿时眉开眼笑:“爹爹不疼了!”

    宁王殿下的眉眼瞬间便柔软了下来。

    许小宝虽然已经被爹娘耳提面命不许称别人作爹爹,不过想到弟弟比他凭空多了一个爹,还是觉得爹娘偏心。等到宁王殿下朝他招了招手,立刻就跟小狗一般摇着尾巴凑了过去,也吹了吹宁王殿下的手,笑的眉花眼笑:“爹爹不痛!”

    武琛看着懊恼的许县令夫妇,再看看小狗一般兴奋的凑上来的淘小子,顿时朗声笑了起来,又扯着了伤口,这才收了声。

    旁边的尚美人目光往许小宝与武小贝身上转了转,实在看不出这俩小子哪一个是小郡王,有心给胡娇上上眼药,便娇声道:“妾身在县衙住了这么久,一直都未曾有机会见小郡王。好几次跟县令夫人提起想要见一见小郡王,都被县令夫人给挡了回去。没想到今儿托殿下的福,倒是见着了小郡王。只是……哪一位是小郡王?”

    都喊宁王殿下“爹爹”,她所认识的那位冷面不苟的宁王殿下竟然也没恼。不但没恼,还笑的颇为开怀。

    胡娇心道:这下正好,如果宁王殿下发难,她正好可以将这差使辞了,让尚美人带孩子去。只是看看天真懵懂的武小贝,又觉得不舍。好好的孩子,若真是给尚美人带,还有她身边心术不正的云姨娘,也不知会带成什么样儿。

    心里这般想着,瞧着武小贝的目光便露出不忍来。

    武琛目光一转,便瞧见她眼里的不忍,唇角微微一勾,便道:“许夫人,尚氏说的可是真的?”

    许清嘉正要替胡娇回答,却被胡娇悄悄伸手挡了一下,她自己上前答话:“回殿下,尚姑娘说的没错。只是殿下托了臣妇照看小郡王,却没有别的吩咐,若没有殿下亲口吩咐,臣妇不敢将小郡王交给不相干的人来抚养。”

    尚美人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她提的是见一见,可这位许夫人却说是抚养,也就是说她逼着许夫人要将小郡王交出来,自己亲自抚养,可是被许夫人拒绝了。

    本来她打的主意是让孩子跟她熟了,许夫人识趣一些,自动把孩子交过来。到时候宁王殿下问起来,便说是孩子愿意跟着她,哪知道胡娇不识趣,非要跟她对着干,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个底气。

    难道就凭她的儿子也叫宁王殿下一声“爹爹”?

    “妾身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殿下收了个义子,真是今儿没给许家小郎君准备见面礼,是妾身失礼了!”就凭许县令的官位,哪里就能劳动她家这位爷收义子了?

    以前许小宝也不是没叫过宁王殿下“爹爹”,武琛向来都当童言童语,一笑置之,次数多了许清嘉与胡娇便淡定了。

    没想到尚氏今儿却揪着此事不放。

    许小宝与武小贝虽然是孩子,可是生性敏感,已察觉到了房里的气氛不对。尚氏一边说着已经靠近了武小贝,还试图与他交谈,武小贝抽了抽鼻子,与许小宝双双往后缩,直退到胡娇身后,将小身子藏起来,一边一个探出脑袋来瞅一眼目光不愉的尚氏,武小贝颇为委屈:“娘,那个女人好臭!”

    许小宝也十分赞同:“好臭!都没娘身上香!”

    虽然是童言童语,可是尚美人的脸瞬间就黑了。

    其实这实在不怪孩子们。胡娇身上从来没有脂粉味儿,都是清爽的皂角与太阳晒过的味道,偏尚美人为着今日要服侍宁王殿下,脸上涂了不少脂粉,衣裳都是昨夜回去现熏的,熏了大半夜,大清早才上的身,香气浓郁,俩孩子就有点不喜欢这味道。

    胡娇尴尬的低下了头,摸摸俩孩子的脑袋:“胡说,那是花香味儿!”

    许小宝与武小贝都是认真的极富钻研精神的小宝宝,立刻便反驳胡娇:“明明是臭的!花香香的我也闻过的,不是这个味儿!”

    他们是抱着花朵来闻的,哪里是这种密集型的香味?

    胡娇无力解释,只能低头装傻,摸着俩小子的脑袋教训:“那就是香味儿,不许再瞎说了!”

    尚美人气愤之余,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叫:“小郡王……小郡王居然叫许夫人做娘?”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手腕子都不听使唤了,今天一万二啊,再不撒花花乃们对得起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