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从门口探进来,朝我招了招手。
“怎么了?”我走过去问。
豆豆仰起粉红的小脸蛋说:“爷爷说,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什么?”其他人闻言,霍地转过身,既振奋又惊讶。大家的注意力一时间全部从夏早安身上移开了。
“你爷爷真的这么说的?”
“嗯嗯!”豆豆认真地点头。
“那你爷爷现在在哪?”
“他叫大家到狐妖的石像那里集合。”
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豆豆在前面带路,夏早安为了找村长作证,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走到狐妖大宅附近,突然冲出来一群村民,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狐妖大人有话说!”
“有话迟些再说,我们现在有急事呢。”
我们只想尽快知道凶手是谁。但村民们并不打算让我们离开,几个身高体壮的男人亮出他们孔武有力的拳头,仿佛在暗示我们胆敢违背狐妖大人的命令,就会受到暴力对待。
“你们想袭警吗?快让开!”孟劲大叔亮出警员证。但这证件的威力没有预想中那么强大,村民们脸上只是露出些微的顾忌,仍挡住我们前进的道路。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呼喊:“狐妖大人来了!”
村民们的目光齐齐望着同一个方向,只见狐妖仍一身白袍的打扮,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之下,飘飘然而至。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在我们身上游移不定,那冷漠的脸就像阳光照耀在残雪上似的,让人不敢直视。
这次又要玩什么把戏呢?
还没等问出来,狐妖就发出了冷笑:“我已经看到第三个受害者了。”
“啊?”出乎意料的发展令我们几个人倒吸一口气,吃惊得忘了呼吸。
狐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张黑色邀请函。
“是谁?你这次又想加害谁?”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她目光凛凛地注视我们,表现出高高在上的傲慢,“对于那些违抗我的人,我不会再手下留情的。”
我们必须作出反击,我说:“你别太得意,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你所使用的把戏了。我们一定会拆穿你的假面具的。”
“是吗?”她冷冷地反问道。
一团火突然在我们面前蹿起来,我们措不及防地退后几步。她手中的黑色邀请函正在燃烧,但这只是电视里茅山道士常用的骗人把戏而已。
随后狐妖却煞有介事地扔掉烧成灰烬的邀请函,说:“我已经将这封邀请函送到那个人的身上了。”
“那这次你要使出怎样的法术呢?”我低声问道。
她的嘴唇轻轻吐出四个字:“元神出窍!”
“元神出窍?”我们互相看了看。
“没错。”她一字一句地说,“到时候我会在你们面前杀死第三个人,可你们却看不见我,因为元神是无形的!”
“不可能!”
“你们最好安静,我现在要作法了。”她带有威胁的目光射向我们,然后稍稍侧脸,对身后的几个随从嘱咐道,“待会儿我的元神出窍了,你们要守在我的肉身四周,不停地叫我的名字,以便我的元神能顺利回归。”
“知道。”那几个由村民临时充当的随从齐齐应道。
接着,狐妖念起了咒语。谁也听不清她念的是什么,含糊不清的字句更像是疯人疯语。她一边念咒,一边手舞足蹈,这情形不禁让人联想到常在电视里出现的巫婆。
时间过了十分钟,我们心急如焚,村长或许正在狐妖的石像那儿等着我们呢。
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狐妖突然指着东北方:“在那个方向!”然后,她盘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没有灵魂的石像一般。
“狐妖大人元神出窍了!”随从们赶紧按照狐妖之前的吩咐,守候在四周。
我们交流了一下眼色,开始继续我们中断了十来分钟的路程。在我们的身后,狐妖仍静静地盘坐在地上。
那个人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行动了吧,她心里不免有一丝担忧。之前的杀人计划十分成功,但这次不同,这是意外。任何计划都有意外,她没有想到半路杀出村长这个程咬金。他居然识穿了天外飞石的诡计,而且还找出了凶手。如此一来,村长就不得不成为第三个受害者,尽管他是无辜的,但是……想到这里,狐妖心里竟充满了复杂的内疚感。她并不希望无辜的人因这件事而死。
“呀!爷爷在那儿呢!”豆豆带我们走过拐角,马上兴奋地冲前面的人影叫了起来。这个方向正是狐妖元神出窍前所指的位置。一片乌云掠过我的心头。
“爷爷!”豆豆喊道。
那人离我们有三四百米的距离,好像没听见似的,依然拄着拐杖慢慢地转过前面的屋子,很快便不见了。那之后是一段斜坡。斜坡连接一条田间小路。由于过了收割的日子,周围的稻田没有一望无际的稻浪,只剩下几个常年插在田里的稻草人。一些胆大的麻雀飞下来,小心翼翼地觅食。
我们刚走下斜坡,便吓得田里的麻雀惊慌飞起。一个人站在前面的小路上一动不动,从背影判断,这是刚刚走在我们前方的村长。
“爷爷!”豆豆一边叫唤着一边欢快地跑过去。然而,那个人影依然纹丝不动。
我们渐渐走近。随着角度的移动,我们看见除了村长,原来还有另一个人,只不过他刚好被村长的身体遮住了。
那是谁?
另外一个,根本不是人类,而是稻草人。明明应该是插在田里的稻草人,现在却站在村长的面前。
一种不祥的预感迅即爬上我们的后背。孟劲大叔察觉到什么,抢先一步跑过去,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别让豆豆过来!”他沉着声音说。
我们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有夏早安仍糊里糊涂,像找到救星似的兴奋地跑上去:“村长,村长,找到你可好了!你要帮忙证明啊!呜呜,这些人冤枉我。”
她的手搭上村长的肩膀。村长依然没动,身上的外套自然滑落到地上。
“村长……”夏早安伸着脑袋,从正面看到了村长的惨状,立刻双眼翻白,“啊……偶晕了……”她姿势优美地倒下去,在地上摆出夸张的“大”字。
村长死了。稻草人将一把尖刀插进了他的胸膛。他的身体因为挨着稻草人才没倒下去,鲜红的血正一滴滴往下流,地上的血迹在不断地扩大。毫无意外,他的嘴此刻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爷爷怎么了?他怎么不理豆豆呀?”被程美妮抱着的豆豆不停发问。我们却不忍心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可恶的凶手!我咬紧牙关,紧握拳头,很想找什么东西来发泄我此时的愤怒。我深深痛恨凶手,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一个人居然丧尽天良到如此地步,那多么可怕啊!人的生命在凶手眼里是渺小的、低贱的、毫无价值的吗?这一连串血腥、骇人听闻的事件何时才能终结?凶手的杀人动机又是为何?我抓了抓头发,真痛恨自己没有能力逮住凶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作恶下去。
现在唯一的希望,在爱迪生的身上了。他一定会把凶手揪出来的!
“看样子,是刚刚遇害的。”Doctor马检查完尸体对我们说。
这时,从尸体上掉下第三封黑色邀请函,翻开来,里面的内容正是与元神出窍有关。是狐妖的元神附到了稻草人的身上
,从而行凶的吗?表面看来是这样,但我们都清楚,这是凶手制造出的假象。
但,问题是——
“凶手哪儿去了?”孟劲大叔皱着眉头,叉起腰,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稻田,“不可思议!凶手好像消失了一般。”
站在小路上放眼望去,视野十分开阔,可以说,在一千米范围之内不可能藏人。空旷的风穿过整片田野,戴在稻草人头上的草帽很快被风卷走,飘飞在空中。
“太离奇了。”
Doctor马说:“村长消失在我们视线的时间不过十几秒,凶手是如何把人杀掉又逃脱的呢?”
这个疑团沉重地压在我们的心头。只用了十几秒便把村长杀掉,然后在空旷的田野消失得无影踪,这大概就是元神出窍杀人计划的精髓所在吧。能实施这个杀人计划的,恐怕只有无形的灵魂了。
忽然一股阴冷爬上背脊,我全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神不宁地左右看了看。一只手蓦地搭上我的肩膀,吓得我全身一抖。
“你在害怕什么?”爱迪生醒来了,他摸摸后脑勺,大概仍不习惯每次晕厥脑袋都被撞到的事实。他的注意力很快回到案发现场来,目光扫视着四周,“这是怎么回事呢?凶手到底是怎么跑掉的?”
无人回应他的话,因为这个问题我们也想知道啊!
“怪事啊!怪事啊!”他念叨着,不知为何突然跑了起来。跑到斜坡那边,他又跑了回来,始终保持着飞奔的速度。他累得有点气喘,全然忘记了这个女生的身体可是不擅长运动的。夏早安在体育老师黑名单上可是排行第一的。
“十五秒!”他确定了一下时间,“也就是说,凶手要跑到这里来杀掉村长,最短的时间是十五秒。但实际行凶时间肯定要比这个多,加上摆放稻草人,我估计最少也得三十秒。”说着,他又问我,“村长离开你们的视线有多久?”
“这个……”因为没留意到这个细节,我一时说不出来。反倒是Doctor马对时间把握颇有自信,替我回答说:“应该也就是三十秒左右。”
“那就是说,凶手没有逃跑的时间。他怎么从我们面前消失的?这里几百米之内可以说是一目了然,根本没有藏身之处啊。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解释了。”
“是什么?”我们急切地问道。
“村长是自杀的!”
“不可能!”这一次我们又异口同声地说。
爱迪生自嘲地说:“凡事无绝对,但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村长说知道谁是凶手了,可能凶手就是因为这句话才动了杀机。”
“你是说,凶手是……”孟劲大叔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
“凶手极有可能是旅店里的人,他听到了豆豆跟我们说的话。”
“也就是说,凶手就在我们身边?”
“有90%的可能性,另外的10%,也就是凶手从另外的渠道知道了村长已经识穿凶手的身份。”
“那么谁是凶手呢?”我低头沉思。
在旅店里的这些人中,Doctor马、夏早安和我当然可以排除嫌疑。至于黄百万、穆晓,在第一个案件中他们就没有作案时间,不过,有共犯的情况除外。另外,就是老张、安小宝、齐木、程美妮,别忘了还有那个依然躲在某处的头罩怪人。齐木和程美妮在第二件案子中和我们在一起,似乎也可以排除嫌疑。那么,剩下的疑犯就是老张、安小宝和头罩怪人了。不知为何,我对自己的这个推理毫无信心。
凶手手段如此高明,怎么会让人轻易推断出他的身份呢?
聚集过来的村民们越来越多。大家默默注视着村长的尸体,脸色凝重。有些人在窃窃私语。
“村长死得好惨啊。”
“唉……要是他跟我们一样,顺从狐妖大人,那就不会招来杀身之祸了。”
“希望狐妖大人不会因此迁怒于我们村子。”
在那些人群里,有个人心里正奸笑着:元神出窍,亏红桃Q能想出这样离奇的诡计。
“很奇怪!”那个人听到正环顾四周的高中女生这么说。她正盯着田地里那几个漠然注视着这一切的稻草人。
我把脸转向爱迪生,问他发现了什么?
“那些稻草人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我也看过去,只见那几个稻草人跟村子里经常见到的差不多。
“老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他蹙起眉头,嘴里数着一、二、三、四。
“Hey!”抱着豆豆站在后方的程美妮发现什么,突然指着远处喊起来,“Thatguy!”
只见山林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是头罩怪人。
“快追!”话音未落,孟劲大叔已经箭似的飞了出去。
我们紧跟在后面,跑进了山林里,头罩怪人的背影就在前方。宛如狡猾的狐狸一般,他不断地在树林里穿来穿去,让我们疲于奔命。追逐游戏持续不到五分钟,他便彻底逃出了我们的视线。
“该死!”孟劲大叔气恼地将地上的一块石子踢开。
爱迪生却像一点也不感到失望似的,朝前走去。我们此时身处一条小路上。
“这恐怕就是供奉着山神石像的小路吧。”爱迪生脑海里隐隐约约跳出夏早安的记忆。
今天早上,夏早安就是在这里遇上了村长,这儿有尊山神的石像。他向前走了几步,果然发现那尊石像的所在。另一块不完整的记忆随即跳了出来,村长的声音模糊不清地回**在脑中。
石像的秘密!
没错,当时村长的确是这么说,石像有什么秘密呢?
爱迪生马上仔细打量着安详地坐在木栅里的山神石像。这尊石像跟狐妖石像大概是同时制造的,经历岁月的洗礼,锈迹斑斑,有些部位还长着青苔。无论看多久,也看不出石像有什么特别。
随即引起爱迪生注意的是,这条小路……
“你们有没有察觉,”他的脸上露出猎犬般的警觉神情,目光审慎地扫视四周的景物,“这条小路,跟狐妖石像的那条小路似乎差不多。”
一个焕然一新的高中女生,从傻乎乎到智慧敏锐,悬殊的落差迟早会引起外人的好奇吧。而我们经他这么一提醒也注意到了,尽管我们是第一次来到这条路,但却有种似有相识的感觉。
“会不会我们昨天晚上上山经过的小路是这条呢?”
爱迪生说的不无可能。昨夜我们经过小路时,由于太过漆黑,所以未能好好观察周围的景致,所以,有可能我们……不,这不可能!我猛然想到:“昨晚我们在经过的小路上确实看到了狐妖石像呀!如果我们走的是这条路,看到的应该是山神石像才对!”
山神石像和狐妖石像外表根本不一样,我们不可能看错。山神是个安详美丽的女性,而狐妖却是个凶神恶煞的动物,怎么会看错呢?
爱迪生没说话,目光却突然停了下来,眼睛半闭着,黑色的瞳仁从狭缝中透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就这样动也不动。
“看来,我们想错了方向。”他说着,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解决了某道难题。
“什么方向?”
“昨夜的大石头,我们一直在猜凶手是如何利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来搬运它的,其实那块大石根本没动过。”
“怎么会,我们明明……”我还没说完,爱迪生便伸出一只手,阻止我继续发言。
他说:“没错,那块大石一直就在狐妖石像的小路上。我们上山走的是这条路,而下山走的却是狐妖石像的那条路。凶手就是造成了这种假象,让我们以为那块大石是从天而降的。狐妖石像的小路一直人迹罕至,凶手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预先用直升机搬来了大石,即使放在那条小路上,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但是,”Doctor马忍不住打断爱迪生的分析,“就算你的推理正确,那怎么解释我们上山的时候看到的是狐妖的石像呢?”
“这就是村长说的石像的秘密!”
“石像的秘密?”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看着爱迪生,“秘密是什么?”
爱迪生却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村长没说呀,我想村长肯定是根据这个秘密猜出了凶手的身份,所以才会被灭口。”说着,爱迪生又走到山神的石像前,伸出手来检查木栅。
木栅虽然很旧,但也不是轻易就能被折断的。爱迪生像只猎狗似的,鼻子夸张地贴近木条,细心入微地检查着什么。很快,他又一脸失望了。看样子,他的某个推理又被现场证据推翻了。
“木栅没有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山神的石像没有被搬动过。我本以为凶手是用了偷龙转凤的诡计,把两尊石像调换。毕竟,搬一尊石像比搬那块大石容易多了。”
“就算搬这尊石像,恐怕没两个人也是不行的吧。”我猜测道。
“是呀。”爱迪生点头表示同意我的说法,“而且,这里的木栅毫发未损,所以石像应该没有被搬动。这就奇怪了,我敢打赌,凶手肯定是利用了这两条路上的石像,从而制造出天外飞石的假象。问题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在心里慢慢盘算。这是个迷宫,一旦走了进去,便是漫长曲折的黑暗隧道。他不得不感叹构建这个迷宫的凶手是个聪明得令人毛骨悚然的人物,每一个诡计,每一个转角,都环环相扣,他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引向哪里。
“唉……要是知道石像的秘密就好了。”爱迪生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
一个人影迅速地闪进树丛里。
头罩怪人心有余悸地回过头,看到没有人追过来,这才安心地扯下头罩。那是一张俊秀的脸。深色的头发,清淡的五官,透明白皙的皮肤,这么帅的小伙子,很难将他和外人印象中的神秘邪恶人物联系起来。
他喘足了气,站直身子,谨慎地左右望了一下。之后他才抱开一团树枝,被灌木丛遮住的一个洞口顿时露了出来。这是他的藏身之地,这些天,他一直住在这里。他突然觉得当初来这里就是个错误,虽然他很努力地想弄清楚四年前他的朋友们为什么会失踪,但结果却发现自己正深陷在诡秘莫测危机重重的谜局里。唐紫云居然成了狐妖……这个想法让他感到有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传遍全身。
谁在身后?他感觉得到那个人的存在。光线将那人的影子打在他的脚边,头罩怪人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猛地就近抄起一根不算太粗的树枝。他回过头,大声喊:“是谁?”
“啊!”头罩怪人随即目瞪口呆。
他见到了自己,不,准确地说,是伪装成自己的另一个人,他同样带着黑色的头罩。
真正的头罩怪人惊得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只见另一个头罩怪人小声阴笑着,用手指了指头罩怪人的身后。惊出一身冷汗的头罩怪人回头一看,最后一根神经随即被压断,“哇啊!”他晕了过去。
狐妖正飘浮在他的头顶,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冷漠地俯视着晕倒的年轻小伙子。另一个头罩怪人迅速把小伙子绑起来。
狐妖担心地说:“答应我,别伤害他。”
“不会的。”假的头罩怪人说,“我不会杀无辜的人。村长只是个例外,他知道我就是凶手,如果不杀死他,我们的计划就失败了。我们不能完蛋,至少在将那些人处决之前。”
狐妖利索地从树上爬下来,那儿有个隐蔽的支点,站在下面的人看着就以为是浮在空中了。为了做到这个,她整整训练了几个月,在这之前,她根本不会爬树。直到那一天,这个人走进她的房间对躺在**的她说:“复活吧,是时候了!”
现在,他说:“第四个计划要开始了。时间不多,今天是10月21日,离26号,还有5天。那时候,我的身份就会彻底暴露。”
“为什么?”狐妖感到不解,“我们的计划不是完美的吗……难道,你到时候要自首?”
这人双手一摊:“不,无需我自首,到时候大家自然会知道我是凶手。”
“为什么?”这下子狐妖真的不明白了。
虽然她和他是同伙,可对案情以及作案手法她却毫不知情。他是对她保密的。
“到时候,就会出现一份证据,解开所有的秘密。”
“什么证据?”
他突然看向她:“我们约定过,你不能知道得太多。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身份败露后,我会承认一切都是我所为,你只要坚称对此毫不知情,警方不会拿你怎么样的。那之后,你就回去好好跟父母生活吧,这一切与你无关。”
狐妖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两分钟,然后以平静、沉着的声音说:“你是个好人。”
“不,我才不是好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他突然变得暴躁,身子颤抖得厉害。“我应该受到惩罚!”他喘着粗气,表情很痛苦,“不过,我要和那些坏蛋一起下地狱!”
这个声音,是对罪恶所下的判决书。
远在千里之外的广州城某栋大楼的房间里,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鉴证工作。炎热的房间里,空调呼呼吹着冷风,突然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男人端着咖啡一边啜着一边走向那两个工作人员。
“你们在干什么?”他问。
其中一人回答:“受Doctor马的委托,检验血液的DNA。”
“噢,是Doctor马啊!她最近还好吗?真弄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辞去这里的工作,跑去什么中学当校医。”
“是啊。我问她原因她也不肯说,不过,好像跟她的未婚夫有关。”
“咦?”男人疑惑的眉毛往上微微一扬,“Doctor马的未婚夫,那个私家侦探不是死了一年了吗?啊,Doctor马还在惦记着他呀!”
“唉……两个人相爱那么久,又怎么会轻易忘记呢?”
“对了,”男人转移话题,“你们在检验谁的血液?我听小李说,你们提取了四年前那件案子的死者血液样本。难道,找到什么新证据了?”
工作人员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Doctor马叫我们去稻草村,听说有个自称狐妖复活的女生,跟四年前的死者长得一模一样。”
“有这等怪事?”男人不以为然,又喝了一口咖啡,“我明白了,Doctor马是想利用血液鉴证来查清楚那个什么……狐妖是不是死去的人。哈哈,真可笑,死去的人又怎么可能复活呢?”
他还没说完,便看见自己的属下愣愣地注视着电脑屏幕。工作人员僵硬地缓慢回过头,一脸惊恐地看着男人,样子比见鬼还难看。
“主……主任……不……不得了!”
“怎么回事?”主任凑过去,视线停留在电脑屏幕上,身体随即一僵。
在屏幕右侧,有个粗体的英文单词在刺眼地闪动着绿色的荧光——Mat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