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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问丹朱 > 第四百三十章 两端

    原本修缮一新的齐王府,刚迎来主人没多久,主人就许久没有再来。

    楚修容行走在其间,觉得有一丝空寂,或者是陌生。

    “虽然那个皇城住着不开心。”他感叹,“但住久了,来其他地方总觉得少点什么。”

    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跟着周玄。

    从皇宫里出来,周玄的脸就拉的很长,听到这里勉强挤出一丝笑:“想想太子,他到了新住处什么心情,他这么多年在皇城住是很开心的。”

    楚修容笑了笑:“他,估计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做出这种事,还能活的好好的。”

    皇帝亲眼看到他谋害自己,都不肯向世人宣告他的罪名,废太子诏书上用一些含糊的字眼代替。

    周玄看他一眼似笑非笑说:“陛下还是舍不得,虽然这个儿子一心要他的命,他还是不忍心让世人嘲笑这个儿子。”

    楚修容没有说话,迈进厅内。

    “喂,我这可不是挑拨离间。”周玄喊道,“这是留有后患,不昭告弑父的罪名,随时能将今天这些空泛的罪名推翻,重新让他当太子。”

    楚修容笑道:“阿玄,今天父皇逼你娶金瑶,你不要生气。”

    周玄顿时暴跳:“是太子要害他性命,他冲我发什么脾气,把我当成什么了!”

    “把你当臣子啊。”楚修容温和的说,“让你与公主成亲,堵住了西凉王的嘴,又能收回你的兵权。”

    最后一句也是最重要的,周玄看着他,面色铁青,一声冷笑。

    楚修容接过厅内小太监捧着的巾帕擦了擦手,轻声说:“父皇这次被生病吓去半条命,听得到却不能动不能说的感觉真是太可怕了,再又被太子吓去半条命,现在对所有人都不信任,都防备。”

    小太监捧着巾帕给周玄,被周玄挥手赶出去。

    周玄挑眉看楚修容:“这样的话,陛下一时半时不会册封你当太子了。”

    楚修容坐下来,自己斟了茶:“不急,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最不怕等了。”

    周玄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册封太子是不急,现在最急的是丹朱,她还关着呢,要想办法让她出来。”

    楚修容道:“我说过了,她现在在皇宫才是最安全的。”

    “先前是皇帝病着,皇宫里你能掌控。”周玄皱眉,“现在皇帝醒了,你还被赶出来了,而且陛下对楚鱼容态度很不妙啊。”

    皇帝一醒来就急着上朝,先废了太子,紧接着解决金瑶公主的危机,但并没有提一句楚鱼容。

    当初太子对外宣称楚鱼容谋害皇帝,楚鱼容逃了,现在兵马还在到处搜捕,而且周玄作为官兵,知道还有一道格杀勿论的命令。

    现在皇帝已经知道真正谋害自己的是太子,怎么还不给楚鱼容洗脱罪名?

    “因为,楚鱼容的罪名跟太子无关。”楚修容握着茶杯,说,“是父皇的命令。”

    既然是皇帝自己的意思,大概也没有什么要修正的。

    “这个楚鱼容真是厉害啊。”周玄摸着下巴琢磨,“他到底怎么惹到陛下了?”

    楚修容倒是不在意这个:“那是他和陛下之间的事,跟我们无关,不用理会。”

    周玄皱眉:“怎么无关?他一日不脱罪,丹朱就有麻烦呢。”

    楚修容笑了:“这个更不用担心,他是他,丹朱小姐是丹朱小姐,不会被他连累,更何况,有我——你在呢。”

    他原本要说有我在,但看着面前拉着脸的年轻人,说话到现在三句不离陈丹朱,便又加了一个你。

    周玄的面色果然好多了。

    “有我就够了。”他说道,“殿下你忙你自己的事就好。”

    楚修容笑了笑:“你也去歇息吧,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少见面。”

    “反正陛下已经防备我了,我愿意见谁就见谁。”周玄哼声说,挑眉,“我干脆挨个把大家都见一遍。”说罢告辞。

    楚修容含笑看着他大步离开,小曲从一旁上前,低声问:“跟着他吗?”

    现在别说皇帝对任何人都防备,他们也必须如此。

    楚修容摇头:“不用,不需要,无所谓。”

    这三句话明明是一个意思,但似乎意思又不一样,小曲了解又不解,看着楚修容低头喝茶,便退开了。

    周玄离开了齐王府,果然骑马带着随从分别来到燕王鲁王府。

    周玄跟燕王抱怨皇帝让他娶金瑶公主,现在太子被废成庶人,燕王就是长兄,对待兄弟们更和蔼了,耐着性子安抚他,说先把金瑶公主接回来,以后再慢慢说。

    而鲁王反倒是跟周玄哭哭啼啼一番,皇帝昏迷这么久其实什么都知道,担心皇帝会怪罪自己没有好好侍疾——因为害怕那时候他总是躲在后边,后来干脆都不到皇帝跟前了。

    “我不是对父皇不敬不孝。”鲁王唉声叹气,“我是害怕啊,父皇就是昏迷不醒,我也害怕他。”

    周玄笑道:“怕什么,皇帝怪你的时候,你都推给废太子就行了。”

    这倒也是,鲁王稍微松口气。

    周玄离开了鲁王府,路过五皇子圈禁的所在,青锋在后笑道:“公子,不会五皇子这里你也进去吧?告诉他太子被废的好消息?”

    周玄看了眼府邸,门口站着几个守卫在低声说笑,看到周玄等人过来,忙肃重神情。

    “周侯爷。”他们还客气的提醒,“这里不能停留太久。”

    周玄对青锋侧头道:“这个好消息,还是留着别人告诉他吧。”说罢催马过去了。

    青锋笑着跟上,没多久又到了太子圈禁的地方,比起五皇子府,这里更森严,看到周玄过来,远远的就有兵将摆手制止。

    周玄调转马头带着青锋等人回京营,兵将们簇拥迎接,接过马匹铠甲,周玄大步向中军大营走去,一边问:“四周没有什么异动吧?”

    一个副将上前道:“先前,西南方有一群人过去了。”

    周玄脚步一顿问:“什么人?”

    那副将低声道:“有不少是在太子的麾下做事。”

    青锋立刻道:“不能放他们走,这些人都是太子同党。”

    周玄却打断他:“同什么党,一群乌合之众,树倒猢狲散,不用理会他们。”说着将腰刀解下扔给青锋,“也提醒我了,你这几天把军中的官将彻查一遍,看看谁跟太子走的近。”

    青锋哦了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

    “还不快去!”周玄瞪眼喝道,“再不找出来,陛下就把我当成太子同党了。”

    青锋这才忙转身去了。

    先前那副将掀起帘子,周玄迈进营帐,营帐里有个小兵正在收拾桌案,看到周玄进来,躬身施礼“侯爷。”也没有告退。

    周玄坐下来,看着他,问:“你们老齐王跑哪里去了?”

    如今的齐王是三皇子楚修容,老齐王自然是指被废为庶人的那位。

    趁着皇帝病,庶人齐王从圈禁的齐郡逃走了,如今也在追捕中,毫无消息。

    周玄对一个小兵轻松的问出来,那小兵也轻松的一笑,将一碗茶斟好捧过来。

    “什么老齐王,庶人楚承只不过想要找个荒山野林平安终老罢了。”他说道。

    楚承就是老齐王的名字,周玄嗤笑:“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小兵苦笑:“他活着本就没什么意思了。”

    周玄对他摆摆手:“知道问不出你什么,的确是,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小兵施礼,又道:“侯爷,我们跟着你活着还很有意思的,您吩咐交代的事我们一定做好,京城这边,我们都盯着死死的,太子的人向四面八方去了,估计会召了不少人手,是现在跟上斩草除根,还是等他们再来一网打尽?”

    周玄将他端来的茶一饮而尽:“当然是,什么都不管啊。”

    京城因为皇帝病好废太子而热议的时候,鸿胪寺新的使者快马加鞭日夜不停赶往西京,将皇帝醒来的好消息告诉了金瑶公主。

    金瑶公主住在西京的皇宫里,等候西凉使者送消息给西凉王。

    她已经没有先前的害怕,楚鱼容送的鱼符就挂在身前,也知道父皇不会死去,而且一进西京,就有六皇子府留守的袁大夫偷偷送来十个人当贴身护卫。

    “这是六殿下的吩咐。”袁大夫低声说。

    袁大夫还住在六皇子府,只是整座府邸都被接到消息的西京官府查封。

    袁大夫因为没有在京城,逃过了被当做同党,但被严加看管——当然,看管是看不住的。

    尽管早知道父皇会平安无事,听到从京城来的使者亲口说的时候,金瑶公主还是欢喜的落泪。

    “我就知道父皇一定会好的。”她说道,六哥从来都不会骗她的。

    使者不觉得公主的话还有别的意思,将更多消息告诉她,比如太子被废了,胡大夫原来没死,被齐王藏在宫廷里,治好了皇帝,胡大夫是被太子暗害之类的。

    金瑶公主知道的内情比这位使者知道更多,比如胡大夫根本不是大夫,听的心不在焉又有些似解非解,所以,胡大夫是楚修容的人?

    三哥,他要做什么?

    父皇虽然好了,皇城的局势还是不明啊。

    使者讲着讲着看到金瑶公主没有半点好奇欢喜,反而皱起了眉头,眼神有些忧伤——他明白了,女孩子更关心自身呢。

    “殿下。”他说道,将皇帝的话转述,“您也不用跟西凉王太子成亲了,陛下拒绝了。”

    金瑶公主绽开笑颜,这才是大夏的皇帝气势嘛。

    鸿胪寺的使者到来的第二天,西凉的使者也回来了,兴高采烈的说西凉王太子亲自来了,带着山一样多的彩礼,请公主允许他们入境迎娶。

    鸿胪寺的使者出面见了他们:“皇帝醒了,有话跟西凉王说。”让西凉使者带路,“本使亲自去见西凉王太子。”

    西凉使者只能遵命,金瑶公主也要跟着去:“我既然来了,怎么也要见一见西凉人。”

    鸿胪寺的官员们劝说“往边境那边还有段路。”“边境荒凉。”甚至还低声说西凉人长的很凶丑。

    金瑶公主哈哈笑:“我要是害怕的话,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诸人无奈只能同意,准备了更多的兵马护送,第三天,金瑶公主的车驾在官员兵马的护送,西凉使者的引路下缓缓向西京外走去。

    此时天刚亮,街上的行人不多,但公主的车驾还是被拦住了。

    “公主,公主。是我,是我。”

    金瑶公主掀起车帘,看到那个被兵卫拦住,挥舞着手,嗓子沙哑喊着的路人,他风尘仆仆,面容憔悴,虽然没见过几次,也许久没有再见,金瑶公主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个书生当时伸手比划着说:“我是走字遥,跟公主的金身不一样。”

    “张遥。”金瑶公主惊讶的喊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