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你究竟想要我如何?”文杰然假作不经意地开口。
“教我‘奥义•入木三分’。”武陆林不假思索地回答。
靠,他居然还记得招式名?
“呃……你要一个文人教你武功,根本是强人所难。况且,那真不是武功啊,只是我练习专注力的伎俩罢了……”文杰然无力说道,他早已心力交瘁。
没想到这人口风还挺紧,唉,他只能靠自己了。
“你是不是当我傻?”武陆林一面听着他滔滔不绝,一面继续宽衣解带,不知不觉间就把上衣全脱了。
“我怎么敢……”文杰然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游移向下,定在他的臂膀上。只见那双精壮结实的手臂上裹着一层白纱布,紧密严实,就连他宽厚的胸膛也以纱布紧紧缠着,包得密不透风。
包这么紧作甚?怕人看吗?
文杰然低头看着自己毫无肌肉起伏的身子骨,负气地心想:那般健壮又有何用?他才不自卑!
“内力输出并非易事,要能聚精会神达到平稳输出的境界,更是难上加难。”清冷的双眸忽地一暗,又倏忽亮了起来。
武陆林兴奋道:“你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
“并无。我连内力输出是什么都不清楚。”文杰然既是委屈又是无奈,他真的对武学一知半解啊。
他把椅子拉近了些,坐到那人身侧,小心翼翼地摸上他的左臂,“你的手……这是护腕吗?为何要缠得这么紧?你瞧,周围都出现青紫的勒痕了……”就不怕血液循环不良吗?
“不干你的事。”武陆林推开他,径自把臂上染血的纱布拆下:“要包扎就别婆婆妈妈的。”
文杰然偏头嘀咕道:“好心被狗咬……”
“你说什么?”武陆林拧起眉头,敲桌警告:“你最好给我安分点,莫要轻举妄动,不然最后下场如何我也不好说。话已至此,还不老实招来?”
“少侠,我真的没有东西可招啊。罢了罢了,不跟你解释了。”他摆了摆手,拿起湿布为他擦拭伤口。
林清澈一事,改日再提吧。
文杰然深深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沟通障碍,索性不再说话,专心替他包扎了事。
他的手十分灵巧,拿起药酒与布条,三两下便包扎好了。上药完毕,两人再度陷入尴尬非凡的沉默,各自看着远方想着各自的事。
最终是武陆林从怀里掏出了某物,递到他手里,打破了冻结的气氛。
“黑玉牌?”文杰然接过玉珮,好奇地端详起来。
黑玉牌与碧玉牌,两者外型大同小异,只差在玉质不同而已。
这个用以区分两系的玉珮,又是谁造出来的?
“不然还能是什么?”武陆林接着说道:“自明日起,没挂着就挨罚。”
“我文系弟子为何要挂着你们武系的黑玉牌?你这是欺人太甚!”文杰然愤而起身。
为何这人总要对他如此不善,他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了?看着武陆林饶富趣味的眼神,他突地醒悟了──他这是把欺负他当乐趣啊!
武陆林撑著头,从容说道:“明白就好。”
“你这人真是……都多大年纪了,还这般幼稚。”文杰然怒视着他,话一说完便要转身离房,忽然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猝然向前方倾倒。
“喂!”武陆林眼疾手快,起身接住了他,“怎么回事?”他蹲下身子,将他揽在怀里。
文杰然微弱呻吟一声,已然失去感知。
武陆林搭上他的手腕查看脉象,气乱于中,力聚于顶,火炽于外……不得了!
“走火入魔?”面上闪过惊异之色,随后深恶痛绝地看向怀中之人。
难不成他修行邪魔外道?
果然如此,他早就起疑了。昨日意外撞见他时,他便知道他体内有着强大的内力,而且这股内力本不属于他,是被人强逼入体的。
他究竟有何目的?蒙面人一事是否与他有关?武陆林抽出藏于怀中的匕首,缓缓移到那人颈侧,寒霜般的锋芒,就在那人的颈项处无情闪烁。
不过,他又似乎对蒙面人一事毫不知情,就连监视他的师弟也看不出异状……除非,他的演技高深到令人无法识破。
不对,不能杀了他,倘若他知道什么,他还能从他的嘴里套出话来。
权衡一番后,武陆林还是决定留他一命,俯下身来,再次探了他的脉象,想不到在这短短几息之中情况又恶化了,再不想些办法,他的身子就要受不住了。
无论怎么掐他人中、发力助他调息,他就是昏迷不醒,半点成效也无。武陆林摸上他红霞似的脸颊,手下触感烫得吓人,额角也在不停沁出汗珠,随着时间流逝,脸色竟有由红转白的迹象。
“该死。”这股强势的气劲,完全无法靠外力疏导出去。
慢著,也不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他低下头来,伸手将怀中之人朝自己一按,将chún瓣贴上了彼此。
命在旦夕,容不得人犹豫。
头一回做这档事,他也不禁手忙脚乱起来。凭着书中印象,他沿着他的唇缝探入,莽撞地用舌头撬开他的牙关,直往更深处探去。
在接触到那软嫩的舌头时,他忍不住多停留一会儿,只想汲取那人口中的所有。他坏心地在那条小舌上咬了一口,随后顶入后方。
他可没忘记干正事呢。
一阵凉意沁入肌理。
时值季夏,一年之中最燠热的月令,怎么会这么冷?睡意朦胧中,文杰然的脑子胡乱运作著。
恍惚里,他伸出手来抓了抓被子,却是抓到了一个温暖的条状物。
“这是……”什么东西?
在意识到那是何物后,他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使劲挣出环著自己的手臂,却没注意到自己身在床缘,碰的一声巨响,滚下了床。
“呃啊……”他狼狈地挣扎起身。
“你傻吗?嫌自己不够笨,还想摔得更笨啊?”怀中猛然传来动静,武陆林也被惊醒了。
他生平最痛恨被人打断睡眠,盛怒之下,毫不犹豫就往床下狠踹一脚。
“啊啊啊啊啊──”好死不死,踹中了文杰然的命根子,“我操……要死了……要不能生了啊……”眼冒金星地护着那物,嘴里还夹杂着些许气绝般的呻吟,他疼得生不如死,魂魄仿佛要从嘴巴飞出去了。
待头部的眩晕感散去后,他忙抓回意识,百般煎熬地瞪向凶手:“你做什么!”
“你吵什么!”武陆林坐在床上不满地咆哮,似是疲惫地眯眼揉着两侧太阳穴。
文杰然定睛一看,他竟彻底光着上身,原来缠在身上的纱布全不见了。
再往自己一看,惊见自己也是光着上身,并且全身酸痛,骨头仿佛要散架了。
大脑轰然断线。
“你你你把我给怎么了?”这个情景怎么看都像是……事后啊!
“还能怎么了?”武陆林慵懒地下床,俯下身来缓缓逼近他。
文杰然吓得失去了行动能力,更忘了闪躲来人,两人的距离逐渐缩小,直到能感受彼此的呼吸,武陆林才在他身前停了下来。
文杰然面露惊恐,颤著双臂向后爬去,挪没几寸就撞上了床板。他不敢对上那人直勾勾的视线,只好将目光移转向下,这一转不得了,竟是把那坚实贲起的胸肌尽收眼底。那饱满对称的筋肉突出隆起,一鼓一鼓,棱角分明,看得他面红耳赤,视线不知该往哪摆才好。
他害臊地别开视线,“你这个人渣、禽兽!”
“大白天的,发什么神经?”武陆林看着他一阵青一阵红的脸,万分不解。莫不是昨晚把脑子烧坏了?
“你怎么能这么玷污人啊……我的大好前程……”文杰然羞愤地护住胸口,想着自己该用何种方法斩断这禽兽的孽根。作孽啊,这人是有多饥渴?竟连男人也下得去手。
“你说什么?”
昨日为他忙活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替他捡回一命,不知感恩就算了,那人竟还在人渣禽兽地叫着自己,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武陆林愈想愈来气,再也忍不住怒火,一把掐上了他的脖子。
“唔……也好,你就……杀了我……”文杰然面上因缺氧而潮红一片,话音还带着不甘受辱的哽咽。
“脉象已稳,怎的还是这般神智不清?你脑子有病啊?”武陆林顺道把了他颈上脉象,确认毫无异常便嫌弃地放开了他。
“什么脉象?”文杰然难受地咳嗽几声。
“你昨夜走火入魔,若非我及时渡气,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他到底在瞎想什么呢?
兴许他也替自己梳理脉象了吧?调息时双方会极为燥热,甚至出汗。若是如此,他把彼此的衣服脱了,那也说得过去。
渡气?又是怎么个渡气法?该不会是仙侠小说里的口对口人工呼吸吧?哈哈,怎么可能?这个趾高气昂的家伙怎么可能做那等事。不过他的嘴里为何会有一股血腥味?舌头还破了……不会的不会的,那一定是走火入魔的后遗症!
嗯?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