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夏在叶鸾耳边说了很多话,那都是他平常绝对不会说的。
于是她知道,他并不是丢下自己便不管了,他看到她转身逃时,心中有多恨她。傅明夏和她唇唇相贴,揉着她胸前的雪白,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叶鸾泪水一直在掉,她讽刺地想:我没有良心?那也得看是面对谁。我凭什么不能逃,你是我谁呀。遇到你这样的疯子,我有能力砍死你的话,那是一点负担都没有的。
但事实上,她被他提着腰在怀中动,心神已经全被吊住,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渐渐的,两人身体相挨处的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从他们碰撞的地方流遍全身。
在晃动和撞击中,叶鸾初尝情海滋味,全身的血液都流到了那一处。
两人呼吸沉重,只是动作,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又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明白。虽然不过是男女之间经常会有的结合,可也许能代表一种盟约也说不定啊。叶鸾暗恨这样的想法,唾弃自己的没有心,就越发不敢抬头面对他了。
傅明夏很快在她身体中释放出来,两人紧紧抱着,都是一身汗,谁也没动。
可只过了一会儿,她便感觉到了他在她体内的苏醒。叶鸾惊惧地想往后退,腰又被他箍住,第二次冲击开始。她身子被一转,双膝趴在案上,被傅明夏从后面进来。他在她耳边呼出一口气,手从后伸到少女的胸前,玩弄着她前面的红珠。
叶鸾心中涩然,多么年轻又无知的日子啊,偏又要装成深沉得不得了的样子。她低着头,看到自己双腿间流下的血液,昭示着一个讯息——前世今生,叶鸾总是躲不开傅明夏。而在今天,她终究把身体也交给了他。
叶鸾吸气,努力转头,找到他紧抿的唇角,亲吻上去。他似愣了一愣,被她的吻弄得糊涂,却仍顺着她的意愿张开了嘴,两人亲得难解难分,呼吸麻乱。
叶鸾恍惚地想着,好像这样,身体便没那么痛了。
她甚至都有些搞不懂自己对傅明夏是什么心理了。
恨是有的,但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怕也是有的,但知道他应该不想杀自己,便也没那么怕了。呃,叶鸾觉得,自己都被他拐得思想怪怪的。
那晚,傅明夏最后又折腾了她几次,她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到后面,她又哭又叫,体力跟不上,直接在他怀里昏了过去。一昏,就昏到了第二天。
少女挣扎着从一床被子里爬起来,又很快跌倒下去。她抽着气,慢慢睁眼,望着一室清冷,心情差到了极点。再偷偷把被子拉开来一点,看到自己一身青紫,叶鸾的脸色更加难看。
傅明夏,你果然不是正常人可以揣摩的!我单知道你精神有问题,我不知道你精神问题这么严重。你是想第一次就弄死我么?你就这么想我死呀?
叶鸾抱着被子坐在那里半天,咬牙切齿,如果傅明夏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扑上去咬他!
然后就在少女的出离愤怒中,帐篷门帘一掀,傅明夏抱着一床被子,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叶鸾观察着他,虽然他神色变化没太大,但她就是能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愉悦的痕迹。这让叶鸾更加伤心:他在愉悦什么,这还用问吗?他的愉悦,是以她为代价的啊。
傅明夏看到她已经醒了,便把被子丢到她面前,“把被子换了。”
“为什么要换?”叶鸾不明所以。
傅明夏嘴角扬起一丝笑,很明显,说话语气都没那么讨厌了,“你不觉得被子粘腻腻的吗?”
叶鸾起先不明白,后来果然觉得被子有些粘腻,再触上他的眼睛,身子一僵,有些明白他这带颜色的话了。她脸通红,颇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豪气,无论如何,她都忍不了啦!
傅明夏就见那坐在被子间的少女脸上表情变来变去,他心情好,也不跟她计较。却见她似做了什么决定,扔下被子,向自己扑过来。傅明夏愣了一愣,她这是做什么?
叶鸾扑到傅明夏怀中,因为腰疼,没来得及搂他,就又摔下去。还是傅明夏出手,拖住了她的腰,才没让她从自己的怀里掉下去。傅明夏问,“你做什么?”他嘶地抽了口气,松松搂着她腰的手臂一紧。
叶鸾趴在他脖颈间,贴着他的气管血液,狠狠地一口咬住他的肉。傅明夏呼吸微重,却没有推开她。叶鸾把那块肉想象成是傅明夏,在自己口中被咬得粉碎,自己把它大卸八块,炖了吃!
好一阵子,她才把心中的抑郁纾解。慢慢退后,看到男人脖颈上被她咬出的一圈牙印和鲜血,叶鸾又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她目光闪烁,偷偷看他,他这么疯魔,不会打她吧?
傅明夏平静地看她一眼,那眼神虽然没杀气,却仍让叶鸾抖了一抖,叫道,“你不能打我!”
傅明夏丢下她,去取了铜镜看自己颈间被咬出的伤口,心中想着这小丫头牙口还真不错。或许是因为叶鸾昨晚取悦了他,平时对别人的一丁点儿拒绝都让自己想发怒的傅明夏,竟然并没有因为少女的这个动作而生气。他听到叶鸾心虚的声音,甚至笑了笑,“我不打你。”
咦,他这么好说话?
叶鸾怀疑,看傅明夏露出雪白的牙齿,森森发寒,“必要的时候,我只会杀你。”
“……”叶鸾捂脸,他果然还是一样的失心疯。
傅明夏很快又丢下她出去了,据说是因为要回京,他得把军营里的人安排一下。叶鸾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慢腾腾地洗浴穿衣,在帐篷里坐了一阵,觉得好生无趣。
她呆了半天,有些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她总是说好讨厌傅明夏啊,可他们的关系都这样了,他也说要她做自己的夫人,虽然他根本没娶她……叶鸾迟疑,她还是要坚定不移地逃跑?然后下一次再被傅明夏想出什么来折腾下?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叶鸾想到了昨天的那声“阿姐”。她跳起来,呀,被傅明夏一搅和,差点忘了有可能是她弟弟的人。无论如何,她得先找到弟弟,这本就是她一开始想做的事嘛!
叶鸾出了帐篷,腰还是疼,走一步,双腿又禁不住打颤。她知道这是昨晚的后遗症,面红耳赤之后,把傅明夏又骂了十七八遍,她还得去找人。
“夫人,”听到温和的招呼声,叶鸾抬头,又看到了杜成思。
杜成思目光在她面上打量一圈,似欣慰,“夫人气色似乎不错。”
“……”她气色哪里看上去不错了?明明憔悴又心酸好不好?
叶鸾干咳一声,“杜公子早啊。”
杜成思说,“我备了些伤药,你回头到我那里拿吧。将军不在乎这些,你却不能不在乎。”
叶鸾说,“我身体很好,没受伤。”
杜成思目光微闪烁,侧了侧头,声音低了低,尽量平静,“不是给你手臂脸上涂的那种伤药。”
“……杜公子!”叶鸾瞬间听懂了,脸爆红。他怎么知道她那里的伤?难道傅明夏……
杜成思说,“我是大夫。”
“啊,哦,”叶鸾尴尬,支吾道,“多谢你了。”
她看到杜成思极为不自在,再加上又怕被傅明夏看到了,短短几句话,就让她精神十分紧张。杜成思大概也看出了她的压力,目色有些暗,却主动告辞,让叶鸾愧疚之余,又感激他的体谅。
昨天帮她的那队小兵,并不难打听。大家都知道她是将军夫人,且傅明夏也没表现出“她就是我随手捡的玩意”的意思,大家都亲热地想讨好她。听叶鸾问昨天的那队小兵,立刻有人指路。叶鸾首次体会到权力的力量,心情颇为复杂。
又花费了一段时间,叶鸾终于找到了昨天的人。一眼看到其中最前方的青年,叶鸾疲惫的脸上立即现出激动之色,“二狗子,二狗子!”
那边正训练的小兵们齐回头,看到将军夫人在朝他们挥手。众人茫然间,其中一个青年出列,快速跑向少女,恨声,“我有学名,叫叶荣!阿姐你别总'二狗子''二狗子'的喊。”
青年容貌普通,皮肤黝黑,和叶鸾的绝色姿容完全不同。若叶鸾是明珠,少年就是点缀明珠的碎瓦砾。可他确实是叶鸾的亲弟弟,叶荣。当十五岁的叶鸾离家时,叶荣只有八岁。而当十五岁的叶鸾重新出现时,叶荣已经十九岁。
莫名其妙的沧海桑田啊。
“你真是我阿姐?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