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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 > 第042章 犯贱

    第042章犯贱

    徐惊雨:“………你别把我衣服搓坏了。”

    他似在气头上,仍不肯接话,但下意识放柔了力道,慢慢地搓洗起她的衣物。

    徐惊雨踹了他一脚,内心的燥火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忽然间有了吃饭的胃口。

    她回到客厅,封泽又发来了通讯请求。

    徐惊雨扭头望向卧室,不知道盛朝何时能洗好衣服,她调好光幕的角度,接起视频。

    “你忙完了?”封泽问,生怕会打扰到她。

    徐惊雨吃着饭,点了点头。

    封泽盯着饭盒里的饭菜:“你就吃这个?”

    “怎么了?”徐惊雨眨眼,一荤两素的餐饭,当然相较研究所的食堂是差了些,和封泽的手艺更没法比。

    “我……”封泽张了张口,一时哽住了。

    “好了,我没那么脆弱。”徐惊雨不禁觉得好笑,“我以前可是连食堂营养膏都吃得下的人。”

    她原本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封泽却登时红了眼眶,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打住!”徐惊雨比划了个“停”的手势,“我还没死呢,你哭哭啼啼的想干嘛?”

    “你不会有事的,”封泽别过头,悄悄刮掉眼角的水,“乱说什么死不死的话。”

    “对呀,”徐惊雨柔声道,“我不会有事的。”

    她一开口,封泽便有了主心骨,悬着的心放下些许:“等你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徐惊雨想了想,“我想吃粉蒸排骨。”

    情绪放平后,两人正常聊起天,封泽关心她的工作:“那你们去不成研讨会了咋办?”

    “线上参会,不耽误。”徐惊雨已经从焦虑中走出来,着手调整起接下来几天的安排。

    正聊着,盛朝洗好了衣服,拿到阳台晾。

    他从光幕后方径直穿过去。

    徐惊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到他身上,反应过来后,稍稍打了个哈欠掩饰异状。

    “你累了吗?”封泽询问。

    “是有点儿。”徐惊雨实话实说,神经的高度绷紧和一路的辗转奔波确实令人疲倦。

    “你休息吧,去好好儿睡一觉。”封泽体贴地道,“你明天忙完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嗯嗯。”徐惊雨挂断通讯,走到了阳台。

    盛朝晾好衣服,一转身和她面对面撞上。

    “…………”

    相对无言,气氛陷入沉默。

    “幸好现在不是梅雨季节,”盛朝慢吞吞地开口,“不过西罗市空气潮湿,晾不干的话,你可以把衣服塞进袋里,拿吹风机吹个十分钟就能烘干。”

    “你要是不会弄,叫我来弄也行。”

    徐惊雨轻声问,“为什么要帮我?”

    “………我、我,”盛朝顿时涨红了脸,磕磕巴巴道,“是妈妈叫我关照你的!”

    “对,我是看在妈妈的份儿上。”他找到合适的借口,腰板不自觉挺直了,“别以为我对你余情未了。”

    “我不贱的,”他喃喃重复,“我没在犯贱。”

    徐惊雨微有沉默:“我要休息了。”

    盛朝点点头,大踏步离开了房间。

    ***

    第二天,是送餐机器人来送早餐。

    徐惊雨取餐时下意识往走廊外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她拎起饭盒退回房间,开始线上会议。

    会议开完,到了核酸检测的时间。

    每个人体质不同,对病毒的免疫情况不同,集中隔离期间每天都会进行一次核酸检测。

    盛朝过来敲门,送上一套防护服,同样是深蓝色的,相对防疫人员的要轻薄一些。

    “会穿吗?”他瓮声瓮气地询问。

    “我穿过没一百次,也有八十次。”徐惊雨睨他一眼,熟练地将防护服套在身上,拉好拉链。

    盛朝眼尖,瞥到她胳膊上有几个小红点。

    伊蚊的唾液含有毒素,咬过的地方会起超大的肿包,这种小红点应该是小虫子咬的。

    怎么还有虫子,杀不死的虫子!

    酒店大堂支起了简单的核酸检测点。

    三百六十八个密接者,三十人一组,排队进行检测,不是所有人一块下来,所以并不显得拥挤。

    徐惊雨打眼一扫,看见宗琼和舒晴。

    两人同样穿着防护服,戴了呼吸面罩,面对面坐着,舒晴的笔记本打开放在花桌上。

    “收到消息没有,”舒晴对她招了招手,“感染者从昨天的二十八例扩展到了一千三百五十七例。”

    传播速度简直称得上恐怖。

    “收到了,”徐惊雨回答,“一千三百五十七例感染者,分布在十三个不同的城市?”

    “是不太符合常理,”舒晴擡手想揉揉眉心,却被脸上的呼吸面罩挡住动作,“新病毒暂时没追溯到来源,不过能确定是通过体·液传播的。”

    体·液,包括血液、排泄物、呕吐物及唾液。

    徐惊雨想到被吐一身的倒霉男,悄悄为他默哀了下,这同样意味着她和舒晴危险了。

    “不是初次感染,”宗琼出声,“是二次感染。”

    舒晴望过去:“宗老师是说……?”

    宗琼打开最新的血清研究报告给两人看:“一千多名感染者的体内都有抗体的存在。”

    “病毒表面存在着一种特异性的抗原决定簇,感染者产生的抗体会与病毒结合为免疫复合物,激活补体,促进病毒在细胞中以数十倍的速度复制。”①

    徐惊雨:“抗体信赖性感染增强现象?”

    “对的。”宗琼点了点头,“而且病毒在二次感染期间会发生特殊的变态反应,毒性大幅度增强。”

    盛朝正在协助医护人员做核酸检测,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悄悄支起耳朵去听三人的聊天。

    一大堆专业名词,听得他晕头转向。

    什么变态,哪有变态?

    封泽在能听得懂吗?应该听不懂吧。

    毕竟他的专业是人工智能不是生物。

    盛朝稍带恶意地想,过后又不得不承认,封泽至少听得懂部分而不是两眼发蒙如听天书。

    高中时,李焱和一个学霸女交往过,半年后,对方无情地甩掉了他并表示人生伴侣会找有共同语言的,像他这样胸大无脑的只适合拿来玩玩而已。

    李焱放下了身段,百般卑微地挽留。

    盛朝回来后听闻消息——

    李焱复读一年,考去了女生的城市。

    在他的坚持追下下,两人又有了亲密纠缠,奈何四五年如一日的讨好仍是没能讨到名分,等于说从正牌男友,降格成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

    相杰和王钧提及此事,大肆嘲笑了他一通。

    盛朝想,他呢,他还不如李焱。

    徐惊雨甚至不愿意继续玩他了。

    “一两个月前,病毒便开始传播了。”宗琼嗓音低沉,缓缓道出可怕的事实,“但是初次感染的症状非常轻微——咳嗽、打喷嚏,嗓子疼,部分人群会发低烧……”

    即使发烧,一两天就能不药而愈,和普通感冒一样,因此没有被人们放在心上。

    疾控中心也未能及时监控到异常情况。

    病毒不知不觉间传播开,感染者远远比想象中要多,当二次感染发生后它才显露出真实的威力。

    “感染者会先发红疹,出现呕吐和腹泻,”舒晴接话,“同时伴有高烧和内出血,乃至于休克。”

    飞机上的感染者估计二次感染好几天了,没当回事,结果在高空飞行过程中,症状突然加重。

    “他不是第一个发作的感染者,柯兴市收治过一例,治疗一周后病患去世了,没当成传染病例上报。”

    “目前一千多名确诊病例都在医院紧急治疗中,初步估计死亡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回盛朝听懂了——

    一旦感染,一周内必死无疑!

    徐惊雨仔细回忆了下,她的身体很好,最近一两个月绝对没出现任何不适症状。

    二次感染非常凶险,但相对的,初次感染仅仅是咳嗽和发几天低烧的话,比预设中的情况好上不少。

    “研究所已经在加紧处理了,”隔着两层防护服,舒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咱们安心等待就是。”

    既是安慰徐惊雨,也是安慰她自己。

    “到你们了。”盛朝走近催促。

    徐惊雨上前做检测,斜着眼睛瞄他。

    盛朝在旁边登记密接者的受检信息,脸上不带表情,手下的动作倒是有条不紊。

    中间还接了个语音通讯,隐约听到是发生意外状况,他边登记边指挥如何处理,显得相当沉稳可靠。

    徐惊雨恍然意识到,她确实不曾正视他的变化,他黏着她对她卖乖撒娇,是他刻意营造的甜蜜假象。

    盛朝让她看看他变成什么样子了再做决定。

    她看到了,她有动摇吗?

    做完核酸检测,徐惊雨回到房间。

    送餐机器人送上了午餐。

    和昨天一样的盒饭,只是从一荤两素变成两荤两素,多出来的一道菜正好是粉蒸排骨。

    昨天才提到,今天便有了。

    是纯粹的巧合抑或是别的。

    她敲开了舒晴的聊天窗户:“你吃午饭没?”

    “正在吃呢。”舒晴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发好友圈吐槽,顺手给她发来了一张,“西罗市的饮食实在是太清淡了吧,让我这种无辣不欢的人怎么活?”

    舒晴的饭盒里依然是一荤两素。

    多出的粉蒸排骨是来自于哪里?

    傍晚时分,盛朝准点现身。

    昨日撒过了驱虫药粉,他又拿来了新的。

    “可能是床底下有虫。”他解释道,半跪在地上,给床底边缘转着圈儿撒上药粉。

    再弄不死虫子他改名姓虫。

    “你不要区别对待。”徐惊雨忍不住开口。

    她私聊问过舒晴和戴康,他们是领了药粉自己喷洒,领了蚊帐自己动手扎。

    毕竟隔离点有三百多号人,指望几个防疫工作者帮忙得要弄到什么时候去?

    只有徐惊雨和宗琼是盛朝帮忙弄好的,宗琼还大力夸赞说小伙子乐于助人。

    “事情,我可以自己做的。”徐惊雨缓声强调,“伙食,我和大家吃一样的就行。”

    “我不需要你的特殊对待,明白吗?”

    不明白。

    盛朝单单听懂了一点,她不需要他。

    他做的一切让她厌烦。

    “妈妈让我关照你的。”盛朝嗫嚅道。

    “不要找借口,”徐惊雨摊手,“我知道……”

    盛朝猛然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犯贱。”

    徐惊雨垂下眼眸:“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爱犯贱!”盛朝破罐子破摔完了,慌张跪回去,装作撒药的样子刮掉脸上的泪水。

    他们没关系了,他干嘛要听她的话?

    盛朝撒完药粉,思路豁然开朗。

    “犯贱是我新培养出的爱好,”盛朝重新站起,扬眉吐气地冲她擡了擡下巴,“你管得着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