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第72章
他这点脆弱无人发觉,太白甚至连尾巴都夹起来了,感觉到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
好在主母很快就来了,太白呜咽一声夹着尾巴逃开,远远地看到那只蒙昧的黑狗正在刨坑,不由叹息,无知实在是一种福气。
王二妮本来笑吟吟的,准备送前辈和彩儿回家,当然要是彩儿能留下来住几天就更好了,可一见到大昊天那张脸,立刻脸颊泛红,眼神飘移几下。
实在不怪她,昨晚她和这张脸帐里对看的时间要占三分之二,而且从前她去见昊天前辈时,都有一个心理准备过程,这时却是在最熟悉的张府里,他还穿着一身过来吃年夜饭特意换的凡人衣物。所以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张仁,可那一下子的猝不及防,还是让她感觉怪怪的。
大昊天沉浸在羞愧之中,没注意到这点不同,他飞快放下捂住心口的手,干巴巴地道:“我、我该走了。”
他没提彩儿,王二妮心头一动,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大昊天伸手一抓,簪着满头绒花的彩儿就出现在他掌心里,随后他像拎着一只小猫一样飞快消失掉了。
……唉,还是没能留下彩儿。
甚至没个飞行的过程,彩儿只觉得眼前黑了两下,第一下被爹爹抓进手里和娘亲短暂对上了眼神,第二下眼前一亮,桃源村的小院子近在眼前。
彩儿感觉很神奇,拉着大昊天的胳膊问:“爹爹,这是什么法术?我能学吗?”
大昊天忧愁地把她放了下来,虽然心里还是挂着那诞灵石胎的事,但他语气还是很耐心,说道:“这是一种遁术,下等者五行遁术,中等者时空遁术,上乘者维度遁术,你现在的修为还不足够,只可以学最浅显的五行遁术。”
他又详细描述了一下五行遁术,听得彩儿一愣一愣,最后很犹豫地道:“金木水火土,见之则遁其中,听起来很厉害……”
可就是感觉很像逃跑用的。
父女俩还没说太久的话,院门就被敲响了,硬要说敲响也不太对,因为那是篱笆门,敲起来没什么动静。
敲门的几个住在李家大院的仙人,他们是来拜年的,顺便替大哥刺探一下情报。而且比起自家的胖仙人,这位和大哥长得很像的高人,很明显才是真的厨神,要是混熟一些,且人家和大哥没什么感情上的矛盾的话,他们不是还可以经常过来蹭蹭饭嘛!
大昊天木着脸接待了这一批访客,问什么不答什么,态度不怎么好,但看起来还是很像正常人的,最后等仙人们说累了,他又打开篱笆门,把他们请了出去。
站在门口,仙人们面面相觑,郭直责怪道:“都是你们,我说了应该拎两串腊肉过来,空着手上门拜年就是很不对劲。”
胖仙人委屈地说:“还不是你们说我买的腊肉不好吃,不好吃那带给人家干什么啊。”
“人家这里的习俗就是要带年礼嘛!”
“别吵了,让我说几句……”
……
常年受到道玄感染的仙人们,在王家老屋门口争吵了有一会儿,推推搡搡地离开了,他们没注意到彩儿一直在篱笆门后面悄悄听着,小姑娘的眼神透露着一丝丝好奇。
新年伊始,张府也是客满盈门,张仁还在睡梦中,王二妮大大方方出来待客,好在过年家家都忙,谁也不会寒暄太久,多数是有孩子的带孩子来拜个年,没孩子的送些年礼往来,一个早上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张仁中午才醒,云华一家则是醉到了晚上,也就好在张府没什么需要上门拜年的亲戚了,到晚上的时候,张仁还兴致勃勃在外头练了会儿剑。
到这时他是真的确定了,昊天前辈给他喝的真是上好补药,他完全没有疲倦之感,昨夜一番激战也没有影响什么,感觉现在还可以上战场。
感谢大自然、不是,感谢昊天前辈的馈赠!
道玄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说话了,当然在张仁心目中,他早就死了。
张仁哼着小曲儿洗澡的时候,道玄没注意他准备做什么,直到洗澡中途,眼睁睁看着张仁摸出一小瓶花露滴在洗澡水里。泡了有一会儿,他又从浴桶边上拿了一盒香粉,很仔细地拍在容易有体味的地方。
虽然没有这方面的阅历,但这玩意儿实在容易无师自通,道玄惊觉张仁这狗东西昨夜还没尽兴,今晚还试图再战,看他准备得多充分,只差把自己从头保养到尾。
道玄已经在道德层面上谴责自己整整一天了,他从未做过亏心事,昨晚一失足成千古……悦,但他白天清醒了啊,反复告诫自己不要一错再错,总、总之事不过三。
这才第二次呢。
道玄做贼心虚,一动不敢动,更不敢和张仁说话,生怕他想起体内还有一个外来的魂,就这么等张仁搓完了香粉,满心期待地跟着张仁朝卧房走。
但张仁只是经过了卧房,道玄气得差点骂出了声,这狗东西去的是书房的方向!
张仁不懂道玄的急切,他是一点都不性急的人,慢条斯理地在书房里翻找出几本珍藏,看到阿黄在书桌上睡觉,还伸手拍了拍猫头。
阿黄被香粉的气息弄得鼻子抽动几下,很不耐烦地别开脑袋,喵呜一声,继续睡了。
张仁揣着几本话本回卧房的路上,还在水缸边洗了洗手,道玄知道张仁平时没这么讲究,他痛恨自己的无师自通,他跟张仁这狗东西实在是契合。
然而今夜,两个男人的算盘都落了空,张仁还没到卧房门前,就听见了里面小姑娘们的欢声笑语。
他立即把话本反过来扣在窗口,用花盆挡住,然后伸手拢住大敞着一直露到腹肌的衣襟,若无其事地打开了卧房的门,从一个散发着风骚气的成熟男人变成了温柔慈和的父亲。
霞儿和星儿正一头一尾占据大床,互相丢着枕头,朝儿和夕儿的小摇篮也被挪了过来,王二妮正给夕儿换衣裳,见到张仁进门,笑了笑,说道:“孩子们闹着要过来睡,晚上可能有点挤,你去书房搬一张榻过来吧。”
至于这榻是给谁睡的,那还用问吗?
张仁无奈地道:“上次就说不能再心软了,让她们自己分房睡的。”
霞儿耳朵灵,抱着枕头嚷嚷起来,“我们就要跟娘亲睡,就要跟娘亲睡,不然让娘亲到我们房里睡,爹爹一个人睡大床!”
张仁叹气,那又有什么分别呢?他认了命,好歹夫人还是疼他,没有把他赶去书房睡不是?嘎吱嘎吱搬了榻过来,张仁给自己捶捶背,就见王二妮抱了厚实的被褥给他铺榻,心里又怪熨帖的。
道玄希望落空,又舍不得怪撒欢的女儿们,他也跟着张仁叹了一口气,从前见到这种情景,他只觉得可爱,而现在……小孩子是真的折腾父母啊!
霞儿和星儿正是猫嫌狗憎的年纪,家里的猫猫狗狗都躲着她们走,晚上一起睡更是不老实,时而这个捣鼓捣鼓那个,时而那个折腾折腾这个,没有一刻安定的,朝儿夕儿年纪小,倒是还很乖。
张仁八尺的个子缩在不大的榻里,躺了头脚落地,脚上榻头悬空,总之什么姿势都很累,道玄也跟着心累,但不知是不是小孩子们睡觉很有感染力,这一夜大人们无梦,睡得很沉。
第二天,张仁也没精力练武了,千盼万盼盼回了放假的丫鬟婆子们,尤其是照顾孩子们的丫鬟婆子,他给每个人都涨了一倍的工钱。
入夜,张仁做贼似的在女儿们的房门口张望几下,确认都睡下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翻出藏在花盆后的话本,叫值夜的丫鬟回去睡,再一次把自己洗得香香的,钻进了卧房里。
王二妮长发披散,靠坐在床头正看话本呢,当然不是那些不正经的玩意儿,是今年新上的一本演义。
张仁挪了过去,看了看王二妮手里的书,试探地问道:“夫人?要不要看些别的?”
王二妮头也不擡,摆了摆手,“正看到精彩的地方,不要打搅我。”
张仁只好先把手里的话本放在桌上,坐在床边解开外袍,把外袍放在衣架上,回头又看了一眼王二妮,见她仍旧沉浸在书里,不觉有些失望。
道玄怒其不争,一本破书也争不过吗?枉你跟本尊长得肖似,身量都差不多了,都这个时候了,大胆一点,解衣解得风骚一点都不会吗?把夫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啊!
然而张仁不是他这等饿红眼的老光棍之流,老老实实解了衣裳,睡到被褥里。他把日日练武锻炼出来的,一身漂亮的流线型肌肉遮掩得一丝不露,只露个蠢脑袋,还在勾着头看王二妮在读的书,道玄一时气苦,只差气哭。
老子辛辛苦苦说服了自己,就落得个这样的结果吗?
王二妮一页一页地翻看演义,张仁起初还存着些小心思,但看着夫人翻书的样子,实在助眠,没过多久,他就打着哈欠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