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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春日里微风轻拂,带着头顶的树梢轻轻晃动,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带着一股,犹如蒙着一层柔光。

    言喻手上还挽着他的外套,松枝绿军装随意搭着,衬地她手腕白皙如雪。

    她低头时,正好看见衣服上的姓名牌,蒋静成。

    要不是他正看着自己,言喻真想偷偷地留下来。

    她干脆装傻,继续拿着他的衣服。

    见他还盯着自己看,言喻忍不住说:“要不我请你吃饭?”

    蒋静成站在树旁,一只手插在裤兜,神色淡然,瞧不出喜怒。

    半晌之后,他脸上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反问道:“请我吃饭?”

    “你刚才不是见义勇为了,为表谢意啊,”言喻顺着他的话。

    他插在裤兜里的手,摸到烟盒,他烟瘾不大,可是这两天抽地狠。

    至于原因,他的眼睛朝言喻身上一扫,神色冷漠,透着一股严肃劲儿。

    两人再看对方都觉得变太多了,蒋静成性子更沉,眉眼中带着一股历经磨练的硬朗。

    相比与少年时的肆意飞扬,整个人更爷们了。

    至于言喻,蒋静成打量着她,舌尖轻抵了腮帮,哼笑了出来。

    “排队等着。”

    他说完,言喻一愣,随后又笑了出来,点头顺从地说:“那好,不过我能问一下,我前面排了多少人吗?”

    她抬着眼睛看他,一双清润的眸子,像是过水洗过,亮地逼人。

    蒋静成咬咬牙,腔调漫不经心:“不知道。”

    言喻被咽了下,好在她如今性子早不像从前,也不生气。

    她抖了下手里的衣服,递过去:“你的衣服。”

    蒋静成看了一眼,伸手接过。

    “我现在要回家,你去哪儿?”

    言喻定定地问。

    蒋静成理了下衣服,言喻的心跟着一颤,好在最后他也只是把衣服挂在臂弯,没有穿回去。

    他挑眉,嘲讽地说:“你你你,不知道叫人的?”

    叫人?

    言喻看着他,见他一脸严肃。

    只是言喻在想,叫什么?

    蒋静成?

    她以前生气时才会这么叫。

    思虑了一会,言喻抬起头,认真又不失又礼貌地问:“小成哥,请问您现在去哪儿?”

    蒋静成五官立体,轮廓深刻,是那种英俊的长相,就是一旦不笑,会显得异常严肃,就连身上的气势都上来。

    他这会儿就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言喻,然后张嘴,轻吐两个字:“回家。”

    不就是回家,饶这么一圈。

    他说完已经转身往回走,言喻跟上去。

    两人并肩,谁也没说话,旁边是汽车鸣笛,还有各种嘈杂的声音。

    可是这一刻,言喻却觉得很安宁。

    心底的安宁。

    两人到了大院门口,站岗的年轻士兵冲着他们行礼,蒋静成点头。

    而岗哨亭子里另外一个士兵,看着言喻,立即出来说道:“这位小姐,请您出示一下你的证件。”

    “她是跟我一起的,”蒋静成说道。

    小士兵为难地表示:“首长,按照规定,外人进入大院都是要登记的。”

    一句外人,让两个人都是一愣。

    言喻只是眉眼冷淡的看着小士兵,她知道人家只是尽忠职守。

    蒋静成皱眉开口,他说:“她不是外人,她是孟首长的女儿。

    只是之前一直在国外。”

    小士兵是真不知道,赶紧道歉:“对不起,孟小姐。”

    虽然被他叫错了名字,言喻也没纠正,淡淡一笑。

    两人顺着大门往里走,言喻看着绿荫环绕的地方,即便离开了这么久,可是这个地方看起来却没怎么变。

    都说铁打军营,流水的兵。

    她虽然从未当过兵,可是此刻却有一种别样的心情。

    或许退伍很久的士兵,再回到当初的军营,也会有这样的心情吧。

    这里有她的青春,她曾每天背着书包,沿着这条路出门,然后到外面不远的公交站牌,坐车去学校。

    七站才能到学校,早上的时候人多,挤地厉害。

    她也曾经常站在那边操场边,看着他们打篮球,高大偏瘦的少年,横冲直撞,挥汗如雨。

    这里,是她的家。

    待到分岔口,言喻站定,微笑着看向蒋静成,轻声说:“小成哥,再见。”

    说完,不等蒋静成说话,她转身就走。

    她步履越来越快,仿佛身后有人在追她。

    可等再回头的时候,分岔口已经没人了。

    言喻有点儿失望,转身慢慢地离开。

    而在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时,站在路口灌木丛那里的人,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的裤子沾上草屑,异常显眼。

    可是蒋静成看也没看,反而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还不是回头了。

    言喻走到门口的时候,心底居然生出一丝忐忑,就像是她当年刚到这个家时一样,她下车的时候,连腿都是软的。

    她不由又想起蒋静成,那时候他故意调笑她,惹得旁边的人大笑。

    孟仲钦板着脸教训他,不许胡闹。

    周围的人都在笑,气氛一下子没那么紧张。

    “言言,”她还在出神,已经被正要出门的王嫂喊住。

    王嫂在孟家帮忙很久,她是孟老太太的远方亲戚,因为家境有些艰难,又为人老实勤快,就一直让她在家里帮手。

    她又惊又喜地看着言喻,直打量;“站在门口干什么啊,宋老师还一直念叨说你怎么没回来呢。”

    末了,她又忍不住感慨:“真是越长越好看,这要真是走在马路上,我都不敢认了。”

    王嫂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言喻笑了笑,跟着她进去。

    家里的院子摆着不少植物,看起来打理地都很好,还有架起的葡萄架子,这是爷爷种下的。

    只可惜她没见过老人家,在她被认回来的前一年,他去世了。

    宋婉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刚走到门口,就见言喻已经进来了。

    “妈妈,”言喻淡淡地喊了一声。

    看得出来,宋婉脸上带着笑,显然是高兴,立即说:“快进来吧,你爸爸刚刚还打了电话,”

    言喻一向和宋婉不亲近,明明是亲母女,可两人之间总像是隔着一层。

    就在她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让她不要这么忙碌,听到外面汽车的声音,她心里一喜,已往门口看了过去。

    孟仲钦穿着一身常服,昂首阔步地进来,已站到沙发上坐着的人。

    他随手摘掉帽子,宋婉上前,接了过去。

    言喻此刻也站了起来,孟仲钦已经走到她面前,沉声喊了一句;“立定。”

    言喻一愣,身子已经紧绷起来,笔直地站在原地。

    孟仲钦借机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直到他看够本了,这才上前,伸手一把抱住言喻,柔声说:“我的小闺女,终于回家了。”

    言喻只觉得刚才缠绕在她心头的沉重,此刻突然烟消云散了。

    言喻坐在楼上的房间,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房间依旧保持着往昔的模样。

    尽管岁月流逝,可是这里却被完好地保存下来。

    她看着桌子上的医学资料,这还是她上大学时用到的。

    她都快忘记,她曾经最大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医生。

    以治病救人为己任。

    只可惜,她终究还是没能成为一名医生。

    当楼下再次传来动静时,是孟西南回家了。

    她把手上的医学书放回原处,站起来准备出门。

    她刚开门出去,楼下的声音更大,似乎来了更多的。

    “你丫鼻子怎么狗一样灵,我家做什么好吃的,你都能闻着味道过来,”孟西南声音响地叫言喻站在楼梯拐角都听到。

    “我就觉得宋阿姨亲手做的红烧肉,比咱们大食堂的好吃,”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言喻走下去,就看见几个大男人站在客厅里,还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双筷子。

    大概是听到有人下楼,几人纷纷转头往后看。

    就看见穿着一身白色收腰连衣裙的姑娘,俏生生地站在楼梯处,长腿、细腰,白地发光一样地站在那里。

    “卧槽,”一口红烧肉还没吃完的陶逸,当即一声爆吼,激动的差点儿把嘴里的肉掉出来。

    站着离他最近的韩尧,也跟着暴骂了一句:“你他妈口水都喷老子身上了。”

    “言言,过来吃肉,”孟西南瞪他们两个,敲了敲碗边,淡淡地喊了言喻一声。

    就仿佛她从未离开这个家,今天也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回家。

    言喻走过去,陶逸总算把嘴巴合拢了起来,不过随后他想起一件事,激动地说:“我说那天我看着门口站着的人,那么像言言呢。

    我就说我不会把言言认错了。”

    孟西南一愣,却是直接把碗塞进他手里,说道:“吃肉还堵不住丫的嘴,回头给你缝起来。”

    一旁的韩尧笑着推了他一把,笑骂道:“你少跟我们言言套近乎,打小就没安好心。”

    言喻笑着看着他们,这几个都是一身军装,陶逸是一身陆军常服,韩尧是武警,至于孟西南他是空军,就差一个海军,兵种都能凑齐全了。

    “言言,我们是来找你哥去打球的,你也一起去吧,”陶逸热情地招呼她。

    这男人不管到了多大年纪,打球的时候都恨不得旁边围一圈小姑娘,奈何他们大院姑娘少,糙汉子多。

    不过没关系,言喻一个能顶一群姑娘,因为这姑娘长得真是好看啊。

    韩尧在一旁闲闲地说:“要不回头,我叫你女朋友来?”

    陶逸:“……”卧槽,关键时刻拆哥们的台。

    一旁的宋婉见他们说的热闹,就对孟西南说:“去吧,你爸爸刚才又出门了,估计着还要好久才能回来,你们先去玩玩。”

    孟西南点头,对他们说:“我上楼去换个球服。”

    于是陶逸和韩尧也回家换衣服。

    等孟西南换了一身白球衣出来,在门口换球鞋的时候,冲着言喻喊了一声:“言言,走了。”

    言喻看着他,犹豫:“我能不去吗?”

    此刻蒋静成刚接到韩尧的电话,他说:“小成哥,来打球吧。”

    蒋静成还没说话,楼下母亲钟宁似乎在喊他,他随口问:“都有谁啊?”

    韩尧痛快说:“我和陶逸还喊了西南哥,”说着他一顿,口气变得犹豫,他支吾说:“言言回来了,我们刚还看着她来着。”

    出现一阵安静,韩尧挺怕这气氛,又问道:“你来吗?”

    “去,算我一个,”蒋静成口吻挺冷静。

    挂了电话,他换了一身球衣下楼,钟宁见他穿这一身还愣了下,随后才把他的军装递过来,忧心地说:“你军装上的姓名牌怎么回事?

    是被你自己取下来了?”

    蒋静成一愣,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姓名牌不见了。

    之前还在的……

    忽然,他低头一笑,轻声说:“大概是被小猫叼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