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番外
【04】教育理念分歧
念念上了小学后，功课变得繁重起来。
程郁央说让女儿好好学习，结果只在嘴皮子上催催，实则一副甩手掌柜放任自流的状态。
反而贺离钧在这方面出乎意料的严格。
念念的成绩名列前茅，不过格外贪玩。
“妈妈——”这天放了学，她跟只小鸟一样扑进家门，“乐园开了一个新项目，你带我去玩。”
未等程郁央应声，紧跟着进门的贺离钧便否决了：“每天写完作业才是玩乐时间。”
“写完作业，”念念嘟囔，“乐园都关门了。”
贺离钧给出意见：“等周末的时候再去。”
从周一到周末要等整整六天！
念念瞪大了双眼，强烈抗议，六天太漫长太煎熬了，不得等个抓心挠肝的呀，“我今天就要去。”
“不行。”贺离钧坚定地执行规矩。
他在圣光研究所、在第一区长大，教育方针自然而然地带上了军队的特色。
战士的第一要义是服从规定，不可自由散漫。
“不要凶巴巴的嘛。”程郁央托腮，“你看我父母放养，我不也好好长大成人了么？”
贺离钧念及她的行事作风，一时间脸色更是肃然：“念念现在年纪太小，自制力差。”
程郁央：“自制力差是随了谁？”
“………”贺离钧跳过问题不肯正面回答，强调补充，“总之你不要太惯着她。”
程郁央不会养小孩，于是照搬父母的养娃方式——
童年的记忆本来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如今细细思索，竟然能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
记起放学后母亲带她去集市买炸年糕吃，热热闹闹的场景让她的眉眼变得柔和起来。
程郁央开口：“这样，我们是民主家庭，投票表决……想去乐园玩新项目的人举手。”
程郁央和念念同时举手。
“两票对一票，少数服从多数。”程郁央拍拍手，“走，我们出发去游乐园。”
念念欢呼一声，冲在前头。
贺离钧不情不愿跟在后面。
事实证明，一旦散漫起来会刹不住车，去乐园必定不可能只玩一个项目，直接玩到了将近十点钟。
小孩子睡眠时间长，回去念念便开始犯困。
贺离钧头痛：“作业还没写呢。”
“熬夜写呗。”程郁央看得开，她的父母很少安排些条条框框的规矩让她遵守，只说人要负责任。
对自己负责任——
自己下的决定，要坦然承担相应的后果。
当然去乐园玩到太晚的事儿她也得担责。
“到卫生间里洗把脸去去困，”程郁央撸起袖子指挥，“今个儿妈妈来教你写作业。”
程郁央第一次教女儿写作业。
等读了题目后，陷入了沉默。
现在小学的数学题如此难了？
是不是因为ABO世界的科技较为发达一些，所以学习的知识变得更加复杂了呢。
程郁央叫出系统：“你来教。”
小机器人蔫蔫地爬上书桌的桌面。
真是这辈子欠了程郁央的，给她的女儿当保姆不够，居然要兼职家庭教师。
念念一脸乖巧的表情，甜声：“妈妈，我会写完的，你快点去休息吧。”
女儿果然贴心，程郁央心生感动。
“妈妈晚安。”念念亲了亲她的脸。
等程郁央一走，她立刻拿出全部作业，分出一部分，理直气壮地指挥“小狗”：“快帮我写。”
狗系统：“…………”
不幸的是，小动作在第二天就暴露了。
贺离钧拎着女儿，怒气冲冲前来控诉。
程郁央习以为常：“又是咋了？”
“前天念念漏了语文作业没写，”贺离钧递来作业本，“老师罚她抄写二十遍课文。”
程郁央：“念念没抄？”
“不是，”贺离钧回答，“二十遍课文完全一样的字迹，老师认为她是用智能写字机器人代写的。”
“就是我自己写的！”念念反驳，数学才是小狗写的，“我是用触手握着笔写的。”
触手分出二十根，正好一起写完。
可惜，她精神力的操纵水平不佳，没法分心二十用，让字迹稍微有些变化，以至于被抓包。
程郁央夸奖：“念念真聪明。”
贺离钧：“………你还夸她？”
程郁央：“只抄个作业而已。”
她以前会用几根圆珠笔绑在一起，同时写几行课文，想来有异曲同工之妙。
“…………”贺离钧面无表情继续往下说，“她今天把一个同学打成猪头，连牙都打掉了，给人家长赔了一笔钱，道了半个小时的歉才罢休。”
“他在换牙期，”念念大呼冤枉，“牙齿本来就快掉了，不能算是我打掉的。”
程郁央登时坐起，敛了神色：“不是说过，不许在学校里使用精神体的吗？”
以念念精神体的力量，即使成年人也受不住。
“没用精神体。”念念擡头挺胸，比划了一下小拳头，“我是用这个打的。”
贺离钧：“………你还得意？”
念念低头作鹌鹑状，扑进妈妈的怀里，“我是看他经常欺负贝贝才动手教育他的。”
“哦……”程郁央恍然，“好像没错？”
念念得意地瞄向父亲，家里真正有话语权的是妈妈，父亲是不能越过妈妈来惩罚她的。
“同学欺负人你可以向老师报告，不能上手打别人。”贺离钧语气沉沉的，“何况是打成小猪头。”
程郁央“噗嗤”笑出声，“有多猪头？”
“说正经事，你别笑。”贺离钧捏了捏她的手掌，“绝不能养成一言不合便动手打人的习惯，念念太无法无天了，万一下手没轻没重的打死人怎么办？
弱者可以鼓励勇敢，强者必须约束力量。
念念个子高、力气大、身体素质好，单纯的肉搏别说是小学生可能连成年人都招架不住。
要是放出精神体，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了。
程郁央：“嗯……你说的也没错。”
毕竟处在法制社会，不是末世胡作非为。
念念可怜巴巴地抱住她的手臂：“妈妈。”
撒娇谁不会？
贺离钧咬牙抱住她另一只手臂：“央央。”
程郁央看看伴侣，瞧瞧女儿。
怎么办，两个都有道理，叫人难以评判。
“念念，不能随便打人。”程郁央下定决心管教女儿，纵容太过容易酿成大错，“把手伸出来。”
妈妈发话，念念从不会顶嘴，乖乖伸手。
程郁央拿戒尺抽打她的手心，以示警戒。
抽到第三下的时候，念念的眼泪掉下来。
“……要不算了。”贺离钧沉默了一会儿，略有不忍，女儿到底是他身上掉下的肉，“惩罚到底为止。”
念念拿袖子抹抹泪，果然——
对妈妈是撒娇管用，对父亲是哭哭管用。
“你既要我断案，又不让我罚她。”程郁央觉得好笑，“念念无法无天难道没有你的一份功劳？”
“女不教，父之过。”贺离钧弯腰，在她耳边小声道，“你要打多少下剩下的抽在我身上好了。”
明明是平常语气，为何听出了诱惑之意。
他弯着腰，领口随动作微微敞开，程郁央打眼一扫，窥见了几分乍泄的春光。
看来自制力差的坏毛病，是遗传自她啊。
程郁央咳嗽一声，严肃道：“下次不许了。”
念念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实在想打人，不要打别人的脸。”程郁央补充一句，“打屁股什么的伤害小侮辱性强……”
“程郁央！”贺离钧捂住嘴将她拖回房间。
当天晚上，念念在日记本写下三点教训。
一、要努力学会一心百用，方便抄作业。
二、对妈妈撒娇不会次次有用，因为父亲更会撒娇。
三、但父亲和妈妈都是非常非常疼爱她的，所以……争取当一个乖小孩吧。
【05】看日出
念念给狼犬起名字，叫豆豆。
豆豆养得一身皮毛油光水滑，七十几斤，膘肥体壮，外表乍看和狼十分相似，牵出去威风凛凛的。
豆豆性格也是格外有趣——
比如警卫军的众人时常登门，主人在旁边时，豆豆会呲牙咧嘴高声狂吠不止，活脱脱的家有恶犬。
主人不在时，马上躲在后边，怂得不行。
程郁央点评：“主打一个狗仗人势。”
豆豆特别黏人，总是亦步亦趋跟着念念。
念念不在家时，狗子就往程郁央怀里钻。
被抢了位置的贺离钧，和它大眼瞪小眼。
豆豆的头拱得更低，发出“嘤嘤”的叫声。
贺离钧：“……………”想嘤，嘤不出口。
游乐园玩过了，周末空闲着，没有安排。
程郁央想了想：“出去踏青？”
西岚城多山脉，是踏青的好去处。
念念举手：“带上豆豆。”
豆豆心领神会，扒拉着她的裤腿。
程郁央：“我们一起去。”
花了大半天时间爬上山顶。
贺离钧支好帐篷，开始制作简易版本的烧烤。
念念带了球玩，远远朝远处一丢。
豆豆飞奔出去，用头将球顶回来。
方向不对，球飞歪了，要斜滚着掉下去时，小机器人及时接住用力掷回给念念。
三个种类不同的生物，凑在一起出奇的和谐。
入夜后在帐篷里歇息。
念念难得有和父母同睡的体验，快快乐乐挤在中间，豆豆蜷着身体窝在念念脚边。
第二天，程郁央早早醒来，顺道叫醒贺离钧。
“以前说过，结婚后陪你看日出的，正好。”
走出帐篷，山腰处云雾翻涌，一轮红阳冉冉地升起，射出道道强烈的金光。
程郁央：“其实我是说话算数的人吧。”
贺离钧心念微动，牢牢地抱住了她。
“你还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程郁央弯唇：“当然。”
他们会携手相伴，直到时光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