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恶意◎
昆仑墟最近气氛有些古怪，这里虽然生灵众多，但算起修士本来只有两户人家，一为最高山巅的三清算作一户，二为昆仑墟西边的西王母算作一户。如今却疑似多了一户。
说是疑似，是因为三清就在隔壁山头，那天天雷过后，他们神识一扫能看见一座庞大的宫殿半隐于山林中，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琉璃做瓦，白玉为栏。当真是华彩绚烂，熠熠生辉的一座仙宫。
而西王母住得远，还不知道昆仑墟多了这样一座仙宫，却隐隐察觉到有人活动。但这两边人无论是谁，明知道有人，却硬是当做没人一般，谁也没有去亲眼看一眼，拜访一下新邻居的意思。
云岫则是压根不知道，正指使着自己‘捡’来的苦力辛勤劳作。只见仙宫后面，有着一处被木栏杆围出来的大概百亩的空地。这里几天前还是一处林子，但是现在，里面的铁桦木都被砍了个干净，地面还被烈火烧过，杂草都被烧成了黑灰，只剩下一个个大树桩。好似一个个铁疙瘩镶嵌在地里死赖着不走。
两个身穿锦袍的男子正在里面，正满脸麻木的挥舞着锄头把地里的树桩连同树根一起挖掘出来。正是敖成、敖青父子。
铁桦木乃是上品灵木，这些铁桦木生长了千万年，浑身更是坚硬如精铁。这对龙父子虽然惯用的是自己的本命法宝龙珠，但也不是没见过其他修士用加了铁桦木的法宝。但他们还是第一次真正接触铁桦木，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铁桦木没经过锻造就可以硬到这种程度！
之前敖成对于砍树这活儿还不以为意，听那女修说今天砍完多少就可以休息后，他没听儿子的劝说，自顾自的变回龙形，以利爪来砍树，想着凭借自己的肉、身强悍，区区砍树不在话下，早点砍完也能早点休息，好暗地思索如何逃出去。
结果……龙爪血肉模糊，活也没干完，甚至还挨了那叫乌云的猫一顿胖揍。
从那之后，爪尖被磨平的敖成就老老实实的用人形，拿着那女修给的法宝干活了。他们花了三天砍完树，现在正要把树桩都给挖出来，按那个女修的意思，这地方她准备建个园子，所以这几天他们的工作就是耕地松土挖坑。
敖成面色一冷。可恶，他堂堂五爪青龙，是给人种地的吗？！还有那只猫，竟是把他打得跌落境界，好不容易突破到的太乙金仙初期一朝又变回了金仙巅峰，简直是奇耻大辱，欺人太甚！
空地中央的监工小白立刻仰头。
“敖成！不许偷懒！要是敢耽误干活，今天你就不许睡觉了。留下来继续干吧！”
敖成面色一僵，随后立刻快快的挥舞了几下锄头。
“偷懒？没有的事，我干活可麻利了。你放心，今天晚上之前，我们肯定把这块地清理完！”
这些活都不是人干的，就算那女修给的工具都是后天上品法宝，但铁桦木实在太硬了，每砍一下，每挖一下，他都需要不断运转法力辅助。这样接连不断十个时辰的高强度干活，每天只有两个时辰用来休息都嫌不够用，要是连这两个时辰都用来继续干苦力的话，就算是健壮如龙，他也要吃不消了！
小白提醒：“不只是要清理完，还得挖好坑，主人说了，最晚今天她要把桃树和桃核都种下来。你们要是敢耽误主人的事，我饶不了你们！”
敖成黑着脸瞄了那小狗一眼，还饶不了他们？一只还没他靴子大的小奶狗，要不是他受制于人，他现在就飞起一脚！把这小狗踹飞十万八千里。
还有那个女修，也不知是哪个山头的猴子成精，当真是山野猴子上不得台面，这么大一块地方砍了上品灵木铁桦木，竟然是打算用来种什劳子的桃树。你好歹种点芭蕉、香梨也行啊，你到底是多爱吃桃啊？！
小白耳朵一抖，奶凶奶凶的瞪了敖成一眼。“你又偷懒，今天扣一个时辰休息时间！”
扣一个时辰休息时间，也就是说，就算敖成这边的活干完了，他也得被安排其他杂活。连续几日的苦力让敖成肌肉酸痛的不行，他一边锄头不敢停，一边赶紧辩驳。“你这小狗说话也得讲讲证据啊，我哪里偷懒了？！”
小白学着乌云猫猫的模样冷哼：“你心里偷懒了。一看心思就没放在干活上！”
心里偷懒？敖成瞪大眼睛。表示这辈子没听过这种理由。“这算什么理由？你这根本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徇私吧？！”
小白冷哼：“废话什么，干你的活去，再多废话就再扣你一个时辰！”
总共就两个时辰修士时间，怎么？他多说两句话，这小狗还想扣到明天去？！敖成气得半死，平日这种还没化形的小东西哪里敢和他大小声啊，当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狗仗人势！黑心烂肺的狗监工！见过黑心的，没见过这么黑心的！
小白自小听着麒麟族对自己的恶言恶语长大，他只对敖成在心里腹议主人有意见，对于敖成在心里骂自己却只当做没听见。毕竟他就是狗嘛，能狗仗人势是他的本事，这两条龙想要还没有呢！
敖青早在一个月前就经历了砍树挖矿的磨砺，虽然修为不够，论速度比不上父亲，但论手脚麻利专心程度却比敖成要好。注意到动静后，他看了父亲一眼小声无奈道。
“爹，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干活吧。”
敖成一边臭着脸使劲挥舞着锄头，一边咬牙低声道：“你小子才几天就屈服了，别忘了，我们是龙！不是松土的蚯蚓！”
锄头和树根碰撞发出铛铛的响动。震得他手麻脚酸。
敖青想了想道：“其实……地龙也有个龙字。”蚯蚓别名地龙。
“蚯蚓算个屁的龙！那不过是西边的那群野鸡和不周山脚的那群土狗故意这么叫，侮辱我们龙族的而已。”敖成咬牙切齿道：“总之你小子别这么丧气，你爹我肯定会把你救出去的！我们可是高贵的龙族，龙族誓不为奴！如何能受这种屈辱！”
“爹，你还没死心呢？”敖青一惊，苦口婆心的劝道：“别想了，咱们是斗不过他们的，落到这种地步，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别的灵兽能给人当坐骑。咱们忍一忍也不是不可以……”
敖成瞪眼：“你这是什么话？别的灵兽当坐骑就是真的当坐骑，不仅包吃包住，不出门的日子都不需要干活，自由自在。要是这种坐骑我也咬咬牙也能忍了。可关键是那个云岫她不是人啊！”
敖成想起这几天不是龙过的日子就一肚子辛酸泪。
“谁家坐骑日头还没升起就叫干活，月亮高升才叫休息的？谁家坐骑又是砍树又是挖矿？累得手脚酸痛不说。她兴致来了还要叫我们端茶送水，捏肩捶背。”
洪荒还没有地主家的长工这一说，但是此刻敖成已经提前感受过了被地主压榨的感觉。
听着父亲大倒苦水的敖青也有些心疼，然而就在这时，两人的背后传来某黑心监工奶凶奶凶的声音：“敖青扣一个时辰，敖成再扣一个时辰。再敢背地里说主人坏话，那就扣明天的！”
敖成、敖青身子一僵，随后敖青沉默了一下道：“……爹，别多想了，老实干活吧。”再多说几句，明晚怕是也不用睡了。
敖成木着脸挥舞着锄头，只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从今日起，狗就是他最讨厌的生物了！
*
仙宫之中，花园之间，芝兰摇曳生姿，散发阵阵馥郁香气。不少灵花灵草，花朵叶片之间隐约有宝光闪烁、云气蒸腾的异象，是个人都能看出它们绝对不是凡物。
这些全都是云岫在不周山挖出来的灵植，本来云岫没把它们全部转化为经验，而是留了一些是打算日后或许有其他用处，这次建造洞府的时候，她灵机一动就把这些花花草草种在了后花园里。
虽然云岫看什么都是像素风，看不见那灵花灵草的真实面貌，但各色花草姹紫嫣红的种在一起，倒也有些意趣。
这么多千年万年的灵植聚集在一处，本来是很难成活的，好在十大先天神水之一的先天壬水在手，让云岫种什么活什么，她只觉得花园里的空气最是清新，殊不知，是这么多的灵植聚在一起还扎根活了，加上仙宫的正下方刚好是一处灵脉。于是这里就成了一个天然循环的聚灵阵。灵气时而蒸腾，时而下沉，生生不息。
每逢清晨、傍晚，第一缕阳光、第一缕月华照下来的时候，后花园内更是会出现灵气凝聚而成的白色雾气，朝着其他地方蔓延。整个仙宫云雾袅袅，当真是仙到了极致。
阴阳老祖旧伤未愈，自从发现了这个好去处，这几日没事就喜欢在这花园里找个地方，晒着太阳打盹。惬意的不行。
刚刚睡了一觉后，猫猫慵懒了打了个哈切，然后迈着猫步跳到了后花园一处小池塘的边缘，人工挖掘的小池塘方方正正的，随意摆着几块大石头充当假山。云岫坐在池塘边的小亭子里，明明面前没人，但她却似乎在和谁说着什么。
阳光撒下，池塘里的水清澈见底，却没有什么常见的睡莲、锦鲤。反而是一只磨盘大的墨绿老龟在那不大的池中，正在那绿爪拨清波。比起正在苦哈哈干活的敖成父子两个，他这日子倒是滋润了不少。正是他在和云岫聊天。准确来说，是闲得无聊的云岫在询问他水族和龙族的一些事。
话说当日这老龟躲在云里，却被小白发现，小白出生后一直住在麒麟族地，除了没开智的小动物，这还是头一次发现比自己弱的，他当即惊喜万分，摩拳擦掌，和这只老龟打了五百回合。一狗一龟不分上下。
准确来说，是老龟打不过也跑不过小奶狗，但小奶狗的乳牙也破不了老龟的龟壳防御，两者就在云间僵持起来。等到云岫处理完两条龙的事，定睛一看还有一只龟。秉承着勤俭持家的习惯，云岫把这老龟也顺手捡了回来。
因为这老龟不能化形，法力低微，既不能当坐骑，也干不了多少苦力。云岫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拿他有什么用。后来想到挖好的池塘还没观赏鱼入住，于是就随手把这老龟扔了进来。
老龟最初还惊慌失措，以为自己要被做成王八汤了，但是住进来之后，他才发现事情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虽然住的地方小了点，但架不住这里灵气充沛啊，老龟天赋平庸，在若河里面百年都不得寸劲，但是自从住进了云岫仙子后花园的小池塘。在这么灵气充沛的环境下，他老龟只觉得神清气爽，许久不动的修为开始缓缓往上爬。竟是让老龟看到了自己化形的希望！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云岫仙子不会喊他王八！
老龟乃是一窝兄弟姐妹中第一个出生的，他最大，也是唯一开了灵智的，所以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龟伯。
然而若河里和他一样开了灵智，炼化横骨的水族没几个，而化形了的水族又瞧不上他，所以这个名字基本没被叫过。大概正是因为如此，当白衣女修喊他龟伯的时候，老龟竟是有几分感动。
“龙族野心颇大。虽然龙性本淫是真的，但龙族故意找其他种族产下后代却并不只是因为欲念。”
开了灵智就有了人的思维，老龟虽然不能化形，但岁月沉淀带给他的智慧其实并不少。他细细和云岫讲了一番龙族现在的情况，
龙族子嗣艰难，就故意找其他种族生出大量混血。一方面是多生子嗣壮大族群整体力量，派这些小龙去江河湖泊驻扎，抢夺更多的地盘和利益。
一方面是绑定其他种族，增加联系。比如蛇族，之前还在麒麟族和龙族之间摇摆不定过，但现在已经被彻底绑在了龙族的战车上。
“洪荒皆知龙性本淫，祖龙也无法挣脱本能，和牛、马、豺狼等等种族随意茍且，生下了不少奇形怪状的后代，闹出了不少笑话。但要我说。祖龙不一定是真的贪恋美色，但他一定是真的野心勃勃。”
老龟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化形，得了云岫的好处后，他十分有诚意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吐露了出来。
“说到这，老龟我多嘴一句，还请仙子最近务必小心。敖青只是龙蛇混血，在龙族并不受重视，但是敖成却是实打实的五爪龙，听闻乃是龙族大长老，青龙的后裔，如果龙族知道仙子你如此对待敖成，必然会勃然大怒！”
然而面对老龟的警告，白衣女修的注意力却明显在其他地方。“很生气？有多生气。”
云岫似乎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趣道：“能把祖龙给引过来吗？”
阴阳老祖见她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憋好屁。当即问道：“你想把祖龙引过来？做什么？”
云岫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九爪金龙诶。无论是做坐骑还是做观赏鱼都肯定很有趣吧？”
其实她原先对始麒麟也很感兴趣的，但始麒麟那谄媚的作态实在太倒胃口了。云岫就没了那个心思。此刻想到世界上唯一一条九爪金龙，她的收集癖又忍不住冒头了。
老龟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在他眼里，祖龙可是洪荒三大顶尖强者之一，云岫仙子虽然修为高强，但想要抓住祖龙什么的，这话未免……太狂妄了吧？
阴阳老祖倒是不觉得云岫这话狂妄，他只是头疼这个女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先不提祖龙不是那么好抓住且容易屈服的，单说你还想把他当观赏鱼来养？放那？”
猫猫扫了眼小池塘：“就你这屁大点的洗脚盆里？”
正在洗脚盆里畅游的老龟：……
“当然不是，其实这洞府还没修建完成呢，最近做家具什么的有些忙，等我腾出手来，我准备建造一个超大的水族馆，把海底世界搬到我家里，把我喜欢的水族全都装进去，还要有个大大的万寿园，装满各种珍奇异兽！”
白衣女修和猫猫分享着自己幻想中的家园。“想象一下，当你清晨起来，穿过水族馆，站在透明玻璃下，仰头看着湛蓝的海水之中，九爪金龙率领龙群缓缓游过，万兽园里，彩凤双鸣，麒麟起舞，这画面不美吗？”
一阵风吹过，还在远处空地中挥舞锄头的敖成、敖青父子忽然觉得有点冷。
老龟顺着她的话想象了一下这种画面，顿时呼吸一窒，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缩进了龟壳里。
龙、凤、麒麟三族哪一个都不好对付，云岫仙子竟然想要把他们当成玩物抓起来？！这实在是……实在是……
活了几千年的老龟在此刻连一个合适的形容词都想不出来。他只是默默的把自己缩进壳里，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而阴阳老祖对此的评价则只有诧异的一句：“你这些恶毒的点子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猫猫紧盯着白衣女修的脑袋，仿佛想要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洪荒初期的洪荒修士虽然杀人夺宝，但他们的行为方式大多朴素、粗犷，一切都是以证得大道为最终目的。
所以他们无法理解仅仅是为了让洞府变得更美，就不怕死的招惹三族，试图把金龙、彩凤、麒麟这些得天所爱、修为强大的生灵关进笼子里供人观赏这种事。
就仿佛小动物无法理解瘦弱的人类为什么要去招惹老虎，为什么杀了老虎又不吃，反而是把虎皮扒下来披在自己身上一样。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思维逻辑的碰撞。
云岫一愣：“啊？我这个点子哪里恶毒了？”
白衣女修杏眼澄澈干净，思维的不同让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所思所想有什么不对。对于人类来说，因为觉得家里太单调，于是买个鱼缸养几尾小鱼有什么不对吗？没有不对的。
所以她在游戏里，因为家里太单调，因为自己是收集癖，于是想要建造一个巨大的动物园和水族馆有什么不对吗？完全没有嘛！
“我只是单纯的想养他们而已，又不是要隔三差五杀几只吃肉，也不是要在水里加什么手脚，让那些鱼只能永远游给我看，累死都不能停！”
“更不是要把鸡关在小笼子里，屁股下安个油锅。让它啪一下蛋，鸡蛋就自动变成煎鸡蛋。又或者是要把猪关在油锅上面，逼迫它们生小猪，然后啪，小猪变烤乳猪！”
云岫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自己，回想起以前看过的游戏整活小视频里面的，玩家借助游戏自身机制创造的自动刷怪塔、自动煎蛋机、自动烤肉机之类的东西。最后她满意的下了定论。
“所以你们看，我这个人果然还是很善良的嘛，乌云就算你是我最喜欢的小猫猫，也不可以随意污蔑我的清白！”
殊不知，她说这话的时候，某只老龟瞳孔震颤，哆嗦的沉入池底，眼里满是恐惧惊骇。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白衣女修是怎么用如此轻快的声音说出这么惊悚的话语的！
这些话本身很可怕，但最可怕的还是女修的态度，她太理所当然了，她太理直气壮了，那天真无意识流露的疯狂恶意才是最可怕的！
老龟吓得浑身肢体都冻僵了，之前对白衣女修升起的一丝好感全部更深的敬畏所取代，反倒是指出问题的阴阳老祖对于云岫的话有些意外，却不觉得惊讶，毕竟他早就习惯了云岫那无意识的恶意。
听着云岫对自己的‘善良’评价，他只是呵呵一声，然后看了眼天色。
“你的那什么水族馆、万兽园先放放吧，不是说今晚之前要把桃树种上吗？走吧，看看那两条龙干得怎么样了。”
猫猫踏空而去，云岫踏剑跟上：“你觉得我让龟伯去龙族散播一下我抓住敖青、敖成的事如何？能不能引动祖龙来？”
老龟哆嗦了一下，把自己沉得更深，试图用池中的沙泥把自己埋起来。
阴阳老祖漫不经心道：“省省吧，那老龟连化形都做不到，就算没死在半路，也不可能随意进出东海，如何能去龙族给你散播消息。”
云岫：“那如果我让敖成写信给龙族求救呢？”
阴阳老祖：“敖成不会写的。”
云岫：“那我把敖青扣押下来，逼敖成去龙族引祖龙过来呢？他们父子情深，肯定能成的吧？”
白衣女修语气轻快的商量，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话有多卑鄙。
阴阳老祖听了都胡须一抖：“云岫……”
云岫侧头：“嗯？”
阴阳老祖：“……拜托你偶尔也做个人吧！”
那对龙父子经历了一次生死劫，儿子跪地求饶，父亲被他阴阳二气瓶一炼，境界跌落回金仙。这几日又被压榨的白天黑夜的给他们干活。现在又要遭云岫这么惦记，就算是阴阳老祖这样的混沌魔神都不由对着两条龙升起了一丝淡淡的怜悯。
这么一想，云岫平日里对他似乎还挺温柔……呸呸，阴阳老祖如遭雷击，只觉得自己是昏了头了，赶紧把这个念头当做垃圾扔掉。
而另一边，他难道善良一次的话语落到云岫耳边，却只让她恍然大悟道：“果然，你也觉得我这个办法可行对吧？！”
阴阳老祖：……
最后，为了那两条可怜的龙，当然主要还是为了他自己的清静日子，阴阳老祖道仗着云岫的宠爱，强烈要求她短时间内不许招惹龙族。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云岫无奈答应的同时，后花园里，潜藏在暗处的一个浓黑的影子缓缓化作一个身穿黑红锦袍的男子。正是本来来找云岫寻仇的罗睺。罗睺面容古怪的看着那一人一猫离去的方向，忽然改了主意。
作者有话说：
云岫回忆其他玩家的骚操作，感慨自己果然是个大善人。
魔祖罗睺仰头看着才排在恶人榜榜二的自己，眼神露出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