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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我是自己的替身 >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褚潇你在干什么!”

    曹云璐嘶声怒吼,她对褚潇始终存戒备,犹豫要不要以武力制服。

    褚潇不带停顿地挥斧砍断作怪的钢缆,恶灵触手的行动明显减缓,这极端措施好像奏效了。

    她丢下斧头,继续拿着自制□□抵御恶灵,一面将地上的背包踢给陈思妍。

    “里面有吗啡和手术器具,快帮她止血包扎。”

    方欣儿已疼得晕死,陈思妍忙取出包里的医用物资进行急救,曹云璐充当助手。她俩于忙乱中紧

    张瞟窥褚潇灵活走位的身影,疑惑又深了两个色号。

    曹云璐嘀咕:“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陈思妍采集的信息比较全,思索分析:“方欣儿她们向邪魔许愿减肥,为这个才接连遇害。潇潇砍掉方欣儿的腿,大概想帮她解除与邪魔的契约。”

    曹云璐大声向褚潇求证:“你是在替方欣儿解除契约吗?”

    “是的!”

    褚潇击溃近处最后一簇触手,退到三人身边。见陈思妍已完美地做好急救处理,笑着夸赞:“师姐不愧是高材生,这手艺能直接上岗了。”

    陈思妍没心情开玩笑,忧心问:“你问过方欣儿许愿时想减多少斤?”

    褚潇说:“我可没随便乱砍,今天见过两个替身的断肢,大致能估算出分量。”

    目测当然做不到绝对精确,她是按照宁多勿少的标准下刀的,方欣儿祸害了那么多人,这点苦头已算大打折扣了。

    据说恶灵害人需要两个先决条件:一是定契约,二是受驱使。

    现在条件丧失,它该停手了。

    褚潇见四周黑烟依然密实如墙,没有消散的迹象,恐怕情形不容乐观,让同伴们带上伤者,先撤出大楼再说。

    她蹲下收拾背包,右肩窝骤然一凉,一段黑漆漆的钢缆穿透右肩,探出伤口三四十公分,断口嘀嗒落血,已在地上砸出个小血泊。

    陈思妍尖叫未止,钢缆卷住褚潇的身体高高抛起七八米,又重重摔落,而后再抛起,想用甩面团的方式结果她。

    曹云璐眼疾手快,捡起斧头及时砍断钢缆。褚潇坠地已成血人,若非体质特殊,定然有死无生。

    “潇潇!”

    陈思妍扶起褚潇,见断掉的钢缆调头刺入她的背部,蚂蟥似的疯狂往里钻,慌忙揪住,一番费力拉扯刺啦拽出来,双手手心被钢缆上的倒刺舔了个遍。

    她忍痛尽力远远扔出去,钢缆蜷曲落地,恢复成死物。

    褚潇吐出几口残血,克服眩晕挣起来。

    曹云璐抓住她的胳膊扶持,陈思妍突然惊叫着扑过来,等她跪地顿住,手里已抓住另一根颤抖的钢缆,锋利断口正对着站立的二人。

    发觉死里逃生,曹云璐骇然问褚潇:“契约还没解除吗?”

    黑烟千丝万缕地漫上来,褚潇推测:“邪魔的目标变成我们三个了,估计龚一航通过刚才的法事把我们献祭给它了。”

    准确的说遭殃的是她和曹云璐,陈思妍不受邪能侵犯,又能制止恶灵进攻,可见邪魔奈何不了她。

    不旋踵,第三条钢缆如飞蛇袭来,这次是吱吱敏捷窜出,摆尾抽飞钢缆,接着间不容发地抽开第四条、第五条……

    受操控的钢缆如同蛇群发起车轮战,吱吱变身大蟒分层环卫主人,使尽解数化解攻击。

    圈子里的人眼花缭乱,钢缆的碰撞声犹如鞭子嗖嗖抽打她们的神经,褚潇明白吱吱独木难支,再看四周的地面,一层厚沥青状的黑水正缓缓渗过来。

    同伴们也瞧见了,惊问:“那是什么?”

    “邪魔的本体。”

    褚潇轻轻咬牙,普通人沾上那玩意儿休想活命,她有特异功能,让吱吱掩护还逃得出去,陈思妍多半也没事。剩下曹云璐和方欣儿怎么办?

    善意机制还在对她实施独、裁,没法抛弃这两个累赘。

    她匆匆晃动手电,在有限的视野里寻找出路,忽见黑水流经处出现一小块空缺,当中躺着陈思妍扔出的钢缆。

    她看看陈思妍血淋淋的双手,断定那钢缆上沾着她的血。

    我的血里有可被恶灵吸收的邪能,同理,陈师姐的血也该有辟邪功效。

    她立即传递这个保命的新发现,让陈思妍借点血防身。

    陈思妍不假思索地用血手快速抚摸方欣儿的脸、脖子等裸露的部位,再解开她的衣服一路涂下去,伤口出血量不够,干脆拿手术刀划开手背血管,仿佛汹涌流出只是廉价颜料。

    曹云璐看得心惊,惶惶劝阻:“你悠着点,当心回头止不住血。”

    下一刻血手又朝她脸上身上招呼,看对方奋不顾身的举动,她不禁哽咽,只要有一个这样的好人存在,她的信念就不会动摇。

    陈思妍不忘关照褚潇,褚潇忙不叠闪躲,连说不用,预感师姐的血是毒药,涂上等于硫酸泡澡。

    蓦地,一根钢缆突破吱吱封锁刺向曹云璐,在她喉头前停止,像被防弹玻璃挡住了,再难寸进。

    褚潇欣喜:“起作用了,快走!”

    曹云璐利索地背起方欣儿,陈思妍不忘扛上她的断腿,褚潇火、枪开路,由吱吱断后,一起冲向楼梯口。

    黑烟黑水不怎么畏惧烈火,却真怕陈思妍和她的血,狭路相逢自动退避,任由她们畅通无阻地撤离。

    褚潇想师姐这能力来历不凡,今后定要仔细调查。

    她喷出一道新火墙,火中人面起伏,其中一张脸竟是曹云璐认识的。她大吃一惊,步履稍缓,险被后来的陈思妍撞倒。

    “曹警官?!”

    “没事,快走!”

    曹云璐拔腿狂奔,打算先专心逃过这一劫。

    到了楼梯口褚潇让同伴先走,留到队伍后方喷火阻挡追兵。

    黑烟升腾到十余米高,邪魔的本体露出一角,外观有所改变,密如虫群的触手簇拥着累累重叠的巨型肿瘤,好像奇幻电影里长满藤精树妖,危岩林立,鬼窟密布的魔山。

    它还记着中午的一箭之仇,冲褚潇震耳的哮吼。

    褚潇掏出装汽油的玻璃瓶,在楼梯口点起御敌火墙,追随同伴逃回“天一阁”。

    公司里灯光通明,她看到曹云璐脸上的血迹发黑了。人血里的二价铁离子不可能氧化得这么快,想是血液里的能量被邪能中和,即将失效了。

    她们来到铅室躲避,怎奈门锁打不开。

    褚潇想起龚一航带她们参观过的器材室,赶走吱吱,带队奔去,所幸这里的门没上锁。

    众人入内后,陈思妍在门上涂抹鲜血防止恶灵进入。这招确实管用,可恶灵不走寻常路,大门受堵转而撞墙。

    形同地震的冲击波攫住密室,墙壁不住开裂,地板也似水波荡漾。

    褚潇已启动那台电磁辟邪仪,龚一航演示时她记下了操作方法,但不知道正确的频率。

    胡乱调试中,一股锥子般的剧痛扎进大脑,刷然蔓延至全身。

    她捂住额头,随即省悟是辟邪仪的功效。

    我和恶灵能量相同,我难受,它们也不好过。

    掌握了原理,她依着痛感大小调试电磁频率,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恶灵果然偃旗息鼓。

    曹云璐和陈思妍相互搀扶站定,尚未迎接侥幸,气息便被褚潇的痛哼扼住了。

    肠穿肚烂也若无其事的女孩正抱头打滚,似乎独自承受了邪魔的重创。

    “潇潇你怎么了!”

    陈思妍踉跄上前,被褚潇狠狠推开。

    “别碰我!”

    她够痛苦了,经不住额外的刺激。

    曹云璐蹲在一旁无措询问:“你的痛觉恢复了?这是伤到哪儿了?”

    褚潇也说不清伤在哪里,她的头盖骨被揭开了,几百支烧红的铁签插在脑浆里乱搅。脊椎灌入强酸,周身关节都在融化。肌肉腐烂了,皮肤一寸寸撕裂……

    痛不欲生的滋味让她想关闭仪器,善意机制却不允许。

    凭什么要我为这些不相干的废物牺牲?我又不想做好人!

    她汗如雨下挣扎着,须臾跌进地狱的火山口,思想蒸发成灰,重现昨天列车坠毁时那种非生非死的状态。

    临近破碎的身体里涌出深不可测的能量,向周遭爆炸扩散。

    辟邪仪线路焚毁,卡卡几声停转报废,门板上陈思妍的血迹迅速变黑剥落,像黑蝴蝶飞散而去,门随即在人们惊骇的目光中四分五裂。

    酷寒充斥室内,陈思妍也感觉到邪魔的存在,将浑身打颤的曹云璐拉到方欣儿身边,打算拼死保护她们。

    她再去救褚潇,瘫软的学妹竟自行爬起。

    无形怪力猝然撞向陈思妍,她摔出几米,失血过多的身体不能动了。

    褚潇稳健站立,走到正对入口的位置。

    此刻她的心智纯粹无比,观念、逻辑、计算、顾虑统统消失了,仅存一个意志:毁灭!毁灭!毁灭!

    空荡荡的门框被邪魔丑陋的表皮挤满了,粗细不一的触手伸进来占领墙壁地板,有的已缠住褚潇,肆意积压,细须钻进她的七窍。

    褚潇手脚静止,主动张开嘴,触须进入的速度立刻快了许多倍,由入侵转为猛烈的吞噬。

    邪魔措手不及,瞬间失去大量能量,娇小的女孩犹如填不满的黑洞,吸力还在直线提升。

    再僵持下去准被她吃干抹净,邪魔断尾求生,割裂一部分挣脱敌人吸食。

    褚潇像半饥半饱的猛兽迈步逼近猎物,邪魔感应到她无穷的破坏力,几次虚张声势的咆哮后怯弱地连续后缩,撞破大片落地窗仓皇逃遁。

    曹云璐冒险追寻褚潇的脚步来到开放式办公区,顶着破窟窿里灌进的强风,靠近站在破口边缘,仿佛随时会融入城市灯火的身影。

    “褚潇,你还好吗?”

    在密室里她就察觉褚潇起了诡异变化,也看出她击退了邪魔,疑心自己正在接近新的危险。

    褚潇转身,邪恶微笑的模样宛如艳红的曼珠沙华,未曾体会过的莫大惧怖直入心扉,曹云璐想逃跑,却像粘鼠板上的老鼠不得脱身。

    现场的尖锐物体齐刷刷升到半空,锐角齐刷刷指向她。

    冷汗坠落前她就会变成刺猬。

    将要发动杀念之际,一双半透明的散发白色荧光的手捂住了褚潇的眼睛,神秘女声在她脑子里喋嗫。

    “够了,快安静下来。”

    褚潇意识断电,合上双眼,身体慢慢仰向夜空。

    曹云璐冲上来抓住她的手腕奋力拖回,漂浮的物体轰乱落地。

    陈思妍踩着声响的尾巴到来,一步一喘走向她们,和曹云璐接力呼唤褚潇。

    她沾满鲜血的手贴住褚潇的脸,火烧油泼的痛很快令后者清醒。

    “别碰我!”

    褚潇狼狈地摸爬起身,冲向最近的卫生间,脸埋在洗手台的水龙头下,将水量调至最大。

    洗净王水般的血迹,镜中的她双颊爬满灼烧造成的水泡,又在几秒钟内愈合不见了。

    曹云璐扶着陈思妍赶到,蹀躞不下地观察她。

    “潇潇……”

    “……我没事,邪魔被我打跑了,暂时安全了。”

    褚潇没失去刚才的记忆,托冷血的福,遇上惊天动地的怪事她的冷静也不会短缺。

    陈思妍先后流血不下五六百毫升,体力透支殆尽,精神一松懈,马上软身晕厥。

    褚潇和曹云璐擡她回密室,重新替她包扎了伤口,联系120来救人。

    每个人都遍身血污,多处挂彩,疲惫不堪地瘫在满地破烂里,发现劫后余生的感觉像真空,什么情绪都进不去。

    方欣儿受伤时陈思妍为她注射了吗啡,她迷糊一阵,上救护车的时候恢复了一些神志,无比怨恨地咒骂褚潇。

    这时陈思妍也醒了,虚弱劝说:“你的腿断了不到两小时,去医院还能接上。潇潇为救你差点连命都搭上了,你应该谢谢她。”

    方欣儿哭骂:“她拿斧头乱砍,接上了也恢复不到从前,我要报警,必须让她坐牢!”

    恩将仇报只气坏外人,褚潇恬不为怪道:“你别忘了还有几个替身怨灵等着你呢,龚一航已经指不上了,你不想找我妈妈救命吗?”

    方欣儿一下子蔫儿了,呜呜咽咽不再造次。

    救护车坐不下那么多人,曹云璐开车载褚潇去医院,路上问她:“邪魔会放过方欣儿吗?”

    褚潇说:“恶灵一次只能和人类达成一个契约,我们被龚一航献祭时方欣儿的契约还没解除,现在邪魔已经害不到她了。”

    她让曹云璐多担心自己,邪魔定会卷土重来,她们不能歇息,还得赶紧去找祸首乔莉莎。

    半夜马路空旷,前方救护车的顶灯蓝光忽闪,一如漫漫黑暗里艰苦摸索的希望。

    陈思妍忽然来电。

    “潇潇,不好了,方欣儿死了!”

    褚潇惊讶:“怎么可能!?”

    她们处置得当,方欣儿的伤势并不致命,况且几分钟前她的状况还很稳定。

    “突然心脏麻痹,上了除颤仪也没用!她的生命体征一瞬间都消失了,我觉得很奇怪!”

    事有蹊跷,褚潇让曹云璐加速截停救护车,下车跑过去推开火大的司机和想要理论的急救员,直接钻进车厢查看担架上的方欣儿。

    链接她身体的仪器都失去动静,她虚睁的眼眶盛着已经扩散的瞳孔,学医的都知道这已是一具尸体了。

    陈思妍哭着说:“她刚还好好,不到一秒血氧就掉到了二十多,事前没一点征兆。”

    褚潇疑惑四顾,一道黑影从担架下飞窜到马路上,显出原形。

    似人非人的外表,猥琐地岣嵝着冲她奸笑,是邪魔的分身。

    褚潇勃然大怒,跳车冲向凶手,跑到中途恶灵便逃之夭夭了。

    曹云璐抢上来:“褚潇,你在追什么?”

    “邪魔的分身,是它杀了方欣儿。”

    曹云璐失色:“你不是说它跟方欣儿的契约解除了,不能再害她了吗?”

    褚潇认为这套自古流传的理论不会有差,是她错解了某些重要环节。

    “已知的契约肯定不完整,还有部分我们不知道的没有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