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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三章

    求生本能会无限放大人性的自私。

    褚潇换位思考,她若是个寻常人,当此情形接到这一命令定会毫不犹豫执行。

    因此看到瘾君子和眼镜男赶着拿起斧头和鱼叉,便想破坏游戏室。

    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就让王亨杀掉他们算了。

    吴芳突然挡住意欲行凶的男人们,急嚷:“你们疯了吗?这是犯罪啊!”

    褚潇见状中止行动,想看看这大婶是否完整找回了良心。

    瘾君子怕吴芳碍事,恶斥:“遇到这种事谁不疯?我是发疯了,疯子杀人不犯法,快让开!”

    他上前一步,吴芳立马使劲推得他倒退摔倒,又抓住越位的眼镜男苦劝:“坏人就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求你们清醒点!”

    眼镜男急怒地与之拉扯,仿佛被她阻断生路,恨声詈骂:“你们女人就会误事,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杀她是为了自保,法律上还有紧急避险条款呢,你就是个法盲!”

    吴芳就快拽不住他,眼看瘾君子气冲冲爬起来,慌忙大哭:“你们不能干这种缺德事啊!”

    眼镜男照脸啐她一口带屎臭的唾沫:“命都没了,还要道德来干嘛?头上那些坏蛋杀人如麻,不照样荣华富贵!”

    他们三人闹纠纷,这边金发女一瘸一拐走到武器台前,先拿起铁锤试了试,太沉,放下后拿起锯子掂了掂,最后选中还能驾驭的匕首。转身奔向褚潇,借助跑的冲力将刀尖狠狠扎进她的胸口。

    褚潇的肺叶被刺穿,闷哼一声吐出鲜血,擡头望着金发女。

    对方既不凶恶也不惶恐,用力拔出匕首,再快速戳刺,好像在给花木松土,只看出着急和专注。

    亏得她身受重伤,只剩下不惯使用的左手,除第一刀力度较大,后面几刀只伤及皮肉。

    “住手!”

    吴芳抱住金发女的腰身尽力拖拽开,夺下匕首按倒在地。

    金发女重现恐惧,疲累的嗓子飙不出高音,嘶哑干嚎:“放开我!我不想死!”

    她的精神已失常,跟着胡言乱语。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不该借高利贷买名牌,快来救我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哭喊牵动吴芳的母性,手劲稍微松懈,马上被拱翻在地。

    金发女甩开压制,忙乱摸索掉落在附近的匕首。

    吴芳狼狈爬起,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眼镜男手里的鱼叉掠空插进褚潇的腹部,尖头洞穿腹腔,透背而出。

    金发女刚才的话提醒了他,不遵守游戏规则会遭处死,而且他没细看褚潇的伤势,担心她先被金发女杀死,自己将会失去得分的机会,连忙用尽全力投掷鱼叉,妄图后来居上。

    褚潇强忍剧痛,两排牙齿死死咬合。根据以往的经验,慌张喊叫会加剧疼痛,崩紧意志还可支撑。

    吴芳替她连声惨叫,连滚带爬抓住不甘落后的瘾君子,抱着他的裤腿哀求:“你们行行好吧,这孩子是好人啊!”

    瘾君子不为所动,人生经历显示,决定境遇的并非善恶,而是强弱。

    眼镜男取来铁锤,先照着吴芳的左肩一记猛砸,吴芳吃痛跌倒,肩胛骨裂缝了。

    “这老娘们就是个脑残,先干掉她得了!”

    “让我来!”

    瘾君子挽高袖口,朝两边掌心各吐一口唾沫,紧握斧柄,寻思额外杀一个人,游戏主持人会不会因这份决心给他奖励分。

    吴芳已忍痛爬向褚潇,右手攥着金发女的匕首

    眼镜男以为她回心转意,示意瘾君子先别急。

    褚潇注视吴芳靠近,准备依据她的行动做抉择。

    吴芳来到近处,含着悲苦的泪水擡头凝望她,宛若神像前忏悔的信徒。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褚潇只当她在为行凶做心理建设,悄然蓄势待发。

    却见她转身面向那三个恶人,举起匕首厉吼:“你们要杀先杀我!”

    “臭婆娘,我来给你治治脑子!”

    眼镜男凶相勃发,冲上来扬起铁锤。

    瘾君子急嚷:“让我来啊!”,也举着斧头杀来。

    室内的电灯集体炸裂,黑暗为二人的行动按下暂停键。

    吴芳正继续胡乱挥舞匕首御敌,忽听褚潇说:“吴阿姨,站在那儿别动!”

    她愣了愣,头顶机关声响,带出沙沙的喷水声。

    一直笼罩房间的酸臭瞬间浓烈了十倍,眼镜男和瘾君子还有金发女竞相惨叫,根据声响可知三人正痛苦惶乱地跑跳、倒地、打滚。

    吴芳误把身上的冷汗当做酸雨,起初也失控惊叫,马上被臭气逼得呼吸困难,赶紧闭嘴捂好口鼻。

    周围没了其他动静,又过了十几秒雨声停止,天花板亮起备用光源,比之前的光照正常多了,从而让幸存者无障碍地观看现场惨景。

    吴芳见那三个人的头发衣服都被腐蚀殆尽,全靠体型辨别身份,满地黑黄积液,流到离她脚尖十公分时自动绕行。

    她进而发现她和褚潇脚下的地面形成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安全区域,没沾到一点酸雨。

    她难以置信地回头打量少女,对面的墙壁打开,涌入一群端着冲锋枪的机器人,朝她们发动枪林弹雨。

    奇迹再现,子弹子在前方不远处的空气中撞出密密麻麻的雨脚状波纹,尽数叮当落地,积起厚堆。

    机器人也相继扭曲冒烟爆炸,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捏碎了。

    亲眼目睹这些钢铁之身的家伙们化作破铜烂铁,又聚集成山堵住入口,吴芳用震惊的余光瞟着褚潇,直觉这不可思议的情形是她制造的。

    褚潇思索如何向她说明,选了最便捷有效的一种,忍着伤痛说:“你别怕,我其实是神仙转世的,目前只使得出十分之一神力,也足够对付这帮坏蛋了。”

    玄学能解释一切,吴芳哆哆嗦嗦说不出话,但没多少疑惑。

    褚潇又说:“他们还会来,快帮我把叉子拔出来。”

    用法力也能拔,吃痛力道容易松懈,还是别人来更有效率。

    那鱼叉深埋在她的肚子里,身下的铁椅早镀了层血膜,血水流到地板上,各自蜿蜒着与外围的酸液会合,不时呲呲地碰出轻烟。

    吴芳诚惶诚恐握住叉柄,开始还怕力度太大会弄疼她,上手才发现叉头嵌得严丝合缝,非用蛮力不可。

    她干惯重活儿,比一般男人都有劲,奈何只剩右手可用,加之手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让叉身后退了两公分。血顺着叉杆浸湿手心,这下更握不稳了。

    她脱下上衣,连撕带咬扯成条状,裹住手掌增加摩擦力。

    前一番折腾疼得褚潇眼前发黑,忍不住请吴芳分一块衣料给她垫牙关,否则准会咬碎牙齿。

    吴芳卷好布条放到她口中,看她小脸煞白,嘴唇都褪色了,忧怕道:“这儿没有大夫,你伤得这么重,会不会……”

    褚潇不能说话,重重摇了摇头,闷哼着催促她。

    吴芳别无他法,全力拖拽鱼叉,她用了拔河的方式,重心过度后移,一个不留神,脚滑后仰,身体猛地倒向圆圈外的酸液。

    这险情收获奇效,两重力量叠加,鱼叉脱离褚潇的身体,她痛叫着大口喷血,挤出一点余力施法接住吴芳。

    吴芳的后脑离地不到十公分,马尾辫垂在酸液里眨眼烧成扫帚状,当被风力扶起时,人还处于懵然状态,隔了几秒方恍然惊叫:“褚同学,你要撑住啊!”

    她手忙脚乱用碎布帮褚潇止血。

    褚潇粗喘着,感觉疼痛迅速消退,镇定道:“不用,我没事了。”

    碎布沾掉她腹部的血迹,吴芳见伤口消失了,由衷惊叹:“你真是神仙下凡啊!”

    畏惧即刻抢占山头,她仓皇跪下,用脑门撞击铁衣扶手,悔罪求饶。

    褚潇与那束缚她的金属环作战,一个环节结束,在蓄力的间隙安抚她:“刚刚看你舍命救我,我就原谅你了,不然也不会保护你。”

    吴芳错愕擡头,醒悟后滚出两行新泪。

    她刚才抱着赎罪心理掩护褚潇,这份弃恶从善的决心帮助她达成了真正的自我救赎。

    原来佛家说的因果报应都是真的,神明无处不在,善念不灭,善缘自来。

    那金属环坚不可摧,固定它们的钢铁逊色得多,褚潇掰开焊接部位,将金属环连根拔起,总算能自由行动了。

    她转身踢飞铁椅,释放一股强气流冲开酸液,刮跑堵门的报废机器人,造出一条逃生通道,领着吴芳逃出游戏室。

    室外的构造很像道观下的地牢,走廊曲折复杂,两旁的房间都隐藏在封闭的铁墙后,看不到任何出口,很多地方跟鬼打墙似的难辨方向。

    褚潇咬了几次圣痕,不知这次是谁耍的花招,她和兰焕的联系又中断了。

    逃生之初,沿途还有几波AI警卫出动袭击她们,都被她轻松摆平。敌人可能看出这类攻击对她无效,转攻为守,靠复杂的地形囚困她。

    褚潇没耐性陪玩,打算砸破铁墙强行突围,让吴芳退远点,以免误伤。

    敌人就等她出现这一失误,吴芳退到四五米外,墙上骤然打开一道小门,一只金属绳圈飞出来套住她,她刚张嘴,叫声便被铁墙挡住了。

    褚潇扭头见吴芳突然消失,明白中计了,惊怒地发力在走廊四壁撞出一串大小深浅不一的凹痕。

    远处传来广播声,只听王亨半真半假感叹:“褚潇,这都玩不死你,你真够可以的。”

    褚潇厉声警告:“王八蛋,你敢伤害吴阿姨,我就杀光你全家!”

    人是自家费神保下的,冲着沉没成本也不能让她死在这儿。

    她跟随后方的机械声转身,眼前出现一副等比例的3D投影。

    视频里吴芳被蒙眼封口绑在担架床上,床后立着个穿医生手术服的男人,脑袋被一顶三角形的奇特头套罩住,形式狭长的圆锥。

    这是中世纪欧洲屠夫的专用帽,不用问也知道这人要干嘛。

    “褚潇,下面跟着我的标志前进,不听话我就让人活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