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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有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住,忘了要说什么。

    而他,忍了一晚上的怒气终于在此时忍无可忍:“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钟有时一下就愣住了。

    一直以为他是那种情绪不怎么起伏的人,生气也最多冷脸,如今却是眉目紧锁眼寒如刀,下颚都是绷紧的,都不需要吼她,就已经让人瑟缩三分。

    钟有时深吸了口气:“是,老秦早就去巴黎了……”

    如果这也算骗他的话,那她真无话可说。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记冷笑打断:“所以你就借着老秦的名号搬出去,堂而皇之和他约会?”

    他?钟有时眉头一皱:“我和谁约会了我?”

    陆觐然的唇抿得飞薄,在他此般目光下钟有时纷乱的脑子终于理出了一条思绪,今晚陆觐然的古怪终于有了合理解释,钟有时气极反笑:“你不会以为我和罗淼有一腿吧?”

    陆觐然倏忽间眉目皱得更深,仔仔细细看她,分明是不置信的眼神,可她脸上的可笑、愤怒、委屈……终是令他生了犹豫,慢慢放开了手。

    他是放开了,她却一把反拽住他胳膊,不让他走:“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哪点让你误会了?”

    陆觐然低头看了眼她死死抓在他胳膊上的手,那微微爆起的血管都透着愤懑。

    “不是误会。我亲眼看见他和你一起回家,而你……”

    也不知他是突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还是拒绝回忆,总之声音半道一停。

    这可急坏了钟有时,罗淼有送她回过家?更别提她对罗淼做了什么了。陆觐然却斩钉截铁地说什么亲眼所见?

    她吵起架来可不含糊,非逼出个后话来:“而我怎么了?”

    陆觐然的表情顷刻又冷硬了几分。

    他压根不愿去回想。

    偏又任何细节都记得分明。

    当时他眼看着电梯里那对男女消失在门缝后,甚至那部电梯一路上行到了13楼,整个过程,他都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楼的电梯间,连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手指的僵硬。

    原来丧失理智还可以是这样的表现形式,不是歇斯底里的冲上楼去问个清楚,不是冷笑一声扭头就走,而就是僵站着,试图笑一下,却笑不出来。铜镜般的电梯门里映照出的,是那抿紧的,丝毫扯不出半点弧度的唇。

    陆觐然也不确定自己当时的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在终归是想通了,大概……纯粹是出于占有欲的嫉妒吧。

    不理智的时候最好冷处理,最坏的结果不外乎好聚好散,接下来的几天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最初发现异样的却不是他自己,而是林嘉一。就前几天林嘉一来他办公室开会,办公室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他一下就把抽屉拉开,响铃的却不是他搁在抽屉里的私人手机,而是林嘉一的手机。

    见林嘉一接起电话,他顿觉烦闷,私人手机直接扔回、“啪”地合上抽屉。

    等林嘉一结束通话,他本打算继续开会的,之前的话题却怎么也接不上了,捏着紧绷的眉心问林嘉一:“咱刚说到哪了?”

    林嘉一不由得打量打量他,“我感觉你这几天都不在状态。”

    “事儿太多。”

    他把一切都推给工作太忙,林嘉一的观察所得却不这么认为:“你在等谁的电话?”

    “……”

    “昨天例会你也是这样,听个财报的工夫,看了起码6次私人手机。”陆觐然正要开口辩白几句,又被林嘉一打断,“你之前开会可从不带私人手机的,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了?”

    这话问到点上了。

    他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陆觐然本身也不是很清楚。

    而这一刻,在停车场这寂静的一隅,面对这个女人,陆觐然突然明白过来他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了。

    他在想她。

    他在患得患失。

    他,陆觐然,竟然也开始患得患失了……

    这到底算不算一个好征兆?

    跨年夜里他和宋栀的最后一次大吵,他说的那些可笑至极的话至今还言犹在耳——

    “那我呢,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宋栀,我会让你知道,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宋姐是一路看着他和宋栀走到今天这地步的,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是猜也猜不透,算也算不着,宋栀和陆觐然,一个早早地放了手,看似是赢家,却转头就被克雷泽伤了个通通透透,分合至今也没扯个清楚;另一个呢,一直陷在过去的感情中不愿向前,未来也不知道要伤哪个女孩子的心。跨年夜之后宋姐也找过他,过来人的话总是那么字字珠玑:“有时候,不是你已经没办法爱上别人,而是你自己不肯再打开心门让其他人进来。”

    但这话,陆觐然其实是不信的。

    可如今他看着面前的钟有时,第一次动摇了。

    她想知道他到底看见她对罗淼干了些什么?

    “而你……”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地俯下.身,一字一句全呵在了她唇上,“就像我现在对你这样,在电梯里抱着他。”

    他介意她和别的男人靠这么近。

    他介意她用此刻这样的眼神看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是的,他介意。非常介意。

    因为他一点一点的俯身,钟有时不得不身体后仰,头也微微侧开,勉强保持安全距离。

    她什么时候抱过罗淼?还是在电梯里?钟有时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一把推开陆觐然。

    其实她更想直接一巴掌拍死他:“抱你个大头鬼!”

    反正当时的情况钟有时一五一十全说了,末了两手一摊:“你不信的话可以跟我去老秦那儿调监控。”

    陆觐然都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她给出的这番解释了,但声音总归是温润了下去:“那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住老秦那儿去?”

    真是恶人先告状。

    钟有时本来还挺平静,可他一提这茬她就忍不住了,龇牙瞪他,活脱脱一炸毛的哈士奇。瞪着瞪着,又突然二话不说开始脱他衣服。

    陆觐然的表情狠狠一挫。

    显然是被她吓着了。立马抓住她的手,可她真的是气急,他压根拦不住,转眼大衣就被她一脱,直接甩手扔引擎盖上,紧接着又不由分说地去解他的开衫纽扣。

    陆觐然终于被逼的没法再客气,直接把她的手反折到她身后,终于成功制止了她——

    不,显然他低估了这女人的战斗力,她一只胳膊都被反锁到身后了,另一只手照样一下子就把他的衬衫衣角从皮带底下拽了出来。

    他腹部一下子就露了出来,陆觐然也不知道她这是想干嘛,赶忙去逮她另一只手,可惜被她躲了。他刚要把衬衫掖回去,她更是不肯,这回索性全线压境,直接整个人抵他身上,一来二去反倒他被她压引擎盖前头了,而她,低头瞧着他再也无处藏的纹身:“你脑子进水了把她名字纹身上,我能忍吗?啊?能忍吗!”

    陆觐然蓦地怔住。

    此时此刻,小区保安大叔正在监控室里打着瞌睡,突然被另一保安小哥急吼吼地叫起来:“快来看快来看。”

    睡眼朦胧的保安大叔凑过去一看。停车场的某处监控录像上,一男一女正在一辆车前捣鼓些什么,身体贴得可紧了。

    “这也太……”顿时睡意全无,瞪大眼睛,“几号楼啊这是?咱要不要去说一说,这也太过分了吧?”

    保安小哥早就看得食髓知味,哪会同意?“这儿的业主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好好看戏就行了。”

    可这戏……也太限.制级了吧。

    眼看监控中的女人把男人的衣服都撩了起来,手还暗搓搓地向对方腹部摸去,俩保安一个在忙着感叹:“现在这帮年轻人啊,咋这么开放?”另一个脸都快贴屏幕上了,就怕错过任何细枝末节。

    “咱这监控分辨率还能再调高点么?”

    正说着,监控里那俩人的动作就齐齐停了。

    看得津津有味的保安小哥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闻,失落地跌坐回椅子上。

    果然监控里那俩人没一会儿就上车走了。

    保安大叔刚感叹道:“还算有点廉耻之心。”

    就被拆台:“你懂啥?人家那是要去找个更隐蔽的地儿,不然咋车.震?”

    保安大叔俨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瞪大眼睛扭头再看,果然从停车场出口的监控里又发现了那辆车。这车就这么一路驶出了小区,莫非真的是要去车……

    震?

    陆觐然一路开车带着她去了纹身店。

    纹身师都已经在准备好工具,陆觐然却还在上一个话题里:“以后和罗淼保持一米距离。”

    “我跟他一起比赛,还签了他,怎么可能不接触?”见他脸上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钟有时咬了咬牙,各退一半,“50

    厘米。”

    陆觐然想了想:“行。50厘米。”

    见纹身师走近,钟有时突然板正起脸色:“这事我答应你,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说。”

    钟有时却只是看了看他,转而扭头向着纹身师:“给他洗纹身的时候别敷麻药。”

    “你确定?”

    “我要让他知道,他现在痛出的汗,就是当年纹身时脑子里进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