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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我死后的第十年 > 第79章 厉害

    厉害

    隔天,傅应呈终于放她出院了。

    季凡灵回到学校,受到了室友的热烈欢迎和激情八卦。

    “学霸你身体真的好了吗?我给你倒热水。”何洁说。

    “不用。”季凡灵回到座位上。

    “那你明天上课吗?”雁桃关心。

    季凡灵:“上啊,为什么不上。”

    雁桃忍不住道:“你男朋友好帅啊,什么时候谈的?”

    季凡灵:“……一般帅吧,半年前谈的。”

    谭淑雅:“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谈恋爱都不跟我们说!”

    季凡灵:“因为你们没问。”

    雁桃:“他看起来好成熟啊,是不是很有钱,那迈巴赫该不会是他的吧?他还接你放学!!”

    季凡灵:“接我的不是他,是司机。”

    “天哪真有司机啊!”何洁说,“又有钱又帅对你又好,你怎么认识他的啊?”

    高一报道那天认识的。

    季凡灵开始胡扯:“在马路上突然碰见的。”严格的说也不算撒谎。

    何洁摞起袖子:“我明天就要去马路上走!谁都别拦着我!”

    雁桃小脸通黄:“讲讲细节!谁追的谁,亲嘴了吗?”

    季凡灵:“这个不……”

    谭淑雅推了推眼镜:“不止,病房里挂着男士睡衣,她男朋友穿的不是皮鞋是医院的拖鞋,证明他晚上留宿了!最关键的是,凡灵的床上有两个凹陷的枕头!你们绝对睡在一起了!”

    季凡灵:“你能别……”

    雁桃化身尖叫鸡:“啊啊啊啊睡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做过!是不是!”

    季凡灵:“怎么能……”

    何洁:“啊啊啊啊什么感觉疼吗快说快说!”

    “……”

    女孩耳尖微红,双手抱胸,板着脸教训道:“什么都想知道,只会对你们有害。”

    雁桃:“我不怕有害!”

    何洁:“我愿意承担!”

    谭淑雅:“我早就脏了!”

    热情的女孩子比哭包周穗更可怕,更何况还是三倍。

    季凡灵耳朵更红了,招架不住:“我,你们……现在小孩儿怎么什么都问。”

    何洁:“……你不是就比我们大几个月?”

    季凡灵僵硬地越过他们,走回自己座位,仿佛手上很忙一样收拾来收拾去。

    半晌,她拿着腔调慢吞吞道:“大几个月就不是大了吗……我们那个年代呢,不会讨论这么私密的话题。”

    谭淑雅姨母笑:“哦哟学霸居然这么保守看不出来。”

    何洁起哄:“哦哟2006年的人还挺纯情呢不像我们2007年的已经是变态了。”

    雁桃:“哦哟哟是我们没有分寸了。”

    “……”

    季凡灵闭了闭眼,面红耳赤、忍无可忍、像只炸毛的猫一样闭眼道:“做了!做了好了吧!刚谈没多久就做了!!”

    寝室里顿时响起一片起哄的“哦莫哦莫哦莫”的鸡叫。

    季凡灵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她掏出来,见是傅应呈的电话,慌忙挥手,试图按住她们三张嘴:“嘘,不要叫了。”

    她接通了电话,走到阳台上,低低道:“喂?”

    莫名感觉在偷情。

    “不是说到寝室跟我说一声?”傅应呈的声线从听筒里传来,低沉悦耳的,好像一下子从耳膜微烫地淌进胸膛。

    “……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季凡灵头皮发麻。

    “出什么事了?”傅应呈嗓音微变。

    “我从校门口走到寝室楼能出什么事,就是跟室友聊天……”只不过是刚刚在其他人面前大声吼出我跟你做了而已。

    “聊了什么?”傅应呈问。

    季凡灵脑袋都要热得冒烟了:“……你。”

    “……哦?”男人声线带了点愉悦,尾音慢条斯理地微扬,“聊我什么?”

    “……不是什么好事。”

    “背地里说我坏话?”傅应呈嗓音里透着点在意,“什么事?”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季凡灵硬邦邦道。

    对面沉默了一会,像是真的反省起来了:“我做了什么?”

    “……”

    “能跟她们说,不能跟我说?”

    “……”

    “……这么严重?”沉默了两秒,对面声线低沉,“那我下次不做了。”

    季凡灵脑子卡了一瞬,像是烫嘴一样地反驳:“那也不必。”

    “……”

    对面又不说话了,季凡灵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脑子炸开,手一抖就挂断了电话。

    她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冷风,直到自己的脸自然冷却下来。

    都怪她们起哄。

    以后她不会在寝室里聊傅应呈了。

    季凡灵敛了情绪,正准备走回室内,拿盆洗漱,就感到手机在手心里震了一下。

    c:【我做了什么?】

    季凡灵:“……”

    刚刚褪下去的温度,又腾的一下爬回脸上。

    *

    次日下午季凡灵只有一节课,三点多就回到寝室里,窝着看了会书。

    到了傍晚时分,寝室里只有她和雁桃两个人,雁桃似乎是打算出去和朋友吃饭,翻箱倒柜找了一会,扭头问:“学霸,你的防晒能借我涂一下吗,外面太阳还挺大的。”

    季凡灵嗯了一声,拉开抽屉,抽屉里面瓶瓶罐罐放得整整齐齐。

    雁桃探头,忍不住说:“哇你好会收拾,寝室太小了,我感觉东西完全放不下。”

    “……也还好吧,我住过更小的地方。”季凡灵擡着下巴骄傲道。

    雁桃伸手抽出防晒喷雾,一边谢了声,一边往自己身上喷,喷了几下都没喷出来:“好像用完了。”

    季凡灵伸手拿回喷雾,换了一瓶递给她:“用这个。”

    雁桃看着她把空瓶又放回抽屉里了,好奇道:“不扔掉吗?留着多占位置。”

    女孩垂下眼,轻轻摩挲了下瓶身上自己的名字,含糊道:“……以后吧,以后再扔。”

    *

    雁桃走了没多久,季凡灵也收到了傅应呈的消息,问她有没有空出来吃饭,季凡灵换了身衣服就下了楼。

    她本以为傅应呈在校门口等她,结果刚出寝室楼,隔着一条窄路,就看到站在桦树下的男人。

    黄昏的光影暧昧地穿透树林间隙,斑驳地在他身上游弋。

    可能是觉得盯着女寝大门不礼貌,他只是平淡地看着寝室楼对面的一棵树。

    季凡灵莫名有点雀跃,小跑过去:“你怎么进来的”

    傅应呈回头,神色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有通行证。”

    季凡灵:“你哪儿来的通行证?”

    “捐了栋楼。”傅应呈轻描淡写。

    “……”

    季凡灵知道傅应呈之前就以企业的名义做了不少慈善,但一般都是捐给贫困山区,给A大捐楼什么的……

    不会是在她被录取之后捐的吧。

    季凡灵欲言又止:“怎么突然来找我吃饭?”

    傅应呈好笑似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像是在说,怎么,我不能找我女朋友吃饭吗?

    他唇角勾了下,说出口的话是:“来道歉的。”

    季凡灵:“道什么歉?”

    傅应呈:“为我做的事情。”

    “……”

    季凡灵本来都忘了这茬了,被他一提,噎了两秒,耳根倏地热了起来:“……没事,我已经原谅你了。”

    傅应呈低眼看她,伸手,屈指碰了下她发烫的耳垂,眼里带着点笑意,慢悠悠道:“那你怎么,看起来,有点勉强?”

    “没有勉强,”

    季凡灵顶着两只红耳朵目不斜视,“……我不像你,我不记仇。”

    傅应呈:“……”

    从那天起,傅应呈天天晚上都要来和她吃饭,她晚上没课就在校外吃,有课就在学校食堂吃,吃完他会把她送去教学楼或是送回寝室楼。

    久而久之,季凡灵感觉整个学院都知道她有个血妈帅的校外男友,谣言传成他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要不然怎么会每天没事干,尽往女朋友学校跑。

    季凡灵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因为穆修明的事情在吃醋。

    但又觉得不像。

    傅应呈向来眼高于顶,压根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除非是她跟别人表白,否则傅应呈不至于这么耿耿于怀。

    他就是,单纯地,来见她。

    况且。

    季凡灵隐约觉得,他最近似乎很累。

    像是没有休息好一样,眼底带着隐隐的青黑,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

    吃饭的时候,季凡灵忍不住说:“你要是工作很忙,就别天天来找我了,我也没闲着。”

    傅应呈淡淡道:“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季凡灵皱眉:“你该不会是趁我不在家,偷偷熬夜吧”

    傅应呈看着她关切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下:“确实是熬了一点。”

    季凡灵凶恶:“为什么?”

    傅应呈不紧不慢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撩起眼皮看着她:“……在想,我到底做了什么。”

    季凡灵:“……”

    差点把手里的一次性筷子掰断。

    那你还是睡不好吧。

    *

    秋衣渐凉,季国梁的案子也有了眉目。

    随着他一直坚称季凡灵是自己的女儿,还在监狱里对着监狱女警不停磕头喊她江婉,法院启动了鉴定程序,最终将其鉴定为精神分裂症中的替代者综合征,对其进行强制医疗。

    季国梁出狱的那天,他按捺着内心的激动,装作疯疯癫癫的样子被押入警车。

    警车载着他驶往北宛精神病院。

    季国梁以为自己自由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件拘束衣。

    他在单人病房里,四肢和躯干都被牢牢地固定在窄窄的铁床上,甚至不能转动脖子,不能自主进食,还要被喂下各种药物,这些药让他感觉头晕眼花,对时间失去了概念,每天都度日如年。

    哪怕他在监狱里,也能站,能走,能跳,甚至还能打饭吃饭,有自由放风时间,还能跟狱友说话。

    现在他竟然会疯狂地想念监狱。

    不知道过去多少天,有天护士没有给他吃药,他的脑子终于能清醒片刻。

    病房里还有阳光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值班的护士喊了声:“院长好。”又喊了声:“傅先生好。”

    季国梁头都擡不起来,只能硬挺地躺着,直到脚步声停在他身旁。

    身侧的男人年轻英俊,西装革履,日光透过铁窗,在银边眼镜折出锋冷的光芒。

    “傅先生,”季国梁结巴道,“傅先生,搞错了,我没有病啊!我不需要躺在这里!”

    “这么客气干什么,”

    傅应呈冷冷讥讽,“跟我视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他一开口。

    冰冷的声线唤醒了季国梁用鲜血记下的恐惧,被身后的人暴戾地按着脑袋砸碎玻璃的一幕赫然浮起。

    “是你!”季国梁目眦欲裂,疯狂挣扎,使得整个铁床都在咔咔晃动,“傅应呈!你就是他!你就是她男朋友!是你打得我!”

    傅应呈笑了声,淡淡对院长说:“我说过的,他有危险的暴力倾向。”

    “是是是,”院长很客气,“您特别叮嘱过,这种攻击性的病人,我们肯定不能让他伤害到我们的医护人员,所以一直都是让他穿着拘束衣的。”

    季国梁听到这话更疯了,脖颈青筋暴凸,沙哑地嘶吼:“是你害我!是你把我搞到这个地方来的!院长!院长您不要听他的鬼话!他恨我,因为他喜欢我女儿!我不让他们在一起!他就报复我!这都是阴谋啊院长!”

    傅应呈垂下的眼神冷暗,一字一顿地打断:“你在说疯话了,你绑架的那个,是我的人。”

    “——你的女儿,2012年就已经死了。”

    ……

    如果她当年真的死了。

    她短暂的一生,因为你,到底有几天是真正幸福的。

    季国梁浑身发抖,汗毛倒竖:“不是的!我没有疯!院长我没有疯啊!”

    院长惋惜道:“疯得很厉害呢,傅先生,跟精神病人是讲不通的,您还是来我办公室坐一会吧。”

    眼见着所有人都转身往外走,季国梁绝望透顶,操娘日老子的血口大骂起来。

    男人又停下了脚步:“闹得这么厉害,还是应该打针镇定的。”

    院长给了个眼神,护士立刻行动:“好的院长。”

    季国梁眼看着又要打针,几近崩溃,却听到男人轻描淡写的话语传来。

    “拘束衣别脱了,”傅应呈冷冷道,“就,一直穿着吧。”

    好像就此。

    轻飘飘地。

    宣判了他后半生的命运。

    ……

    当晚,吃完饭回学校的路上,傅应呈把案子的情况跟季凡灵简单说了下。

    听说他被关进精神病院了,季凡灵没有多余的想法,就是担心:“但他其实没病,不会被放出来吧?”

    “不会。”傅应呈说,“绝无可能。”

    傅应呈说绝无可能,那就是绝无可能。

    季凡灵感觉心里有一部分沉沉落了地,很久没说话,一直走到学校里,才又开口:“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早年季国梁还像个人样。”

    季凡灵没上小学的时候,他还只是“小赌怡情”,在汽修厂有正经工作,爱和狐朋狗友打打麻将,输了喜欢挂脸骂人。

    直到他被一个混圈的朋友介绍着,认识了另一群不三不四的朋友。

    “正常,”傅应呈讥诮道,“他也很难出生就是个邪恶的婴儿。”

    季凡灵被他逗笑了。

    “你还有别的亲戚么?”傅应呈问。

    季凡灵知道他什么意思:“要不死了,要不就是闹掰了,当时我妈生病,她那边的朋友和远房亲戚借了不少钱,但是季国梁都没还。”

    别人也不是圣人,钱要不回来,只当是长了教训,不可能再继续来往。

    “季国梁这边还有个表叔。”季凡灵又说,“初中的时候,有天晚上季国梁在家里发疯,我就跑到那个表叔家去了。”

    傅应呈想到她是住不下去才往外跑的,心里隐隐发紧,声线平静道:“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他偷看我洗澡,”季凡灵无所谓道,“所以我又连夜跑回家了。”

    女孩语气轻飘飘的,是真没把这当个事,才会跟他说的。

    说完,似乎是发现傅应呈没说话,她想到了什么,脸色僵了一瞬,又补充:“但是,他什么也没看见,况且我才初中,能有什么可看……”

    傅应呈眼神一暗,忍无可忍地把她往旁边一拽,拉到树下的小路上,用身体挡住了路人的目光,低头亲上她的嘴唇。

    他吻得温柔又漫长,好像舔舐伤口一样,捧着她的脸,细密舔吻着她口腔里每个被他熟知的敏感角落。

    背脊抵在粗糙的树干上,被他高大的身体挡住,她看不见来往的学生,但还是格外羞耻,浑身颤抖着绷紧了。

    神经紧绷中,他唇间的动作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连原本应该低不可闻的喘息和吞咽声,都清晰地响在耳边。

    她有点想推开傅应呈,手指搭在他穿着风衣的肩上。

    男人低垂的长睫颤了下,季凡灵又莫名觉得他有点难过,就任由他吻了下去。

    等傅应呈放开她,季凡灵擦了擦自己的唇角,躲在他怀里,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抓着他的衣襟压低声音凶道:“说好不在学校里亲我的!”

    “……没忍住。”

    季凡灵绷了绷眼皮,又松开了他:“……那下次忍住。”

    傅应呈低眼看着她,突然说:“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什么?”季凡灵已经把亲嘴之前的对话完全忘记了。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黄昏的光在男人低垂的眸间敛起。

    “你是我喜欢的人。”

    季凡灵愣了下,擡头看着他的眼睛。

    头顶被男人的掌心用力揉了下,他的嗓音随着夜幕沉甸甸落下来,每个字都郑重:

    “……不会有人比你更厉害了。”

    *

    季凡灵今晚没有课,本来打算去图书馆的,结果后半程脑子晕晕乎乎,忘了在路口拐弯,被傅应呈一路牵着走到楼下,猛一擡头,才发现都到寝室了。

    回宿舍……也行。

    季凡灵刚想抽回手上楼,傅应呈却没松手。

    男人垂着眼帘:“今晚能回家睡吗?”

    傅应呈很少直白问她能不能做点什么。

    季凡灵慢慢眨了下眼。

    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每次她提要求,傅应呈都不问缘由直接答应。

    “如果你明天早上有课,就算了。”傅应呈又说。

    “行啊,”季凡灵同样没有问他为什么,“我上楼拿个电脑就下来。”

    回到家。

    傅应呈虽然要她回家,但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跟平时一样处理工作。

    季凡灵犹豫了下,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在他的床上盘着腿做PPT。

    温蒂给她分享了不少实用的模板,她一边看资料一边改模板。

    改着改着,有点情不自禁地走神。

    她承认,她一直都有点崇拜傅应呈。

    毕竟他从高中开始,就一直是别人家的小孩,永远的年级第一,顶着流言蜚语和铺天盖地的争议开公司,还能做到所有人都要仰望的地步。

    结果!傅应呈!居然觉得!她!厉害!

    她讲的故事里到底哪一点厉害了。

    连夜跑回家吗。

    她知道傅应呈喜欢她,没想到傅应呈的喜欢如此盲目。

    男人进了浴室洗澡,季凡灵看了眼表,意识到时间不早了,收拢思绪,把PPT最后一点内容改完,电脑合上放在床头,斜躺着玩手机。

    余光里,傅应呈手机亮屏了好几下,有人一直在给他发消息。

    他手机里向来都是工作消息,季凡灵没兴趣,连头都没歪一下。

    过了几分钟,她觉得台灯有点亮了,拧身想调暗一点。

    就在这时,傅应呈的手机又一次亮了起来。

    季凡灵无意间瞥见跳出的最新消息,目光倏地顿住。

    杨铭哲:【绑架案已经了结了,季小姐也平安,但我还是担心你的状况。】

    杨铭哲:【PTSD在安全的环境下都会发作,更何况是这样极端的刺激。】

    杨铭哲:【吃了安眠药还失眠的话】

    杨铭哲:【我们真的真的需要约个时间见面了。】

    ……

    几分钟后,男人走出浴室,领口微敞,身上带着潮湿的热气,坐在床边。

    傅应呈擡眼,触到她的眼神,笑了下:“看我干什么?”

    季凡灵移开视线:“怎么,不能看你?”

    傅应呈挑了下眉尾:“那怎么又不看了?”

    季凡灵:“……”

    女孩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看起来想睡觉的样子,傅应呈打开手机,扫了眼消息,就把手机放下,熄了灯。

    “……你怎么不回消息?”季凡灵状似无意地问。

    “嗯?”

    “刚刚你的手机一直亮着。”

    傅应呈沉默了一会,翻身把她拉到怀里抱着,不太在意道:“群消息,不用回。”

    季凡灵不吭声了。

    她在傅应呈怀里睁着眼,黑暗中,男人的心跳一直沉稳平静。

    她不动,傅应呈也不动,仿佛已经睡熟了一样。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季凡灵感觉胳膊都有点麻了。

    她微微动了下,傅应呈立刻换了个姿势抱她,顺手掖了下她的被角。

    季凡灵突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她轻声开口:“傅应呈,你是不是睡不着?”

    男人身子顿了下,嗓音带着点放松的懒散:“要不是你说话,我就睡着了。”

    “我看到杨铭哲的消息了。”

    傅应呈沉默了会,笑了声:“是么,难怪催我回消息。”

    “……我查了什么是PTSD。”季凡灵额头抵着他的胸口。

    创伤后应激障碍。

    因为遭遇强烈的精神刺激,例如自然灾害或是亲人离世,而导致的焦虑和抑郁性障碍。

    在患者受到相似的刺激时。

    ……就会出现严重的精神痛苦或应激反应。*

    “——傅应呈,我是你的创伤吗?”

    “能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傅应呈轻笑了声,安抚地捏了捏她的后颈,“你是我的女朋友,怎么会是我的创伤?”

    季凡灵想起他们刚在一起时,她发现傅应呈在背着她吃药,问自己怎么做他才能睡着,傅应呈只是反问,我说了你就做吗。

    她忽然明白了:“你是不是要跟我一起睡,才能睡着?”

    难怪在医院每晚都要抱着她睡。

    那怪她返校后他反而越来越累。

    难怪他会问,今晚能不能回家。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季凡灵挣扎着想看他的眼睛,却只是被他按在怀里,恼火混杂着心疼,“不是都说好什么不瞒着吗?只是回家睡而已,我又不是不同意!”

    傅应呈:“你要听实话是么?”

    季凡灵:“那不然呢?”

    “我不仅想你晚上跟我睡在一起,我还想你白天也跟我待在一起,我想你不要上学,我想你从早到晚,24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待在我的视线里。”

    傅应呈语气微凉,像月光洒落,嗓音有种压抑的平静。

    “你每一次离开,我都害怕你会死掉。”

    “我每一次约你见面,都害怕你不会出现。”

    他一边说,一边绕着她的发尾,一圈圈地,紧紧缠在自己的指节上,动作有种隐隐的疯劲。

    “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吗?”

    傅应呈用缠满乌发的手掌,按着她的后脑,平静地问,“现在你回答我,我说了,你就能做到吗?”

    季凡灵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每一次收缩都好像被攥到了极限,酸楚涌向四肢百骸,让她张着嘴,却没有办法呼吸。

    ……

    她不是傅应呈的创伤。

    她的死亡才是。

    “我能,为什么不能?”季凡灵忍着鼻尖的酸意,抱住了他。

    “傅应呈,你跟我说,我就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