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最后修罗场
谁都没想到,新天降临后的第一件事,竟是宣布了祂的合契大典!
钧天台上,四界众尊皆惊。
天道也能有婚典吗?
但他们又仔细一想,这位新天百无禁忌,追杀创世天珠,狩猎异界玩家,再到弑杀旧天,从而成为整个世代的禁忌,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只是这位也从二十万年归来的少年合契者,扬着一条赤红小发鞭,腰身蛮劲,浑身血气烈烈,总让他们颇为眼熟。
那不死圣树,太漠凤皇……真的不是那位神天忌讳赤水伽婴的双生弟弟吗?
赤无伤一眼就看见那面容稚嫩、身量高大的神天太子,双方对视一眼,有一种莫名的牵连。
赤无伤跟着阴萝小声道,“我怎么好像看见我哥了?”
“不只是你哥。”阴萝也跟他咬耳朵,“二十万年他们还没转世,遍地都是咱们的日后熟人呢,喏,看见龙心关那边的戴着赤红铜饰的男人了么?圣狰是我的转世奶父喔。”
这一次阴萝是清醒进入了循环,对所有人的命运脉络走向都了若指掌。
毕竟是修真世代嚒,大家不套几个马甲都有点对不住他们的转世天赋。
赤无伤:“等等,这一世你不会又是他奶大的吧?!”
蛇萝萝:?
您就关注这事儿?
小凤皇顿时有些警惕,自动觉醒情敌识别本能。
神天女姬里,也就郑阴萝她有奶父,赤无伤以前还笑她这小母蛇没有腿,只会骑在她家奶父奴皇的巨灵手臂上。那奴皇对她可是百依百顺,要不是那一场天判之宴,阴萝绞杀昆吾天尊,奴皇的潜伏身份也不会曝光,说不定今天这里都没有他的位置!
好险!
小爷果然是天选情主凤皇,差一点都不能上位!
赤无伤眸光灼灼,还将这小祖宗的手掌放到胸前,“郑阴萝,你没乱吃什么东西吧?!”
阴萝:“……”
赤无伤就跟嗅了肉味的小狼狗崽,眼也不眨盯着她瞧,还试图从她身上嗅出其他肉味。
他可也是知道的,郑阴萝喜欢大胸英俊少年!
谁知道她这种喜好,是不是小时候养出来的,毕竟她奶父出身兽种,体格极强,高大健壮,完美符合郑阴萝的喜好标准!
想到这里,少年凤皇有些急了,“郑阴萝,你看看我,我还不足万岁,也能继续长的!”
阴萝:“……”
的确,按照神族凤凰的长夜年岁,万岁都还是只是少年凤凰种呢!
只是那么多人瞅着呢,说什么呢这头带荤的毛凤凰!阴萝忍不住说了实话,“你可别再长了,刚才差点没把我闷死过去。”
果然毛多就爱出汗,幸好不臭,那桐花都给他腌入味儿了,不然水蜜桃再充沛饱满漂亮,她也不是爱吃的!
姑奶奶发出震天的谴责声,“就你老爱闷我脸!什么毛病嘛!”
少年天神蓦地红了颈,他拇指挠了挠颈后痒肉。
“……小爷……我那不是……看你很喜欢么……”
他总是想把她最喜欢的奉到她面前,都恨不得她长长久久流连在自己的身上。
少年凤皇还跟阴萝说,“听说合欢功都夺人元精修炼的是不是?可惜了,小爷的初阳早就没了,不然还能让你多修修。”
他说得极其自觉,还带着点儿惋惜的意味。
唰唰唰!
惹来四面八方的注目。
阴萝:“!!!”
阴萝差点没想起自己还是个合欢小老祖,她手动给凤皇捂嘴消音。
救救!
你看看那群家伙,都要把你的屁股毛搓起来点着烧了!
兵主狱血魔神郑夙略微转过脸。
他站在那逐渐消失的古神殿堂前,黑浸薄衣,极冷白肌,是轻薄瓷器的美感,但身骨很出挑,锋利又优美,挟裹着冷兵器的暗煞腥气,那一束长长的骸骨锁链又重新捆回了他的上半身腰,双手往后折着,幽火漂浮,面无表情看着俩人。
哪怕隔着重重人影,阴萝依然能清晰看见她爱哥那双薄丹凤眼的底勾着一抹淡淡的冰裂痕,碎得又美又阴诡。
阴萝:“……”
郑夙这是要把她日翻的黑化眼神,是吧?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阴萝的心音一震,郑夙的道场就闯了进来。
在她的元神天魄前,这覆面兵器之主的锁链不断游走,缠住天魄的脚踝,像是要把她铐到天荒地老。
郑夙:‘爱爹,合契是什么意思?劳您解释解释。’
郑夙:‘是打算睡这小凤皇一辈子的意思是么?我家小妹是这么专情的宝儿么?’
郑夙:‘看来你在外头野了,是不想回家了,哥哥要不要再给你写一回婚书,再送你们去洞房?’
很好!夺命四连问!
郑夙换回了兵魔神之身,周正清致的气度都弥漫了一股冷邪之气,冷冷地侵入肺脾。
哥哥面孔迫近,丹凤眼朝着下方轻轻睨着,眼尾蛰伏一小段浅浅淡淡的紫脉,又像是匀不开的日落阴影,瓷釉一般的冷肌贴着她的元魄。而当他手背那两枚日月珠贴近来,与她那两枚日月珠互相抵着,白润珠心都是彼此一颤。
‘郑裙裙,你敢对着这头小凤皇说,你跟哥哥在欢喜圣天,在昆那夜迦做了什么?’
郑夙的日月珠轻轻撞着她,眼眸陷落疯狂。
“他知道哥哥也咬过你那一根玫瑰色的裙带吗?’
小哥亲自到她的神魂世界拷问她爱不爱他,阴萝的脖颈都不由得漫上一层浅粉色。
而妖狐的则是一双细俏魅惑的狐貍眼微微翘起,仿佛永远都蒙着一层蓊郁又朦胧的水汽,春山薄薄起雾。比起郑夙的突然闯入她通天识海,妖狐眉梢只是细细一转,目光极快从他们身上掠转回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串佛珠。
“小僧是个体面僧,不就是合契么,小僧也有过的,小僧不气。”
他说一字,撚一颗,那佛珠就碎一颗。
刹那,在这妖狐老祖身后,骤然升起一座血海妖国,煞气冲天。
“小僧……真的不气呢。”
容雪诗面带微笑,等到佛珠被他碎完,又拿出了精美优良、品质万年不败的木鱼,开始姿态优雅地笃笃笃敲击起来,那泄露出来的佛光当场送走就周围一圈妖生兄弟姐妹。
妖生兄弟姐妹们:“?”
啊。
好恢弘的佛国!好洗涤妖心的佛音!
仿佛他们罪孽半生都已经被宽恕。
妖生兄弟姐妹们释然自己的执着,纷纷奔向了佛家的怀抱。
啊,我悟了,我佛!
莫名其妙就被一群妖身围起来的住持彻静:?
圣君们同样:“……?!”
啊。
好、好刺眼,又好慈悲的佛,让他们不禁心生感动。
想他们妖君,血战征伐一生,罪业滔天覆海,如今才知道何为生命的意义!
“阿弥陀佛,我佛……呸呸呸!永劫你搞什么?”
戮世圣君猛然清醒,骇然大惊,他吓得脸都青了,连忙从妖狐身边遁逃千里,头都不敢回。
再见!兄弟就暂时别做了!
诸天大尊们:“……”
这妖祸嘴上说着不气,看起来是要把全诸天大世界都给屠了的感觉呢。
最老神在在的,当属那些跟阴萝重返二十万年后的诸天大尊们,他们来自未来修真世代,清楚知道这一对龙凤婚嫁誓约的来龙去脉。当初这祖宗姑奶奶挑选天妃的阵仗何等盛大,要不是出了神女祭嫁跳渊那一事,说不定万宗天妃们子嗣都有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应了凤凰阙的婚誓!
他们传音交流。
通法天圣率先表示老夫磕的cp都成真了,月老都得给老夫磕一个。
通法天圣:‘早在龙凤末劫那次,少君衔天换祝,老夫就看出来,他们早晚必成!这次终于是青梅竹马打败天降!’
善真神尊:“嘘!那男狐貍精无差别发疯呢,小心把你们都渡了!”
积玉仙尊:‘没想到永劫圣君竟有佛根啊,真是失策,早知如此,轻易磕不得神妖!’
黄袖真人:‘可怜我那月宫圣师啊,好不容易尝点滋味,又得完了!’
寒华真仙:‘唉,真人别说了,我还挺看好星月cp的!果然神魔不两立,再虐恋带感的cp都得be!’
妙算天尊:‘伪兄妹养成又有禁忌又有纯爱,诸位不浅磕一下吗?’
霜序元祖:‘本祖支持小天道allin,这是能说的吗?’
缪琳真君:‘救命!不会就老娘一个磕小天道那些死去的白月光们吧?那种冷冰冰又天人永隔求而不得的血色感才是最动人的!’
众天圣嘴角微抽:“……”
这就是你集齐了一百座前夫坟还年年请我们吃席的真正原因吗缪琳真君!!!
阴萝不知道什么叫冷冰冰又天人永隔求而不得的血色感,但她知道这群狗男人被她这一手婚契气得不轻,大概是很想让她体会拆骨入腹的血色凄迷美感。
祖宗怎么可能原地任人宰割呢?
阴萝当即搬出自己还需闭关修养的借口,很没义气抛下英武小天神,自己率先一步返回神天金宫。
中途,她跃过三百二十九洲,路过不老寒仙洞,脚步还顿了顿。
就这么一顿,从她身后飞来万道的金底漆绿符箓,竟是绑在一支支断魂飞剑之上,道气流转如同丝线,将她封在一处狭窄风口。
“请太上应我!”
“灵威赫赫!天雷地火!幽厉不赦!永镇龙神!”
阴萝的喉关更是凝着一抹极厉的剑芒,横到她视野里的,是灵秀剑骨,冷漠猫瞳,小师弟黎危潮戴着一副古星玉衡手链,色如紫烟的法天袍服外又挂了一条黑貂毛围领,本就是纤巧秀气的面相,被毛茸茸簇着,愈发像一头刚断奶的、但脾气很臭硬的猫儿。
此时这张漂亮的奶猫少年面孔纵横交错着符火与剑气,满是阴厉不善。
小师弟讥嘲道,“小师嫂都成天道了,想要跟什么畜生结契都是应当的,您跑得这么快做什么。不会是在躲我吧?”
他冷笑更甚,“主人。”
阴萝:来了!来了!问斩的来了!
啊呸!
她才不会怕着区区四根呢!
何况黎危潮还没有那谢灵吟的魄融成一体,转世投成九炼圣体,做她的伴生蛇种,凶猛夹心只剩半只,杀伤力又是减了一半。
“我没有躲呀。”阴萝眼睫颤得很无辜,“人家要回神天疗伤呢。”
纵然晋了天道之身,阴萝的习性倒没有太大的改变,还是原先的口癖。
“是么?难道不是急着摆脱我们这些小废物蛇宠吗?”少年猫瞳炯冷,“主人倒是贵人多忘事,这不老寒仙洞有不老寒泉,正是疗伤圣地,主人不妨留下来,小宝自当伺候周全。”
蛇蛇委婉拒绝,“不了吧,我大婚在即呢。”
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节操的!真的!
“大婚!哈!大婚!”
那一把遍布血痕的颂宜剑又是逼近她咽喉一分,少年剑君绑着一束水墨低马尾,长开之后清丽又贵气,他语气却森寒压抑,“为什么主人总是这样!你总看不到我们!你总那样贪玩!既然已经要了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从一而终,为什么还要其他人?!”
阴萝回嘴更快,“我哪里知道你们这夹心二十万年前分成了俩!早知道是这样我说什么都不会沾你们!”
虽然她也吃窝边草,但像奶父跟夹心小宠这种,还是有点超越了她的底线,可谁知道呢,人家马甲比她的也不少!
……哈!
她说早知道!她说不会沾!
这一瞬对于恢复前尘记忆的黎危潮而言,不亚于万剑弑心。
阴萝见他浑身发颤,唇色更是苍白,到底是养了多年的小宠,它们曾经为她撞鼎而亡,又有着这一世叠加的情谊,她挣脱了那道气丝线,往前一步,那剑芒也退让一分,直到她伸掌捧起小宝的脸儿。
黎危潮微微一震,擡眸望着她,那凌厉的猫瞳瞬间软化,流出灿灿晶晶的馅心。
他轻轻唤她,“主人,小宝很想您,你不想小宝吗?”
原来所有羁绊,早在最初的时候就已注定。
哎唷,先前是刚断奶的猫儿,这会又是想要探头喝奶又怕噎着的小猫。
小天道也轻轻柔柔地哄他,“好啦,乖乖,小宝,不生气,以后忘了这段,跟我走吧。”
“……忘了?”
黎危潮眸中的晶亮馅心又在这一瞬间冻结,他神色灰冷,低低重复着。
“主人要小宝忘了这一切?”
分明叩开他双腿禁忌的是她,如今要他忘记情爱禁忌的也是她!
黎危潮惨然一笑,却是强硬甩开她的手,“主人修这极乐多情道,是为了耍着人玩儿吗?小宝是您的掌中玩物吗,说要就要,说舍就舍!”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让他死在撞人皇鼎的那一刻,没心没肺,无知无觉,只有对她最纯粹的崇拜与恋慕,它们只有为她赴死的欢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进退不得,受着爱欲与妒火的煎熬!
黎危潮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眼窝积着冰冷水痕,“托主人的福,小宝已懂得情欢,再不想回到过去的无知无觉。”
“今日,小宝只问您一句,您是要小宝的永生追随,还是要那凤皇神君的倾心合契?”
没有声音回应他,只有冷山风呼啸而过。
许久,她亦冷冷道,“你在威胁吾?没有吾的宠,你以为你算得了什么玩意儿?小宝,你不要太放肆了。”
情趣归情趣,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爬到她头上来,最喜欢的小宠也不行!
姑奶奶虽然总是一副生气暴走的祖宗模样,但她真正动怒的次数并不少,也鲜少有人窥见她的真实性情。
但黎危潮是知道的。
譬如此时此刻,这小天道身腰袅娜,在这冰天雪地间,那一束桃纹蝎子丝绒裙荤浓得很娇丽,露出的赤足翘着粉润的光,细细的脖根,手根,都挂着玲珑剔透的玉环花与明珠母,哪一处都是赏心悦目的美色,就连唇也是翘着的。
可他分明从这美色中感到一股刺破天灵盖的戾气。
她在警告他。
也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黎危潮直直与她对视,强忍着酸冷肚肠,“小宝要是下贱的玩意儿,主人多次享用小宝的玉器,还用小宝渡过吟潮纪,主人又是什么呢?”
顷刻,他的颈根肌肉收紧,无形的气流绞着他,逼得他口息中断,双眼亦是泛出一泊水光,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竟是冷眼等着这场死亡。
“嘭——”
他被她的掌风撞进了不老寒仙洞里,冰棱层层震落,雪屑四溅,不等他站起来,面前又覆了一段阴影。
他看到了她手上的一只青颈玉瓶。
……是神不知明月!
神阙忘却光阴之水!
黎危潮猛地身躯一震,他甚至都没有多想一刻,就拔起颂宜剑就冲出洞穴,又被她擡膝踹了回去,她虎口强行掐开他的唇,他终于怕了,呜呜直哭,冲她拼命摇头,“不要!主人不要!不要抹去小宝的记忆!小宝不想忘记与主人的一切!”
“小宝知错了,知错了,主人,不要,不要——”
他伏在她膝前,哭得抽泣不已。
“不要喂小宝这不知明月水!小宝不想忘!”
“主人,求您,求您放过小宝!”
阴萝掌心捋过他那湿发,强硬的口吻又软和下去,“小宝乖,你已经生了情天恶瘴,继续放任不管的话,会损你的剑道基业的,其实呢,这情爱也没什么好玩的,你都玩过一场,也就算了。”
“比起肉身的欢愉,你难道就不想永远跟着我走吗?你难道不想永远伴在我的身侧吗?”
黎危潮肢体动作一僵,他缓缓擡头,泪睫是簌簌的雪珠。
“……永远吗?是主人的永远吗?”
他呵出一段冷雾,轻轻扯着唇。
“好,既然是主人所希望的,那小宝喝。”
他指尖死死掐着那青颈玉瓶,恍惚自己又站在那烛照火鼎前,不顾一切,纵身跃下。
既然他的终途都在主人的身边,有没有那些斑斓的记忆,又有什么所谓?
黎危潮仰头灌下,再扬起颈时,嘴角淌着血涎,竟带着一丝疯狂的笑。
“主人,你看,小宝喝了,喝得一滴不剩,哈哈哈,全喝了!小宝最听你的话,是不是?小宝会忘的,全忘的,不会让主人为难的,小宝是不是很乖?小宝,小宝最乖了,以后小宝就能永远伴在主人的身侧!”
记忆坠落的前一刹,他往上一跃,癫狂又不计后果地,啃食着天道主人的双唇,直至血色彼此浸染。
他喘着气,又像濒死的猫儿般,紧密抵着她的脸,绝望地祈求着。
“主人,乖乖小宝会回来的,也会听您的话,求您,别忘了黎危潮,永远别忘记他。”
他的视线被泪水淹没,渐渐模糊,渐渐消失。
阴萝伸手将小宝的脑袋拢在自己的腿上,擦拭他唇边的血迹,给他戴了一只周天如意长寿锁。
她笑唇弯着,眼底的眸色有些冷凝。
“小宝,好好睡吧,醒来都会好的。别怪主人,你千不该,万不该生成情心。”
还是针对她的情心。
她已登通天大道,再也不需要这一关情劫来验她道心,她更不会纵容众生来生成极致情劫对付她!
她是来救自己的,可不是让自己给别人渡的!
阴萝又不禁凛然,都说天道是道之终极,但纵然祂高居其上,只要与众生过度牵系,仍会衍生各种灾劫,将祂拖落高台!
阴萝头也不擡,“师尊这是偷窥上瘾了?”
她语调微翘,还带着点恶意,“还是说,师尊也想尝尝这神不知明月的滋味儿?”
她的面前也浮现了一双月华双足,清旷空寒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你要喂吾?”
阴萝的恶意头一回被这位师尊老祖四两拨千斤堵了回来,不禁诧异擡头,却见祂那一顶纱帽被祂的玉指撩开了半帘,露出的侧颜晕染着一池桃花,这样的美玉晕红雪,向来是难得一见的盛景。
但阴萝惊呆了。
要是她没感应错的话,她这位老古板儿师尊应该是吞服了不少烈性情药吧?
阴萝还仔细闻了闻冷空气里弥漫的薄薄香气,像是雪后的湿桂花。
这情药应当是出自妖魔两圣朝的手笔,最近风头很盛的《春蚕三千夜》!
也不知道这妖魔两圣朝是什么毛病,这六百年间就跟情药、情香、情器一类的较上了劲儿!
与其说是情药,更像是一种情蛊,服用之后,它会将修士身体内部的某处器官暂时炼成蚕物的丝腺,等情意化为丝液,就会源源不断吐出柔丝,将受者拖入其中,同时结成厚茧,待到三千夜后双方再同时破茧而出。
不管受者之前多厌恶情蛊者,这三千夜里他们日夜一体,早就彼此不分,等破茧而出后,当然也是互相依恋,再不离分。
据说此情药在四界万洲卖得极火,甚至还流进了异界黑市,卖出了有市无价的地位,一度压过玄素天方的风头,让妖魔两圣朝的“情朝”之名更为响亮!
阴萝:?
就大大的离谱!
这群妖魔天天搞幺蛾子,竟还到异界带货发家致富了!而且讲道理,为什么每次这种发家致富都不带上她的?!
郑夙跟师尊是这样,练星含跟容雪诗统御的妖魔圣朝也是这样!
都不带她玩儿的!
天姬正不服气着呢,她腿边的黎危潮就被师尊老祖移到一旁,她也被师尊老祖抱到怀里。
大概是从小被抱到大的缘故,阴萝并不抗拒各种拥抱,而且除了那一次笼夜山的水边,师尊老祖抱她一向庄重沉稳,也不会对她动手动脚,但这次又比上次略有不同,那一只白素冰菊般的仙手从后头揽着她的肩,另一只则是直落到她的小腹关,竟然更凌厉直接!
阴萝倒吸一口气,截住祂的手。
“您吃了多少呀!”
“没多少。”祂全身烧灼,口齿竟还很清晰,“区区三千粒罢了。”
阴萝:???!!!
您这是要把人日去西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