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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加上联系方式之后,如果说X开始在我的微信里安营扎寨,那么我应该就是在X的微信里攻城略地,好色本性一如既往勇往无前,而他把欲拒还迎那套路数用得炉火纯青,勾得我一颗色心不上不下但是乐在其中。

    举个例子?

    我的睡前例行公事多出最后一项,当我完成所有步骤躺进被窝,就第一时间给X发出“滴滴”的暗号,然后虔诚地望着手机,等待今晚月半小夜曲的入场邀请函。

    从不会让我久等,X的微信总是随后赶来:“海鸥老师,今天练腹。”

    “哎呀,这么客气,海鸥老师却之不恭,海鸥老师受之有愧啊!”

    我装模作样推拒两下,旋即快乐弹过去视频。

    X接通后会调侃我几句,然后就把手机架在一边,供我随意观赏。

    不是我说,他是真的有点小小闷骚。

    练手臂肩颈的时候穿无袖运动背心,让充血后的手臂肌肉线条毫无保留地出现在我眼中;练腿时会穿合身的运动短裤……算了这个不描述了,怕审核制裁我。

    今天练腹,X穿的是一件宽松轻薄的T恤,黑色,随着动作大幅起伏,翻滚的黑云里时不时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腰。

    我的脑海里全是“我承认你的小花招狠狠勾|引到我了”的丫头文学,如果这些不是巧合,那我只能承认他的小花招们真的很有效,我每每捧着个手机笑得花枝乱颤,在这段属于X和我的欢乐时光里,好像只有两腮太酸是我人生中唯一的难题。

    我自觉不甘被拿捏,努力想扳回一局,啧啧两声,故作落落大方道:“还穿什么衣服啊,我们都这么熟了,多见外呀。”

    正在做单手俯卧撑的X笑到一秒破功,转过来抱怨:“还不是怕某些人吃饱就跑,我容易吗我。”

    用心花怒放来形容这一刻的我都显得含蓄了,笑容在我脸上半永久,我笑容可掬,我乐不思蜀,我目不转睛参观他做完一组又一组运动,盯着屏幕的眼神都能拉丝。

    看着看着,我那颗死去已久的渴望好身材的健身之心重燃起来。

    被他感染,在他弯腰收瑜伽垫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嘟囔出:“我也好想运动哦。”

    X轻轻嗤一声,“你工作压力这么大,身体现在最需要的是睡眠。”

    我一下蹦起来回击:“到底谁是我晚睡的罪魁祸首?!”

    X茶言茶语:“我有什么办法,谁让海鸥老师只在半夜找我。”

    我因为小小的羞愧而心虚,必须在语气上找补回来,“我那是忙于工作,不是把你排成晚班。”

    X:“什么晚班?”

    他把瑜伽垫放归原位,我盯着挺拔宽阔的肩背背影痴笑:“怕你以为我手机里住了很多腹肌帅哥,我给大家排早晚班。”

    玩笑的语气很明显,X当然没信,嘴上假装信道:“这我倒是没想到,你提醒我了。”

    我笑得嘴都合不拢:“别介意,排名不分先后,绝对不是按喜好程度分配时间。”

    X也笑,手机听筒里传来的低笑声太惹人怜爱,我不禁心软:“好了,开玩笑的,手机内存小,只住了你一个。”

    “暂时。”

    我说。

    “我是不是该说谢谢?”X无奈地摊了摊手,笑着,然后回头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提醒我,“你该睡觉了,海鸥老师。”

    我道过晚安挂断视频,谁能想到,我的人早已困得头晕眼花,唯独心脏居然背叛躯体,兀自在胸腔里流连忘返,迫使我在文字里追问道:“那你呢?”

    X说:“我去洗澡。”

    “嗯?”

    我的脑细胞打了个激灵集体复活。

    洗澡?

    好家伙,这我还怎么睡得着。

    我:“噢……洗澡啊……这个,那个,啊……”

    X:“怎么了?”

    我:“我支支吾吾,不敢直言。”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X已具备秒懂的敏锐度:“海鸥老师又变身小黄人了是吗。”

    这能算心意相通吗?

    应该不能算吧。

    我无意义地揣测着,一方面因为他如此懂我而高兴,另一方面,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幸好隔着手机,谁也看不见我微红的脸颊。

    我说:“你别看我表面上像是一个黄黄的好色少女,其实我的内心……”

    X:“不要告诉我你很腼腆。”

    我说不是,“内心更黄,说出来都怕吓到你。”

    X:“冒昧问一下,黄到什么程度?我做下心理准备。”

    我提高警报等级吓唬他:“面对即将洗澡的X老师的时候,是在违法犯罪边缘试探的程度。”

    有来有回游刃有余的对话在这里开始反复盘旋,先是对方正在输入,停下,对方正在输入,又停下。

    这么犹豫吗?他打字的时候在想什么?会因为我大胆的言论而反感吗?还是觉得女孩子就应该羞涩婉约?

    从之前我在小番薯上大放厥词的表现,应该多少能看出我不是一个矜持的人了吧。

    我决定不再对着手机忐忑内耗,直接出击:“啊哈,怕了吧。”

    每一次出动出击,我都做好了再也没有下文的心理准备,每一个想法都属于我,我无从判断正误善恶,只能尽量真实。

    幸好,每一次,X都没有让我失望。

    “码头海鸥老师。”

    X煞有介事叫我,

    “给你看看我现在耳朵有多红。”

    他弹过来一张照片,随手自拍,手机举在身体一侧,左边耳朵被纳入镜头。

    嗯……漂亮的耳朵,熟透了的番茄、可堪采撷的浆果,搓上去应该是滚烫喜人的。

    我笑到不能自抑,吓完人就跑,尽量动静分离:“收到。”

    X的语音汲汲而困惑地追杀过来:“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真要……不是,你是在暗示我……呃——”

    瞧啊,他含蓄的吞吞吐吐和恰到好处的卡顿多么取悦我。

    我开开心心点开他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的第二条语音:“真要,看我,洗澡,啊?”

    我想玩个“看看你的”的破梗,但怎么回事,手有点发抖。

    好吧,兵临城下了我知道退缩了,简简单单kan三个字母怎么都按不下去,一开始脑补画面我就心跳急促呼吸困难,只能先在暧|昧的反问里给自己留出举棋不定的空间:“你给看吗?”

    X又发来一条语音,依旧是支吾的:“我不……哎,我……”

    紧接着来的文字消息就好多了,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坦白说,我不知道,海鸥老师,你真的很行,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到底在说什么。”

    我哪里敢发语音!只敢在文字里假装洒脱:“哦,那就先别说了,我怕你稀里糊涂把银行卡密码说出来。”

    趁他病要他命。要不要趁他现在迷糊,干脆一举把他拿下?

    我心潮澎湃得快要起飞,但是怂了,临阵脱逃:“行了,这次只是预告,免得下回我暴露本性的时候,你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我这辈子打字都没有像现在一样迅速:

    “就这样,快去洗澡吧,本打工人要去睡还魂觉了,散会。”

    不管不顾发出去,还管他回什么,我啪一下把手机反盖在枕头底下,“啊啊啊啊啊”捂嘴尖叫着,双腿在空中狂踩了一百个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