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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上的矛盾解决了,和臭屁邻居的关系也融洽很多,赵又锦心情大好。

    临睡前收到李煜发来的消息。

    峡谷之神:我妈让我问你,礼物顺利送出没。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送是送了,但他没收。

    峡谷之神:怎么,他不满意?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倒也不是。他说礼物就不要了,请我礼尚往来帮个忙。

    峡谷之神:什么忙?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陪他参加一个晚宴,充当一下临时女伴。

    那边停顿了半分钟。

    峡谷之神:今天下午我说什么来着,还记得吗?

    赵又锦回忆片刻,想起来了。

    ——哦,所以要送那种普普通通的,像土特产一类的,只聊表心意,但是不值钱的东西?

    ——那你不如把自己送人。

    “……”

    很快李煜的消息又到了。

    峡谷之神:参加晚宴,临时女伴,这位大老板潜台词很明显啊,他想泡你。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想象力这么丰富,打什么职业,写小说去吧。

    峡谷之神:赵又锦,社会险恶,人心叵测。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保护好自己,别叫人白白占便宜。

    赵又锦一时无语,噼里啪啦打字:你以为大老板是谁?就我隔壁邻居,上次被咱俩诈骗煎饼的那位!

    这回隔了一分钟才收到回复。

    峡谷之神:那是我多虑了。

    峡谷之神:收回刚才的话,重新来过。赵又锦,克制住自己,保护好邻居,念在人家有恩于你,还在你身上亏了两个煎饼的份上,别□□熏心,偷鸡摸狗占人便宜。

    赵又锦:“………………”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确定两只煎饼都亏在我身上了?我怎么记得我只吃了一只?

    李煜装傻:是吗,那还有一只哪去了?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被猪拱了。

    姐弟俩的插科打诨到此结束。

    赵又锦大获全胜,心满意足睡觉了。

    这一晚,她做了个离奇的梦。

    梦里她穿着华丽的公主裙,坐着南瓜马车来到城堡,推门一看。

    等等,这他妈不是霍格沃兹吗?

    她拎着裙子站在城堡大门口,目瞪口呆。前来迎接她的也并不是什么王子,而是穿着黑色巫师袍的陈亦行。

    “你来了。”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赵又锦环顾四周,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好参加晚宴吗?怎么跑到了这种地方?”

    陈亦行的嘴角泛起奇异的笑意,冷酷地举起魔杖,冲她一指,“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从魔杖尖端袭来,赵又锦应声倒地。

    死没死她不知道,但奄奄一息时,她下意识伸手摸摸额头,那里除了热乎乎的鲜血以外,好像还多了点什么。

    这时候不知道哪里冒出的镜子,她拿起来一照,只见额头上多了一道闪电形状的疤……

    什么?

    原来她就是哈利·波特!

    ……

    等到次日清晨,赵又锦气喘吁吁从梦里惊醒,一言难尽地望着天花板。

    这是她第二次梦见陈亦行了。

    反正每次梦见他都是光怪陆离的噩梦。

    洗漱时,擡头看着镜子,她鬼使神差撩开刘海。

    还好,还好没有闪电形状的疤。

    赵又锦松口气。

    但转念一想又乐了,从某种角度说来,她和哈利·波特也的确有共同之处——

    他们都是隐身衣的拥有者。

    ——

    上班时,赵又锦又一次收获了众人瞩目。

    她与周伟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最终以科技组的一败涂地收尾。

    周伟今天早上递交了辞职信,准备离职。

    钱宇楠负责的公众号被勒令停更整改,但在此之前,连夜发了一篇道歉信。

    信里称那篇名为《职场宫心计,最毒妇人心》的文章纯属子虚乌有,若有误伤同事之处,万望海涵。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套话,例如从今往后工作人员必将对内容进行更加严格的把控,等等。

    这些,赵又锦都是听冯园园说的。

    掌握了全公司八卦的小冯同学,义愤填膺地表示:“污蔑人时就情感充沛、下笔如有神,道歉的时候就含糊不清、虚伪敷衍!”

    赵又锦倒是很想得开,“算了,反正我也不会去看他说了什么。况且写什么都掩盖不了他们一败涂地的事实。”

    冯园园噎了噎,一脸崇拜地给她端了杯茶,“大佬,请受我一拜!”

    赵又锦:“?”

    “虽然你目前还只是个实习生,但已经能单枪匹马干翻整个科技组了。我决定从今天起,唯您马首是瞻。”

    “……大可不必。”

    赵又锦出神地看着电脑屏幕,心里想的却是,她并非单枪匹马。

    有季书在前开路,又有陈亦行在后托底,事情才得以圆满解决。

    她低头看看手表,距离约定好的六点整还有一会儿。

    其实今天手头的事情不多,她本来可以准点下班的。

    但陈亦行约在六点,大厦楼下见,这会儿也无处可去。

    她干脆打开文档,把明天的工作提前开始。

    同事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有人跟她说笑:“又锦,这么勤奋啊,居然主动加班?”

    赵又锦只能笑笑,心道才怪,不过是迫于无奈。

    没想到加班有加班的意外收获。

    17:45,大厅里人走得七七八八了,赵又锦掐着点准备下楼,竟然在电梯间里碰见了周伟。

    彼时,他抱着刚刚打包好的纸箱子,装着这些年来在《新闻周刊》用惯的办公物品,下眼睑是失眠后留下的淤青。

    两人对视了片刻,谁也没说话。

    从周伟更加难看的脸色里,赵又锦不难猜出,他拖延到这会儿才走,无非是想在下班时间悄悄离开,不让人看笑话。

    谁知道这么巧,刚好让她撞上。

    赵又锦收回目光,摁亮了下行按钮。

    周伟忽然问她:“你这会儿很得意,是吗?”

    “得意算不上,但真相大白、洗清罪名之后,心情确实不错。”

    又是片刻无言,周伟看着她的眼睛,颓败的情绪里升起一抹艳羡。

    他说:“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幸运吧,赵又锦。”

    赵又锦惊讶地看向他,就听见下一句:“我最讨厌幸运的人了,所以看见你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

    虽然并不觉得自己很幸运,但这个逻辑是不是有点问题?

    看见别人幸运就犯恶心,如果逻辑没有问题,那就是周伟的心理有问题。

    赵又锦无语,正想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周伟又开口了。

    “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年纪轻轻来到这里,本来是苛刻下属出了名的胡安静带你,结果眨眼她就被调走,换成了如今的季书。”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她没叫你做过别的事吧?”

    “她让你帮忙搬家了吗?你有没有经常去给她取快递?周末睡得好好的,大清早有没有被电话吵醒,一句‘我今天没空’,就把你叫去送她孩子上下辅导班?”

    周伟冷冷地看着她,原本是嘲讽的语气,三言两语后,情绪却越来越激动。

    惨白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眼里有水光闪烁。

    赵又锦一怔,他哭了?

    也许是憋得太久,那些无处诉说的苦闷一经开头,就像火星点燃的稻草,愈燃愈旺。

    周伟来到公司七年,打从一开始就跟着钱宇楠。

    他以为自己很幸运,被挑中做主编的接班人,谁知道接班人身兼数职,又称跑腿的。

    七年来他像个车轱辘,在公司与钱宇楠之间转个不停,毫无私生活可言。

    “我谈过三个对象,没有一个超过半年。原因是我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交给了钱宇楠,被分手时,她们甚至建议我干脆嫁给钱宇楠。”

    “我辛苦跑来的采访,他一句话就能变成自己的业绩,我连署名权都没有。”

    可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

    弃卒保帅,这就是钱宇楠。

    周伟抱着箱子站在电梯口,一瞬间泪如雨下。

    赵又锦很同情他,可她到底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电梯门开了,她走进去,回身看着门口抱着纸箱满面泪光的男人。

    想了想,她轻声说:“周伟,我没有资格站在钱宇楠的立场为他的所作所为说抱歉,但我想,站在赵又锦的角度,我也没有办法对一个无缘无故陷害我的人说原谅。”

    周伟最后也没有坐上这趟电梯。

    电梯门合上以前,赵又锦看见他黯淡无光的眼睛,里面藏满了这年来的憋屈与不堪,再难窥见曾经的理想和抱负。

    在那道越来越窄,即将合拢的缝隙里,他嘴唇嗡动,说了句对不起。

    声音低到尘埃里,像梦一样飘散不见。

    生活改变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

    她怔怔地看着镜面里的自己,想起了刚才她想对周伟说,却又没说出口的话。

    “其实你有选择的。”

    实现抱负的途径不止一个,为什么要任由钱宇楠磋磨?

    谁都想要成为一个前途光明的人,但在此之前,先要学会做一个人,不是么。

    ——

    走出大厦时,天色已黄昏。

    迎面而来的风像掺了冰渣,吹得赵又锦用力掖围巾,想堵住灌进领口的风,奈何无济于事。

    十分钟前,离开工位时,她给陈亦行发了一条微信:我下楼啦。

    没有回复。

    她站在大厦门口,又掏出手机来,确定还是没人回复,心想还有五分钟才到约定时间,没到也正常。

    就是天气好冷啊,早知道就该等他来了再下楼。

    结果下一秒,不远处的路口传来汽笛声。

    叭叭两声。

    她擡头一看,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有人摇下车窗,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望着她。

    耶?

    已经到了吗?

    赵又锦一喜,抓住围巾,一路小跑过去。

    刚打开后座的门——

    陈亦行:“坐前面。”

    她迟疑了一下,在后视镜里对上了男人黑漆漆的眼珠,看似平静无澜,实则暗藏汹涌。

    “怎么,当我是专车司机?”

    “……”

    不敢不敢。

    赵又锦迅速关门,老老实实坐上了副驾。

    “这会儿就去选衣服吗?”她侧头问。

    “先吃饭。”

    赵又锦也确实饿了,摸摸瘪瘪的肚子,欣然点头,“那正好感谢一下你,这顿我请。”

    她开始盘算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餐厅,顺便问问:“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陈亦行顿了顿,扯扯嘴角:“还真有。”

    “想吃什么?”

    “南锦花园。”陈亦行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来,不动声色地对上她错愕的目光,“忽然想起上次你说过,那里的味道不错,每晚还会放烟花。”

    “……”

    赵又锦:“你等等。”

    她咽咽口水,低头在手机上查了下南锦花园,发现充值五位数才能成为会员,进去消费……

    再擡起头来,她僵硬地说:“我仔细想了一下,其实他家也没多好吃,烟花也就一般般……还有别的选择吗?”

    “如果我说没有呢?”

    “那如果非吃不可的话……”赵又锦艰难地抠住车窗,“先让我盘算一下即将到来的明年该怎么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陈亦行嘴角一抽,擡手抵住唇,轻咳一声,藏住了笑意。

    “我没有剥削小孩的习惯。”

    他重新发车,朝着南锦花园驶去。

    路上回荡着赵又锦不可思议的声音:“谁是小孩?我早就满二十了好吗?”

    “在我眼里,没毕业的人统称小孩。”

    “那也就差几个月了。半只脚都踏入社会了,四舍五入也是个社会人了!”

    “哦。那等你两只脚都踏出来,再来跟我报备吧。”冷漠脸。

    赵又锦:“……”

    饭还没吃,人已经气饱?

    ——

    这是赵又锦第二次踏进南锦花园。

    比起第一次来,她淡定多了。

    只是从地下停车场踏进电梯时,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一身西装外面套大衣,再看看身着羽绒服,臃肿得像只河豚的自己,还是有点汗颜。

    走进大厅时,这种感觉就更明显。

    南锦花园环境清幽,装潢雅致,周遭都是衣着光鲜的人,唯独她素面朝天,还穿得很保暖。

    她甚至看见不少女士脱了大衣交给门口的服务生,大冬天光着胳膊就进来了。

    她与这里格格不入,每个人与她四目相对时,都流露出几分诧异。好在进出这种场合的人都很懂礼貌,略一怔忡,便很快移开视线。

    赵又锦难免局促,不动声色地拉了拉陈亦行的衣袖,对上他询问的目光,小声说:“我穿这样,来这里一点也不合适。”

    “那你觉得哪里才合适?”陈亦行反问,“火锅店还是烧烤摊?”

    片刻后,他打量了下她那有点掉毛的黑色羽绒服,否决了自己,“还是垃圾回收站吧。”

    赵又锦:“……你好好说话!”

    看她局促的样子,陈亦行无声叹口气:“外套脱掉。”

    她听话地脱掉大衣,交给一旁的服务员。

    目光在她的毛衣上停留片刻,陈亦行显然受到了震撼,差点脱口而出要不你还是把外套穿上。

    都这个岁数了,毛衣上还有这么大只滑稽的猪。

    他看她两秒,黑眸里满是怀疑:“还敢说自己不是小孩?成年人谁会穿这种衣服?”

    赵又锦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猪,理直气壮挺起胸膛,小声说:“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这恰好是我身份的象征!”

    陈亦行:……

    很好,逻辑竟然还闭合了。

    他露出了悟的眼神,“所以你的身份象征是……”

    目光轻飘飘落在她的毛衣上。

    “猪?”

    “……”

    赵又锦选择无视他,但一路前行,这打扮确实显得很另类,比引导他们的服务员还要寒碜。

    注意到那位小哥频频投来好奇的眼神,赵又锦拉拉衣摆,干脆凑过去小声说:“其实我是他司机。”

    陈亦行回头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只是下一秒,很配合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往她怀里一抛。

    赵又锦下意识接住,再擡眼。

    “保管好你的车钥匙。”顿了顿,他平静地称呼她,“赵司机。”

    “……”

    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服务生把他们带到了顶楼。

    熟悉的装潢,熟悉的草坪,就连那颗大冬天会开花的树也和上次来时一模一样,满树绚烂。

    日式小圆几还在,偷吃点心的西餐桌也还在。

    赵又锦有点僵硬地看着这一切,发现自己故地重游,来到了上次她穿隐身衣偷偷跟踪陈亦行的地方。

    不同的是,上一次她躲在树后,这一次陈亦行亲自替她拉开座椅。

    “你大概是第一个享受这种待遇的司机。”待她僵硬地坐下后,他在她对面落座,顺手解开衬衣上方的第一颗纽扣,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

    像是不经意般,他侧头看了眼那一树繁花,顺口问道:“你上次来这时,那树花是不是也和今天一样开得这么好?”

    闲话家常的语气,赵又锦不曾多想。

    她下意识扭头望向花树:“是啊,和今天差不多——”

    下一秒,尾音突然被掐掉。

    她倏地回头看着陈亦行。

    空气里短暂地凝滞了几秒。

    陈亦行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眼里像藏着寂静深海,缓缓道:“我记得,上次我们是同一天到这来的吧?”

    毕竟他们看见了同一场烟火。

    朋友圈里有图有真相。

    他闲闲地靠在椅背上,指尖在桌上轻轻一敲,却无异于一记闷雷敲在赵又锦的心上。

    他目光灼灼,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甚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那天晚上订这个位置的是我,你怎么知道那树花开的怎么样?”

    她怎么知道?

    她不可能知道!

    赵又锦张了张嘴,很想拔足而逃。但她不能,逃跑就是心虚的表现。

    她不知道陈亦行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是有所怀疑了吗?

    不能够啊,她明明没有泄露半点蛛丝马迹。

    稳住,赵又锦,他不过随口一问,你慌什么慌?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自投罗网。

    赵又锦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稳住心神。

    半晌,她擡头对上男人的目光,诚恳地说:“陈亦行,其实有个秘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终于来了么。

    陈亦行眼神微动,“什么秘密?”

    “其实——”

    “其实我家祖上会看风水,熟读《易经》,能洞察天命。”赵又锦举起右手,捏了个兰花指,“你瞧,我掐指一算,就算出这花开了好多天了。一定是这里温度适宜,服务员照料得当,它居然大冬天的也花开不败呢,你说神奇不神奇?”

    “……”

    陈亦行平静地与她对视好一会儿,移开目光,再对上一旁服务员僵硬的脸。

    顿了顿,他不徐不疾道,“看来我的司机,还很多才多艺。”

    服务员:“……”

    赵又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