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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大侠很霸道楼采凝离别剑佚名天才混混李莫野药结同心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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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tyou

    触目惊心的一行字。

    几乎是看见弹窗时,赵又锦心跳骤停。

    坏了。

    紧接着大门口传来开门声,她浑身一僵,擡眼看着书房的那扇窗。

    跳窗是不可能跳窗的。

    十二楼跳出去,没有活路。

    人在绝境中,分秒必争,脑子里倒是刹那间浮现出无数念头。

    隐身衣可真没用,还是李煜的蜘蛛侠好,能飞檐走壁,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要不挂在窗子上?

    ……当这是演电影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赵又锦顾不得许多,飞快摘下脖子上的“纱巾”,轻轻一抖,重新罩在头上。

    ——

    陈亦行换好鞋,直奔书房。

    屋内一盏灯都没开,四下静悄悄的。

    他站在门口,啪嗒一声摁亮灯,环绕一圈。

    很好,她又隐身了。

    说起来,他也挺好奇那裙子的隐身机制,是有个开关还是怎么样,说隐身就隐身,说出现就出现?

    陈亦行在书房站了好几秒钟,视线在电脑屏幕上停留一下,然后又不疾不徐离开了。

    角落里缩成一团的人这才慢慢松口气。

    正准备偷渡出去,余光瞥见电脑屏幕。

    “……”

    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时间紧急,她忘记了关电脑,屏幕上依然显示着那个弹窗:gotyou。

    他看见了吗???

    要是看见了,怎么还会这么淡定?!

    赵又锦心怦怦跳,再看见那几个字时,有个更隐秘的念头浮出水面。

    gotyou。

    什么意思?

    不是说找到新证据了吗?为什么打开证据,出现的竟然是个弹窗?

    她总觉得这像愚人节的整蛊术。

    如果真是陈亦行有意为之,这句gotyou是写给谁的呢?

    写给神秘背影的?

    他不可能知道神秘背影是她吧……

    赵又锦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最后一股脑关掉主机,决定先溜。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她探了个脑袋,躲在书房门口暗中观察。

    然而客厅空空如也,视线范围内也都没人。

    上哪去了?

    一只脚试探着迈出去,然后是另一只脚,正准备溜走时,忽然听见卧室里传来一串脚步声。

    诶?

    她立马定住,在原地化身雕像。反正她不发出声音,就不会露馅。

    陈亦行搭了张毛巾在脖子上,去阳台上收了套睡衣,然后——

    然后居然就在客厅换起了衣服?!

    赵又锦震惊了,看他一颗一颗解开纽扣,将衣服扔在沙发上,很快上半身就不着寸缕。

    等等,他怎么还弯腰了?

    这,这是要脱裤子?

    虽然距离上一次见他只穿速干裤泡温泉的日子只过去了一天,但这福利是不是发得过于频繁了?

    赵又锦一时没能捂住眼,一不留神就看见了令人心跳加速的景致。

    泡温泉那天两人虽然面对面,但正因为距离太近,不好直勾勾盯着他看。眼下他在明,她在暗,一切都有了新的角度。

    不同于宅男们松垮垮的身材,他修长匀称,紧实的线条像是一道风景线。

    客厅里灯火通明,比露天温泉更明亮,一切都暴露在视野里。

    与那天的感受截然不同,赵又锦能清楚看到他的肌肉线条,他的锁骨,他劲瘦的腰线,和手臂移动时那起伏的肌理。

    他换衣服的动作不算快,甚至有点慢条斯理的。

    等到赵又锦回过神来,噌的一下转身,要不是此刻不宜动作太大,她大概已经跳起来给自己两耳光了。

    赵又锦,你是变态吗?

    面对面泡温泉时,盯着人家还情有可原。

    如今他都不知道你在这,这难道不是偷窥吗?

    像她这样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赵又锦在心里痛骂自己,都怪她为美色所迷,没能第一时间背过身来。

    另一边,陈亦行只是做了做拎裤子的动作,其实压根没有在客厅裸奔的打算。

    他当然不会忽略掉那边突如其来的沙沙声。

    不知为何,即便看不见,也能清楚想象到她惊慌失措转身捂眼睛的样子。

    陈亦行低头拿起毛巾,重新挂在脖子上,低头笑了两声。

    这才哪到哪,果然是个乖孩子,这种程度就接受不了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还以为看见gotyou两个词,她就该明白自己已经掉马了,合该坐下来老老实实交代。

    没想到还在挣扎。

    陈亦行不紧不慢,从客厅走向她所在的位置。

    他听力极好,物理也学得不错,根据声源判断她在哪里,简直轻而易举。

    一步,两步。

    近了,更近了。

    他准备看看这隐身的家伙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若是走到面前还不出声,那他就要叫她的名字了。

    不知道听见赵又锦三个字,她会不会吓到跳起来?

    光是想象着她生动的模样,他都忍不住弯起嘴角。

    然而老天爷似乎另有安排,一再打乱他的计划。

    赵又锦今天穿上隐身衣时,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过年吃好喝好,她似乎胖了好几斤。

    上秤一称,果不其然,整整五斤!

    裙子是晚礼服类型的,贴身。

    之前穿的时候,都是刚刚合身,如今人一胖,裙子就显得紧绷了。

    赵又锦费了很大力气,努力收腹、吸气,才把拉链拉好。

    刚才蹲在书房角落里,就隐隐听见腰部传来咔嚓一声,一点轻微的动静。但因为事态紧急,也没顾得上那么多。

    而这下忽然转身捂眼睛,动作幅度大了点,胳膊下面又传来布料拉扯的声音。

    背后的脚步在一点点靠近,她维持着捂眼睛的动作,即便浑身布料都紧绷着,也没敢放下手来。

    近了,更近了。

    这时候要怎么办?

    他会不会直勾勾撞上来?

    要不就地一滚?

    发出声音也没办法了,总不能和他撞个正着啊。

    正心下打鼓,背后的拉链却突然坚强不起来了,似乎再难承受这紧绷的程度,咔嚓一声,崩开了。

    崩,开,了。

    赵又锦浑身一僵,缓缓低下头来,就看见肩膀两侧的布料已然松垮垮垂下来。

    上半身的衣料摇摇欲坠,她不得不捂住胸口,防止裙子直勾勾滑落在地。

    背后有阵冷风在吹。

    而那个人很显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赵又锦捂住胸口,惊悚地望着脚下,只见前一刻还光滑无比的地板上,突然出现了她的影子。

    所以……

    她这是……

    显,形,了,吗。

    客厅里一时岑寂。

    万籁俱寂的夜,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赵又锦慢慢地,慢慢地回过头去,手依然捂在胸口。

    明亮的灯光下,陈亦行面色如常站在原地,对上她的视线。

    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就在不久之前,她的头纱被树枝勾住,突然跪倒在地时,他也是这样稀松平常的表情。

    好像她没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好像他一早知道她就在身边。

    赵又锦的大脑卡顿了几秒钟。

    她都没顾得上自己肩带和后背裸露在外,张了张嘴,呆呆地望着陈亦行。

    “我可以解释。”这话已经到了嘴边,但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她擡眼看着高自己一个头的男人,他的眼眸一如既往的透亮,黑漆漆的眼珠像是淬了光,一眨不眨注视着她。

    那样平静,那样淡然。

    像是一汪深海,吞没了她所有的思路。

    这样的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陈亦行缓缓伸手,从容不迫地,轻巧灵活地,从脖子上摘下毛巾,轻轻一抖,铺展开来。

    下一刻,毛巾披在她光裸的肩头。

    赵又锦还是那副石化的模样,呆呆地望着他,心神俱灭。

    而他居然还颇有闲心,伸手替她扶了扶下巴,合上了因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嘴。

    “怎么样,好看吗?”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光裸的上身。

    “……”赵又锦继续石化。

    “好看也不用这副表情。”他实在忍不住,终于动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那触感和他想象中一样蓬松柔软,一样好摸。

    陈亦行轻哂,微微俯身,靠近她耳边,重复了一遍她在电脑上看见的那个弹窗。

    他说:“gotyou,ylovelythief。”

    声音低沉悦耳,像是暗夜里的一阵风,偶然吹起窗边的风铃,摄人心魂。

    ——

    此后的十分钟里,赵又锦都维持着大脑一团浆糊的状态。

    他知道。

    他知道?

    他知道!

    就连他把她推进卧室,从衣柜里摘了件宽大的毛衣扔她头上,说:“先把衣服换了。”

    她都毫无反应。

    主程序已经切换成全自动模式,只能呆呆地按照他的指令进行下去。

    看他退出房间,合上门,赵又锦机械地脱掉裙子,又机械地穿上他的毛衣。

    甚至无暇思考,她家就在隔壁,为什么不回家换衣服,非要穿他的。

    毛衣上有很浅很淡的木质香气,和他身上如出一辙。

    赵又锦呆呆地换上,又呆呆地坐在床沿,几乎不能从一连串的打击里回过神来。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

    知道神秘背影就是她,知道给行风带来诸多麻烦的也是她。

    到底是什么时候露馅的?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她表演?!

    纷繁芜杂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在脑中闪现而过。

    直到有人重新敲响卧室的门:“换好了吗?”

    她深呼吸,打开那扇门,男人就倚在门边,低头凝视她。

    “准备好了吗,赵又锦?”

    “准,准备好什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准备好了坐下来,和我聊聊……”他的目光越过她,在床头那条长裙上停留片刻,唇角一弯,“你的秘密。”

    ——

    太充沛的灯光不适合谈秘密。

    也许是看清了赵又锦的难于启齿,也许是想给她一个更安全的谈话氛围。

    陈亦行关了灯,只留下墙角一盏落地灯,昏暗不清的光线投在墙壁上,留下一圈圈温柔的光影。

    两人对坐在沙发两侧,他甚至倒了杯酒给她。

    赵又锦闻到酒味,背影一僵。

    他说:“酒精度只有3%,放心喝。”

    她才又慢慢放松下来,但表情还是如临大敌。

    “你就是那个背影吧,赵又锦?”

    她垂着脑袋,神情凝重地点了下头。

    “因为使用不熟练,所以才留下那么多背影?”

    继续点头。

    “给我带来麻烦是无心之举,对吗?”

    再点头。

    她像是变成了哑巴,除了点头,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陈亦行静静地望着她,“愿意告诉我,裙子是哪来的吗?”

    这次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生日那天,有人放在楼道里了……”

    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多时的记忆。

    陈亦行忽然回忆起初见她的那一天,她才刚刚搬去到对面不足一月,某个夜里他加班归来,看见那个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白色棉质睡裙的“贞子”。

    “就是你问我有没有看见谁来过的那天晚上?”

    赵又锦慎重地点头。

    “有人放了只礼盒,在你门口,却没有留下署名?”他慢慢地重组着那一夜的场景。

    “盒子里只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您的奇遇已送达。生日快乐,赵又锦小姐。”

    过往几个月,像是一个奇妙的梦境,缓缓铺展开来。

    赵又锦的确觉得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像爱丽丝掉进兔子洞,平凡如她,胆小如她,竟也拥有了一件神奇的隐身衣,做了不少胆大包天的事。

    “除了监控里不慎拍到的那些,你都做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了……”不知该说她倒霉,还是他的监控无处不在,屈指可数穿上隐身衣的日子里,居然十之八|九被他发现。

    赵又锦闷闷不乐地说:“去了趟迪士尼,就被机场的红外线监测到了。”

    “去ifs逛奢侈品店,又被chanel门店的监控看到。”

    “后来偷偷去删监控,在门口撞到了你。”

    “还有,还有今天跟着你出门,半路上突然显行。”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简直有毒。

    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小姑娘满脸明晃晃的“垃圾隐身衣,毁我青春,坑我智商”,要不是顾及她的面子,陈亦行已经低声笑起来。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问:“电影院门口那只傻乎乎的鸭子,也是你吧。”

    赵又锦一顿,迅速摇头:“才不是我。”

    “是吗?跟我一路,在公墓的台阶上吓走鸟雀,又在电影院里偷偷坐在我身边看了大半场电影的人,不是你?”

    “……”赵又锦机械摇头,“不是我。”

    “哦。”男人颇有深意,“那看来拥有隐身衣的不止你一个?”

    “有这个可能。”小姑娘一本正经。

    陈亦行点头:“那还挺巧,都有隐身,还都对我有意思。”

    赵又锦继续点头,“没错——”

    话音未落,神色一滞。

    “不是,谁,谁对你有意思了?”

    她一脸“你可不要冤枉我”的表情,非常震惊,难掩慌乱,手都握成了拳。

    陈亦行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低声笑起来,半晌,从善如流点头。

    “对,你对我没意思。”

    她微微松口气,然后就听见下一句。

    “是我对你有意思。”

    咔嚓一声,赵又锦的神经又断了。

    她呆呆地擡起头来,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

    男人背对阳台,推拉门留了条缝,半开的窗帘被吹起来,像盈满海风的帆。

    背景是流动的,而他却安之若素坐在那里,像一幅亘古不变的油画,眼神里有画笔难以勾勒出的静谧光彩。

    他定定地望着她,唇角一弯,“赵又锦,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

    这一刻,风都寂静了。

    赵又锦听见胸腔里传来汹涌澎湃的心跳声,愈来愈大,愈演愈劣。

    耳边都是轰鸣。

    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张大了嘴,半天才问:“你,你说什么?”

    男人无声叹口气,用一副“你怎么得寸进尺”的谴责表情望着她,“这辈子头一次告白,你居然要我说第二次。”

    告白。

    他说的是告白?

    赵又锦这下不再怀疑自己产生幻听了。

    她怔怔地看着陈亦行起身,从容不迫走到她身边,半蹲下身来。于是往常都高她一个头的男人,如今要用仰视的姿态才能与她对视。

    他虔诚的像个信徒,望进她眼底。

    “那我再问一次好了。”

    “赵又锦,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没等他把话说完,小姑娘一把揽住他的脖子,眼眶一热,迫不及待说,“我愿意的!”

    陈亦行:“……”

    她的反应全然出乎他的衣料,不愧是赵又锦,总能持续不断给人惊喜。

    他想笑,想调侃一句什么,可出口却是一句如释重负的叹息。

    他收拢手臂,将那句小小的身躯牢牢地,紧紧地箍在怀里。

    他说:“也不枉费我煞费苦心,请君入瓮了。”

    下一秒,他擡起她的下巴,看看她泛红的眼圈,低声说了句:“傻孩子。”

    不等她发出抗议,就复住了朝思暮想的双唇。

    窗帘仍在起舞,月亮也被乌云遮住了眼,仿佛突然害羞起来,不忍看这人间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