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Se所邀请的挚友亲朋们陆续抵达,公关公司的项目小组负责接待安排,季明泽也安排了人过来供她差遣,以防她一人招呼不来。有时沈瑜也会陪她一起,关于对沈瑜的介绍,她总说是羞赧又欣喜说他是自己喜欢的人。沈瑜曾经说过“女孩子要含蓄一点”的话,也被她抛得一干二净。
陈淑曼从国外直接抵京,SeSe做主没有为她安排酒店,而是和她一起住在家里。对于这样的安排,陈淑曼很满意,甚为欣慰的感慨她的小丫头长大了。
就在SeSe生日的前一天,陈淑曼忽然晕倒了。
佣人及时把她送往医院,并且在第一时间通知了SeSe。当SeSe和沈瑜赶到医院时,陈淑曼已经醒了。
沈瑜留在病房外和医生说话,SeSe已经迫不及待的冲进病房,紧绷的神情让她紧张担忧的情绪表露无遗。反倒需要陈淑曼反过来安慰她:“一点小问题,她们还惊动了你,真是小题大做。”
SeSe却不高兴的说:“哪有小题大做?您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啊,这次是怎么了?”
“可能坐飞机有些累了。”陈淑曼虽然笑着,脸色却依然苍白,说话底气也不是特别足。
SeSe瘪了瘪嘴巴,钻进陈淑曼怀里撒起娇:“奶奶,再过几个小时人家就要生日了,您可别吓唬我了。”
陈淑曼被她逗弄笑了,搂着她说:“我们SeSe长大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
“不是你说的嘛,在你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
“是啊小丫头。”陈淑曼感叹,黑洞一般无望的心,因为SeSe的存在而变得暖暖的。
沈瑜透过门缝看到病房里祖孙二人情意浓浓的相处,不好进去打扰,于是干脆回到车里拿了一封邀请函,送给了刚好在医院值班的郑邵珉。
郑医生拿着SeSe生日宴会的邀请函,清了清嗓子说:“我行程很满的,你连预约都没有就贸贸然把邀请函给我,我可不一定有时间参加哦。”
沈瑜无所谓的回答说:“SeSe说一定要送邀请函给你,但是去与不去对她来说没有影响。所以,郑医生千万不要勉强。”
听闻此话,郑邵珉立刻把邀请函揣进白大褂的外兜里,担心沈瑜会把邀请函再拿回去一般,“既然SeSe点名邀请,那我是一定要去的。”
沈瑜笑骂一句,打算要走,郑邵珉脸色忽变的喊住了他,却欲言又止,“那个……”
看他那为难的样子,沈瑜微眯眼睛说:“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风格。”
郑邵珉犹豫再三,终于缓了一口气,放弃的说:“我又想了一下,没事了,你走吧,可爱的SeSe还在等你。”
沈瑜闻言挑眉,知道郑邵珉一定是在隐藏什么,既然是隐藏,他也不打算挑破,他不喜欢刨根问底,除非对方肯主动说出来。
沈瑜回到陈淑曼的病房,进去和她打了招呼,小坐片刻,才和SeSe一起离开病房,并且预定第二天一早就安排人过来接她。
SeSe在楼前的门堂等着,沈瑜则去开车。今晚很难得的能看到星星,SeSe仰着头,望着遥远夜空,耳边忽然传来一段熟悉的旋律,似乎曾经在哪里听到过。她好奇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不知道何时也站了人。长发、衬衫、牛仔裤,双臂环着胸,与她一样望着夜空,仿佛沉浸在回忆里,情不自禁的哼着一段不知名的曲子。
SeSe不禁竖耳细听,她确定自己听过,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更不知道名字是什么。
“季忻禾。”
听到沈瑜的唤声,她才从深思中脱离,看到他便立刻小跑着下了台阶,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而刚刚那位哼着曲子的女子,却直愣愣的望着车子,从她面前经过时,她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却被钉在原地一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尾渐行渐远。
“在看什么?”
车尾的红灯已经看不到,可是卓江江仍然望着那个方向,有些惊讶,也有些激动,还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我好像……看到了沈瑜。”
“沈瑜?”童语诺也开始张望着:“在哪里?”
卓江江苦笑着摇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
童语诺说:“你现在身体虚弱,有幻觉也不是不可能,不要想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你才刚刚回来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累,以后怎么得了?”
对于童语诺苦口婆心的劝说,卓江江暖心的点头答应:“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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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和陈淑曼的佣人芬芳一起留在医院照顾陈淑曼,SeSe在医院时,问起陈淑曼突然晕倒的原因,二人皆表示不太清楚。后来吴妈告诉她,白天陈淑曼说要出去逛逛,只带了芬芳,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魂不守舍,晚饭也没有吃,后来就被发现晕倒在卧室。
“有没有可能她外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晕倒的?”SeSe揣测的问沈瑜。
沈瑜手握着方向盘,熟练的控制着与前后左右车的距离,笑了笑说:“不是没有可能。”
SeSe皱眉思索:“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呢?”
“每个人都有隐私,她不讲,你也不要追究,为彼此有一些空间没有坏处。”
SeSe虽然觉得有道理,也点了头,可仍然按耐不住好奇的说:“奶奶说她年轻时在北京生活了好多年,可是为什么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在这里不足一年已经有好多朋友了呢。”
“学校是个单纯的地方,友情干净纯粹,走入社会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而相识的朋友,多少都会有利益牵扯,当彼此没有了价值,被抛下的可能性就会很大。况且,友情也不是无限期的,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和限制而互相疏远。”
听了这些话,SeSe忽然变得怅然起来,并且双手交握着放在胸前,由衷的说:“希望我和茗子、小暖不会彼此疏远,我真的很喜欢她们。”
沈瑜偏头打量着她专注且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擡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唇边的笑容温润如玉,隐匿在暗淡光线中的双眼间宠溺满溢。
把SeSe送回家,却很意外的看到了等在楼前的苏暖。她也看到了她们,站起来冲他们挥手微笑。
“我来找阿色聊天,沈叔叔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沈瑜微笑,做一个理解年轻人的“长辈”。离开前,却在SeSe耳边严肃叮嘱:“已经很晚了,不要乱跑。”
目送走了沈瑜,SeSe亲昵的挽住苏暖的手臂,“走哇,回家聊,今晚我们睡一张床。”
“阿色。”苏暖反手抓住她的胳膊,试探的问:“你不会生我气吧?”
SeSe忽然一头雾水,“说什么话?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明天有事,可能没办法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为你庆祝生日。”
好朋友忽然要缺席生日会,任何人听到的一瞬间都会有些沮丧,包括SeSe。她更是故作生气的嘟起嘴吧:“我要双倍礼物赔偿。”
“没问题。”事先准备好的苏暖绕过SeSe跑到台阶旁,拿出一个盒子和一个蛋糕。很精致小巧的慕斯蛋糕,上面还插着19字样的蜡烛。她一手捧着蛋糕,一手将蜡烛点燃。
烛光映红她的笑脸,她将蛋糕捧到SeSe面前,说道:“阿色,你和茗子是我最好的朋友,友情是我最大的奢侈,而我竟然拥有了双份,我真的……太幸福了。不能为你庆祝生日我很抱歉……”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调整了已经发颤的声音,才继续说:“希望你能原谅我。今晚提前为你过生日,我的遗憾也许会小一点。”
苏暖的话让SeSe感到很触动,对她来说,友情何尝不是奢侈品?她从来没有朋友,直到认识了苏暖和褚茗子,她也很幸福,幸福的红了眼圈,涌出眼泪。她又不想表现的那样脆弱,自以为掩饰很好的顺手擦掉眼泪,甚至打趣说:“你好傻哦,没有今年,还有明年啊,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啊!”
“对,一辈子的朋友。”苏暖吸着鼻子,不停点头,并且催促道:“快吹蜡烛,不要许愿啊,留到明天,不然不灵验的。”
“好!”SeSe用力点头,和苏暖一起,吹灭了蜡烛。
而后,苏暖又将另一个盒子交给她,是一条海贝手链,她说是闺蜜手链,她们和褚茗子每人一条,永远不分开。
这之后,苏暖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坚持不肯SeSe送她。SeSe站在楼前,看着她奔跑着离开的背影,满心幸福与欢喜。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次见面竟然是道别。
年轻人很讲究时效,0点一过,便是新一年的开始,来自朋友同学的生日祝福也四面八方汹涌而至,只是没有沈瑜的。褚茗子安慰她说:“沈叔叔年纪大了,不讲就这些。”
SeSe想想也是,于是表示理解。她从来没有因为收到生日祝福而这样兴奋过,一直熬到很晚,才捧着手机睡去。
过去每到生日,她也会收到很多祝福,可是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为她是船王的孙女,她甚至都不认得他们。然而如今的这些朋友们,不知道她的爷爷是名震商界的船王、不知道她的叔叔就是季明泽,更不知道她有万贯家财,对她的祝福没有任何杂质,是真心实意的。
第二天清晨,沈瑜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接SeSe,可是她竟然不在。飘飘说她很早就出门,什么话也没交代,匆匆忙忙背着包离开。
打过电话确认,她并没有去医院,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
沈瑜隐约有些不安,但立刻认定是自己多想了。他耐着心在家里等了一个钟头,她仍然没有回来,就在这时,她的电话竟然已经变成了关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