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一声惨叫从塞得满满的公共汽车中传出,明黄色的公车一哆嗦,险些撞到树上,想必司机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信不信我阉了你?”一个女孩揪住旁边一个秃头中年男子的冒牌Valentino的领带,纤细的右膝抵在男子下腹处,那男人脸涨得通红。
女孩穿着深蓝色紧身棉T恤、同色系的牛仔裤,衬得肤色更是洁白晶莹,一头齐腰的栗色长发美得令人吃惊。紧蹙的细眉下是一对喷火的冰绿色眼瞳,微抿的粉色嫩唇为娇弱清纯的小脸平添了一丝倔强。
“你饥渴呀,想趁着人多混水摸鱼,碰上本姑娘算你倒霉!报纸上三天两头的奸杀案就是你们这种人渣干的,整天精力过剩闲着没事干吗?龌龊、下贱、卑鄙无耻,男人果然都是些发情的公狗。”哇,限制级,妈妈捂住了小孩子的耳朵。
人群中响起些不满的嘘声,女孩横了他们一眼,“咣”地给了秃头男人一拳,立刻没人再敢火上浇油。
那男人一向逢摸必赚,从没有一个女子敢出声,这次碰上了不忍气吞声的,又怕又羞,连话也说不出来。
车嘎吱一声停了。女孩恋恋不舍地瞪了他一眼,“我叫夏温蓝,不服气就来找我啊。”她七拐八拐地挤下车,直奔学校大门。
车上众人敬畏的目光一路追随她进了校门,在车启动前瞥了一眼校名。
“哇!圣心的女生耶……果然如传说中一样……”
“这么勇敢的女生也只有圣心教得出来。”
明黄的公车快乐地消失在街角。
哼,那种感觉真恶心,没被骚扰过的女生是无论如何都体会不到那种难受的感觉的。
夏温蓝闷闷不乐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恨恨地咬着牙。
圣心的校园依旧美丽,依旧充满活力,可她再也无心欣赏。
她才进大学校门半年,圣心是个贵族学校,没什么家族背景的学生想进来,成绩优异是必需的条件。她有背景,且不说祖父和伯父在商界的影响力,光是旅居法国的祖母的一幅画就能轻松送她进圣心。但她是自己考上的,她可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受祖母和服装设计师姑姑的影响,她选择了该校艺术学院的服装系。
她15岁起就和哥哥从家中搬出,住在郊外一座清静的小别墅里,以方便她哥哥的研究工作。她虽出身富家,却还是要四处打工赚取零用钱。生活费是母亲每月汇入他们的银行账户的,由哥哥管理。
唉,她现在叹气叹得日益频繁了,生活中似乎少了点什么。
是恋爱吧?她从小学到高中一直规矩得很,上大学后,或许该找个可爱的男朋友了。
于是——
咚!她一阵眼冒金星,头上几千只乌鸦乱叫,阳光在树叶间跳舞……
呜……是谁?谁用什么砸了她?她两眼含泪,好不容易找回目光的焦距,赫然发现自己站在篮球场上。她什么时候跑到这儿来了?她要去系教学楼的呀。
一个白衣男生抱着一个篮球跑过来,这么说砸她头的就是这个家伙?她把视线从球转到男生身上,“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砸损失了我几亿个脑细胞?!”
天!他怎么可以帅得如此罪过?!
男生穿可爱的白帽衫,一头清爽的柔顺短发,漂亮得过火的墨黑瞳仁和短发一个颜色,鼻子的线条直而流畅,唇角可爱地微弯,形成令人窒息的漂亮小涡。淡淡的小麦色肌肤,清瘦颀长的身躯也没有内衣男模那么让人喷血,可那V形领口下平滑紧致的胸肌,让她想……把脸蛋贴上去……Stop!说过要保持心灵纯洁的。
“抱歉,你没事吧?有没有想吐或看不见东西?”淡淡的语调。
怎么会没事?不过他这副冷冰冰的死相真是糟蹋了那么Q的脸蛋。
夏温蓝垮下脸,冷冷回敬:“没事,不想吐,也看得见你。”
“那就好。”撇下一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回场内。
哟嗬,就这么走啦?可恶的是,自己却不争气地痴痴目送他离去,一脑子的胡思乱想。她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脸一下,今天真的够倒霉!
不过,她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尤其是那清澈的黑眼睛和唇角迷人的小涡。可她不记得是在哪儿,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