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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汤之念没想到,短短的几步路,她竟然晕头转向,迷路了。

    夸张,她在山上野的时候还从来没有迷过路呢。房子实在太大,且一楼各个房间布局相似。这座古堡似的宫殿,远比想象中要更加深不见底,上下甚至还有好几部电梯。

    幸好,总有柳暗花明的时候。

    汤之念绕了一大圈一圈,最后总算是找到了带泳池的前院,再从前院绕进屋,找到了厨房。

    厨房是开放式的,汤元穿着围裙,手里正在忙活,听到动静擡头见到汤之念,问:“你怎么来了?是饿了吗?”

    是挺饿的没错。

    不过眼下更棘手的是……

    “我找不到自己的房间了。”

    汤之念小小一只站在岛台前,整个人看起来无害又弱小。

    汤元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又心疼,又怜爱,赶紧擦了擦手,领着汤之念回屋。

    从厨房到汤之念的房间,不需要经过大厅,但会经过一个偏厅,从偏厅绕过去,再经过十几个房间的长廊。

    这一次有汤元领着,汤之念倒是牢牢记下了路。

    回到房间,汤之念无语地给闺蜜沈偲发了一连串语音,控诉主家的房子。迷路这件事不怪她蠢,只怪房子太大。

    沈偲无法理解,第一时间回复消息: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大学霸到新家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迷路?】

    【我也想感受一下在家里迷路的滋味。】

    汤之念:【我劝你善良。】

    沈偲:【对了,你见到主家那个病娇小少爷了吗?】

    汤之念:【见到了】

    沈偲:【怎么样?】

    汤之念:【emmm……】

    沈偲:【不过话说回来,真有人起名叫砷吗?这不是砒霜的意思?】

    汤之念:【可能他真的有毒】

    沈偲:【救命哈哈哈哈哈】

    汤之念和沈偲几乎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两个人打打闹闹,十几年的感情,跟亲姐妹似的。

    这次汤之念独自一人来恒誉市,最舍不得她的人除了外婆,另一个就是沈偲。

    汤之念的手机是最普通的安卓智能机,运行速度不算很快,但是日常联络,拍照,听听歌完全没有问题。这是妈妈在她十六周岁送生日礼物,她很满足。

    收到这份礼物时,汤之念又惊又喜,因为学校命令禁止带手机,同龄的很多学生家长也排斥孩子用手机,怕网络让人学坏了,怕在网上瞎聊。

    汤元倒是没有顾虑那么多,她对汤之念说:“妈妈相信你不会学坏呀。小靳先生的学校都是可以带手机的,你的学校为什么不可以?况且,如果你没有手机,妈妈怎么和你视频联系呀。”

    或许在妈妈的心目中,女儿永远是最棒的。

    汤之念不想戳破妈妈美好的梦想,尽力做个人人眼中乖巧懂事的好女儿。

    但是在好友沈偲面前,汤之念不需要伪装。

    闺蜜之间聊天,无拘无束,话题大胆,时间飞快流逝。

    汤之念唇角上扬,趴在床上和沈偲说起自己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原来这就是天外有天。

    沈偲羡慕但不嫉妒,同汤之念相互加油打气,约定两年后在同一所大学见面,谁考不上谁是狗。

    汤之念:【清北大学见!】

    沈偲:【谁不来谁是狗!】

    汤之念:【是谁在狗叫?】

    沈偲:【汪汪汪,汤之念在狗叫。】

    汤之念:【我看你皮痒了。】

    沈偲:【来打我呀,略略略】

    汤之念:【等着】

    *

    太阳完全落山以后,汤元才来叫汤之念一起用晚餐。

    主次有分,他们在这里做事的佣人阿姨,都是等主人家吃过饭以后才可以吃。以往汤元都是收拾好了碗筷,忙活完自己分内的事情后,再一个人在小厨房简单吃点。但今天不同,两年没见女儿,做妈妈的也想给女儿好好接风。

    三菜一汤,是汤元另外做的。尖椒炒腊肉、水煮肉片、麻婆豆腐、丸子汤,都是汤之念家乡的美食,重油重盐还重辣。

    这些年汤元在靳家做事,也习惯了当地的饮食习惯。

    本地人饮食清淡,汤元今晚给主家做的饭菜少盐少油,尤其靳于砷,一点辣的都沾不得。

    母女二人就在汤之念的房间里用餐。怕味道太大,开了窗。

    汤之念已经太久没有吃到妈妈亲手做的饭菜,尤其还饿了好一阵子,一碗米饭下肚不够,又吃一碗。

    汤元在旁边乐呵呵看着,见女儿这样捧场,心里开了花似的灿烂。

    汤之念准备舀第三碗饭的时候,汤元阻止:“少吃点少吃点,大晚上的吃那么多,容易积食。”

    “积食就积食吧,谁让妈妈做的饭菜那么好吃。”

    “呦,给你妈妈戴高帽呢?”

    “我说的是实话!”

    “好好好。”

    汤之念正是青春期,长身体的时候,她平时饭量就挺大,奈何吸收不怎么好,长得干瘦。不过现在以瘦为美的时代,倒也省了减肥,敞开了肚子吃。

    满满三大碗饭下肚,汤之念心满意足地摸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

    汤元笑着摇摇头:“要是小靳先生能有你一半能吃,我就放心了。”

    汤之念问:“他不喜欢你做的饭菜吗?”

    “倒也不是。他这人嘴巴挑剔,都是顺着他的口味做的饭菜。”

    今晚汤元给靳于砷做的饭菜,他才吃了两口,说没什么胃口,转头回房了。

    汤元问要不要另外给做点吃的,他只说困了,想睡觉。

    这次靳于砷从肯尼亚回来前先飞了一趟瑞士见靳老爷子,中途染上了一次流感,发了两天的烧,回来之后倒了一天的时差,食欲一直不振,还总是咳。

    靳家人现在都飞去了瑞士,汤元受靳夫人的嘱托,要好好照顾靳于砷以及家里的老太太。

    “你说下午看到他在打篮球?”汤元脸上写着担心。

    “嗯。”汤之念起身默默收拾碗筷。

    “这孩子,身体才刚好没多久,太阳底下打一场球,估计又出了一身的汗,再着凉了可不好。”汤元说着起身,“念念,妈妈去看看小靳先生,碗筷你先放着,一会儿我来收拾。”

    “好。”

    汤之念到底还是把碗筷都洗了。

    水煮肉片还剩下不少,舍不得倒掉,用保鲜膜包住大碗,放在一旁。

    厨房里的东西她不熟悉,洗好了碗之后仔细擦干,愁往哪里放,该怎么放。汤元正好回来,眼底有惊喜,也有过意不去,走过来对汤之念说:“傻孩子,这里有洗碗机呢。”

    “亏我还想当个孝顺女儿呢。”汤之念吐吐舌,“看来是感动自己。”

    汤元乐不可支:“你有这个心,妈妈也很感动。”

    “小靳……先生。”汤之念觉得这称呼念起来拗口又别扭,“他怎么样了?”

    “在睡着呢。估计是下午打球累着了。”

    汤之念不再追问,并不好奇关心。

    *

    晚上九点多,汤之念洗漱好躺上了床。大概是晚上的饭菜口味过重了一些,她已经喝完了自己包里的一瓶矿泉水,但还是觉得有些渴。身边已经没有可以解渴的水了,于是起床,推开房门,朝厨房的方向走过去,寻找水源。

    汤之念记得厨房里有饮水机。

    夜里的豪宅不似白天,走廊上开着壁灯,光线却不算明亮。从汤之念的房间到厨房,距离真不算近。晚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卷起薄薄的纱帘,鬼影似的飘荡。

    汤之念从来不怕鬼,大胆地朝前走去,用手撩开纱帘,关上窗户。可万万没有想到,被突然出现的一抹黑影吓得差点尖叫。

    厨房没有开灯,加上这个时间点,按说应该空无一人。那道身影却突然从岛台处钻了出来,压迫感十足。

    “啊!”

    汤之念直直撞上一堵结实肉墙,鼻骨一阵钻心的疼,眼底冒出生理性泪水。

    靳于砷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撞到个人,他往后退几步,靠在岛台上,脸上丝毫没有半点同情亦或者愧疚心情,垂眸看着眼前这根竹竿。

    “把灯打开。”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开个灯而已,照做就是。就是不明白,他一个人黑灯瞎火的在厨房里干什么。

    开了灯,厨房里瞬间灯火通明。顶光自上而下照在靳于砷的脸上,洒在他宽大的肩膀上。

    汤之念面对眼前的人,说不上尴尬,却也无话可说。

    擡头,正好撞上他的双眸,似乎带着灼人的温度,一顺不顺地看着她。

    靳于砷双手抱臂,懒洋洋地靠在岛台上,头发有点乱,看着多了一分不羁。穿宽松的白色短袖,搭黑色五分裤,趿拉一双居家拖鞋,姿态慵懒。

    彼此的距离相较于下午在篮球场,近了许多,发现他很高,五官看着也更加立体。

    汤之念鼻尖似乎残留一股淡淡的青柠香,她揉了揉鼻子,眼眶还有点红。

    “给我弄点吃的。”靳于砷说着擡起脚往外走,“送我房间里来。”

    原来病娇大少爷是饿了。

    汤之念顿了顿,叫住他:“等……一下。”

    靳于砷停下脚步,侧头,深邃的眼眸淡淡地落在汤之念脸上,没开口说什么,慵懒不羁的神色已经表达了自己的不耐烦。

    可能是身体内流淌的西方血液让他的容貌并那么柔和,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却自带凌厉的气场。

    汤之念在乡下长大,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此刻内心深处叛逆情绪在拉扯。虽然妈妈汤元是靳家的保姆,可她不是啊。

    她望着靳于砷,目光带凉意,可是最后,她心里暗暗妥协。

    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请问你想吃什么?”语气礼貌且真诚。

    靳于砷的声线冷淡:“馄饨。”

    “需要加醋加辣吗?”此时此刻,她是一个贴心的小保姆。

    “不用。”

    靳于砷擡脚正要走,又被汤之念喊住:“再等一下。”

    这位小少爷眉头微微蹙着,脑袋歪了歪,有点混不吝的语气:“又怎么了?”

    汤之念实事求是:“我不知道你房间在哪儿。”

    靳于砷轻轻啧了一声,双手抄兜,说:“煮好了放着,我一会儿过来。”

    “好的。”

    等人走了,汤之念放松下挺直的脊背,脸上的神色恢复一贯的冷淡。别说,她还挺有当演员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