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失乐园渡边淳一先生没礼貌安琪一吻定终身北途川七朵玫瑰金圣钟公务员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武侠 > 无玷玉龙续 > 第十五章

  白回回那里正自为难,燕侠这里笑了:“白大爷,您放心,要是打算硬闯,我就不来找您了。”也是,要是打算硬闯,他白回回又能尽什么心力,帮多大忙,来找他不是反给他招灾惹祸么?

  一听这话,白回回心里为之一松,忙道:“那您是打算……”

  燕侠道:“我只打算找他,见他,所以才来找您,看您不能给想个什么法子?”

  白回回沉吟了一下,道:“不瞒大少,官府的公人,我不能说没有结交,但是都是些小衙门的,还到不了纪刚那一层,不过您真要找纪刚,我倒想出一个办法。”

  燕侠忙问:“什么办法?”

  白回回道:“傅夫人,胡姑娘这条路最便捷……””

  燕侠道:“不,我不愿意麻烦风姑姑。”

  白回回道:“我就知道您不愿意,我说的是另一条。”

  燕侠道:“另一条?”

  白回回道:“您知道韩如兰韩姑娘?”

  韩如兰,韩姑娘,昔年威远镖局总镖头韩振天的爱女,燕侠怎么会不知道?数遍京城,昔年老人家“无玷玉龙”只欠她的。他当即点头道:“知道,老人家唯独欠她的恩情,多年来一直念不忘,总想报答,却没有机会……”

  白回回道:“这条路可以走,您也该去看看她。”

  燕侠摇头道:“郭家恩情未报,我怎么好再劳动她老人?”

  白回回道:“您要是再有这层顾虚,那我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燕侠自不愿,她不能强人所难,当即道:“那就再说吧,反正不急……”顿了顿,问道:

  “韩姑姑还在‘威远镖局’?”

  白回回轻轻一叹,道;“威远镖局自从主人当年离京后就关了,韩振天受良心谴责,也封刀退隐了,不过韩家父子还在那儿住,只有韩姑娘……”

  燕侠目光一凝:“韩姑姑怎么了?”

  白回回道:“韩姑娘很不谅解乃父的作为,加以情之一字上的打击,心灰意冷,独自一个人住进‘白云观’参道修行去了……”

  燕侠心头一震,一颗心也为之一沉,忍不住脱口“哦!”了一声。

  白回回接着道:“她现在跟家里很少来往,倒是韩家父子常去看她。胡姑娘跟韩家的来往也少了,只有把韩姑娘还当义妹,傅侯夫妇说得上话的,也只有韩姑娘了……”燕侠的心情为之更沉了。姑娘冷香端着刚沏好的茶进来了,香风满面,也两颊笑意,只是在笑意之外还多了两片红晕。

  姑娘也刚换过衣裳,虽然仍是一套裤褂儿,可却是粉底白花儿,让人更不觉得冷了。

  她沏了两杯,一杯先敬乃父,一杯再关燕侠,燕侠连忙欠身称谢。

  白回回一掀碗盖,笑了:“丫头今儿个大方了,舍得把好茶叶拿出了。”

  一句话使得姑娘两颊红晕更浓,她低下了头,雪白的耳根上都见了红意:“大少是稀客,又是头一回来嘛……”

  燕侠忽道:“白大爷,另有客人来了。”

  白回回,姑娘冷香微一怔。只听一个带笑话声传了进来:“我可不是头一回来了。”白回回皱了眉。

  姑娘冷香脸上变了色。燕侠看在眼里,不免诧异,想问,可是这时候步履声已到堂门口,他忍了下去。堂屋里带笑进来个人,一个穿着挺不错的中年汉子,长得也挺体面,只可惜,一张脸过于白了些,白得有点“奸白脸”的味道。

  他一见燕侠微一怔,继而倏然而笑:“哟!有客人在座呀……”

  白回回,姑娘冷香似乎都不爱答理。

  白回回不爱答理是不爱理,倒还没怎么样,可是姑娘冷香就不同了,脸色一沉,转身就要进耳房。来的这个白脸汉子似乎是练家手,手脚还不慢,一声:“哎,姑娘,别走哇!”

  伸手就要去拉姑娘。

  白回回那里轻咳一声:“金爷!”这声叫,使得白脸汉子手上顿了顿,就这么一顿工夫,姑娘冷香也带着一阵风进了耳房,所能看见的,只是门帘儿飘荡。

  他有点尴尬地一笑:“这哪是侍客之道嘛。”

  白回回脸上没一点表情:“小孩子不懂事,金爷多担待、多包涵。”

  白脸汉子又一笑,笑得有点暖昧:“白老哥你好说,眼看就要嫁人姑娘了,还能小孩儿么?”

  白回回双眉微耸,要说话。

  白脸汉子一摆手,又笑了:“开玩笑了,白老哥别介意,玩笑是玩笑,正经归正经,兄弟我前些日子提的那档子事儿怎么样了,兄弟我今儿个就是来听个信儿的,白老哥你是怎么个说法呀?”敢情他根本没把别人放在眼里,这儿明明另坐着一个,他连问也没问,甚至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正好,白回回也因为他根本不配认识郭家大少,所以也没主动张罗引见,他真要是问起来,倒不好给他引见了。

  他这里话声方落,白回回那里还没有说话。“呼!”地一声,布帘飞扬半天空,姑娘冷香带着一阵风又冲了出来,白着脸,冷意副人,话声就像冬天里刮的西北风,冷意能透进了骨头里去:“你问的是前些日子提的那档子事儿?”

  白脸汉子绝想不到姑娘会又从耳房里出来,起先不知道姑娘要干什么,吓得退了一步,等弄清楚姑娘并没有怎么样时,他定过了神:“是啊!”

  “你今儿个来听信的?”

  “不错!”

  “别问我爹,我告诉你,你把我的话带回去,叫他别做梦,趁早死了这条心。”

  白脸汉子脸色一变:“这就算我听的信儿?”

  姑娘点了头:

  “不错!”“不后悔?”“姑娘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后悔。”白脸汉子笑了笑,笑得勉强:“或许那天我没把话清楚,在这座北京城里,人家不但是有头有脸,而且是大有来头,只要你们愿意,白老哥儿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到那时侯吃香的、喝辣的,还用开这馆子么?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姑娘冰冷一笑:“这些话上回你已经说过了,今天说得更清楚,他有头有脸有来头,是他祖上积德,是他的,我们姓白的福小命薄,消受不起,也还能不稀罕,让他给别人去吧!”

  白脸汉子两眼盯上了姑娘,又笑了,笑得邪恶,还带着冷意:“不得了,了不得,瞧不出姑娘你不但有胆有识,还挺有志气,我说别是因为家里来个俊俏小白脸的客人吧?”

  姑娘勃然色变,气得瞪圆了跟,鼓起腮帮子刚要说话。

  燕侠站了起来,不理他不要紧,他可不愿意听这种话,他的话抢在了姑娘前头:“我既没招你也没惹你,你这么说话,是不是就不对了?”他不说话还好,他这一说话,白脸汉子从姑娘那儿受的,一股脑儿全发泄在他身上了,一阵冷怒之笑,神色凶恶狰狞:“少跟你金爷来这一套,光棍儿眼里揉不进一粒砂子,你金爷是个干什么的,什么没见过,跟你这么说话还算便宜,真恼了你金爷,今儿个就要揍人!”

  一听这话,白回回按捺不住了,姑娘也既惊更气,父女俩就要双双上前。

  燕侠一点儿了不在乎,他还会怕挨揍?抬手一拦白回回跟姑娘父女,笑吟吟的望着白脸汉子:“揍人?要不要试试,看咱们谁鼻青脸肿离开白家?”真是,应该看看。

  白回回跟姑娘父女俩都不动了。

  白脸汉子脸色大变,两眼凶光一闪点了头:“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能怪我不看主人的面子。”他挺性急,还是说来就来,话声一落,揉身跨步,一闪欺到,当胸就是一拳。身手不慢,这一拳也颇有几斤力道,足证是个不含糊的练家子,难怪他挺横,恼了就要揍人。可惜,他碰上的是郭家大少爷,燕侠!

  燕侠很从容,也很轻松,很泰然,他上头一抬手,下面一伸腿,一抬手,轻易地抓住了白脸汉子的腕脉上,一伸腿,正扫在白脸汉子的膝弯上。只听白面汉子一声闷哼,随即砰然一声,他竟然跪下了,直挺挺的跪在燕侠面前。

  燕侠道:“别客气,我不敢当,走好,不送了。”他抬了手,抬的是抓住白脸汉子手腕的那只手。白脸汉子真听话,可是不是走,是飞,整个人离地飞出了堂屋,砰然一声摔在了院子里,摔个四仰八叉。

  姑娘忍不住脱口叫了一声“好”!

  幸亏白脸汉子身子骨挺结实,不站得起来,接说,他翻身站起,应该冲进堂层想法子找回来。可是他没有,许是这一试,试出自己差人太多,既知道差人太多,他不挺要面子,恶狠狠地往堂屋里一指:好!小子,你敢打你金爷,我不怕你跑,跑得了和尚还不了庙,就是庙都搬了,金爷也不愁找不着!”他转身走了,身不歪,腿不瘸,疼不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姑娘乐了,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怒放的花儿,不直拍手:“好,大少打得好,为什么不狠狠揍他一顿?”

  燕侠笑笑道:“姑娘别冤枉我,我可没打他。”还真是,燕侠打他了么?

  姑娘更乐,笑得粉颊都泛了红,一双眼波就紧盯着燕侠了。

  白回回也笑了,笑着哈腰抬手:“大少请坐,别让他扫了咱们的兴,凉了丫头给大少沏的好茶。”

  落了座,燕侠头一件事就是捧起茶杯来喝一口,还好,不凉。

  姑娘上前一步:“凉了?”

  燕侠道:“没有。”

  姑娘又上前半步:“我再给您换一杯。”

  燕侠忙着:“不用,还好着呢,多可惜。”姑娘作了罢,脚下可没再退回去。

  不知道燕侠有没有察察,他转望了白回回:“白大爷,我能不能知道一下,是怎么回事?”

  白回回道:“瞧您说的,还有什么不能让您知道的?是这么回事儿……”白回回说了,他是这么说的,前些日子有几个爷们儿上他这儿来吃喝,本来他是一向不许姑娘往前头去的,可巧那天有事儿出去了一下,可巧也就让那几个爷们儿瞧见了姑娘。当时他们倒没怎么样,第二天,这个姓金的一个人来了,倒是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他说他一个朋友,也就是睡儿个那个里头的一个,瞧上了姑娘,想结这门亲,央他拉线说合,又说他那个朋友家大业大来头大,只结了这门亲,准保一辈子享不尽的福。按说,一家有女家求,这是好事。

  这里有闺女,也不能不让人上门说亲,真要是没有来说,那才是糟。可是姑娘说了,“那天来的那几个,不管是哪一个,她都瞧不上眼,而且到现在也不知道姓金的指的是哪一个,只知道姓金的本人是京城地面儿的一个混混,人头很熟,交游颇广,平日靠这些人讨生活,混得挺不错。姑娘说得好,混混的朋友,跟混混为伍的,不能是什么好东西?不是纨绔子弟,就准是败家子儿……”

  白回回说完了,燕侠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没说什么。姑娘一双眼紧盯着他,可就说了话:“大少头一回来,椅子还没坐热呢,就给大少惹了这麻烦……”按理,彼此渊源不浅,够这个份儿,姑娘用不着说这种客套话。

  其实姑娘有心眼儿,她想试试燕侠心里怎么想,是为什么?

  燕侠可是实话实说:“姑娘见外,这能叫麻烦?就是别人的事,碰上了我也要管,何况是自己人?”不知道姑娘听了这句话,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只知道姑娘一双水汪汪的美目里,有种光亮为之一闪,她瞅着燕侠又道:“怎么不是麻烦,他们不知道您是何许人,绝不会善罢干休……”

  燕侠仍然不打一句诳语:“我也料准了他们不会就此罢手,不过不要紧,既然来了,我一时半会儿就不会走,我等着他们,自然要把这件事了了……”

  似乎,姑娘还想再说。白回回那儿插了嘴:“好了,丫头,别操心了,大少还在乎这个麻烦?要怕他也不会管了,大少就在咱们这儿委屈将就了,你去张罗晚饭吧,今儿晚上我要跟大少好好喝两面盅。”也不知道姑娘听着了她想听的没有,满意不满意,只知道她娇靥红红的,脸上带着笑意,含嗔的看了乃父一眼“这还用您交待,待会儿我索性上板儿,今儿个不做生意了。”

  她一拧身,甩着大辫子走了。

  燕侠道:“白大爷,我住不是一天,别为我不做生意。”

  白回回笑笑道:“大少,以您看,有了刚才的那么件事,今儿个不做生意,是不是好点儿?”

  燕侠倏然而笑:“那么别上板儿,方便他们进来。”

  白回回一怔,又笑了:“对,别让他们砸坏了我们的门板!”

  燕侠笑道:“那倒不怕,就是断根钉子,他们也得照赔,只是这样可以大太惊扰街坊四邻。”

  白回回大笑:“说得是,那就别上板儿,我去知会丫头一声去,您坐会儿。”他带着笑走了。

  白脸汉子来得还真快,不过一盏热茶工夫,他就又来了,或许白回回真知会了姑娘冷香,店面没上板儿,所以他们能通行无阻的直了院子里。

  所以说说“他们”,是因为这回来的不只白脸汉子一个,连白脸汉子在内,共是四个之多。另三个,一个挺年轻,长得挺体面,穿的也挺讲究,只是油头粉面一付纨绔像;两个三十上下,个头儿挺壮,一脸的骠悍色,腰里头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藏着家伙。

  他们四个闯进来的时候,姑娘冷香正在厨房里忙着,白回回则陪着郭燕侠正堂屋里闲聊。

  他们四个倒没登堂人室,闯进堂屋,但是姓金的白脸大汉子带来了这么三人,白回回跟燕侠还不能出去?两个人站起来出了堂屋,姓金的白脸汉子抬手一燕便,咬牙切齿:“就是他!”

  那两个挺壮的跨步欲前,油头粉面纨绔像的抬拦住了他们俩,倒还挺客气,冲白回回一拱手,说了话:“白老,别见怪,我们都是‘北京城’的老根儿人家,您在这儿开馆子也不少年了,算起来都是老街坊、老邻居,我们是您的老主顾,老客人,算起来更是是熟人。我中意您的闺女,托我这个好朋友金三儿上门提亲,答不答应在您,也都没关系,您却让人把我这个朋友打了出去,我们是来问问,究竟什么道理。”敢情看上姑娘冷香的就是他。

  白回回微微怔了怔:“原来瞧得起我们的,是公子爷您,您要是不说,我还知道。”

  油头粉面纨褂像的道:“是我交待金三儿的,先探探您的口气,别提我。”

  白回回道:“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容我请教?”

  油头粉面纨绔像的倒也懂礼:“好说,不敢,我姓韩。”

  白回回道:“原来韩少爷,韩少爷,恕白某人我在您面前放肆,您要是问起这件事,就该先问问您这位朋友金三爷,他是个什么态度,又是怎么说话的?”

  姓金的白脸汉子突然冒出了声:“我是什么态度……”

  那位韩少爷抬手拦住他,道:“瞧你,说着说着可不又来了,就冲你这种脾气不能办成什么事儿,当媒人那能不吹折冰斧?”

  姓金的白脸大汉子似乎很在乎这位韩少爷,他硬没是再吭气儿。那位韩少爷转脸又身白回回:“白老,他随便惯了,不会说话,得罪之处,我代为赔礼!”说着,他可真哈了腰举手一揖。

  白回回倒不好不还他一礼,道:“既然韩少爷您出了面,又这么抬举,我也就不便说什么了。”

  那位韩少爷道:“对,这件事咱们就此算了,可是另一件事,白老您却不能不说什么!”

  白回回道:“另一件事?”

  那位韩少爷道:“就是这门亲事。”

  白回回想笑,可是他没笑,轻咳一声道:“韩少爷,这我要说声抱歉了,您不过是店里的客人,我们对您不知根儿,不知底儿,又听这位金三爷说,您家大业大,我们小门小户人家个姑娘,实在不敢高攀。”

  那位韩少爷似乎没介意,道:“这是不是就算白老您的答复?”

  白回回微一点头:“应该是吧。”

  那位韩少爷吁了一口气,道:“按说,这种事不能勉强,我刚也说过,答应不答应在您,也都没什么关系……”

  白回回道:“韩少爷是个明理的人。”

  那位韩少爷似乎没听见这句话,接着道:“可是那是原先,也就是说您没找人打我这个朋友金三儿之前。不过,现在,金三儿既是我的朋友,又是受人之托,他就不能白挨打,否则我在‘北京城’里的面子过不去,必得找回点儿来什么。”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费了这么半天事儿,到最后原来如此。

  白回回笑了,真笑了:“到现在我总算明白了,那么韩少爷打算找回点儿什么去呢?”

  那位韩少爷道:“只有一样,您的闺女。”

  白回回脸上笑容不减:“韩少爷,我的答复已经够明白了。”

  那位韩少爷道:“是够明白,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白老你了。”

  白回回道:“这么说,韩少爷准备用强?”

  那位韩少爷道:“随白老你怎么说,反正你这个闺女我是要定了。白回回笑道:“没想到你韩少爷还是这么个有意思的人,我要是硬不给呢?”

  那位韩少爷道:“好办,今天我就让你做不成生意,三天之内,我也会让你们父女在‘北京城’里待不下去。”

  白回回脸上依然笑意不减:“韩少爷,‘北京城’可不是个没王法的地儿啊!”

  那位韩少爷道:“那你可以试试‘北京城’的王法,我等着你再说个‘不’字。”

  白回回仍旧笑嘻嘻道:“或许你家大业大势力,可是这档子事一旦闹开了,大家的脸上,都未必好看!”

  那位韩少爷道:“我也不愿意伤了和气,可是那在你白老,不在我韩某人。”

  燕侠一直没吭气儿,现在他实在忍不住了,突然道:“干脆,这个“不”字我来说吧,你要听多少个?”

  那位韩少爷冷冷看了燕侠一眼:“放心,这里头少不了你的……”一顿,望白回回:

  “他说的算不算数?”

  白回回一笑道:“算,当然算,没有比他说的更算数的了。”

  那位韩少爷一点头:“好!”

  姓金的白脸汉了转身往外就走!

  燕侠道:“干什么?”

  姓金的白脸不子猛然翻过身:“韩少爷说,让姓白的做不成生意开不了店,我砸他的店去,有本事你就拦!”他一个“拦”字刚出口,话声还没落,那位韩少爷只觉身边刮过了一阵轻风,再看时,燕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到了他那姓金的朋友面前。

  只听燕侠寒着声道:“我是拦定了,有胆你就去砸。”

  那位韩少爷脸色为这一变。

  姓金的白脸汉子也觉得燕侠身法如电,快得怕人,但是他认眼前有两个帮手在,尤其还有韩少爷带头。韩少爷的势力与一身所学他清楚,他坚信这一趟吃亏的绝不是他,而且还准能把上一趟丢的找回来。是以他一点也不在乎,不但不在乎,还一身冷笑点了头:“好,咱们都试试!”翻身就走。

  就在他翻身走的同时,不等燕侠出手,那两个挺壮的中年汉子一起探腰亮家伙,一把铁尺,一个八齿钢齿已握在手里。

  一声招呼不打,分左右带着疾风扑到,铁尺敲向燕侠的右肩,钢轮划问燕侠的左肋,人骠悍,出手也相当狠毒。燕侠脸上变了色,当然得先应付这两个,双眉扬起,目闪冷电,前跨半步,钢轮擦背而过,劈手一把夺地铁尺,底下一脚踹在使铁尺的小肚子上,使铁尺的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捂肚子踉跄暴退,一屁股坐到丈余以外,回身抡铁尺,正敲在二次出手,使铜轮的手腕之上。手腕那硬得过铁尺?“咔嚓!”一声,断了,使钢轮的大叫抱腕,疼得脸色惨变,额上见汗,汗珠子颗颗豆大。

  燕侠连伤两个,一气呵气,不过刹那间,最后铁尺脱手飞出,去势如电,正中姓金的白脸汉子的左脚踝,他也大叫一声,翻身扑倒在地,再也站起来了,九成九,他那左脚踝骨也碎了。

  韩少爷脸色大变,厉声叫道:“好大胆,你敢在京城里面上伤我的朋友!”话落,身闪,疾扑燕侠,够快!

  白回回是行家,燕侠更是一流中一流,一看韩少爷的身,法,就知道这位韩少爷是个好手,他的真才实学,绝非那三个几手玩命狠的唬人把式可比。果然,韩少爷一双肉掌进袭,肉掌可比铁尺、钢轮那能要人命的玩艺儿厉害得多。

  白回回明白,他绝对不是对手,幸亏来了救星大少爷燕侠。可不,韩少爷一身所学自小打的底,得名家真传,偌人一座“北京城”里,还真没几个是他的对手,奈何人今天霉星罩命,偏碰上了郭家六龙的头一个,大少爷郭燕侠。

  韩少爷既是这么个人物,当然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身负绝学,一上手就没敢轻视,再加上这个年轻人可能是情敌,出手也绝不留情,不敢轻敌加绝不留情,是以招招都是致命的狠着。

  燕侠也看出了韩少爷怀真才实学,出手个大家之风,自也没敢大意。没敢大意是没敢大意,可是他的招式身法依然那么从容、潇洒,这也许是性情、习惯使然。可是这,使得韩少爷越打越气,越气也就越恨。同样的,燕侠也恨他出手太过狠毒,招招都是要命的打法。前五招,秋色平分,后五招,燕侠已占先机。第十一招上,燕侠弄险诱敌,韩少爷气恨智昏,不察中计,双掌凝足真力,疾猛拍下。燕侠让过了他的双掌,身躯疾旋,人已到了他的侧面,运掌如飞,出手如电,一掌正印在他右肋之上。砰然-声,韩少爷身躯往左踉跄,斜斜冲出近丈,他不能挺住没倒,不过,一股鲜血如箭,冲口而出,标出去好几尺。

  蓦地里传来一声清脆娇喝:“好,打得好。”

  堂屋边上,站着白冷香,她穿着围裙,卷着袖子,显我是厨房忙时偷闲,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子这儿,正看见了这一幕,她原本娇里带俏,如今乍惊还喜,模样儿可不更爱煞人。不知道韩少爷是什么样的感受,只知道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角挂着血迹,狠毒转望燕侠:

  “朋友,你好身手,我姓韩的认栽,你报处姓名称呼……”

  燕侠要说话,白回回也要说话,可都没有白冷香快,姑娘扬着娇靥脆声儿道:“用不着问这么多,这位他是我白家的朋友,甚至比朋友更近更亲,要找他,只管上这儿来,总会让你找得到。”

  燕侠,白回回想说的,哪姑娘的答复虽不会一个字不差,可是大意了差不多,也就是说,姑娘的说话,让人满意。可是韩少爷并不满意,他不满意那句“甚至比朋友更近、更亲”,不满意当然也就更气恨,然则他没再问,而且也没再多说一句,狠毒的目光分别姑娘跟燕侠一下,左手捂着左肋走了,虽然步履不稳,但到底走了。蛇无头不行,何况另三个伤得也都够瞧的,两个挺壮的也跟着走了,还好,没忘扶走了姓金的白脸汉子。本是不得了的大事,可是燕侠、白回回偏没把它当-回事儿。本来嘛,郭家大少,连权倾一时,威震天下的神力傅侯都斗了,哪会把个纨绔弟子放在心上,看在眼内?倒是姑娘冷香,她喜得什么似的,不只敬佩大少的所学,也感激大少救了他父女,尤其是她,这救,是救了她的终身,救了她一辈子,当然,也是她父女的两条性命!感激只出现在脸上,出现在眼神里,那动人的脸上、炙热的眼神里,没说出口,心里跟前就打定了主意。倒不如说出口好,说出口让人能知道,不说出口让人一点警觉都没有,而且,凡是把事放在心里的人,做起来十九都毫不犹豫,都十分强烈。姑娘她红热着娇靥,带着一阵香风走了。

  燕侠、白回回堂屋里又喝了茶。姑娘是个好样儿的,燕侠跟白回回觉得茶没喝几口,话也没说多久,她就又进了堂屋,这回不是空手来的,尽管仍系着围裙,卷着袖子,可是一双玉手里多了个大木盘,上头放着四要菜:两个冷盘、两个热炒,另外还有一壶酒。敢情饭做好了。

  燕侠忙站起来要去接。

  姑娘急忙收势停住,红热的娇靥,带着笑意嗔喝:“站住!”

  燕侠一时没明白,连忙站住。

  姑娘道:“别搭手,我们这儿不兴这个。”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燕侠明白了,他不惯坐着等吃,还想上前。

  白回回含笑站起来拦住:“大少,没这个礼,也没这个理,咱们还是等吃喝吧,她忙了半天,别招她心里不痛快。”就白回回这么一挡的工夫,姑娘已拧腰上前,反木盘往桌上一放,端出了酒菜。

  望着那精致的四样,燕侠忍不住脱口说了一声:“真好!”

  姑娘一边摆着杯箸,带着羞涩,含笑抬眼:“大少尝了以再夸也不迟。”

  燕侠含笑道:“不用尝,看着就好吃。”

  白回回两眼微发直,望着桌上:“不赖嘛,丫头,你什么时候学的。”

  姑娘道:“还不是平常您做菜的时候,站在旁边看着学的。”

  白回回道:“好嘛,真行,往后厨房里就交给你了。”

  姑娘道:“您那些客人想吃我做的?美啊!”

  白回回笑指姑娘:“可真够偏心,敢情是看人做的,怪不得每回叫你下厨,你总说不会。”

  白回回言或许无心,可是姑娘冷香却是听着有意,娇靥上倏地泛起一抹羞红,娇羞欲滴:

  “别上着说话了,您陪大少先喝酒吧,厨房里还有菜,我马上就来。”姑娘带着娇羞走了。

  望着那乍喜还羞的神情,望着那无限美好的身影,燕侠心底时起了震动,他禁不住地又一次提醒了自己,提醒自己提高警觉。

  白回回那里让了座,两个人这里落了座,刚斟上酒,姑娘那里又进来了,这回围裙解下了,袖子也放下了,大木盘里除了几样彩这外,还有一碗汤,一盘馒头。放好了这些,姑娘也落了座,她也为自己斟上一杯,先敬燕侠,然后殷勤劝酒。

  白回回说,或许虎父虎女,姑娘她能喝,可是绝少喝,平素甚至滴酒不沾。倒不是因为是个姑娘家,姑娘家这三个字,在这等江湖英豪人家说不通,而是没酒兴。姑娘今儿个主动给自己倒酒,主动的敬,主动的陪,那表示今儿个有酒兴,而且兴致很高!燕侠他哪能不喝?

  或许是姑娘手艺好,或许是燕侠久没吃家常菜饭,再不就是姑娘她劝酒殷勤,这一顿饭,边吃、边喝、边说,吃到了初更。

  燕侠醉了,白回回也差不多了,只有姑娘人还清醒,毕竟,她喝的少了点儿,再说,总有有一个照顾人的,都醉了哪儿行?燕侠真醉了,醉了的人,当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屋,怎么脱的衣裳,怎么上的床!可是他知道,当他因渴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他进了屋,脱了衣裳上了床,桌上一灯如豆,怀里躺着个人,紧偎着他,幽香微透,半裸的身妇发着烫,带着抖。这是谁?这儿怎么会有这种事儿?这儿是白家,白家就只有一个姑娘冷香。

  燕侠一惊非同小可,酒意全消,他挺身就要起来。一双娇嫩滑腻的粉臂,像蛇似的缠住了他,耳边,是个吐气如兰,微带酒味儿的颤抖话声:“大少,是我。”燕侠知道是她,是她才要人的命,惊急直如五雷轰顶,他猛可里挺身跃下床。身边人儿也翻身坐起,可不是正是姑娘冷香?灯下的香姑娘,肌肤如雪,娇靥酡红,乍惊还羞望着他。

  燕侠顺手抓起一件衣裳,扔在姑娘身上,急道:“姑娘,你、你怎么能……”

  刹时间,姑娘定了神,娇靥上是一片冷静,冷静得出奇:“大少,我这是为了报恩。”

  燕侠为之一怔:“报恩?”

  姑娘道:“你救了我,也就等于救了白氏一家,一个女儿家,还有什么能答报的……”

  燕侠忙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没有意思……”

  姑娘截了口:“我知道大少没有这个意思,这完全是我的心意……”

  燕侠急得跺了脚:“姑娘,你怎么……你简直胡闹,你想过没有,你怎么做人,我又有什么脸见白大爷。”

  姑娘道:“我今夜献身,此后一辈子为奴为婢,心甘情愿,有什么不能做人的?到于我爹,他老人家不是世俗中人,除了会觉得身份地位不相配之外,他老人家没有一点反对或者见怪的理由。”

  燕侠道:“姑娘,你是一番好意,你抬举、你垂爱,可是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姑娘问。

  燕侠道:“姑娘,郭燕侠不敢自夸君子,可也不是卑鄙下流、无耻无格的小人。”

  姑娘道“恐怕是为了无垢吧?”

  燕侠猛一怔:“无垢?你知道无垢?”

  姑娘道:“我原不知道无垢,可是你醉里梦呓,直叫无垢。”

  燕侠心神震动,一时没说出话来。

  姑娘道:“是不是你心里已经有了无垢?”

  燕侠毅然点头:“我不瞒姑娘,不错,可是就是没有无垢,我也不能……”

  姑娘截了口:“无垢是谁,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燕侠真不瞒姑娘,一点也没瞒,他从“崂山”“南天门”上说起,概略的一直说到他这趟进京。

  就不知道姑娘听进去了没有,她道:“无垢是女儿家,我也是,无垢很美,我长得也不丑……”

  燕侠忙道:“姑娘,这无关美丑,这关系一个情字……”

  姑娘道:“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有情?”

  燕侠猛一怔!

  姑娘接着道:“我知道,这来得太快了,可是你对无垢不是也这样儿么?只要喜欢一个人,看一眼就够?……”

  燕侠忙道:“姑娘,我想你知道,情之一事不是一厢情愿的,要两心相许,两情相悦……”

  姑娘道:“你是说我一厢情愿,你心里一点儿也没有我?”

  燕侠沉默了一下:“姑娘,我不愿意自欺欺人,更不敢误人误己……”

  姑娘猛可里从床上下了地,原盖在身上的那件衣裳,滑落在了地上,姑娘她一点儿也没理会,娇靥上酡红已退,如今是一片冷意:“我哪一点比不止无垢?她有的我都有……”或许因为姑娘的性情,也可能,今儿晚上仗着几分酒意,姑娘的作风跟话,都够大胆的。

  燕侠微转脸,没敢看,也没敢听姑娘再说下去:“姑娘……”

  姑娘一声冷笑:“我倒觉得,一个出家人不守清规,不知道她是怎么样一个出身,还不如我们这世俗里一个规矩女儿家……”

  燕侠霍地转过了脸,瞪目沉喝:“姑娘……”

  姑娘再次冷笑:“我说的是实话,要不她怎么会跟着纪刚,心甘情愿受纪刚挟持?要不是她贪图荣华富贵,就是她跟纪刚这间,有了不可告人……”

  燕侠伸手抓住了姑娘粉臂:“住口!”

  姑娘三次冷笑:“你怕听?我偏要说,根本她跟纪刚……”

  燕侠一时激动,没忍住,抓住姑娘粉臂的那只手,飞上了姑娘的粉臂。“叭!”地一声脆响,姑娘的半边娇靥殷红五道,嘴边也见了血迹。

  燕侠惊醒了,也怔住了。

  姑娘怔了怔,娇靥颜色倏转铁青:“打得好,不要紧,你不稀罕黄花大闺女,自有稀罕黄花大闺女的人,你不爱白冷香,也自有爱白冷香的人。”拧腰、转身,抓起了她的衣裳,带着一阵风跑了出去!

  燕侠定过了神,想叫,没叫出口,想拦,但也没动,想了一下,匆忙地穿上衣裳,登上鞋子,他要走。

  也是,他怎么能再在自家住下去?突然一个话声传了过来:“大少爷!”一听就知道是白回回。

  燕侠心头一震,收势停住。白回回的脸色很沉重,还带着无限的羞惭愧疚,进来头一低,身躯一矮,就要拜倒。

  燕侠抢步上前,伸手扶住,道:“白大爷,您这是……”

  只听白回回颤声道:“大少爷,白秀山教女无方,罪该万死……”

  燕侠急道:“白大爷,您怎么这么说……”

  白回回截口道:“大少爷,我都听见了,在丫头进您层来的时候,我就来了,我为了她的颜面,也为自己这张老脸挂不住,所以一直没敢进来。没想到丫头她……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也几乎没脸进来见您,可是见您要走,我又不能不进来……”他头垂得更低,双臂耸动,居然哭了。

  燕侠吸了一口气,道:“白大爷,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从此不要再提了,我也不好,我不该打……”

  白回回猛抬头,老泪两行,两眼通红:“不,大少爷,您打得好,杀了她都不为过……”

  燕侠忙道:“您别这么说……”

  白回回道:“要我不提,我不敢不遵照您的吩咐,可是您不能走,您走了叫我怎么自处?”

  燕侠迟疑了一下,也是,要是白回回不知道,他可以来个不辞而别,现在白回回不但知道了,甚至进屋来留他,要是再走,岂不是让白回回老脸上太挂不住?想到这一点,他点了头:“您放心,我暂时不会走,您还是去看看冷香妹妹吧!”

  白回回倏地双眉倒竖,两眼圆睁:“我去看她?我没有她这么个女儿……”

  燕侠道:“白大爷,您要是这样,可叫我何以自处?我说过,从此不提了,您就全当小辈们斗气吵嘴,安慰冷香妹妹两句就算了。”

  白回回望着燕侠,嘴张了几张,欲言又止,旋即,头一低,道:“我听您的。”他转身出去了。

  白回回走了.燕侠站着没动,一时间,他心里的感受很复杂。

  他在想,白回回英雄半世,怎么会生这么个女儿?

  或许姑娘冷香她敢爱敢恨,可是这种表现不免太过了,毕竟,总是个姑娘家!他真怪姑娘么?冲着这位白大爷,他又不忍心……”

  想到这儿,忽然心里一跳。这时候让个做爹的去看自己的女儿,以白回回刚烈的性情,万一姑娘不认错,顶撞白因回一句,白回回万一忍耐不住,打了姑娘,或者骂了姑娘,那岂不是更糟?一念及此,他不由着急,迈步出层,打算近处看看,必要时只好出面劝阻。他想的是好。哪知到了姑娘屋近处,只见灯光透窗,门开着,屋里只白回回一个人,没听见一点声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姑娘羞愤之余……他心头猛跳,一颗心陡然提出,顾不得什么了,-步跨过去进了屋。入目屋里情景,他不由一怔,一怔归一怔,可是高悬的一颗心却忽然地落了下来。

  姑娘冷香不在屋里,眼前只白回回一个人站立着。当然他听见有人进了屋,他知道来的谁,他转过身来,脸上没点表情;“丫头她不在屋里。”

  燕侠他忽然心头又-跳:“正在伤心气头上,或许出去走走。”

  白回回道:“这么晚了,她没处去……”

  燕侠怕姑娘一时想不开,又不免为之心惊,道:“我去找找她!”

  白回回道:“不,大少爷,让她去,死在外头倒干净。”

  燕侠怕的就是这个,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

  白回回伸手拦住:“大少爷……”

  燕侠道:“白大爷,不管怎么样,毕竟我打了她,万一她有个好歹,您叫我……”

  白回回道:“这时候已经宵禁了,到外是巡街的,您的身份不容惹事,再说京里您也不熟……”

  燕侠道:“白大爷,这时候哪还顾得了这么多?”

  白回回道:“要去我去,您在家里等着。”天下父母心,毕竟,女儿是他的。只有人出去找就行,燕侠并没有把那些巡街的放在心上,可是京里远没有白回回熟,他却不能不承认。

  他没再说话,白回回迈大步出了屋。看看眼前姑娘的屋,他心里的感受更复杂了,他没敢再看下去,抬手熄灯,扭头也出了屋。回到自己住的那问屋,他默然地坐下下去,床上被子凌乱,仍留香泽,他没也往床上看,却不能不想即将来临的后果。他衷心希望后果不要那么可怕,可是他却又不能不往坏处想。也难怪,这时候,姑娘冷香跑了出去,任何人都只想到,一样,不会想别的。就在他怕想,却又不能不想的当儿,他听见夜空里传来了衣袂飘风声,屋上来了人。

  白回回回来了,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