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脚的镇子是个多民族聚居地,靠山,小而安静。
大概是受了伤的缘故,关跃这一晚睡得特别沉。
旅店是家庭式的,住客少,更静。他后来是被外面一阵一阵的诵经声吵醒的,起床推开窗,街上有群转山的藏人,看日头都快到下午了。
天气干燥,温度也比前两天高。
他熟练地换完了药,出去吃饭。
门一拉开,看见只袋子,拿起来,里面是几件衣服,夹着张字条:干脆多买了几件,有种你再多挨几刀试试。
一看就是言萧的手笔。
他摸一下鼻子,莫名有种被训话的感觉,退回房换了衣服才又下楼。
楼下一间公用厨房,门敞着。
关跃低头进去,一眼看到背对着他的言萧,她身上穿了件长裙,上身服帖,裹着纤细的腰肢,裙摆却大,绣满色彩艳丽的格桑花,身体前倾时勾勒出浑圆的臀。
他稍低头,视线移开:“你在找什么?”
言萧回头看到他,问:“失血的人吃什么好?”
关跃看她:“问这个干什么,要给我吃?”
言萧拍拍手站直:“是啊,看你一觉睡到现在,别五爷还没倒你先倒了,那我不是白救你了,亏大了。”
关跃好笑:“不至于,死不了。”
“嗬。”言萧心说:男人的自负。
灶台上有现成的面食,饺子面条馍,都是半成品,弄熟就能吃。关跃扫了一眼:“你吃饭没有?”
言萧摇头。
“就在厨房却不吃饭?”
“不会做。”
“那你还要做给我吃?”
“给钱让老板娘做呗。”
“……”关跃顿一下:“想吃什么?”
“随便。”
“没有随便给你吃。”他选了一个简单的:“煮面吧。”
灶膛里生起火,水烧沸,放入面。关跃的刀口被刚敷的药物刺激得发疼,他掏出根烟叼在嘴里,抽了根木柴出来点火。
刚低头凑近,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握木柴棍的手,言萧蹲在他面前,嘴里咬了支烟,也凑了上来。
两张脸近在咫尺,目光相对,木柴棍竖在中间,烧得火红,映得彼此的瞳孔也发红,隐隐的危险,也许是火,也许是人。
烟在上面一触即燃,言萧退开,一口烟裹挟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飘出来。
“听说你有个幕后老板……”她稍稍歪头,想问是谁,又淡笑摇头:“算了。”
“怎么不说了?”关跃盯着她。
“你的秘密你未必肯说,我也不想多问,知道的多牵扯的就深。”言萧脸撇过去,慢慢抽烟。
言外之意她并不想跟他有多深的牵扯。
一边紧缠,一边疏远。
关跃下颚绷紧,忽然想冷笑,手一送,木柴棍扔进灶膛,激起一阵飞扬的火星。
“真有你的。”
言萧闻声转头。
面煮好了,屋里弥漫出白汽。
他站起来盛了碗面,出去了。
窗外阳光渐斜,言萧蹲在沉暗的灶膛边,皱着眉,把他的话又回味了一遍。
真有你的……
没几个小时天就要黑了。
关跃吃完饭去检查了一下汽车,再回到房里已经时候不早,翻了一下手机,没有齐鹏的消息。
没过一会儿,手机响了。
来电的是蒲佳容。
他把手机贴到耳边,基本上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
“关队,你们离队好久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关跃说:“没有,就是临时有事耽搁了。”
“那要我……我们去帮忙吗?”
电话那头小声小气,这是个有点怯懦的姑娘,干什么都小心翼翼,尤其是在他面前,跟言萧截然不同。关跃猜她打这通电话前肯定都鼓了一番勇气。
但随即又觉得无聊,干什么拿她跟言萧比。
“不用,明天就能回去。”想了想,他又加一句:“你别担心。”
话刚落,像是突然感应,关跃挂了电话,回过头。
房门开着,言萧抱臂倚在门口。
“你怎么进来的?”
“你门没锁。”言萧似笑非笑:“我还以为是五爷有消息了,过来一看,原来是你在安慰人家。”
关跃抿一下唇:“怎么,你吃醋?”
“我吃什么醋?”言萧像是听到了笑话:“难道我还图你一句安慰?”
关跃眉峰下压,一双眼渐沉,她无所谓,他这么问反倒像是自讨其辱,她总有手段,几句话就让他成上赶着的那个了。
不知怎么,心里就有了火:“对,你当然不图这个,图这个就不会一路招我了。”
言萧笑意渐收,语气淡了下去:“是啊,我是招你了,可你不是跟个得道高僧似的么?”
垂下手,她嘴角浮出嘲讽,“说什么‘真有你的’,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房里突然死寂。
言萧丢下一声冷笑,转过身。
脚还没跨出去,胳膊一紧,一只手抓着她拽回来。
一转头,身体抵在坚实的胸膛里。
“你是来跟我吵架的?”关跃沉沉地盯着她。
言萧昂着下巴:“不是你先挑的头?你得意什么?明天就要回去了,你又可以缩回你的乌龟壳里去了,我又不能招你了是不是?”
关跃猛地抱住她往门上一撞,门合上,言萧背贴着门板,听见他冷冷地说:“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要缩回你的乌龟……”
话音戛然而止,关跃陡然抱着她往上一托。
裙摆被掀到了腰上,他的大手摸上来,从她的大腿抚摸到腰,粗粝地摩挲。
言萧感觉腿上一阵酥麻,暴露在空气里有点凉,她挣扎了一下。
“你干什么,不是口口声声对我没兴趣么?”
关跃冷笑:“重要吗?是谁说男人跟女人就这么回事的?”
“那你还让我去找别的男人呢……”
一声闷哼,关跃忽然用身体撞了她一下,言萧的背磕在门上有点疼。
他的手绕到她背后,拉链一开,裙子被拉下来,直落到地,露出她白条条的身体。
言萧喘口气,不甘地反击:“这么急?”
“谁急?”关跃揉着她的身体,唇贴在她耳边:“你不是昨晚就准备好了么?”
呼吸灼热,拂过耳根,言萧一哆嗦,想起了昨晚从他这儿拿走的安全套。
当时想刺激他,没想到反被他刺激了。
她咬一下牙,又放松,手指伸进胸口,夹出那两片薄薄的小袋,在他脸上刮了一下:“好啊,来啊~”
没想到她就收在身上,关跃绷紧身体,这一声像是妖姬的媚语,周围什么声音都远了,只有她这一句邀请——
来啊~
下一秒,言萧身体一轻,被他拦腰抱起扔到了床上。
他脱了上衣,压上来,拖着她的手按上裤腰。
言萧摸到他坚实的小腹,灼灼发烫,手指一勾,解开了他的腰带。
“叮”的一声轻响,像断了弦的声音,关跃埋下头,手伸进她腿间。
言萧身上开始发热,他的唇在她颈边啃咬,隐隐作疼,到后来渐轻,直到胸口,扒下文胸。
胸前一凉,继而滚热,是他的唇舌。
言萧瞬间弓起身体,张唇喘息。
那只手扯下了她的底裤,往里探,扰乱深渊。
她擡腿,缠在他腰上往下蹭,他的长裤褪了,另一只手伸过来,交缠住她的手指,到手心里,拿走了薄薄的一片。
身上一空,他坐起来,外面天暗了,他在昏暗里赤裸,套上那东西。
言萧的腿被他握住,他骤然压下来,擡起她的腰,猛地挤进来。
一瞬间,时间像是静止了。
关跃在喘息,言萧也在喘息,甚至在轻颤。
这之后,仿佛彻底解脱,他托住她的臀,一下一下地撞。
由慢至快,他喘息渐沉。
言萧咬着唇,忍住想叫的冲动。
关跃忽然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口。
一声轻哼出来,他擡起她的身体,低头吻住了她。
他吻得太具侵略性,含着她的唇,又轻轻地咬,一只手在她背后用力揉搓。
那里一片滑腻,在他手底下逐渐变热发烫,冒出了汗。言萧随着他颠簸沉浮,快喘不过气,想回避,被他的手禁锢,口中缠到他的舌。
并没有让人舒服的技巧,他太强势,像要蓄意把她征服。
言萧抓他的背,不慎碰到他的左臂,他闷哼,动作稍缓。
染了情欲的声音钻入耳膜,低沉性感,言萧张口在他耳垂上舔了一下:“轻点啊,小十哥。”
关跃骤然一停,接着势头更猛,搂紧她重重地冲:“别这么叫我。”
言萧差点软下去,搂着他的脖子,声音发颤:“小十哥~”
“叫我的名字。”
“小十哥。”
“重叫。”
“小十哥,十哥……”
关跃粗喘,混着气极的一声笑,往死里一样冲撞。
言萧浑身汗湿,就快缴械投降,主动吻他的唇,舔着他的喉结,吮他的锁骨。
但关跃不放过她,压抑地喘,不知停歇。
她浑身湿透,只能陷在他的臂弯里,手胡乱地抚摸着他的身体,直到尾椎。
关跃一声沉重的闷哼,压着她的双手按下去,疯了一样。
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失去理智了。
言萧脑海里喧嚣四起,从头皮到脚尖都触电一般发麻。她想忍,但忍不住,松开口,终于难耐地叫出来。
到后来已恍惚失神,像缺了氧的鱼。
从没体会过这样强烈的感觉,极致又疯狂,酣畅淋漓。
他的身体让她惊叹,她揪着床单,忘了是怎么跟他缠到一起的。
换了几个姿势,她伏着不想动弹。
关跃吻她的背,呼吸滚热地烙在她耳边:“你真的是有毒。”
言萧偏过脸,昏暗里他的眼神像承着微光,混着不知名的情绪,黏在她身上。
她没答话,实在是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