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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不是天使,不是魔鬼朱星辰共赴死亡(真爱如血、南方吸血鬼7)Charlaine Har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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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网络 > 祥云朵朵当空飘 > 第五十一章

    再回天界,入目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看见我的仙友都过来与我和善的打招呼,一切与我下界之前似乎没什么不一样。少了一个初空神君,天界还是天界,神仙薄凉,没有凡人那么多的感触。或许当初下界之前,我也是这样吧,只是现在……

    我一埋下头,就能嗅到自己一身尘世俗气。

    回到月老殿,月老殿里的红线还是如往常一样被月老乱牵一通,混在一起理不出头绪。我绕到后院,看见月老又在偷酒躲懒睡觉,我深深的觉得自己这一身坏毛病就是跟这不靠谱的月老学来的。我上前,捉住他两根白胡子,毫不留情的拔了下来。

    “唉哟!”月老一声痛呼,捂住下巴,醒了过来,他缓了一会儿才抬眼看我,“啊,小祥子,你回来啦!”

    我斜眼看他,他识相的改了称呼:“好吧,小祥。一回来就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呢!对了……”月老左右看了看,凑到我耳边问,“你这下界可没跟初空神君在一起吧?天界开的赌局,我赌你们不在一起,压了五两金呢!”

    “内道消息。”我把拔下来的两根长长的白胡子吹了出去,“你若不想赔钱,便快些改注吧。”月老睁圆了眼望我,我笑道,“我拿以后一生的工钱来赌,我和初空绝对能在一起。”

    月老呆呆的望了我一会儿,转身掏出一个算盘拨了拨:“你一生的工钱也没有五两金啊,你的消息也是出了名的不可信。”

    我抽了抽嘴角:“随你!”言罢,抱着怀里的前世镜便窝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一锁,我把前世镜放在书案之上,心情有些复杂。其实方才月老说得对,就像我一生的工钱也没有五两金一样,我的消息自己也不知道正不正确。

    我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在猜测,或者说凭着我对初空的信任去赌博——

    我相信初空绝对不会想要入魔。

    即便他没了前世的记忆,即便他再如何的想去证明自己,即便他是在吃醋生气,但他绝对不会顺着锦莲的心愿,想要去入魔,他始终是一个善良的人。傲娇的初空神君也好,陆海空也好,肉团空也好,我一直都相信他深藏于内心的正直温柔和善良。

    而且,肉团空要入魔这事儿实在透着蹊跷,他说锦莲在他身体里三年了,既然他愿意让锦莲入他的身,为何三年前不跟着锦莲走,偏要等到现在?我大胆的猜测,肉团空是不小心被锦莲入了身,并且一直被锦莲所影响着,但他又害怕我担心,所以才一直没告诉我这事儿。

    他在意我,并且过分的在意。

    我望向前世镜,镜中起了波澜,我看见初空仍旧抱着那具被我抛弃的身体,身型僵硬,仿似他也成了一具尸体,不会再动了。

    “我不是初空神君。”他静静的诉说,声色沙哑,“我心中没有天地苍生也没有大是大非,我只想护着你,我只是想护着你而已,什么自由,什么自我,我都不想要的,能成为你喜欢的那个人,能在你的目光中将我的身影停驻,一瞬也好,知道你喜欢我,这就够了。”

    “我不是真的想惹你生气,我只是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控制不住伤了你,所以才想方设法的想离开。我只是觉得……”他声音哽咽,脑袋埋在我的颈项,就像我以前安慰他时那样,“我只是觉得,不能让我身体里的那人害了你,我只是想拼了命的护着你,我只是想如果你对我失望的话,等我死后,你是不是就会少一点伤心?”

    我心头一痛,听他继续道:“对不起,我那么笨……我还是像小时候那么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他泣不成声,“你起来打我吧,你起来教训我,怎样都可以,就是……别丢下我。”

    “你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这个……”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

    我努力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理性的分析。三年前锦莲残魂附上的身体,开始告诉他之前的事,努力想将他诱入邪道,而初空却一直没有听信他的话。但邪气肯定对初空有所影响。

    三年以来,初空每个月十五的时候回来一次,而每月十五是人间清气最盛的时候,他这时回来见我,定是有完全的准备能压制住邪气,后来他几月未归,或许是以他的力量压制不住身体里的邪气了。

    除夕之夜,他回来,在我告知他以前所有事情的之后,他寻了个理由,找到了借口,说一些可恨的话,激怒我,打晕我,他一次次无奈的看我,一次次告诉我别去找他了。静下心一想,其实,这些行为,又何尝不是他在向我道别。

    他让我这一世就当没找到过他,他带着锦莲去了曾经的初空与他同归于尽的地方,都是因为他想让一切回到原点!

    我以为肉团空已经和常人无异,但现在才知道,他还是很笨,他又想与锦莲同归于尽,而他害怕在他又一次死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来安慰我,所以他只有防范于未然,用这么笨拙的方法,让我对他失望、绝望,然后,等他离开之时,我就不会伤心了。

    真是……

    蠢笨到了极点的家伙!

    他当真以为我就那么蠢,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他行为里的奇怪,当真以为他把事情做成这样就可以护着我了?我咬了咬牙,此时真想拽着他的衣领咆哮:“你这辈子到底二成了什么货色!你看看你把本来可以好好过的一辈子糟践成啥样了!”

    不过事已至此,也就算了,我关于肉团空的第一个赌,也算是赌赢了。至于这第二个赌……

    肉团空你不是想护着我么,你不是最害怕被我丢下么?

    好啊,我偏让你护不了我,我偏要在你跟前死上一次,让你意识到你之前做的事儿是错的,用的功也是无用的!你若怕极了被我丢下,那就努力修仙呗!努力找到自己最后的那一魄,凭借自己的本事再得仙身,成为初空神君,像个男子汉一样,堂堂正正的上天界来找我。

    我赌肉团空有那个勇气和能力。

    前世镜中的初空还在垂头哽咽,或许对于他来说,我是彻底离开了,他需要时间来走出阴影,而我相信初空的心里,一直有着那样的坚强。只有那样的初空,才是值得我喜欢的男子。

    他身边的鹿马兽用肉角轻轻顶了初空两下,仿似在安慰着他。我扣上前世镜想,等初空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去把鹿马兽皆上天界吧,我们一起骑它,然后去实现以前初空给过我的承诺。

    五天时间,我没有碰前世镜,像以前一样,在月老殿前打着瞌睡看门,天上关于我和初空神君能不能在一起的赌局越炒越火,众仙友见初空成了一个凡人,而我又要死不活的每天睡在月老殿前,一窝蜂的改了注,认定我俩绝对不会在一起。

    倒是月老默默的又从他的小金库里摸出了五两金,加着前面五两金,一共十两,全改注投在了“会在一起”那一方。众仙友以为月老只是为了安慰我做做样子,而我知道,月老这种抠门神仙,断不会拿自己的钱财来安慰我的,他终是相信了我……

    或者说,是因为他每天都趁我不注意时,悄悄摸进我的房间去看那前世镜,然后相信了初空。

    天上五天,人间已是五年,算来肉团空今年已是二十三岁。

    今日我还是不打算去看那前世镜,我知道我的脾性,越看越急,想得越多越会坏事,不如坦然相对,大不了初空这一世死了,下一世我再去寻他就得了,大不了他忘了我,我便凭借自己天上人间仅有的魅力让他再爱上我一次罢了。

    人间世事,最难不过是坚持。

    我打了一个哈欠,在殿前阶梯上换了一个姿势准备睡去,忽听南天门那方有雀鸟在鸣叫,是迎接新飞升上界的神仙的动静。这天界,除了我这被月老点化的半吊子神仙外,已经有整整五百年没有谁飞升成仙了。

    这于天界来说可是一桩喜事。

    我心头也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想,可还不敢坐实,便听殿中的月老狂笑着冲出门来:“哈哈哈!下注下对啦!钱是我的啦!我的小金库等等月老爷爷!这就来接你们!”

    望着月老发足狂奔而去的背影,我始知,自己确实是应该高兴的。但是心头的雀跃却又让我有点迈不出脚步,到时候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我以为我自己能坦然面对重逢,可当重逢来临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有时在紧要关头手足无措,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这方还在犹豫,忽见天边一个黑色的身影驾着一朵焦黑的祥云,晃悠晃悠的向月老殿这边而来。他走得慢,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我都憋不住的想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把那朵焦黑的祥云架稳,可还没等我抬起手来。天上的那人倏地栽了下来,直直落在殿前的祥云地毯上,发出“噗”的一声,犹如屎的灵魂——屁。

    我眨巴着眼,看着那人艰辛的从祥云地毯里把脑袋拔|出|来。

    他是有多狼狈——被劫雷劈炸了的头发,脏兮兮的脸,一身衣服已经脏得看不清颜色,但不用看他的长相,我也知道他是谁。

    “大爷的!”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衫,“瞎眼了吗?也不知道过来扶小爷一把!”

    不知为何,我眼眶竟莫名其妙的一红:“初空……”他真的像我想象中那么坚强,自己找回了剩下的那一魄,自己努力修成了仙身,自己扛过了劫雷,将一个完整的他带到了我的面前。

    听得我这声唤,初空也怔了一怔,然后皱起了眉,他揉了揉额角,颇为苦恼道:“不……等等,你先别急,等我转换一下身份,我要琢磨一下该用怎样的语气和你说话。太混乱了。”

    七世情缘,我见过太多不同样子的初空,他或许比我还要混乱。不过,有什么关系,因为我所有的记忆中的人都是他,这是我最值得庆幸的事。

    不过在庆幸之前……

    我伸出了手,语气不善的向他讨要:“十个铜板,因为你而赔出去的,你要赔我。”

    初空眨巴着眼望了我一会儿,不敢置信的盯着我指控道:“小爷拼了命修成仙上来见你,裤腰带都要被劫雷劈没了!你居然还要我给你十个铜板,我上哪儿掏十个铜板给你!”

    “没有?”我挑眉,严肃道,“不赔钱?那就把人给我,以身相许了!”

    初空愣了一愣,扭过头去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不早就是你的了么……”

    我心头一软,扑上前去,也不管此时的初空有多狼狈,也不管他脸上有多脏,我一口咬上初空的唇,然后又放开:“盖章了!以后你就我的苦力,赚的钱都归我!”

    初空狠狠一呆,怔愣的望了我好一会儿,无奈叹息:“这事儿不是你这么做的。”

    他埋下头,唇瓣贴上了我的唇瓣,温热的触感,渐渐深入,慢慢湿润。他用超出他脾性之外的细心教会我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做,或许以后还会教会我更多……呃,正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