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恐龙甜心柯怡碧眼金雕萧瑟血海飘香独孤红江湖小豪晁翎狂肆王爷香弥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武侠 > 小流浪 > 第七章 摆擂台招兵买马

第七章 摆擂台招兵买马

  银子的魅力的确不小。

  胡文山的例子给七杀教立下了大信。

  台下的群众汹涌如潮。

  排队的人儿越来越多。

  大家都学乖了,精得像猴子。

  不打擂台。

  不揍人。单单只想挨揍赚银子。

  由于争着挨揍的人太多,一个忙不过来,阿恨、虎妞、小流浪只好同时上阵,大家一起来揍人。

  拳头,如雨点子似的落下。

  掌招,比狂风还更快更狂。

  每一个人的头上都鼓起来个“水煎包。”

  却无人退缩,没人逃跑,要求再挨再打。

  直到赚够了,挨足了,爬不起来了,老命将休时,方始开口喊爷爷,爬着去找中州四怪领银子。

  人肉何价?贱啊!

  人格何价?贱啊!

  签约的人不少,一大半都是龙虎门的弟兄,阿恨刨墙脚的计策可以说完全成功。

  七杀教的势力正以快速度膨胀,新进的教徒全被派出去打广告,箩筐里的银子则如见了底的水缸,漏得很快很急,已所剩无几。

  揍人也很累,但却累得痛快,累得爽。

  手酸了,脚痛了,依旧精神抖擞,出招如飞。

  霍然,人群之中爆出一片惊呼,有人以“凌空虚渡”的绝妙身法,从大家的头顶一掠而过,轻飘飘的落在擂台上:单看这一身轻功就令人咋舌,人儿更是出类拔萃,俊得叫人自叹弗如。

  是个少年,美少年,蓝袍缎鞋,神采飘逸,比所有的男人都美三分,最美的女人也会汗颜失色。

  男人见到他一定会心动。

  女人见到他一定会妒忌。

  直看得阿恨、虎妞、小流浪眼冒奇光,呼吸急促,被蓝衣少年的俊美风姿慑住了。

  少年容貌出众,举世无双,台上台下俱觉眼睛一亮,惊为天人,所有的动作、声音全部静止下来。

  许多,许多,才爆出一片赞叹声。

  “好美的男子。”

  “好俊的少年仔。”

  “气死宋玉!”

  “羞死潘安!”。

  少年实在很美,美得人窒息,透不过气来。

  如果一定要在鸡蛋里挑骨头,豆腐里找鱼刺,那么少年唯一的缺点是带有几许脂粉味。阿恨暗中做了一个深呼吸,稳住悸动的心绪,肃容道:“小友贵姓?”

  蓝衣少年的声音也带有娘娘腔,清清脆脆的吐出来一个字:“何”。

  “大名是……”

  “必问。”

  “何必问?”

  “没错,彼此萍水相逢,没有通名道姓的必要!”

  神态傲慢,语冷如冰,激怒了一旁的小流浪,不干不净的道:“你娘,人挺帅的,话却不漂亮,你来干嘛?想挨揍?”

  少年冷然一哂,道:“本少爷的皮不痒。”

  虎妞道:“那是打算揍人赚银子?”

  少年道:“揍人赚钱太慢也太麻烦。”

  阿恨道:“莫非小友准备打擂台?”

  蓝衣少年扫了虎妞一眼,道:“答对了,白银千两或可供本公子小酌三日,庸脂俗粉也勉强可以销魂半天。”

  好家伙,蓝衣公子口气忒大,干两白银仅够他三日挥霍,更将虎妞贬为低俗之人,不禁惹恼了恨天生,不悦道:“哼!打擂台须先取得资格才行,请按规矩来。”

  少年一脸傲气的道:“你们的那些臭规矩虽苛,本少爷勉为其难,可以接受,倒是七杀教是否有履行承诺的诚意,令人怀疑。”

  恨天生沉声道:“本教主一言九鼎,言出必践。”

  “恨教主是说,谁赢得擂台主,真的会给一千两银子?”

  “只要能打败我们三人,一定照付。”

  “包括将这位姑娘送人做细姨(小老婆)?”

  “得到了擂台主,自然也赢得美女!”

  小流浪插言道:“本使者突然觉得阁下很面善,好像哪里见过?”

  少年愣了一下,道:“你我缘悭一面,绝无此事。”

  小流浪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他,道:“是很眼熟,像极了一个人。”

  “像谁?”

  “赛西施。”

  “赛西施?本公子耳生得很,干什么的?”

  “一个不要脸的婊子,娼妓。”

  “朋友是否神经错乱,在下是公的,不是母的。”

  “我倒认为你八成是女儿身。”

  阿恨道:“女人当然没有资格讨老婆。”

  蓝衣少年道:“本少爷一向诚实无欺,信用可靠。”

  小流浪道:“哼!信用多少钱一斤,连人肉都很便宜。”

  “要怎样两位才肯相信??

  “好办,脱下裤子来检查检查。”

  “好啊,脱就脱,谁怕谁啊!”

  少年好厚的脸皮,说脱就脱,毫不迟疑,话一出口,便将裤腰,带解开了,真的要脱裤子。

  羞得虎妞以及台下的女流发了一阵尖叫,急忙转身回避。

  人这么多,有男有女,在大庭广众之前脱裤子成何体统,少年不要脸,阿恨可不能不要脸,忙上前阻止道:“好了,好了,别献宝,算你是公的就是。”

  少年得意的笑笑,暗道:“哼,跟我斗智,你们还嫩,门也没有。”

  穿好裤子,拉一下长袍,目注虎妞,吐字如刀:“姑娘,你可以出手了,三招赚少了,六招也无所谓,本公子若是被你摸到一个边儿,就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好狂的野小子,接招!”

  虎妞恨他狂妄轻薄,正想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话甫出口,玉掌翻飞,呼!呼!连攻两掌不算,又飞起一腿,猛踢他的大屁股。

  任何人都以为少年必然会吃瘪。

  事实偏偏正好相反,吃瘪的人是虎妞。

  非但两掌无功,打不成少年耳光子,反被人家捉住她的小蛮脚,而且伸手摸一下虎妞的小腿肚,啧啧有声的道:“哇,好嫩的皮肤,光滑如脂,可叹红颜命,将要为人小星。”

  恨天生睹状大怒道:“朋友请放尊重点,别乱吃豆腐!”

  小流浪更凶,扬掌欲发,道:“我警告你,再不放手,本使者对你不客气!”

  少年似乎根本未将他们放在眼内,无惧无惊,从容不迫的道:“本少爷想先知道,这样可算已经取得打擂台的资格?”

  阿恨不愿意说,但又不能不说,忍痛吐出来一个字:“算!”

  少年还算有分寸,立将虎妞放开,道:“你们哪一个皮痒想挨揍?”

  虎妞羞愤难当,咽不下这口气,猛地跨步而出,叱一声:“狂徒拿命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当即劈头盖面的,展开一轮快攻猛打。

  挟怒出手,运足了十成十的功力,虎妞绝不是省油的灯,自然威猛辛辣,锐不可当。

  然而,强中自有强中手,天外另有一层天,恶战五六十合,竟然被蓝衣少年扫中三拳两掌,败下阵来。

  这下少年可曳了,飞扬跋扈的道:“怎么样,游戏是否可以结束,容本公子将老婆带走?”

  小流浪虎吼一声,张口大骂:“放屁,是不是想老婆想疯了,还早得很,三人之中你才打败一个。”

  不待少年再开口说话,便抢先出手干上了。

  实则小流浪此举纯属蛮干,意气用事,试想虎妞的身手胜他一筹,既未得胜在前,他又如何能扳回颜面,打不到五十合,挨了四拳八掌,便横不下去了。

  阿恨见势不妙,忙令小流浪抽身退下,亲白挺身上阵,道:“朋友果然有点真才实学,本教主小觑你了。”

  少年嘴角含着一丝冷笑道:“低估了敌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有时候会丢掉吃饭的东西。”

  恨天生怒冲冲的道:“废话少说,小王陪你玩玩,请亮家伙吧!”

  “本少爷从来不用兵刃!”

  “你不用,小王也不用,以免胜之不武,落入口实。”

  “用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照样揍得你落花流水。”

  “臭小子,你好傲好狂啊!”

  “客气,比你恨天生多一点点。”

  “杀!”

  “杀!”

  舌剑唇枪,针锋相对,恨天生算是遇上了对头,杀声中同时扬掌攻上去。

  并未真正打起来。

  不是蓝衣少年装孬。

  也不是恨天生怯懦。

  是有人横在中间,手里还拿着一块巨大的匾,碍手碍脚的没打成。

  来人是个中年,身穿黑衣,双眼无神,呵欠连连,无精打彩的样子。

  武大郎卖老虎,人不怎么样,东西却非同小可,巨匾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龙虎门”三个斗大的金字,四周还刻有四只栩栩如生的龙、虎、狮、豹。

  阿恨看得一呆,大喜过望的道:“这不是龙虎门的金字招牌吗?”

  黑衣中年道:“一点不错。”

  “从那儿弄来的?”

  “从龙虎门的大门上摘下来的。”

  “好,干得好,可是想卖给本教?”

  希望恨教主多赏几个银子。”

  “你说个数字吧!”

  “二百两如何?”

  阿恨毫不考虑,立道:“成,本教主买下了。”

  虎妞道:“你好大胆,竟敢触龙虎门的霉头,也不怕龙九天剥你的皮。”

  黑衣中年朝四周望一眼,道:“三天未饮,酒虫作怪,偏又告贷无门,只好铤而走险。

  小流浪的精神也起来了,满腹的阴霾已一扫而空,拍着胸脯说:“没有关系,只要签约加入七杀教,就等于吃了定心丸,天大的麻烦本教主也会替你扛下来。”

  黑衣中年道:“小的正有此意。”

  阿恨道:“这样最好,再加一百两的签约费,快去宣誓领银子吧!”

  虎妞道:“别忘了去宣传做广告,鼓励你的伙伴弃暗投明。”

  小流浪道:“凡是龙虎门的东西,本教一律收买,多多益善。”

  阿恨道:“也高价收买人头,龙、虎、狮、貌的人头。”

  黑衣中年边走边听,连声应诺,猛可间,匾额被人抢走了,听到有人喝叱:“该死的狗东西!”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巨匾已黑压压的压下来。

  好可怕,头骨破碎,脑浆四溢,身体变成肉饼,银子没赚到,白白丢了一条命。

  匾额也坏了,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出手的人是个女的,年约四十余岁,凶巴巴的,粗粗壮壮的既不美丽,更谈不上温柔,是属于钻进男人被窝里也懒得动的那种女人。

  蓝衣少年很知趣,及时冷笑道:“看来七杀教又有贵客临门,本少爷不想凑热闹,暂将小老婆寄存贵教,日后再娶。”

  虎妞玉面一寒,道:“闭上你的狗嘴,胜败尚未底定。”阿恨道:“朋友打中七拳十掌,三十四两赏金先拿去,本教没有欠帐的习惯!”

  取来两锭小元宝,照准少年弹起的身形射过去。

  少年好美妙的身法,好深厚的功力,人在空中,头亦未回,听音辨向,轻而易举的将元宝捞住不算,复暗施内力,捏成小块,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投入人群中,道:“恨教主钱多发烧,赏给各位买酒喝。”

  就在大家你争我夺的当中,少年已从空际掠过,落在一侧屋顶上。

  阿恨没再理会少年,转对丑女人道:“你来打擂台?”

  丑女人冷冰冰的道:“不打!”

  “揍人?”

  “不揍!”

  “那是想挨揍?”

  “也不挨!”

  小流通浪错愕一下,道:“妈的,你到底想干哈?”

  丑女人厉色道:“老娘想杀人!”

  虎妞扬眉道:“杀谁?”

  “就是你们这三个杀千刀的黄口小儿。”

  “你是什么人?”

  “金三娘,河东狮金三娘。”

  恨天生神色一紧,道:“啊!原来是龙虎门的三当家的,欢迎之至,你的另外三位兄弟可曾结伴而来?”

  河东狮金三娘声音洪亮,真像狮吼,道:“对付你们三个娃儿,老娘一个人就已经足够。”

  阿恨道:“最好是四个人一起来,免得麻烦。”

  金三娘大吼大叫道:“大胆雏儿,休出狂言,见到阎王时你就晓得祖奶奶的厉害了。”

  此女生性刚烈,不愿多言,亮出一条八尺长的铁鞭来,“恶虎拦路”、“鲤鱼打挺”、“横扫干军”、“顶上开花”,四招狠招绝学,将恨天生罩在鞭影之中。

  阿恨别无选择,已拔出七杀刀。

  神刀出鞘!

  无血不归!

  匹练也似的银白色光芒已将长鞭咬住。

  “灵蛇出洞”、“猛虎扑羊”、“黑狗挡道”、“怒狮巡山”、“追星赶月”、“直捣黄龙”。反击六招,招招辛辣,金铁声、惨叫、火光、血影、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六刀攻下来,铁鞭变成七截,还外加半只手掌,人也被迫滚下擂台去。

  蓝衣少年仍在屋顶作壁上观,睹状轻拍着双掌道:“好刀,的确是一把很好的刀,恨教主如果肯将七杀刀献出,本少爷可以放你们一马,不再抢你的女朋友作细姨。”

  小流浪勃然大怒道:“你娘,少鬼叫,有胆就下来尝尝七杀刀砍头的滋味。”

  少年卓立如故,语带轻视:“会的,但不是现在,你们忙自己狗皮倒灶的事吧!”

  阿恨充耳无闻,视若无睹,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报以一声冷哼,对河东狮道:“金三娘,那位黑衣朋友已表明要加入本教,你行凶杀人,是对七杀教大不敬,于理该叫你血溅当场,人头落地!”

  话锋一转,继又说道:“之所以饶你不死,并非小王慈悲为怀,有意施仁而是想借用你这一张嘴巴。”

  虎妞接口道:“借你的嘴巴,传几句话,告诉你的那三位兄弟,叫他们火速前来受死。”

  小流浪道:“若是不肯自动前来报到,等本教的人马杀上门去的时候,问题就严重了,必会赶尽杀绝,鸡犬不留,把房子也烧光光,风雷门、欧阳世家就是一个最好的榜样!”

  金三娘咬牙切齿的道:“小杂种,休狂,有种就别逃,再见!”

  阿恨道:“放心,一定在此恭候大驾。”

  虎妞道:“敬备菲酌,请你们吃水煎包。”

  小流浪道:“还有上好的烤肉排骨。”

  河东狮金三娘已去,蓝衣少年又在屋顶上说风凉话:“哼!臭弹(吹牛),风雷门屋毁人亡,又不是七杀教的成就,少往自己身上兜。”

  恨天生脑中灵光一闪,瞪眼道:“莫非是你的杰作?”

  “听说是一位俏佳人干的?”

  “不管是不是你,下来,胜过七杀刀,就把七杀教主让给你。”

  “谢了,狐群狗党,乌合之众,本公子没兴趣。”

  “臭小你简直目中无人,本教主今天非要给你一点教训不;可。”

  “恨教主,有人抢你的生意了,再不务正业,当心把生意做垮。”

  少年没有撒谎,是有人在抢七杀教的生意。

  左侧,靠近关帝庙的那一边,一个小戏台上,也有人挂出了红布条,要举办擂台大赛,揍人大会,挨揍大会,招兵买马。

  有白花花的银子。

  有娇滴滴的美女。

  还有大锣、大鼓。

  一个独眼老头猛敲了三声锣,朗声说道:“俗话说的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货问三家不吃亏,我们愿意给各位提供一个选择的机会。”

  另一个干瘦中年擂鼓三通,接口道:“所有的规矩跟七杀教完全一样,但是化繁为简,不必取得资格,便可直接打擂台,或者揍人。”

  独眼老头道:“奖金提高一成。”

  干瘦中年道:“美女共有三位,环肥燕瘦任君选。”

  “欢迎想发财的朋友们来一显身手。”

  “也欢迎已签约入七杀教的人另投明主。”

  “更欢迎七杀教的原有成员改邪归正。”

  “新入教者签约费加五成。”

  “原有成员更多,加一倍。”

  “条件优厚,机会难得,幸勿失之交臂。”

  “名门正派,前途无量,错过就会后悔一辈子。”

  “来来来,来拿银子!”

  “来来来,来选老婆!”

  锣鼓喧天,吼声如雷,三位如花似玉的妞儿站在台上搔首弄姿,猛抛媚眼,马上轰动全场,原来围在七杀教这边的群众,立如潮水似的涌向那边。

  甚至,台下排队的,台上挨揍的也不干了,全部转移阵地。

  看在小流浪眼中,差点没气死,粗声臭骂道:“这群王八羔子,都是势利鬼,那个钱多抱那个。”

  虎妞气忿忿的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无论如何,咱们丢不起这个人,咽不下这口气。”

  阿恨道:“当然,七杀教天生是要骑在别人头上的,岂会让别人来骑?”

  小流浪道:“那要如何来对付这几个混帐东西?”

  恨天生道:“跟他们竞争!”

  也取出锣鼓来,敲了一阵锣,打了一阵鼓,阿恨扯开嗓门咋呼道:“大家注意,报告各位一个好消息,本教现在将奖金提高一成。”

  独眼老头立即跟阿恨唱起对台戏来:“老夫加三成。”

  “本教加四成!”

  “老夫加五成!”

  “本教加八成!”

  “老夫加一倍!”

  “本教加五倍!”

  “老夫十倍!”

  “二十倍!”

  “五十倍!”

  乖乖,五十倍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打一拳就是一百两银子,普通家庭可以吃两三年,看来真的遇上了扎手货,阿恨想刨龙虎门的墙脚,别人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刨起七杀教的墙脚来。

  显然财力雄厚,来者不善,阿恨心儿打鼓,忽生一计,没有再继续喊下去。

  虎妞道:“怎么不喊了?”

  阿恨道:“算了,太累。”

  小流浪不以为然:“输入不输气,榆钱不输势,放弃竞争就等于举手投降,真漏气啊!本使者不同意。”

  恨天生瞪了他一眼,道:“山人自有妙计,走,咱们改行了,搬银子去!”

  双臂一抖,“一鹤冲天”而起,施展出凌空虚渡的绝妙身法,直接从这个戏台飞到另个戏台上,速度之快,身法之奇,与蓝衣少年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却令独眼老头吃了一惊,道:“恨教主怎么没再喊价?”

  阿恨字字冰冷:“本教主改行了。”

  干瘦中年道:“可是想改邪归正?”

  恨天生道:“小王是来打擂台的。”

  接踵而到的虎妞,扫一下台上的银两,道:“只是银子太少,擂台主的奖金千两,五十倍是五万,还差-大截,该不会是存心诈骗吧?”

  独眼老头道:“这个不必两位操心,银子不够可以再去搬。”

  小流浪亦飘然而至,也弄懂了阿恨的意思,白眼珠子瞄一下三位小妞,道:“美女也美,骚味太重,好像二手货。”

  干瘦中年怒道:“少乱开黄腔,得到擂台主才有资格挑剔。”

  小流浪道:“哼,稳拿!”

  虎妞道:“如探囊取物!”

  阿恨望着独眼老头,道:“本教主想先了解,阁下何门何派?”

  独眼老头道:“无门无派。”

  “无门无派也想招兵买马?”

  “老夫想成立一个组织。”

  “什么组织?”

  “专门跟七杀教作对的组织。”

  “妈的,你好像成心在找本教的碴?”

  “是看你们不顺眼。”

  “不顺眼就不要看。”

  “除掉更干净。”

  “哼,只怕你办不到。”

  “笑话,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老夫……”

  “我看你是活腻了,少磨牙,接招啦!”

  阿恨吃了秤铊铁了心,恼他故意捣蛋,怒发冲冠,哪还有闲情逸致跟他泡蘑菇,话一落地,便扬掌攻上去。

  虎妞黛眉一挑,道:“小流浪,咱们也别闲着,揍人好玩,还可以赚银子。”

  小流浪正中下怀,喜孜孜的道:“说的对,一举两得,我找公的,你找母的。”

  虎妞找上了三个小妞,小流浪单挑那个干瘦中年人。

  打得好凶好快,对手也好烂菜,十个回合不到,三个小妞落荒而逃,独眼老头与干瘦中年也禁不起揍,相继认输投降。

  恨天生威风凛凛道:“老头,你服了吗?”

  独眼老头苦笑一下,道;“佩服的五体投地。”

  阿恨道:“也就是说,你承认小王赢得擂台主?”

  擂台主的奖金高达五万两,老头当然不愿承认,眸光闪烁不定的道:“是……”

  “嘭!”的一声,阿恨立刻又给了他一个“水煎包”,扬起拳头道:“可是想再挨揍?”

  老头倒抽了一口寒气,道:“罢了,罢了,小老儿技不如人,承认你赢得擂台主就是。”

  虎妞道:“擂台主的奖金五万两,我们又揍了十几拳,二十几掌,以及七八个‘水煎包’,数目可不小啊!”

  小流浪道:“还要挑一个帅姑娘做小老婆呢!”

  虎妞不悦道:“死小流浪,女人不要啦!”

  小流浪嘻皮笑脸的道:“对对对,阿恨已经有了小老婆,不要啦,免得打翻下我们右使者的醋缸子。”

  虎妞银牙一咬,就要揍人,恨天生及时说道:“这里的银子顶多二千两,还差得远。”

  干瘦中年堆下一张苦瓜脸来,道:“请三位高抬贵手,不够的以后再补。”

  小流浪一沉,道:“不行,你们故意捣蛋,本教不准欠帐。”

  阿恨道:“老头,你刚才还在吹牛皮,不够可以去搬,是不是?”

  老头道:“小老儿是说过这样的话。”

  虎妞道:“怎么?跟放屁一样,现在不算了?”老头结结巴巴的道:“实在是……是善财难舍。”

  小流浪大发雷霆道:。

  “妈的,你非给不可,说,银子放在哪里?不说实话就要你见阎王!”高举双掌,蓄势待发,老头吓傻?,惶声道:“小爷饶命,银子在后面禅院。”

  阿恨道:“那就请带路吧,走!”

  说走就走,在独眼老头和干瘦中年的引领下,步下戏台,跨进一道侧门,往关帝庙那边行去。

  果不其然,后面真的有一座四合院。

  很静也很净,独不见半个僧尼或善男信女。

  院子里老松枝叶繁茂,遮天蔽日,看样子至少已有百年以上的树龄。

  虎妞道:“怪事,你们怎么会将银子放在这里?”

  独眼老头道:“说实在话,小老儿正是这里的庙祝。”

  小流浪一怔,道:“庙祝也想争强斗狠,组织帮派闯江湖,大概是不甘寂寞,想出风头吧?”

  干瘦中年道:“家师是想突破现状,另创新局,奈何技不如人,栽了……”

  言犹未尽,异事陡生,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接口道:“是栽了,七杀教栽了!”

  北正屋内应声出来一个人,正是处心积虑想要阿恨性命,而又是亲人骨肉的神指唐诚。

  南屋里也有人出现,是大难未死的风尘侠客马骥,嘿嘿冷笑道:“栽了个大跟斗,鼻青脸肿,灰头土脸。”

  东厢房的及时雨卢安道:“栽得很惨,栽进了陷阱里。”

  西厢的唐子敬道:“栽得很彻底,栽入了十八重狱!”

  还有唐子明、唐子刚,以及风雷门、唐家堡的众多高手,人如闪电,势若奔马,阿恨、虎妞、小流浪进入院落时,便已在他们四周筑起一道人墙。

  刀已出鞘。

  剑已在握。

  暗器就扣在大家手中。

  独眼老头、干瘦中年比泥鳅还要滑,三小一个不留神就被他俩溜掉了。

  小流浪怒目暴张道:“你们好卑鄙!”

  风尘侠客马骥语带讥诮:“至少比七杀教高级,未曾利用娼妓,制造事端。”

  阿恨声如春雷般道:“物必自腐而后虫生之,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你们贪淫好赌,咎由自取。”

  及时雨卢冷潮热讽道:“少得意,娃儿的美人计彻底失败,上了赛西施的恶当,反而被人利用,糗啊,丢人啊!”

  虎妞道:“风雷门更惨,屋毁人亡,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恨天生道:“姓马的,本教主有一事请教。”

  马骥沉声道:“有屁快放。”

  阿恨道:“赛西施究系何方神圣?”

  卢安抢着说:“不知道,知道也无可奉告。”

  马骥道:“本掌门想了解,七杀教处心积虑的要与本门作对,不知有何仇恨?”

  阿恨道:“小王是代表家师来催讨欠债的。”

  卢安道:“令师何人?”

  虎妞道:“冷面魔君贺通天。”小流浪补充道:“现在升官了,是统治天下武林的武林王。”

  神指唐诚道:“如此看来,江湖传言不假,贺老魔果然未死,仍活在世上!”

  阿恨回报一句:“废话!”转对马骥道:“家师有言,只要你们五个老家伙肯亲赴死亡谷,负荆请罪,拥护他老人家为武林之王,可以既往不究。”

  虎妞道:“或者投靠七杀教,宣誓效忠也可以。”

  小流浪道:“还有一笔不小的签约费哩!”

  风尘侠客马骥怒不可当的道:“做梦,这是不可能的事!”阿恨道:“不答应就只好送你到阴曹地府受罪。”

  虎妞:“上刀山!”

  小流浪道:“下油锅!”

  恨天生怒视着唐家的人,口出恶言:“你们也一样,上刀山,下油锅,千刀万剐,永不超生!”

  气得神指唐诚暴跳如雷的道:“马兄,别跟这个孽障耍嘴皮子,三刀六眼,把他们解决掉就没事了。”

  阿恨压根儿就不认为唐诚是自己的外祖父,咬着钢牙怒吼道:“好,想死小王就成全你,你已经活得够久够长,这一笔血债也欠得够久够长了。”

  刷!的一声,亮出了七杀刀,闪出万道金光,无数寒气,继又说道:“不怕死的直管上,命丧七杀刀,做鬼不也不冤!”

  他急,唐诚、马骥他们更急,话说一半早已率众攻来。

  这是一场人海战,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刀剑齐飞,暗箭齐发,阿恨、虎妞、小流浪虽然身怀绝技,七杀刀也够厉害,怎奈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大家皆避开七杀刀的锋芒,攻虚蹈隙,奋战片刻下来,毫无斩获,反倒是包围的圈子缩得更紧更小。

  突闻半空中有人喝道:“为父的来也,我儿勿慌!”

  话落人已到了头顶,猛打“千斤坠”,掌出如飞,黑肚肠的确有两刷子,“泰山压顶”、“长虹贯日”、“石破天惊”、“风狂雨骤”,朝四个方向猛攻四招,将强敌逼退少许,安然无恙的落在地面,落在他儿子阿恨的身边。

  黑肚肠很慈祥的说:“孩子,你受惊了。”

  恨天生毫不承情,仅仅回报了一声冷哼。

  “上啊!”

  “杀啊!”“把他们父子斩草除根!”

  “将七杀教连根拔掉!”

  黑肚肠的出现,丝毫也没有减缓紧张的气氛,攻势更猛,出手更快,危机四伏,草木皆兵,随时随地都会有人血流五步,命丧九幽。

  猛可间,莫名其妙的,唐诚、马骥等人停下了手。

  而且,转身撤走,退出三数丈远。

  小流浪睹状一呆,道:“在搞什么飞机?”

  从老松之上闪电一般落下来四张网,奇准无比的将四人套进去。

  收口绳子在下端,吊在树上,树上有人,乍然疾坠而下。

  这一来,阿恨、虎妞、小流浪、黑肚肠可惨了,显然树上装有滑轮,别人往下坠,他们却往上,变成了笼中之鸟,空中活靶。

  虎妞心头泛寒:“完了,完了!”小流浪面如死灰:“这下准会去摸阎王爷的鼻子!”

  恨天生惊魂甫定,舞起了七杀刀。

  金风疯然,也有人打出了暗器。

  打暗器的人并非唐诚、马骥。

  也不是卢安与唐家兄弟。

  而是神秘的蓝衣少年。

  就站在屋顶上,面前放着一只独眼老头所用的盘子,盘子里有银子,少年借花献佛,猛往下撒,阻住了风雷门、唐家堡的行动,更击毙了往下坠的人。

  噗通!噗通!之声不绝,脑袋开花,先掉下去三个。

  拉绳子的人死了,阿恨、虎妞、小流浪跟着掉下来。

  七杀刀再度展现威力,阿恨又露了一手绝活,人在空中便已破网而出,且在半空中再挥一刀,又巧妙无比的救出了虎妞。

  通!小流浪最倒霉,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祸不单行,及时雨卢安就在附近,挺剑分心就刺。

  小流浪尚在网内,既不能躲,又不能避,亦无法还手,眼看明晃晃的宝剑已触及心口,可谓危机万状,一发千钧,不死也会丢半条命。

  “杀!”

  阿恨动作好快,一闪即至,手起刀落,但闻“咔喳!”一声响,血如泉涌,卢安的人头已应声而落。

  回手一刀,割破网,又救出小流浪,手法极其快捷利落。

  小流浪胸衣已破,伤及皮肉,染红了巴掌大的一块衣裳,面如死灰的道:“我的妈呀,好险!”通!黑肚肠也掉下来了,数他最迟最远也最危险,无巧不巧的落在唐诚、马骥他们附近。

  唐诚道:“毙了这个恶棍!”

  马骥道:“宰了这个奸贼!”

  喝声中,立与七八名高手虎扑而上。

  恨天生也弄不懂是为什么,突然涌上来一股子莫名的冲动,暴喝一声:“住手!”人随刀进,刀随人走,如疯似狂般杀将过去。

  逢刀断刀。

  逢剑断剑。

  有人丢了胳膊。

  有人丢了脑袋。七杀刀威震八方,无坚不摧,救下了黑肚肠,吓坏了别的人,纷纷向后退去。

  阿恨破网救出黑肚肠,绷着脸庞冷声道:“我的生命是你给的,现在救了你的一条命,相互抵消,从此咱们两不欠,下次再见面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猛听蓝衣少年暴喝一声:“打!”掷出一块碎银,直奔风尘侠客马骥。

  算他福大,命不该绝,戴有护镜,哨!的一声,打在铜镜上,有惊无险。

  却也惊出一身冷汗来,复见黑道上凶名远播,黑肚肠手下的三大护法,十大铁卫已到,心知大事不妙,跟唐诚互换一道眼神,当即率众退走。

  “追!”

  “追!”

  许是父子连心,英雄所见略同,做老子的黑肚肠拔腿就追,当儿子的恨天生也不稍慢,父子二人目标一致,协同作战。

  小流浪没忘了战利晶,将卢安的人头别在裤腰带上。

  孰料,奔没三丈,被蓝衣少年喊住了:“恨教主,又有贵客上门,不怕人家砸了你的场子?”

  阿恨愣愕一下,心说:“真衰,今天怎么老是受他的摆布。”心里虽然不痛快,还是转身奔回来,道:“是什么人?”

  少年道:“且别管是谁,咱们先谈另外一件事。”

  “哪件事?”

  “刚才的事,恨教主似乎该谢谢本少爷才是。”

  是该谢谢你,欠你一份情。”

  “不是一分情,而是三条命。”

  虎妞道:“三条命?”

  少年故意吃她的豆腐:“不错,若非本公子及时出手施救,你们三个早已进了鬼门关,连带的使区区也蒙受损失,少了一个小老婆。”

  阿恨对他这种态度颇为不快,挥动一下七杀刀,发出一阵嗡嗡之声,道:“人不欠我,我不欠人,是小王一贯的作风,你下来,咱们决一高下,所有的新赊旧欠,一次解决。”

  小流浪大发议论道:“这个法子不赖,杀你三次,再救你三次,就狗屁不欠了。”

  少年反唇相讥道:“人心大变,真是世风日下,好人难为啊,早知如此,就该让你们吊在空中被人大卸八块,变成网中死鸟,风干人肉,甚至就此空葬算了。”

  虎妞恨他轻薄,颇不友善,娇叱道:“少逞口舌之利,下来见了真章再说。”

  少年稳如泰山,不愠不火,不慌不忙的道:“本公子闲得很,随时可以敬陪末座,只是三位如今是大忙人,恐怕分身不易,再不速施援手,中州四怪就要变成中州四鬼了。”一语提醒梦中人,跟少年瞎搅和,差点把正事忘掉,小流浪急声道:“快说我是哪条线上的?”

  少年笑骂道:“鼻上有眼,鼻下有嘴,少用嘴巴,多用眼睛,何不自己用眼睛去看!”

  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最真实,最便捷。

  一冲出侧门,他们便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台下人潮依旧,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台上的情况却发生变化。

  招兵买马,揍人大会等招贴已被人撕毁。

  箩筐破了,银子洒落在地,随处可见。

  第一个宣誓入教的龙虎门小头目胡文山已翘辫子了,尸体就高挂在擂台上方示众。

  其余加入七杀教的江湖末流,市井混混,亦皆死的死,亡的亡,或者早已闻风而逃,不知去向;中州四怪正与三男一女大打出手。

  女的是河东狮金三娘。

  三男之中一高一矮一胖。

  高的,六十开外,是龙虎门的大当家的降龙手龙九天。

  矮的,五十余岁,是龙虎门的二当家的打虎将蓝虎臣。

  胖的,三十七八,是龙虎门的四当家的黑豹子段青书。

  中州四怪正好与他们旗鼓相当,彼此一对一,捉对撕拼,热战正酣,打得难解难分。

  “本教主恨天生来也!”

  “本右使者虎妞来也!”

  “左使小流浪来也!”

  人群中爆出一片惊叫,阿恨、虎妞、小流浪以天马行空的姿态飘落台上。

  身法实在太美,速度的确太快,龙、蓝等人俱觉一怔,恶斗随即暂时停下来。

  恨天生目泛精芒,横扫全场一眼,对中州四怪道:“很好,你们四位表现的非常好,本教主要加你们的薪水,从这个月开始,每人加发二十两。”

  四怪闻言大喜,齐声应道:“谢谢教主恩典!”

  小流浪指桑骂槐的道:“可惜未将这四只野兽的兽头砍下来,不然还可以升官哩!”

  降龙手龙九天勃然大怒道:“娃儿好利的一张狗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本门与七杀教河水不犯井水,为何设计挑战,蓄意寻衅?”

  阿恨双肩一耸,吐字冰冷:“朋友,你最好先自我介绍一下,看你有没有发言的资格。”

  降龙手脸色阴沉沉的道:“老夫龙九天。”

  虎妞目注打虎将道:“这一位呢?”

  小流浪不等段青书开言,便自抢先说道:“毫无疑问,阁下就是那一只黑豹子,猴头滋补又可口,不知道豹子头滋味如何?”

  虎妞故意拿他寻开心:“一定不好吃,粗俗、腥臭,不入流,上不了台盘。”

  激怒了黑豹子段青书,暴喝一声:“给我躺下!”

  性烈如火,出招如电,双掌齐挥,分袭二人。

  虎妞、小流浪岂是好惹的人物,立即反手:还击。

  噗通!一声,真的有人躺下了。

  不是虎妞、小流浪。

  而是黑豹子段青书自己。

  龙九天甚觉面上无光,双眉一皱,对阿恨道:“娃儿尚未回答本掌门的话。”

  恨天生想了想道:“有一位冷面魔君贺通天你认识吧?”

  龙九天神色一紧,道:“什么?贺通天?这个老魔头还没有死?”

  虎妞道:“咒人死是很缺德的事,他老人家活得比你还好。”

  蓝虎臣双目暴睁,左顾右盼道:“老魔可是已自毁承诺,擅离死亡谷?”

  小流浪讥诮道:“乖,别怕,那个糟老头是个大信人,不会背信毁诺来取你们的脑袋瓜,况且杀鸡也用不到牛刀,由我们代劳就可以了。”

  河东狮金三娘杀气腾腾的道:“你们是贺老魔的什么人?”

  恨天生一点也不懂得谦虚,简短有力的道:“高足!”

  段青书道:“想替他报仇?”

  虎妞道:“也可以说是讨债。”

  龙九天道:“你们想怎么样?”

  小流浪将老烟枪的条件说了一遍,最后道:“龙掌门如肯痛快的接受,就万事皆休,胡文山与干瘦中年的这两条人命,七杀教也不打算追究了。”

  降龙手怒冲冲的道:“假如老夫拒绝呢?”

  阿恨道:“拒绝的结果很悲惨。”

  虎妞道:“毁宗灭派!”

  小流浪道:“赶尽杀绝!”

  从裤腰带上,将卢安的人头取下来,当众一晃,接着又说:“这一位朋友是谁?各位认得吧?”

  蓝虎臣惊叫道:“是及时雨卢安!”

  金三娘尖声道:“他是怎么死的?”

  阿恨道:“死在七杀刀下。”

  虎妞道:“因为他没有接受本教的条件。”

  小流浪道:“所以说拒绝的结果是很悲惨的。”

  阿恨补充道:“四位当家的都是聪明人,希望不要做糊涂事!”

  “做梦!”

  “休想!”

  “放屁!”

  “纳命来!”

  这就是他们的答复,喝声中战火再起,又干上了。

  比刚才更凶狠,更惨烈,风云色变,石破天惊。

  人数也更多,龙虎门的高手如涌而至,纷纷投入斗场,整座戏台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杀声、吼声、惨叫声,刀光、剑影、鲜血,乱作一团。

  蓦然,阿恨突出奇招,痛下杀手,抡起七杀刀,直奔龙九天,说时迟,那时快,金铁交鸣声中,火光四射,先毁了他的剑,然后再以一式“釜底抽薪”,立见一片蓝汪汪的光幕窜上降龙手的脖子。

  咔嚓!好清脆的声音,人头飞向擂台旁的七杀轿,热腾腾的鲜血冒出三尺高,人已倒地,仍颤抖不止。

  “还我大哥的命来!”

  “咱们不死不散!”

  “要你血债血还!”

  蓝虎臣、金三娘、段青书见血发狠,不退反进,三人联手,猛攻阿恨一人。

  恨天生如得神助,大发虎威,攻出三刀后道:“冤有头,债有主,老贼已死,血债已了,小王不愿祸连无辜,请就此止。”

  打虎将蓝虎臣道:“少打如意算盘,本门与七杀教没完没了。”

  虎妞道:“你们这是自寻死路,自取灭亡。”

  河东狮吼道:“该死的是七杀教,休想擅离一步!”

  小流浪道:“不要给脸不要脸,给命不要命,哪个想死可以举起手来,七杀刀负责送你上黄泉路,过鬼门关,进阴曹地府。”

  好鲜啊!本来是一句取笑的话语,黑豹子段青书居然真的举起手来了。

  当然不是想自寻死路,而是欲扬掌出招,阿恨沉声二喝:“想死本教主就成全你!”

  七杀刀如入无人之境,蓝虎臣拦不住,金三娘截不下,惨嗥声起,血雨如注,刀锋过处,身首分家,可怜的段青书已倒毙血泊中。

  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一刹那的工夫便连毙两位顶尖高手,这在江湖武林中可谓绝无仅有,蓝虎臣、金三娘全都吓呆了,头皮发炸,心里发毛,双腿发软,两只腿抖得像煮熟了的龙口粉丝,一股寒意直从心田深处升上来。

  互望一眼,心意已通,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泄了气的皮球般,未敢再逞强斗胜,当即率众离去。

  小流浪道:“阿恨,要不要把他们脑袋留下来做纪念品?”

  阿恨不无不答话,将段青书、卢安的人头丢上七杀轿顶,并将悬挂在轿子四周有关龙虎门的那一块红绫撕下来,然后才说:“算了,冤仇宜解不宜结,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龙虎门的这一笔帐就此结束。”

  虎妞道:“下一笔帐找谁去讨?”

  阿恨道:“去找金刀赵无敌。”

  小流浪道:“怎么讨?美人计,揍人大会已经玩过了,再换点新鲜刺激的。”

  阿恨道:“老套自然乏味,只有笨蛋才会炒冷饭。”

  虎妞道:“那玩什么?”

  “卖刀!”

  “卖刀?卖哪一把刀?”

  “七杀刀!”

  小流浪眼一瞪,道:“阿恨,你不是开玩笑吧?七杀刀乃是无价之宝,当心老烟枪剥你的皮。”

  恨天生神秘兮兮的笑笑,道:“白痴,就算老烟枪想卖,小王也不答应,只是一个幌子,先举办兵器大展,再搞个拍卖大会,目的无非是将武林人物诱骗来,尤其是金刀赵无敌,与乃弟银剑赵无畏。”

  虎妞道:“构想是不错,问题是称为兵器大展,总不能就单单展出一把七杀刀呀!”

  小流浪道:“对呀,红花还要绿叶配。”

  阿恨道:“这不成问题,动一动脑筋就解决了。”

  虎妞的反应好快:“是嘛,可以买。”

  小流浪也想通了:“可以借。”

  恨天生道:“可以租。”

  “可以偷。”

  “可以抢。”

  “可以诈。”

  “可以骗。”

  “可以拐。”

  真绝,绝透了,点子够多,脑子够歪,亏他们能想得到,说得出,偷、抢、诈、骗、拐都想全了。

  心意既决,不再迟疑,阿恨当场下令规定,不论是偷张,睹李、酒仙、丐王,或是虎妞、小流浪,乃至他自己,七天之内必须准时交出至少十件兵器来。

  同时命中州四怪将散落的银子收拾好,打算到“八仙楼”去吃庆功宴。

  展目望去,台下的群众已散去一半,蓝衣少年则仍傲然卓立在屋顶上,阿恨朗笑一声,道:“朋友口干了吧?咱们到八仙楼去喝一杯,本教主请客。”

  少年微微一笑,道:“谢了,本少爷向来酒不沾唇。”

  小流浪诡笑道:“爱说笑,那个女人不爱俏,那个男人不贪杯,你又不是母的,怎么可能滴酒不沾。”

  少年道:“不喝就是不喝,与性别无关。”

  虎妞道:“喝不喝酒无关紧要,我们之间的事必须解决。”

  少年冷潮热讽道:“我们之间的事?啊,对了,可是急着想跟本少爷私奔,去当细姨?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仇。”

  虎妞闻言大发娇嗔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姑奶奶的意思是叫你滚下来,跟阿恨教主决一高下。”

  恨天生接口道:“不错,这件事是到该解决的时候了。”

  小流浪道:“胜负未决,人情未还,喝酒也不舒坦!”

  蓝衣少年却无所谓,喜笑自若的道:“不急,欠着吧!时间久些还可以生利息,再见!”

  见字出口,人已弹起,好快,一眨眼便消失在暮色苍茫中。

  阿恨、虎妞、小流浪想追也来不及。

  半月之后,七杀教的人马来到了开封。

  开封是皖唐、豫赵、鄂欧阳三大世家中赵家的根据地。

  阿恨并没有直接去找金刀赵无敌,银剑赵无畏兄弟。

  而是包下了开封最豪华的酒楼“醉仙楼”,在宽敞的大厅里办起了别开生面的兵器大展。

  虽是一个陷阱,一个饵,办得却有声有色,有板有眼,刀、枪、剑、戟、棍、棒、斧、锤,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粗略的估计,约有八十余件,一半用买,一半则是拐骗而来。

  然而,尽管来路并不纯正,东西却大是可观,有神刀宝剑,有名斧古锤,何况阿恨、虎妞、小流浪皆各有一张莲花妙嘴,即使是破铜烂铁,在他们的口中也会生色八分。

  当然,主角是七杀刀,放在最高最醒目的地方,紫檀刀架,红绒垫子,复有明珠两颗,宝玉四方作为陪衬,由四怪轮流把守,越发显现出它不同凡响的身价。

  阿恨很讲究排场,特别重金礼聘来四位美女,作为招待。

  他们自己也没闲着,经常应来宾之请出面解说。

  参观的人并非很多,未有熙来攘往的人潮。

  不过,凡是踏进“醉仙楼”的贵客,十之八九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成名人物。据说欧阳春到了。

  神指唐诚到了。

  一无和尚到了。

  蓝虎臣兄妹到了。

  风尘侠客马骥到了。

  黑煞神黑肚肠到了。

  日月宫主也到了。

  金刀赵无敌、银剑赵无畏,忝为地主,自不待言。

  黑白两道,一宫、二门、三世家,乃至一些久已不履江湖的老魔头俱皆闻风而至,蠢蠢欲动。

  他们的目标一致,皆志在七杀刀。

  有的明目张胆的前往醉仙楼参观。

  有的则雌伏一旁,静待良机。

  此刻就有一个须发俱白,道貌岸然,长相甚是严肃高傲的老者,与一位相貌跟他相仿佛,年龄稍轻,穿一袭紫衣的人结伴而来,在聚精会神的参观各种兵器。

  二人正停留在一把业已生锈的巨斧前面。

  纸制的牌子上写得很清楚,大唐开国元勋程咬金用斧。

  白发老者端详了一下,肃容满面的道:“真的是程咬金当年所用之物?”

  小流浪心说:“才怪,是专门骗你们这些王八崽子的。”

  阿恨前正经八面的道:“在行家的面前岂敢鱼目混珠?如假包换!”

  吹牛皮不犯死罪,骗死人也不用尝命,他们的杰作尚不止此,紫衣人指着一支画戟道:“这是吕布吕奉先所用的方天画戟?”虎妞大言不惭的道:“错不了,上面还沾着有董卓的血呢!”

  经过一番补习后,小流浪懂得的历史掌故还真不少,头头是道的说:“想想看,当年温侯吕奉先骑着赤免马,手使方天画戟,驰骋沙场时模样,哇噻!说多威风就有多威风,难怪貂蝉会爱上他。”

  阿恨道:“赤兔马后来落在关云长手里,早已骨化灰飞,关二爷所用的青龙偃月刀则依旧完好如初。”

  白发老者错愕一下,道:“这把刀也在此展览?”

  小流浪大吹大擂道:“开玩笑,没有青偃月刀怎敢挂出兵器大展的招牌来。”

  紫衣人动容道:“可否引往一观?”

  小流浪道:“爱说笑,办展览本来就是给人看的。”

  虽然说的天花乱坠,东西实在不怎么样,刀刃锈痕斑斑,刀柄的油漆脱落大半,假如关二爷还魂复活,一定会大骂七杀教骗人。

  七杀刀就在一旁,行家果然有眼光,白发老者与紫衣人陡地双目暴睁,立将全部的注意力投注过去。

  白发老者颔首道:“嗯,果然是一把好刀!”

  紫衣人随声附和道:“单看刀鞘就不同凡俗!”

  白发老者道:“可否拔出来一观?”

  恨天生迟疑道:“这样不好吧?”

  “有何不好?”

  “有危险。”

  “有危险?怎么会?”

  “神刀出鞘,无血不归!”

  “什么意思?”

  虎妞道:“就是说七杀刀一旦出鞘,不杀人见血就插不回去了。”

  紫衣人微哂道:“小事情,老夫买一只鸡给你们杀就是。”

  小流浪道:“不行,鸡血没有用,非人血不可。”

  虎妞道:“倘若二位甘愿挨刀,又当别论。”

  白发老者干笑一声,道:“姑娘说哪里话,天下岂会有甘愿挨刀的人?”

  阿恨道:“其实想看七杀刀的全貌也并不难。”

  虎妞道:“只要花钱买下来就可以了。”

  小流浪道:“自家的东西,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紫衣人道:“开个价钱吧!”

  恨天生道:“现在不行。”虎妞道:“也不能私下交易。”

  白发老者道:“这是为何?”

  小流浪道:“要公开拍卖?”

  紫衣人道:“何时?何地?”阿恨指着张帖在附近的一张布告道:“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展览到今天为止,明天正式拍卖,就在此地。”

  二人一闻此言,马上跑去看布告,没再开言。

  醉仙楼。

  楼下大厅内。

  展览会已告结束。

  拍卖大会正式开锣。

  厅内坐满了各式各样的江湖人物。

  多数都是生面孔,只有四个熟悉的人。

  一个是一无和尚。

  一个是蓝衣少年。

  另外二人正是白发老头和紫衣人。

  有理由相信,虽然一宫、二门、三世家的首脑未公开露面,必有代理人来到现场。

  阿恨、虎妞、小流浪高高在上的,站在一个特制的平台上,面前摆着三张方桌,所有的兵器分门别类的摆在上面。

  七杀教做事喜欢讲究排场,今天也不例外,中州四怪分站四角,以防不测,四名美女则穿梭场中,从事分送茶水,招待宾客的工作。

  恨天生清一下嗓子,拍一拍手,以爽朗的声音道:“没有规矩,难成方圆,没有老婆,生不出儿子来,这一场拍卖大会也不能没有规矩。”虎妞道:“规矩很简单,这些东西多数都是‘无价’之宝,所以也没有底价,随便大家出,随便大家喊,只要两相情愿,愿打愿挨,就成交啦!”

  小流浪道:“一律现金交易,银货两讫。”

  虎妞道:“不得欠帐,也不能分期付款,但银票可以通用,黄金珠宝可折价。”小流浪重重的拍一下桌面道:“现在就开始。”

  阿恨顺手拿起一把短剑来,道:“第一个要拍卖的兵器就是这一把剑。”

  虎妞大吹法螺道:“千万别小看了这一把剑,尽管其貌不扬,却曾创造历史,是一把历史名剑。”

  小流浪道:“它的名字叫‘鱼肠’,当年荆轲刺秦王时,‘图穷匕见’里的匕,就是它,谁拥有此剑,谁就可以去当刺客,跟荆轲一样了不起,可以名垂千古。”

  阿恨道:“请各位开价。”

  虎妞道:“开价越高,机会越大。”

  小流浪道:“开价越高,面子越足。”

  孰料,言者谆谆,听者藐藐,三小喊得镇天价响,全场却无半个开价的人。

  小流浪慌了,小声道:“糟啦!糟啦!坏的开始,是失败的一半,第一件兵器就卖不出去,可如何是好?”

  虎妞也愁眉不展的道:“是呀,出师不利,是很失面子的事也!”

  阿恨则仍笃定得很,意气风发的道:“报告各位一个好消息,为了报答大家的热烈捧场,第一件兵器决定不卖,用送的,而且还附赠一笔银子。”

  这是什么话,在商言商,生意讲究的是讲本求利,居然玩起赔本倒贴的游戏来。

  偏偏虎妞还很欣赏他这个馊主意,马上开出价码来:“十两,那一位要鱼肠剑,就奉送白银十两。”

  场中立即掀起一阵议论,交头接耳,反应不一。

  却依旧无人开口发言。不是他们不喜欢白花花的银子,而是不相信天下会有这种头号大傻瓜,肯做赔本的买卖。

  小流浪心里很不是味儿,一手拿宝剑,一手拿着一锭银子,道:“朋友,只要招招手,吭吭气,这二十两银子与鱼肠剑就是你的了,由大会的小妞亲自送到阁下手里去。”

  哈哈,瞬息之间,又加了一倍,这样的好事的确天下少有,这样的傻蛋也同样地上无双。

  有一个愣小子开口了:“真有这种好事,该不会是吃我们的豆腐吧?”

  小流浪精神一振,道:“这是真的,就是你,送了!”

  立命一位小妞,将银子、宝剑送到愣小子手里去。

  这一来,无形中提高了大家的兴致,炒热了会场的气氛,再赔钱卖出几件破铜烂铁后,阿恨心里雪亮,知道大家心里在想什么,拿起七杀刀,大声说道:“本教主从善如流,现在,就开始拍卖七杀刀。”

  小流浪道:“七杀刀是大西国王张献忠成名的兵器。”

  虎妞道:“碎金断玉,削铁如泥。”

  恨天生道:“吹毛断发,无坚不摧。”

  虎妞道:“曾创下一天砍头数百颗的惊人纪录。”

  小流浪说道:“是一把神刀、宝刀,更是一把杀人的利器、凶器,珍贵异常,价值连城。”

  有人说话了,是一个留着一脸络腮胡的大汉,道:“百闻不如一见,光说没用,拔出来让大家瞧瞧才相信。”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大伙儿的想法相同,话未落地,便获得迥响,齐声响应。

  “对嘛,拔出来瞧瞧。”

  “看清楚了才好出价钱。”

  “一分钱,一分货!”

  阿恨道:“很抱歉,不是本教不肯拔,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虎妞道:“一拔出来就非要杀人不可。”

  小流浪道:“不杀人就插不回去了。”

  紫衣人肃容满面的道:“这话老夫不敢苟同,七杀刀既然当众拍卖,就必须公开展示,以昭大信,也便于出价,至于插不插得回去,纯粹买方的事,与贵教无关,可由买者自行处理。”

  “不错,拔出神刀方可取信于人。”

  “万一设局诈骗,岂不冤枉哉!”

  “亮刀!”

  “亮刀!”

  场中反应热烈,阿恨只好屈从众意,亮出了七杀刀。

  仿若黑夜里点起一盏明灯。

  好像天空中闪出一道彩霞。

  寒气逼人。

  光芒四射。

  “好刀!”

  “好刀!”

  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宛如屁股上着了火,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恨天生不放过这个宣传的好机会,舞起七杀刀,先毁“方天画戟”,再断“青龙偃月”,复命虎妞拔下一撮头发来,一吹便迎刃而断。人人屏息而观,全场寂静如死。

  阿恨摆出一个最优美的姿势,道:“大家可以开始出价了,但必须报出自己的门派,或打出学号来。”有人道:“这样恐怕不大方便吧?”

  阿恨道:“有何不便?可是怕本教寻仇?”

  另一人道:“还有别的顾虑!”

  虎妞道:“今天只谈生意,不谈仇恨,各位尽可宽心。”

  小流浪道:“谁买去七杀刀,若有麻烦,本教还愿负保护之责。”

  谁都不愿意放弃得到七杀刀的机会。

  已经有人开始喊价了,而且,一开口就是高价。

  “欧阳世家三千两。”

  “唐家堡三千五。”

  “风雷门四千两。”

  “龙虎门五千两。”

  白发老者道:“开封赵家,金刀赵无敌一万两!”

  阿恨惊“哦”一声,道:“哦,原来阁下就是金刀赵无敌,失敬,失敬!”

  虎妞扫了那紫衣人一眼,道:“想必这位大侠一定是银剑赵无畏吧?”

  紫衣人淡淡一笑,面无表情的道:“老夫正是银剑赵无畏。”

  恨天生道:“赵家出价一万,那一派还愿意再加?”

  虎妞道:“加多就有机会。”小流浪道:“不加就完蛋了。”

  武人爱刀如命,当然会有人往上加。

  “唐家堡一万一。”“龙虎门一万二。”

  “风雷门一万三。”

  “欧阳民家一万五。”

  “金刀赵无敌两万!”

  赵无敌别无所好,平生最爱收集古剑名刀,第二回合的竞价中又拿了个第一。

  蓝衣少年与一无和尚则稳坐如故,始终未曾喊价。

  亦未见黑道总舵主黑肚肠,以及日月宫的人出面竞争。

  阿恨道:“二万,赵家已经出到二万了!”

  虎妞道:“谁再加高,谁就有面子。”

  小流浪道:“表示谁财大势大胳膊粗。”

  三人舌灿莲花,极尽鼓吹之能事,奈何价位已高,乏人问津,原来出价之人皆站到一边去,没再开言。

  阿恨道:“二万,二万,假如没人再加,就要卖给金刀赵无敌了。”

  一无和尚突然站了起来,道:“二万三。”

  金刀赵无敌听得一困,道:“秃头别瞎搅和,连三间破庙都没有,你哪来的银子?”

  一无和尚正容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和尚近来发了一笔横财,有不有钱无须施主操心。”

  银剑赵无畏道:“有钱就应该去盖庙,七杀刀是凶器,出家人不用为妙。”

  和尚欲语未语,蓝衣少年及时起身喊道:“二万五。”

  赵无敌甚是不快,大声喊道:“三万。”

  一无和尚不甘示弱,立道:“三万五。”

  蓝衣少年微哂道:“四万。”

  金刀赵无敌显然有点火了,伸出来五个手指头,跳起来吼道:“赵家出价五万!”

  银剑赵无畏语带威胁道:“这是最后的价钱,谁要是再争就跟我们兄弟过不去!”

  乖乖,连狠话都说出来了。也难怪,开封是赵家的地盘,谁敢不让他们兄弟三分?

  一无和尚愕然一楞,胡言乱语道:“阿弥陀佛,悲哉痛哉,这么高的价钱,和尚当了裤子也买不起,况且强龙不压地头蛇,也惹不起,弃权啦!”

  “哼!”

  蓝衣少年没开口,仅冷冷的哼一声,拂袖而去。

  没有对手,生意就这样成交,以五万两的高价卖给了金刀赵无敌、银剑赵无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