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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春秋战国:戈马钟鼓杀与盟陈舜臣增产报国寄秋上山·上山·爱李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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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搬到台北了!在品帧的安排下,住进离医院不远的公寓里面,她没有适应问题,只不过躺在床上,经常是辗转无法成眠。

  是啊!怎能成眠?细数日子,一天一天,他即将遗忘过去,走入红毯。

  很微妙的心态,既希望他从阴霾中重生,又害怕他忘记过去那段。

  揽镜自照——又瘦了,这样一个不健康的母亲,怎能生出健康小孩?抚抚肚皮。勇气啊勇气,她真的需要很多很多勇气,才能生存下去。

  捧着玻璃球,摇一播,漫天飞雪,那是毅爵送给她的圣诞节,他和她之间的快乐部分不多见,这是其中一个。她会捧着它,慢慢老去,在心中一遍遍咀嚼,属于她的禁忌爱情。

  想他吗?很想,想他过得好不好,想他快不快乐,想他的眉头是否深锁,想他的依瞳是否能把幸福带到他手中。

  他会幸福吧?毅爵……每每想到这个名字,便要鼻酸一阵,他终是寻到归依,终是建立起自己的家庭,慢慢的,他会事业成功、儿女成群;慢慢的,他会遗忘自己,到那时候……他对她不再有恨,再见面,他会向她说声哈-!

  那么,她呢?她会有一个他的孩子,日日相依,这个安排真不错。

  门铃响起,时芬开门。

  “品帧,你怎么来了?”

  “思颖在练舞,我来陪你,等一下一起吃饭。”他是个遵守诺言的男人,他帮她隐瞒怀孕事实,不教思颖担心。

  “你工作忙,不用特意来陪我。”

  “今天周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陪你上街买点婴儿用品。”

  注视着时芬,她迅速憔悴了。自从知道毅爵结婚的事情,她眉眼笑着,嘴里说着祝福,却用一种残忍的方式自伤。

  说不爱他,她的苍白代表什么?

  他实在弄不懂这两个人,一个以决绝的行动来告诉对方“不爱”;一个用恨来作为对方“不爱”的回应。

  可是,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他们都不快乐,甚至是痛苦难当。

  既然如此,他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固执?为什么仍然骄傲地不肯向对方低头?

  “方便吗?”

  “我是个不错的搬运工人。”

  “好吧!等我拿一下钱包。”再回眸,她吞去哽咽,“品帧,谢谢你。”

  他投给她一个安心微笑,“快去准备吧!”

  半个小时后,他们出现在百货公司,他扶着她,像一个体贴丈夫。

  “奶瓶需要买几瓶?”品帧问。

  “不晓得,我没有经验。”时芬回答。

  “我也没有,不过,我想十打应该够了。”

  “夸张!”她莞尔摇头。

  “产检时,医生说是个健康的小男生,我看你很开心,你喜欢男孩子吗?”

  “喜欢。”从知道他是男生后,时芬就开始幻想,他有他的眉毛、有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嘴巴……有一个像他的儿子,她的思念会减半。

  “想过要取什么名字了吗?”

  “没有,我在考虑,孩子生下来后,要怎么面对爸妈。”回花莲,生活会比较容易,但……她该怎么解释孩子的存在?那是个纯朴的地方,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没想过要对义父、义母说实话?”

  “不!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一旦知道,怎能瞒得了乱伦事实?

  “这样好吗?思颖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等公演结束再说,我不希望她分心。”

  “你还是把她的舞蹈当成第一优先。”

  “没办法,我习惯了。”

  “幸好你一点都不像个孕妇,不然能瞒得过谁?”

  “你不就看出来了。”

  “我?那是因为我没和你住在一起,再加上观察敏锐是我最大优点,不过,我还是认为,你再瞒也不会太久。”

  “先不烦这些,今天我们要快乐消费。”勾住他的手臂,时芬越来越觉得自己将小颖托给他,决定正确。

  他们一路向前行,看见东西就买,奶瓶、衣服、婴儿车,大大小小的东西塞满品帧两手,为孩子添购东西,会让人心情愉快、忘记节制。

  “品帧、溱方,你们怎么在这里?”一个愉快声音响起,倏地抬头,四目相交,她和毅爵目光相聚。

  她开始发抖,两条细瘦的腿支撑不起身体,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所有的滋味全在她心底打翻,酸的、苦的、涩的,混合出让人皱眉的难堪。

  不想见他,至少不要现在,她不愿他看见自己的落魄萧索。

  再见面,毅爵瞬间发现,压抑对她的思念有多么困难。

  八个月了,他强迫自己不看她、不想她;他告诉自己,她再也影响不了他。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男人,他认定自己已经对她忘情,没想到再见面,才发现八个月来,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欺骗。

  猛地,一股冲动涌上,他想拥她入怀,想诉尽思念,他想放下骄傲自尊,告诉她,没关系,一切都让它过去,他们从头来过。

  拳头在身侧握紧,抑制情绪,毅爵不让心事外露。

  对于溱方,依瞳的资料不多,只晓得她是毅爵另一个妹妹,不住在家里,还有他们的感情似乎不太好,不过依瞳没有去深究,豪门大户的家庭问题本来就比普通人家多。就拿她老爸来说,不也娶了大小老婆各一,幸好两房只有她这个独生女,她不用去担心手足阋墙问题。

  “你们来逛街吗?好巧,我们来拿婚戒。”相对于毅爵的沉默,依瞳的快乐显得太聒嗓。

  毅爵望一眼品帧手上的东西,若有所思看着溱方,不言不语。

  “大嫂,没事的话,我们要继续逛街,不陪你们了。”拉住恍惚中的溱方,品帧急着带她摆脱难堪,他认为眼前的她,没有能力迎接挑战。

  “等等。”一个箭步跨上,毅爵拉起溱方另一只手,强迫她跟自己走。“品帧,帮我送依瞳回家。”匆匆抛下一句话,算是交代。

  “不行!”品帧拉住溱方另一只手,阻止毅爵的行动。他答应思颖保护她姐姐不受欺负。

  “你不能再伤害她,如果她曾经欠你,她还得够多了。”品帧在他耳畔低语。

  “是你自己要求我,找机会再和她谈谈。”

  看着溱方的身形,他猜测,这就是品帧从花莲回来后,急着要求他和溱方谈开的原因,他不断向毅爵解释溱方是真的丧失记意,并将过去他不曾参仿谈开的原因,他不断向毅爵解释溪仿是真的丧失记忆,并将过去他不曾参与的那段说得仔仔细细。

  只不过,当时他一口气否决品帧,他认定他们再不会有交集,原因是——对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他不想多费心,更不想让爱情有机会再伤他一回。

  现在,他顾不得自己曾经说过什么了。

  “你会平心静气的谈?不动手脚?她的身体禁不起第二次摧残。”他对毅爵明示。

  品帧的话再次提醒他,昨天深夜品帧是怎么说的,他说溱方曾经怀有他的小孩,流产时引起血崩,医生断定,再怀孕,母体、小孩都要承担大量危险。

  大量危险……品帧说,她记起那段过去了,那么她不可能不考虑到“大量危险”这句话,既然如此,是什么原因让她宁可隐瞒所有人、宁愿冒险,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采?

  难道,在她还是谈时芬时,在她忘记自尊和骄傲是她人生最重要时,她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是真的?她一天平均三点七次的爱他、喜欢他,都是真的?

  思颖告诉过他,溱方无法忍受别人碰她,除非是她喜欢的人……

  那些旁人在他耳边反复的话,此时,一古脑儿全倾了出来。看来,他们需要好好深谈一番。

  “我会。”他向品帧承诺。

  “你保证?”品帧还是不放心。

  “我保证。”

  环住她的腰,他的动作带了几分温柔。

  这让溱方大惑不解,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突然改变。

  他们走了。不自觉的笑在品帧嘴边浮现。

  依瞳不懂,拍拍他的肩膀,要求他直视自己。

  “你可以告诉我,他们两个人之间……”

  他笑容可掬避开她的疑问,“你觉得毅爵是个怎样的男人?”

  “玩猜谜啊1是不是我答对了,你才会据实以告?”

  她欣赏品帧比毅爵多,只可惜他心有所属,而她父亲对毅爵的身份情有独钟。

  “差不多,你说说看!”

  依瞳是个独立自主的女强人,从小到大,她接受的训练,全是要求她成为联展的继承人,这一回,联展想扩大事业版图,靠的就是这场商业联姻。

  “他是一个有责任的男人,可以当丈夫,但拿来当情人略嫌无趣。”

  依瞳实话实说,订婚近一年,她没享受过被追求的甜蜜,他们之间有的只有公事和利益。

  “对于你们的婚姻呢?你有什么看法?”

  品帧想确定在婚姻争夺战中,溱方的胜算有多大。

  “商业联姻-,这个时代、我们这种身份的男女都逃不过的结局。”

  严格说来,她有无奈,不过她早认了命,这点,在她念幼稚园时就明白,她和一般小孩不一样。

  “所以你坚持和他结婚。”

  坚持?是啊!是坚持,她老爸、项董事长的坚持。

  “反正都要结婚了,有什么坚持不坚持,不过,肯定的是,要找到像他那种豪华配备的好老公可不容易。”耸耸肩,她无所谓。

  就算扣掉十分浪漫,傅毅爵也能拿到九十分高标,这年头及格男人不多见-,要求太多会遭天谴。

  “依瞳,我来说个故事给你听。”

  “重头戏终于要上场?”

  “先预告,很长哦,你要有一点耐心。”

  “没问题,我请你喝咖啡,一杯咖啡的时间够不够?”

  勾起品帧的手,自信微笑,商场上的大风大浪,依瞳碰得多了,面不改色是她多年历练。

  “恐怕要三杯咖啡才够。”

  “那也得要故事值得。”眉一挑,她想,她的婚礼大概无望了,不过两家合作的契约,无论如何她都要拿到手。嗯……谈判?是她拿手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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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面坐着,两人无语。

  她想像他的一百种反应,从愤怒到怀疑、从讽刺到轻蔑,她不晓得下一秒钟,他会用什么面目对待自己。

  心惶惶然,握住的两手扭绞成团,她是从什么时候起,对他觉得不安?

  曾经,她对他的追求当成美丽,曾经她大起胆子,主动追上爱情……可是,几个月不见,他即将跨入的婚姻、他们的相对身份、他有增无减的恨意……她对什么都不确定了……

  凝视她的不安,毅爵假设她对他有爱,假设她口中的不爱只是言不由衷,不管假设是真或假,这个假设,催促了他下定决心。

  “我们结婚吧!”他说。

  算东算西、算天算地,她怎么算都没算到他会突如其来说出这一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摇头,她怀疑自己得到幻听。

  “我说我们结婚吧!”再一次,他回答。

  结婚?他在说笑话,还是个滑天下之稽的大笑话,哥哥娶妹妹?他想上头版新闻?他嫌自己的锋头不够健?

  “我想你弄错对象,你的未婚妻在百货公司,你们刚刚去拿婚戒,她现在正和品帧一起。”淡淡的,她假装他的提议影响不了她。

  溱方有权生气的。他一言不发,将她拖到这里,五星级饭店、总统套房,人人可以做出无聊联想,她不生气的原因是,她明白二人再聚的机会不多,经过这一次,也许没有下一回。

  “我没有弄错,只要你点头,我们马上到法院公证。”

  “为什么?”她不懂。

  “你怀了我的孩子,不是吗?”他的反应很直接。

  乍见到溱方,只觉她憔悴苍白、虚弱没精神,是品帧手上的婴儿用品加上明示,让他笃定自己的联想。

  下意识,小手落在腹间。没道理,他和品帧有相同的洞察力。

  “又如何?”怀孕是她自己的事,她没想过要谁来助阵帮忙,更何况是他……她不敢也不能求助的对象。

  “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流落街头。”这个借口够好吧!好到他不用去解释自己的冲动,用不着去分析心底蠢蠢欲动的感觉。

  “我有能力养他、教育他,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我儿子流落街头。”她反驳他的话。

  “是儿子?正好,我不用担心继承人的问题了。”他把她的反对当成马耳东风。

  “我说,我、不、会、嫁、给、你。”

  她的口气出现反抗,这不是属于谈时芬的性格,那是穆溱方的脾气,很好!她回来了。

  “为什么不嫁?你钟爱当单亲妈妈?”隐藏在冷嘲之后的,是浓浓的心疼,这个女人一如多年以前,倔强顽固。

  “因为我不爱你。”

  再一次,她出口伤他;再一次,她用同样的借口,将他远远推离自己的身旁,心中的旧创伤撕裂,鲜血淋漓,他的痛她亲身品尝。

  果然,溱方击中他的罩门,向来,他最介意的就是这句话,她不爱他、他只是自作多情、他的爱情在她眼里名叫无聊……他恨她这一句。

  他的恨在接触到她强作坚强的瞳眸时软化,他想起她的言不由衷、想起她的心口不一,一股希望悄悄自心底升起。

  “不管,我娶你娶定了。”

  “你没听清楚吗?我说我不爱你。”

  他深吸气、吐气,他告诉自己不生气,上次的愤怒他害死自己的孩子,这回不管她怎么激,他都不失去控制。

  “随便,反正你嫁我嫁定了。”比蛮横不讲理,他略胜她一筹。

  “傅毅爵,你简直不讲理,我们是兄妹,你晓不晓得兄妹是什么意思?”一个冲动,心中话尽出。

  “没关系,反正我们家关系乱惯了,傅家二子傅品帧,也要娶傅家老幺穆思颖,所以兄妹?随便厂他不介意她口中无谓的亲属关系。

  “你没听清楚我的话,思颖和品帧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和我们不一样。”连这层兄妹关系都制约不了他?他简直是土番族族长。

  “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等、等一下,他将她的话在脑中重复几回……哈!他在她话里面抓出一点端倪,溱方说他们有血缘关系……虽然有些模糊,无妨,他慢慢理清。

  “没关系?这种话你居然说得出口,难道你不觉得罪恶?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母亲,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溱方火了,他怎能这么自我中心?

  她说我们的母亲?她口中的母亲是谁?他的亲生母亲或是江善薇……不曾是他母亲,所以……对了,她觉得江善薇是他们的共同母亲,她并不晓得江善薇是父亲的继室,不晓得自己并非江善薇所出。宾果,他终于找到卡在他们之间的问题点。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结婚是种罪恶?”毅爵耐心问。

  “难道不是吗?起码在法律上就站不住脚,结了婚,也是无效。”她神情落寞,支着额头,头痛……

  毅爵微微笑开。很好,问题浮出台面,如果这真是促使他们分离的主因,他不晓得自己该掐死谁。

  年轻时贪看天龙八部,总觉得段正淳把自己的感情处理得一塌糊涂,结果儿子身边动心的女孩全是他的亲妹妹。毅爵没想过,小说家笔下的荒诞剧情,居然在他身上出现。

  “法律规定兄妹结婚无效,最主要的目的是为防止产下畸型儿,你连怀孕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婚姻无效?”在逼出溱方的心事之后,接下来,他要逼出她的真心。

  毅爵问住她了。可不是吗?这是她最矛盾的一点。

  她是个护士,很清楚近亲结婚,孩子不正常的机率有多高,可她仍选择留下孩子,就为了想要一个和他相像的人,在身边相陪。

  是不是很怪?

  没错,她的矛盾逼她骗自己,孩子会正常;她的矛盾逼自己,把一切合理化,她的矛盾呵……爱上一个不该爱、不能爱的男人,却又爱得难分难解……

  “无话可说了吧!那么我们结婚,你没有异议。”结论一下,他说话算话。

  “你辩赢了,可我还是不会嫁给你,那样子……不对。”她有她的道德感,即便为这个无聊道德,她必须付出一辈子的空虚寂情。

  “你在固执什么?”

  “我们是兄妹。”她再次重复顾忌。

  “就因为我们是兄妹,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嫁给我、不会爱我?”

  “对!”她态度坚定。

  “即使我逼你?”

  “对,即使你逼我!”

  “你真的是一个傻瓜。好吧!我放弃了,不过你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如果我们不是兄妹,你会怎么做。”他的言语退一步,他的眼神却逼向前,迫得她无力退缩。

  他终于要放弃了……心酸得皱眉,矛盾又跑出来作祟,重重的铅块压住心脏正上方,很痛……但呼痛不正确,咬牙忍住,她要记取教训——爱情痛人。

  “我……”能说吗?溱方眉心打结。

  “我要听实话,不要拿假话来搪塞我。”他不给她空间说谎。

  好吧!是他要听真话,她豁出去了!

  “如果我们不是兄妹,我会无所不用其极赢回你。”

  “就算我将要踏入礼堂,你也会想尽办法赢回我?”

  “对,就算你将要踏入礼堂,我也会想尽办法赢回你。”

  “所以,你是爱我的,你的谎言全是为了那层该死的兄妹关系。”他把她的想法清楚复述一遍。

  毅爵又问住她。他怎么就不放过她?他怎么非要她难过?承认爱他不难,难的是在承认之后,她必须花多久的时间,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你是世界上最差劲的男人。”她气了。

  “不要转移我的话题,说!你爱我,是不是?”卡了几年的答案呼之欲出,他心跳得很急。

  “我拒绝回答。”

  “你若是拒绝回答、或者说假话,我用绑的也要把你绑上礼堂。”

  “你……”

  “回答。”他霸道得近乎可恶。

  吞下愤然,她用力,一字一句说清楚:“是的,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就算你是我哥哥,我依旧爱你;就算你要娶别人,我还是爱你,满意了吗?得意了吗?看我难堪,你快乐了吧!”

  盈眶热泪刷地滑落,她不爱哭的,偏偏爱上一个以惹她哭泣为成就的男人,她该怎么办?

  捂住脸,她哭得很伤心,顾不得骄傲,她只想痛哭一场。

  她说爱他,她爱他啊!证实她的爱,毅爵好开怀。

  蓦地,一双大大的手掌捧住她的脸,把她的伤心收进怀里。

  阔别已久的温存浸入她心底,想他,好想好想……

  “为什么不把真心话告诉我?为什么宁愿我恨你,也不愿意告诉我原因?”拥她入怀,他的幸福重新存在。

  他们都太骄傲,骄傲到不愿将心意向对方说明白,宁愿以恨为名,假装不爱,于是一次次伤害、一年年错过。

  这回,不了!他要用尽全力将她留在身边一生一世。

  “恨会让人有力量向前进,我不要你和我一样沉溺。”

  “你真的很笨。”

  “谁的爱情不带点傻气,我们只是比较倒霉的一群,用尽了傻气,才发觉我们的爱情不可以。”

  “谁说我们的爱情不可以?溱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赢得我了!”

  抱住她,缓缓摇、轻轻晃,他要把自己的心、自己的情,一点一点注入她心里,教她感受到,爱她的心情,他和她一致。

  “不要开玩笑,你说过,你放弃了。”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她在最后的相聚里,品尝短暂幸福。

  “我不是个次次说话算话的男人,我有点无赖,有很多的霸道,我不太擅长表达心情,常常让人家误解我既刻板又无情,我习惯自我中心,习惯别人事事来将就我的情绪……

  溱方,你真的认为,像我这种人,值得你无所不用其极去争取?”

  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无所适从。这个时候、这个场景,不是说这些话的好时机啊!

  “你又忘了,我们是兄妹,这也是当年我严正反对思颖暗恋你的主要因素。”

  轻轻一哂,他决定不再刁难她,深吸气,他说出原委:“我们不是亲兄妹,你弄错了,我不是你母亲的孩子,江善薇是我的后母,爸爸娶她进门后,她生下又慈,所以你和又慈的确是姐妹,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的是真的!?”她简直无法置信,竟然是自己摆了个大乌龙。

  他说他们不是兄妹、他说他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他说……天!多大的误会,这个误会让他们整整分隔四年,他的痛苦、她的挣扎;他的恨、她的思念……全是为了一个说不出口的误会!

  “我没有骗你,哪天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母亲,她和爸爸很早就离婚了。”

  “我怎么那么笨?我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宁愿伤你,也不说明事情?我笨死了、笨极了……我可以少骄傲一点,我们就不会错失那么多时间……我的笨无药救了……我笨……”反反复复,她说了几十个笨字。笨啊笨啊笨……她停不住口地批判……

  “没关系,我原谅你的笨。”再度圈紧她,她又回到他身旁。

  心间的石块陡然除去,她反而傻了,怔怔看着毅爵,看着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一时无法动作反应。

  他又笑了,这一笑,笑去多年闷气。“清醒,我不准你发傻,听到没有!我们还有很多重要事情要做。”

  “有什么事?”她的精神还在游离状态中。

  “比如我们必须向大家公布我们的新关系,比如要尽快准备我们的婚礼,还有比如……这个……”

  毅爵低头吻上睽违已久的双唇。这回他可以大大方方承认,他爱她,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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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西,爱情到了尽头,无论你再怎么挽回,我都不会再回头,因为我是卡门,我是自由的灵魂……

  强烈的音乐,带着舞者激昂动作,挑动人心……

  突然,音乐戛然停止,啪!舞姿停驻。

  热情掌声响起,观众纷纷起身致意。

  这是一场成功的演出,观众爆满,舞者的表现个个都是顶尖,穆意涵再次成为话题,她的传奇流传在坊间,她的女儿继承她的遗愿,很快地,她以前的录影带将被翻成DVD,永远的舞星再次绽放魅力。

  谢幕时,溱方上台,互相拥抱的姐妹成了媒体竞相拍摄的目标。

  台下,品帧、毅爵、又慈、嵩钧、依瞳、傅家夫妻和谈家人全都到场,他们用最热烈的鼓掌,为这对姐妹喝彩。

  “姐,我们做到了,妈妈和外婆在天上一定看到了。”思颖环着姐姐的脖子,激动说。

  “是啊!小颖,我们以你为荣。”

  两人并肩,她们在观众不间断的掌声中退幕,思颖的舞蹈生命开启崭新的一页。

  走入后台,毅爵很早就等在那里。

  “累不累?”

  他的体贴让大家都不习惯,不过,他下定决心要当好男人,谁敢说一声反对。

  “思颖,恭喜,你表现得好极了。”又慈冲上来送她一大束玫瑰。

  收下玫瑰,思颖面有羞赧。说实话,自从和品帧哥哥互证心情,他们的事情在家人间公开后,她总觉得对又慈亏欠。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这阵子借口忙,她很少面对又慈,心结没当面打开,就不算解决。

  “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啊!我可没有原谅你,先说清楚,为了处罚你拐走我的品帧哥哥,我要罚你,在我没嫁掉之前,你不准和品帧哥哥结婚,知不知道?”她假意恐吓。

  “知道。”她乖乖回应。

  “思颖,你别听她.她很快就会嫁掉。”陈嵩钧跳出来支援。

  “谁说我会很快嫁掉?”又慈不服气他的话。

  “你敢说你不嫁?好!戒指还给我,我去马路中央随便找个人娶。”

  很显然,又慈的骄纵在他面前屈居弱势,嘟起唇,她把戴了戒指的右手藏在身后。

  “我才不还。”

  “请问你是……”思颖不认识嵩钧,只是觉得他和又慈感情亲昵,两人似乎好事已近。

  “你不认识我,我来自我介绍,我是又慈的新任男朋友、你姐姐的旧老板。”

  “旧老板,,哦!我知道,你是陈伯伯的儿子。”思颖想起来了,在她们家最辛苦的时候,陈伯伯帮助她们很多。

  “没错,我爸是你母亲的忠实舞迷,你这次的表演,我老爸每一场的票都买全。”

  “谢谢你对又慈好……”思颖话没说完,就让又慈截下。

  “你干嘛那么开心,把第三者踢掉你很得意吗?”

  又慈虽然心里已经原谅思颖,可嘴巴里不行,她才不让她太好过,谁教她瞒着自己偷偷喜欢品帧哥哥。

  “对不起……”

  “光对不起就够啦!姐,以后我们都不要理思颖。”又慈转而靠到溱方身边。思颖抢走她的品帧哥哥,她当然也可以抢走溱方姐。

  “你们吵你们的,不要来闹溱方,等一下吵得她头痛,两个都到外面罚站。”

  威令一下,两个“妹妹”都闭口不语,思颖拉拉品帧,躲到他身后去。

  “未婚夫,你对别的女人这么小心翼翼,难道不怕我吃醋?”

  依瞳也随后进入后台。她是个不相信爱情的女人,不过毅爵和溱方的多难爱情感动了她,所以,她退让。不过,好心有好报,联展的扩厂得到毅爵的全力支持。

  “你有什么身份跟我说这种话?别忘记,是你对外放话,说你要解除婚约的。”毅爵得了便宜又卖乖。

  “我当然要这么说,反正你有对象了,又不需要像我打肿脸充胖子,假装自己行情还很高。对了,溱方,你家老公有没有告诉你,等你家儿子生下来,我要分一份?”

  “我不懂你的意思。”溱方回答。

  依瞳是个容易亲近的女人,在短短半个月内,她和溱方成为好朋友。

  “她怕嫁不出去,联展后继无人,想借我们家儿子去继承,我已经答应了。”

  他还是习惯霸道,习惯自己作主,也不想想辛苦怀胎十月的人是谁。

  “不行,这样子宝宝太辛苦。”思颖出面说话。

  “美丽的卡门姑娘,我已经放弃你的毅爵哥哥,你可不可以别再拿我当假想敌?”她的话引得众人大笑。

  “你知道了?”被看穿思颖觉得很窘。

  “知道什么?知道你讨厌我吗?你表现得那么明显,谁看不出来。品帧,你老婆有张藏不住心事的脸,下回要应酬,别带她出门。”

  “对不起……”她这个舞台主角,好像从下了台就一直在向大家道歉。

  “好啦!别放在心上,今天的庆功宴有没有算我一份?”

  “想跟就来吧!”毅爵没好气回答,拥着溱方就要往外走。

  突然,溱方抓紧毅爵,弯下腰,痛得直皱眉。

  “怎么了?”大家看见情况不对,心急,纷纷问。

  “我肚子好痛……”倒抽一口气,她觉得整个人被扯裂。

  “怎么会?预产期还没到。”毅爵吼叫。

  离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现在阵痛会不会不正常、会不会危险?天!毅爵紧张得直冒冷汗。

  “白痴啊!这个时候你跟你家儿子计较预产期?他想出来就是想出来,快送医院!”嵩钧说。

  这时候,当医生的说话最大声,光看到从不慌张的毅爵变成热锅蚂蚁,那感觉,岂是一个爽字说得?

  于是,一台车、两台车……大大小小五、六台车,以狂飙之势冲向济平医院,今夜,谁都别想安安稳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