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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星河白鹭起 > 第183章 抗旨

    第183章抗旨

    沈星河尚未反应过来,沈书允已经起身,高扬着受宠若惊的腔调说:“星河已到成家立业的年纪,尚未有定亲人选,还望圣上、皇后替他指一门好姻缘!”

    沈星河牙咬得咯吱一声响,试图打断:“微臣……”

    皇后目光已落在工部卢尚书身上,含笑道:“卢尚书家千金秀外慧中,心灵手巧,年纪倒也与沈二公子相当。”

    宋明汐在旁边“扑哧”笑了一下,拿酒杯遮着嘴小声嘀咕:“卢大小姐的确是个心灵手巧的……好木匠。云洲,你好福气啊,以后府上打家具不用请木匠了!”

    沈星河挪脚,踩住了宋明汐的脚背,用力一碾。宋明汐呜咽着趴在了桌上。

    卢尚书已站了起来:“若沈二公子不嫌弃小女粗鄙,求之不得!”

    沈书允满脸喜气,遥遥拱手,替沈星河应答:“卢尚书哪里的话!”

    几人一唱一和,眼看一桩婚事就要谈成了。唯有沈星河脸色如风雨欲来。他知道此番指婚绝非圣上和皇后一时兴起,这几位必然早有计较,无非是借着联姻,在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中再结一根藤。

    却无人跟他事先商量半句!

    沈星河冷面覆霜,举步走到当中,对着上方一本正经行过礼,扬声道:“多谢皇后美意。微臣已有心仪女子,非她不娶。”

    此话一出,大殿中寂静得如冻住一般,尴尬的气氛弥漫。

    沈书允率先出声,压着怒气低声喝斥:“河儿,你胡说什么!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你说娶就娶?”

    “父母”二字刺得沈星河腾地火起,面上却笑了:“父母之命?就连圣旨……”

    宋明汐突然从座位上弹起,跳到他面前,大概是跳得急了,一脚狠狠踩在了他脚背上。沈星河脚骨差点断了,后半句话也硬生生被踩断,转头瞪着宋明汐。

    宋明汐狰狞地瞪了回去,心里的话尽数表现在呲牙咧嘴间:你是不是想死?!

    沈星河悻悻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宋明汐跳都跳过来了,不得不说点什么。他打着哈哈:“啊,那个,云洲啊,你心仪的女子是哪家姑娘啊,怎么连我都瞒着,不仗义啊!”

    御座上的德宗帝正尴尬着,不由暗赞了一句自己的七儿子。沈星河抗旨也不是头一次,德宗帝完全猜得到,他那句话若说全了,必是“就连圣旨我也说抗就抗,父母之命算个……”之类的大逆不道的话。

    平时就忍了他小子,今日若当着文武百官公然抗旨,大过年的,让他罚是不罚?

    幸好有小七打圆场!平时总觉得这小子没大处,这种小关头上倒挺机灵!看来也没有完全养废啊!

    德宗帝顺势下坡:“星河,你看上了谁家的女儿?跟朕说说,若是合适,朕便成全你们!”

    众臣齐齐看着沈星河,人人都以为他会抓住机会,求德宗帝指婚。

    却不料,这家伙朝上行了个礼,说:“多谢圣上美意。微臣尚未对她表白心意,求圣上指婚为时过早。”

    说着,又环视众人一圈,道:“这件事,需我亲自告诉她,不希望通过他人之口传到她耳中,请在座各位守口如瓶。”

    众臣一片沉默。但是,如果腹诽有声音,定当震耳欲聋——他小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炫耀不叠,竟要求大家保密,实属蛮不讲理!

    沈书允眼角直跳:“河儿,休要胡闹!你心仪人家,人家姑娘未必心仪你!”

    沈星河扬起下巴,眼角眉梢皆是得意:“十多年前我送她的一件小物,她一直戴在身上,对我的心意可见一斑。诸位以为,是不是这么回事?”

    如果尴尬有重量,殿上众人必被压断腰。半晌,有大臣试图缓和气氛,打着哈哈说:“原来是青梅竹马,好一段佳话啊!”

    沈星河跟这人不熟,但立刻觉得他甚是顺眼,破天荒地对人家微笑拱手:“兄台缪赞。”

    众人纷纷腹诽:人家没夸你好吗!

    还得是宋明汐,站起来举杯,勇敢且生硬地打破僵局:“祝父皇母后龙体安康,万世昌盛!”

    众人纷纷应和,如释重负,在一片祝酒声中把一出指婚闹剧匆忙掩盖过去。

    唯有沈书允脸色十分难看。沈星河在凡心阁一案中树的敌,就是替他沈书允招的祸。因着此事,沈书允在朝中的关系网出现数处破裂,急需弥补,结一门好婚事,是个便捷上策。

    这门婚事是沈书允替沈星河精心挑选,对方姑娘可是工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卢尚书也有意攀附长公主府这边的关系,一拍即合。

    沈书允对于自己在二儿子心目中的份量很有数,识趣地不直接跟沈星河谈,想了个妙策:事先征得到圣上首肯,请圣上和皇后指婚,不信他小子不从!

    没想到他小子还真不从。真是不识好歹!筹谋良久的一桩美事,就这样被他搅黄了!

    沈书允七窍生烟,额角青筋都凸了出来,对着沈星河怒目而视。

    沈星河不屑给父亲一个眼神,只给圣上和皇后敬了杯酒,打算顺势申请早退,还没开口,莫名觉得背后一紧。

    沈星河忽地转身,朝殿门外望去。

    殿外冷风刮过,一名内宦正匆匆跑来,是迟小乙。他脸上沾着一点未擦净的黑灰,神情慌乱,跑到门口又避而不入,只跟守在门口中的小内宦耳语几句。小内宦从酒席后边穿过,走到窦文身后低语着什么。

    窦文侧耳听完,倏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