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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5章谁碰谁死

    空荡昏寂的深宅,一具具横死的尸体,铺满地面的血泊,回荡不止的童谣。

    几人想像着那恐怖的情景,公事房里一时安静,炉火忽然晃动着弱了下去,仿佛有某种阴寒气息压迫而来。听山嗷地一声,扑到季杨身上。

    易迁胡须颤抖,快要把手里的烤红薯捏扁:“昨日,想把你们几个提走的,不就是邢部的邢灼吗?他案子还没抢了去,就出了这等事……钟馗手段何其狠绝,特意留下一名幼儿不杀,教他背诵歌谣。这首歌谣,就是钟馗的署名,堂而皇之宣称自己是灭邢家满门的真凶!另一个意思就是……就是钟馗案谁碰谁死!”

    易迁拍着大腿,老泪快要冒出来:“本官上有老母年高八十,下有稚孙未及满月……完了,本官全家都完了!”

    鹤三娘森白的手按上易迁的手臂,安慰道:“大人,地府也没什么不好的。”

    易迁赶忙把她的手抖下去,调子都变了:“再好本官也不想去!”

    鹤三娘拨弄着盖头的穗子,想了想说:“咱们沈大人,碰钟馗案可碰了三遭了,他本人、沈尚书、长公主不都活得好好的吗?我猜,钟馗的意思,不是钟馗案谁碰谁死,是除了沈大人,谁碰谁死。”

    易迁脸色更加惨白:“圣上根本没有让沈云洲官复原职的意思。本官一站出来揽责,圣上就顺水推舟把案子给了本官!”

    他懊悔得满腔盛满苦水,哀伤长叹:“本官真的完了!”

    季杨心中同情,拍了拍胸脯:“大人别怕!你有我们啊!”

    易迁把在场三人看了一遍:;一个傻大个子满身莽气;一个一身嫁衣鬼气森森;一个腰上别着拂尘,手上拖着铁链,嘴里啃着烤红薯,透着清澈的愚蠢。

    他不堪地掩目,越发绝望:“钟馗只寻主案官的麻烦,你们这些小喽啰能担当什么?!沈云洲前一任的少卿,已经搭上一条腿。若本官把另一位少卿推上前,他必也会连夜摔断腿!无人可用,无人可用!这是非要本官搭上老命啊!”易迁老泪模糊。

    *

    此时,方小杞对易寺卿的悲伤一无所知。她正悄悄潜入城东的一家木工坊。就是死在四面像中的梁木匠开的木工坊,叫做“梁记木工坊”。

    不管易寺卿能不能抢到案子,反正她是一定要查个究竟的,因此一大早就来到此处。

    木工坊位于的城东数家作坊之间,没有挂招牌,从外面看会以为是家普通院宅,方小杞若不是做过飞燕,要找到这地方怕是得费点功夫。

    木工坊的大门已贴上官府的封条。方小杞从墙头翻进去,看到院中到处堆垒着木料和工具,一片冷清,半个人影也不见。

    因为尚未确定案件由谁主查,木工坊虽被封了,却还没被搜查过。院内有些乱,是做工半途戛然而止的乱,没有被强行翻找过的痕迹。

    她在院中转了转,无甚发现,走到最大的一间仓库似的大屋子跟前。屋子异常高大,有一般房屋的三倍高,大门也十分高大宽阔。她小心地推开巨大的门板,门枢发出沉重咯吱转动声,寂静的空间里,木料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窗户遮着布,室内光线昏暗,方小杞走进去,擡眼一看,竟看到幢幢人影!整个工坊安静得落针可闻,大屋中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她吓得倒退,被门槛绊倒,在台阶打了个滚儿!

    慌里慌张擡起头,门内仍然一片死寂,并没有人追出来。她站起身,战战兢兢伸头再望,隐约看清屋中的“人”或站或立,有的几乎顶到房梁,有的与人等高,个个身姿端庄巍然,原来是一尊尊木像,足有二三十尊,林立在昏暗的大屋中。

    方小杞踩着满地木屑走近,原来都是佛像,有的基本完工,有的彩漆涂了一半,有的还没有雕完,却都能看出雕工惊人,巧夺天工。她记起沈星河说过,梁木匠的木工坊是专做佛像的。这间大屋的门格外高阔,想来是为了方便木料和佛像的搬进搬出。

    她将佛像一座座看过去。这一尊是释迦牟尼佛坐像,慈悲肃穆,宝相庄严。这一尊是观音像,手持净瓶柳枝,慈眉善目。这一尊是伽蓝菩萨,赤面金甲,威风凛凛。

    这一尊是女菩萨,手持尖刀,貌美如花,栩栩如生。

    “这手艺,雕得跟活的似的……”方小杞赞叹着转身,身形一僵。女菩萨?手持尖刀?

    方小杞眼角瞥见细光一闪,心中一惊,本能地一低头,薄细刀刃贴着她头皮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