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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言情 > 邋遢型男 > 第二章

第二章

  “抱歉,迟到了。”戴方岚再次约会迟到,对着男友不免有些歉然。

  “没关系,你工作忙。”郑仲桀体恤道。

  “本来不该迟到的,出门前又处理一件琐事才担搁。”戴方岚不好意思老实告知,其实是被阙井泽临时要求煮妥宵夜才来赴约。

  她常帮雇主煮三餐,却是未曾帮男友下过厨。

  在工作上向来守时的她,却屡屡因工作或雇主的私人问题而约会迟到。

  多亏郑仲桀是个理性且包容力强的好男人,从未因此吃醋或介意。

  “方岚,今晚吃饭其实另有目的。”他推推金边镜框,神情显得愉快。

  “另有目的?”她品嚐起前菜沙拉,一边思考今天是什么特别节日。

  “方岚,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求婚。”他从西装口袋掏出红色绒布盒,亮出一枚闪亮银白钻戒。

  “欸?”她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求婚,惊吓地张口,嘴巴掉下半片生菜。

  “也许有些突然,但我们交往的时间应该可以考虑未来了,我爸妈也催促我该成家了。”外表斯文沉稳的郑仲桀神情认真道。

  戴方岚望着他脸上一派沉稳的神情,却仍惊诧不已。

  她和他是在一场艺术展览上相识,对方对她一见钟情、很有好感,继而展开追求,大她五岁的郑仲桀在贸易公司任职高层主管,外型斯文、个性沉稳内敛,对艺术方面很有兴趣,两人拥有共通话题,就这么自然而然交往了。

  她虽因经纪人工作非常忙碌,但他并不是会干涉她工作的男人,即使她需长时间跟雇主独处,甚至偶尔得陪雇主出国交流,他对她依旧全然的信任,两人的交往很理性、很祥和,没有黏腻激情,亦没有争吵争执。

  这一交往已经一年多,她有时忙碌起来,甚至会忘了其实还有个很体贴宽容的好男友默默守在一旁。

  虽然他确实是个好男人,但是和他结婚这件事,她却从来没想过,所以眼下才会如此惊讶不知所措。

  “我想……是不是再等一段时间。”戴方岚有些为难地想回拒。她已经二十七岁是适婚年龄了,且对方个性稳定、经济稳定,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然而,她内心总觉得少了什么,让被男友求婚的她非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压力。

  “如果担心工作家庭无法兼顾,结婚后,你把工作辞了,我的经济能力养你没问题。”郑仲桀体贴道,以为她的顾虑是工作问题。

  “还是太突然了,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好吗?”即使对方条件不错,很适合结婚,但她无法冲动做下决定。

  “嗯,你认真考虑,如有什么难处说出来一起讨论。”郑仲桀尊重她,先收起婚戒,并不急着一时半刻逼她点头。

  戴方岚赶忙低头继续吃食,化解有些尴尬的氛围。

  “下个礼拜天,是否愿意先跟我爸妈吃顿饭?”他提议道。

  “呃?”戴方岚抬眸微愣了下,然后才微微一笑道:“让你安排。”

  她没理由拒绝得太彻底,心想跟他父母见个面也好,或许可以真正去考虑两人的未来。

  两人用着餐,偶尔交谈几句,谈各自工作情况,谈兴趣分享或时事新闻,没有特别的欢乐情绪,一如往常的约会,温温和和、规规矩矩。

  餐后,两人步出餐厅,他为她拿着外套及皮包。

  “车停哪里?”

  “今天搭计程车,因为时间很赶,这里又不好停车。”

  “我载你。”郑仲桀指向停车场方向,一起步行前往。想了想又道:“今晚要不要去我那里?”他温和的询问。

  “呃……改天好了,明天要早起,几个赞助下个月展览的厂商单位要做最后确认,还有传单、邀请卡的设计得催促印刷厂校稿。”戴方岚不自觉说了一堆理由婉拒。

  以往他邀请她到他住处过夜,她多半会欣然同意,然而今晚从他提结婚开始,她内心却开始对两人的感情产生莫名的犹豫及困惑。

  走在人行道上,右边是一排商店街,经过男装服饰店,她视线不禁望向玻璃橱窗,看见Model身上穿的一套衣物,她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想像身材高的阙井泽穿上这件橙红色立领线衫,搭配黑白格子长裤,既新潮又有型,颇有日系明星之姿。

  她有股冲动,想踏进店里将这套衣物买下来。

  “怎么了?”发觉她似在注视男装橱窗,身旁的男人纳闷了下。

  “呃?没什么。”戴方岚忙转头看他,微微一笑,迈步向前。

  她内心却是猛地一颤,为方才所专注的事而惊诧不已。

  跟男友出门逛街,她从未想为他买过衣服,因为他有自己的穿着品味,然而每次逛百货公司经过男装专柜,她总不自禁想为阙井泽挑衣服,他是个完全不在意打扮穿着的男人,却是由着她的品味,在他面对公众场合亮相时,遵照她的指示穿着。

  虽然替他装饰门面也是她的工作之一,但她似乎投入太过度的私人情感。

  为他挑衣服令她心情愉快,看着他穿上她所挑选的衣饰,展现迷人风范,她有着满足与幸福感。

  突地意识到这不应有的情思,令她内心更是困惑与矛盾。

  难道……她对阙井泽并非单纯的主雇关系?并非单纯仅是对他的才华作品产生仰慕之情?

  这一晚,在男友送她回到租屋住处后,她躺在床上竟是整夜辗转难眠。

  ==========我是失眠的分割线==========

  第二天,精神困倦的戴方岚仍是准时前往阙井泽的住处工作。

  通常她来的时间,他几乎仍窝在房间被窝睡觉,尤其昨晚他又熬夜创作,今天肯定要睡到下午,除非有外出的行程,否则她不会主动打扰他的睡眠。

  看到昨天才整理过、今天又凌乱不堪的办公桌,她只好先简单收拾一下桌面。

  她喜欢整洁,但阙井泽更擅于制造脏乱,经常连她工作的桌面也被波及,已早见怪不怪了。

  坐在办公桌前,她翻开电话薄,开始跟赞助厂商及印刷厂做联络。

  才打了两通电话,便听到脚步声从二楼楼梯踱步下来,她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楼梯口。

  阙井泽头发凌乱,身上是昨天穿的棉T及休闲裤,神情懒洋洋道:“有没有咖啡?”

  “你睡醒了?”戴方岚颇讶异他会在九点不到便自动起床了。

  “还没睡。”他打了个大哈欠。

  “我以为你在睡觉,等一下,我马上去煮咖啡。”她站起身,直接要转往厨房。

  “这个给你。”经过他面前,阙井泽从裤袋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她。

  “啊?”伸手接过来,戴方岚一脸纳闷。他给她的是一朵用吸管编出的向日葵。

  “顺便做的。”无视她的表情,阙井泽迳自走向他的工作桌。

  戴方岚拿着一支向日葵进厨房,一边煮咖啡,一边看着置放餐桌上的黄白色向日葵,不禁思索着他怪异的行为。

  片刻,端了一壶咖啡送到阙井泽身边,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却是好奇的查起向日葵花语。

  爱慕、崇拜。

  看见搜寻到的花语含意,她顿时内心一悸。

  他方才说是顺便做的,但为何特地做向日葵给她,一个小小的怪异举动,却教她瞬间产生许多遐想。

  难道……这一支简单的向日葵,有他想对她表达的另一层隐喻?

  她不觉反覆审视手中吸管编织成的向日葵,心绪竟有着莫名的喜悦。

  昨晚,看见男友递上的闪亮婚戒,她没有一丝兴奋心喜,然而此刻却因他随意给她一朵亲手编的塑胶花而惊喜莫名。

  这天壤之别的情绪反应,教她对自己内心的感情更感到迷惘与不解了。

  然而,她的猜想喜悦,在下一刻阙井泽接听手机后便幻灭消散了。

  “嗯,我待会出门,约十点在华纳影城,OK!Kissgoodbye!”阙井泽对着手机热络了下,然后站起身,转往楼梯大步上楼。

  一瞬间,戴方岚竟有种失落与难看,更恼自己方才那几分钟的胡思乱想。

  他给她一支塑胶花能有什么含意,不过是做剩的废材顺手应用一下,她怎么会过度幻想他对她有其他意思,她怎么会忘了他跟现任女友正打得火热。

  原本看起来漂亮的手工向日葵,突然让她感到很扎眼,她想直接抛进垃圾桶,却又下不了手,只能往抽屉随意一塞,翻开电话薄,继续打电话联络赞助商。

  十分钟后,阙井泽匆匆从二楼跑下几个阶梯,便朝楼下喊道——

  “小岚,你看配哪件衣服比较好?”他站在楼梯转角,倚靠着栏杆向下望,扬了扬手上拎着的几套衣物。

  他外出的穿着都是她在打理,即使约会也得她帮忙整装。

  以往习以为常的额外工作,此刻的她却觉得有种无奈与怅然。

  她花心思为他挑选合适的流行时尚衣物,把他打点得宛如明星名模般魅力有型,却是更为他招来桃花,异性缘不断。

  她上楼进卧房的衣柜为他挑了套适合约会的服装,看着他俊朗帅气的模样,心情愉快地向她挥手出门约会去,她再度有些怔然。

  早上这一段小插曲,异常的转换情绪,让她不得不更慎重思索起和男友的情感问题。

  ==========沉思中的分割线==========

  周日晚上,戴方岚依约跟男友及对方父母一起吃饭。

  席间,他父母对她态度很客气和善,也频频暗示两人的婚姻大事,期待她早日成为郑家媳妇。

  戴方岚一整晚笑得有些牵强,男友父母喜欢她,且婚后亦不需跟公婆同住,男友有一栋位于精华地段的公寓,年薪数百万,个性可靠对未来很有规划,婚后她可以先享受两人生活,一年后再考虑生孩子问题。

  这样优渥的外在条件,她应该没什么好挑剔了,然而一顿饭过后,她对于嫁给他的想法更薄弱了。

  她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们的感情谈得太祥和、太理性了,因为对方条件不错,因为他对她先有好感且彼此有共同兴趣,自然而然便交往成为男女朋友。

  只是交往一年多,平顺得毫无任何波澜,不知是因为习惯使然,或是不够在乎对方,让她有时几乎会忘了对方的存在。

  例如今晚的约会饭局,明明一周前提过,两天前他和她敲定时间地点,可今天一整日,虽是假日她却有一堆事要忙,把跟他父母吃饭的事忘了一干二净,还是他打电话询问是否要来接她时,才猛地想起,险些又迟到失约了。

  跟男友父母吃饭,她没有紧张与期待,却感觉像是一场应酬。

  即使对方父母再亲切,男友条件再好,她也无法想像将来和他一起结婚、生活、生孩子的画面。

  这一刻,她终于清楚明白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

  她也许爱他,却没有到能结婚携手白头的程度,也或许她以为的爱情只是比喜欢更多一层的喜欢罢了。

  没有激情与感动,没有争吵与误会,这种和平无波的平淡生活并非她想要的人生。

  先送父母回到家,郑仲桀开车送她回住处。

  “方岚,我爸妈很喜欢你,我就说你之前的担忧是多余的。”郑仲桀笑望坐在副驾驶座的她。

  之前她曾告诉他虽乐意与他父母吃饭,却也不免担心是否能得到长辈的好感。

  她说话的当时,其实只是一种客套的场面话。

  她才发觉跟他说话,虽看似什么话题都能聊,却总是客套有礼,因为他温和的个性态度,让她没有理由提高音量或情绪起伏的大叫大笑。

  “仲桀,我想……”戴方岚抿抿唇瓣,犹豫该怎么开口才适切。

  “你考虑好了吗?”以为她要回覆他的求婚,他镜片下的黑眸有一抹异彩。

  趁停红绿灯之际,他伸手从西装口袋掏出随身携带的戒指盒,才要打开,她的话却教他怔住。

  “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戴方岚低着头,不敢看他失望的表情。

  “为什么?”他神情微讶,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反应。

  “因为……我们不适合。”她低头,置在膝上洋装裙摆上的双手扭绞着,内心为着将说出口的决定而挣扎。

  “对不起,我想分手,结束我们的交往关系。”她抬眸,试图冷静坦然面对,但他一瞬间惊骇的神情,教她内心不觉扯了下。

  “为什么?”郑仲桀蹙起眉头,脸上表情无法掩饰突如其来的震撼。

  身后,汽车喇叭声提醒前方车辆绿灯已亮。

  不得已,他打个方向灯、转动方向盘,将车停靠路边,要先向她问个明白。

  “我不认为刚才的饭局有什么问题,如果你对我爸妈有什么不满,可以老实告诉我。”他转身看她,一脸震惊与困惑。

  “没有。”戴方岚摇摇头。“你爸妈很好,你也很好,我不知道……”她一时思绪有些紊乱,在跟对方父母初次见面,吃了一顿还算愉快的晚餐后,她突然开口提分手,任谁都难以接受与理解。

  “仲桀,你确实是个好男人,我也相信你会是个好丈夫,只是回想交往这段时间,我发觉有些东西不对劲……”见他一双眼紧盯着她想听详实,令她不知该如何用言语形容那股不具体的感觉。

  “也许是男人女人对爱情婚姻的认知不同,我只能说对你很抱歉,我不想再担误你的时间,凭你的条件一定能很快遇到真正适合的好对象。对你爸妈也很抱歉,真的是我个人单方面的因素,和他们绝无关系,跟他们认识吃饭很愉快。对不起,再见!”戴方岚只能频频向男友道歉,她伸手开车门,便直接跨下车。

  车内的郑仲桀仍无法接受她的说词,抬眸看向车窗外的她,她只是再次朝他深深一鞠躬,然后转身,匆匆跑开。

  下一瞬,她包包里的手机便响起,猜想是他的来电,她完全无意接听,迳自踩着高跟鞋加快步伐,然后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招揽计程车。

  坐在车内,手机又响了无数次,她掏出手机打算关机,现在的她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说词可以解除对方的疑问困惑。

  只是看见来电显示,她先是一愣,然后接了起来。

  “小岚,你在哪里?可不可以顺路绕去饶河夜市,帮我买个粉肠汤,我需要猪肠给我灵感。”电话里,她任性的雇主完全忘了今天是假日,而她今晚才刚跟男友及对方父母吃饭约会完,眼下已经十点多了。

  “阙先生,我是在外面,但不顺路。”她口气懒懒道。离她住处只剩十多分钟的车程。

  只是,接起的是他的电话,却让她内心松了口气,且他无理的要求完全没让她心生不耐,反而有点想见他的念头。

  这两天周末她虽因工作忙碌,却是都待在画廊展览馆观察场地,和工作人员商讨展览展品配置问题。

  即使一个礼拜没看到男友,她也不会思念,反倒是两天没见到阙井泽,她就频频想起他来。

  以前的她没发觉这些不对劲的差异,以为自己是尽责的好经纪人,会在意、注意艺术家的一切细节算是正常行为,直到男友提结婚令她迷惘与充满压力,她才逐渐厘清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

  她曾经崇拜爱慕,却又因明白他真实生活而幻灭的男人,也许才是她真正喜欢、在乎的人。

  嘴里说不顺路的她,却仍叫司机将车驶往距离三十分钟车程,热闹拥挤的饶河夜市。

  只因为电话里的男人为了一碗粉肠汤,向她苦苦哀求,且愿意付她双倍车资外加一顿宵夜。

  晚上十一点,拎着一碗粉肠汤及一袋卤味现身在阙井泽住处的戴方岚,电铃没按直接开门便入内。

  “喏,粉肠汤五十元,外加宵夜一百元,计程车车资五百元。”她毫不客气向他要双倍车资。

  “帐是你在管,自己扣吧!”阙井泽伸手接过一个塑胶袋,直接往桌上一放,将数张画一半的草稿纸压在下面,他掏出盛汤的纸盒,这才惊觉她身上穿着很不一样。

  “去夜市买个粉肠汤穿这么漂亮?”他边打开塑胶盒盖,却不禁朝她上下注目了下。

  她穿着一件粉橘色丝质优雅套装,脸蛋上了比平时还艳丽的妆容,一头波浪长发很性感,天天看着,他几乎没意识到其实他的经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今晚跟男友的爸妈一起吃饭。”她语气平淡道。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打开塑胶袋的卤味,她有意无意的动着筷子。

  晚餐并没吃太饱,而现在其实也不饿,前一刻为他买好粉肠汤,经过卤味摊,她随手便买了些宵夜。

  买的当时她并没有思虑太多动机,而现下才恍然惊觉,她其实是不希望把食物交给他后转头就走,借此留下来吃宵夜可以陪他片刻。

  “喔!你好像有提到要见对方父母。”阙井泽先唏哩呼噜喝一大口汤,然后随口附和。他根本不太记得她有没有提过这件事。

  “我打电话给你,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他刚才的任性要求是否令她困扰。

  “没有,我已经坐车要回家了。”

  “不过,会见对方父母,是不是代表要谈婚事了?”他嚼着粉肠再唏哩呼噜配一口汤,随口说道。

  “嗯。”戴方岚轻应一声。

  很轻的一声回应,却令阙井泽有些讶异地抬头看她。

  “你要结婚了?”他瞠大一双黑眸,神情颇惊诧。不知为何听到她要结婚,他内心竟瞬间闷闷的。

  “他之前求过婚,我今晚拒绝了,而且提出分手了。”她向他坦然诉说自己的感情事,之前他们很少会谈各自的私事。

  “为什么?”一听到她拒绝对方,他内心不明的窒闷感突地消失了。

  “是不是你男友的父母很难搞,将来嫁过去会被恶公公恶婆婆欺凌?”他试图为她找理由。

  “他爸妈很好相处,仲桀人也很可靠,但我却无法想像跟他结婚的感觉,觉得我们的感情有某种看不见的大问题存在。”戴方岚说得含糊,夹一块豆腐有些尝不出滋味的咀嚼着。

  “嗯,我懂。”阙井泽竟是点点头,表示了解。

  戴方岚反倒意外地看着他,以为他其实有着细微灵敏的神经,懂得言语所无法表达的症结点。

  “我跟女友上礼拜也分手了。”他说得好像别人的事。

  “啊?”她却是比他还惊讶,这几天完全没听他提起什么。

  “上礼拜你们不是一起约会看电影?”还是她为他挑选约会的衣服,有些怅然地目送他心情愉快的离去。

  “因为看电影睡着了,她有点不高兴,吃完饭后去饭店开房间,做爱到一半,我意识欢恍惚就睡着了,她很火大的提分手,甩头就走。”阙井泽继续嚼粉肠,一副像在报告别人家的事般寻常无谓,却教戴方岚闻言怔愕地瞪大眼。

  “我两天没睡觉,还拨空陪她约会,精神失常恍惚也不是我所能控制,她却完全不能谅解,我还能说什么。”他真的很无所谓地耸耸肩。

  戴方岚却是蹙起眉头,这对他那个自信美艳的女友是多大的屈辱,对方会原谅他才有鬼,而她又怎么会喜欢上这个怪咖。

  “你知道的,爱情很难解释,要是不能真正相互了解包容,发觉不对劲早散了也好。”他态度豁达得宛如恋爱达人,而她严重怀疑他根本未曾真正用心谈过一段感情。

  她的情况跟他的完全不能相比,他根本不可能懂得她放弃经营一年多感情的心情挣扎。

  想到她为了另一份不明确的情感而伤害了郑仲桀,她内心再度感到歉疚与难过。

  “你很难过提分手?”见她显得沉默,阙井泽不禁有些担心她的心情状况。

  过去每个向他主动提分手的女人,多半是带着气愤的情绪,几近竭斯底里的数落他一番,毅然决然的不再往来。

  不知道她跟男友提分手,是何种态度及心情?

  “很难过。”她淡道。用筷子意兴阑珊的翻着塑料袋里的卤味。

  舍弃一段一年多的感情,狠心绝情地跟一个好男人说再见,她不可能不难过、不心伤,却是不后悔做下这个决定。

  因为她清楚明白对男友的感情无法再这样平顺平静的走下去,她意识到内心深处被另一个男人占据了位置,无法一心二用。

  阙井泽站了起来,朝厨房走了去,很快地便返回,手上拿了两罐冰啤酒。

  “喏,喝个酒不用想太多,明天会好过些。”将一罐交给她,他迳自开启手中那罐,然后作势和她干杯。

  他的爱情来来去去,被抛弃或失恋也没什么痛觉,但她可不一样,一个男友就专情交了一年多,甚至对方还想结婚了,她才发觉不适合,不得不痛下分手决定。

  戴方岚没料到他会用陪她喝酒的方式想表达安慰之心,内心不免有些欣慰与暖意。

  两人就这样对饮着,一边分食着她买的卤味。

  “既然现在我们都失恋单身,要不要考虑一起交往?”喝完一罐啤酒,开启第二罐的阙井泽突地笑着提议。

  “啊?”一句话却教戴方岚惊诧地差点呛到,内心莫名狂跳不已。

  “开玩笑啦!”阙井泽挥挥手。“女友随便找都有,像你这么尽责的全能经纪人可是无法换人,小岚还是做我的贴身秘书兼经纪人最合适。”不胜酒力的他喝了一罐啤酒已经微醺了。

  他的话却让她内心一扯,有种酸楚,比起和男友分手的痛楚,他果决宣布两人不可改变的关系更令她感觉心伤。

  在她意识到自己对他的真感情的同时,却又让她面临失恋苦恋的莫可奈何。

  看着他陪她喝完两罐啤酒已经趴在凌乱的桌面睡着了,他一头半长发凌乱散落着,脸上有明显的熬夜黑眼圈及新生的胡渣,没打扮的他仍是邋遢得像流浪汉,但这样缺点一堆的他却又不自觉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不禁倾身在他薄唇轻点了下,这份没有出口的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而她也只能先顺着内心的情思而为。

  倘若能暗恋他、无私的陪在他身边,她将继续用她的方式爱他,也或许不久她便能遇到一个真正适合、与她交心的男人,可以无憾地结束投注在他身上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