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阳认为“天仙肘子”能通过酱油王的考核,想通知周炳鹤到大排档试吃。洪万和建议他再等一个月。
“我用大砂罐卤肘子,时间一长卤水会渗透到砂罐里,越熬越肥,过一个月卤出来的味道比现在更好。”
能提高过关率,多耗时一个月不为过。
星期天凌晨3点洪爽收工回家,在四楼遇到起床上厕所的洪巧。打了个招呼,她回房洗澡,出来时洪巧正在卧室等她,还带来一盒泰国产的瓶装燕窝。
“二姐,你最近常熬夜,我给你买了点燕窝,你每天吃一点可以补充体力。”
洪巧暑假做了三份英语家教,赚了几千块,近期每个家人都收到过她的礼物。
这份体贴令人温暖,洪爽没忘了嘱咐她今后别为家人乱花销,赚了钱先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你明天要回学校,快去睡觉吧。”
“哦。”
洪巧答应了,动作磨磨蹭蹭的。洪爽看出她有话想说,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
洪巧怯懦道:“二姐,我们学校商贸系有个男生最近老是骚扰我……”
三妹靓丽乖巧,讨人喜欢,也到了吸引异性的年纪。洪爽早防着这些事端,听说苗头连忙细问。
洪巧说那男生是个公子哥,开豪车穿名牌花钱很阔绰。这学期开学在选修课上遇见她,第二天便请她们全寝室看电影。她见室友们都去了,只好跟着,不料落单时那男生忽然过来说想跟她拍拖。
“我吓坏了,当场就拒绝了,可他不死心,从那以后天天缠着我,经常打骚扰电话,还送花和吃的来我们寝室,搞得全系人都知道他在追我。我好烦啊!”
她已是成年人,心态与普通女孩无异,也幻想浪漫邂逅美妙爱情,这般抗拒只因那男生出了名的品行低劣。抽烟喝酒,成绩一塌糊涂,据说还常去校外嫖妓,入校一年,女朋友换了一打,就是个下作的花花公子,只想玩弄她。
洪爽气恼:“大学里也有这样的坏蛋,他叫什么名字?给我他的手机号,明天我去学校警告他,叫他不准再骚扰你。”
洪巧猛摇头:“他很凶的,还认识社会上的流氓,不像范娟那么好对付。你去惹他会有危险。”
“那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骚扰你,要不跟爸妈说。”
“不行,我不想让爸妈担心啊!其实我躲他还是躲得掉的,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因为小妹啦……”
洪巧焦急无措,低头将衣角揉成盐菜。
洪爽已猜到洪欢居中作梗,抓住她的胳膊催问。
原来那叫谢锐的废柴小开查明了洪巧的情报,撩不到她就去招惹洪欢。洪欢最喜跟红顶白,以为得阔少青睐,高高兴兴加入他们的圈子。
下周三谢锐一个朋友要在五星级酒店办生日派对,他想邀洪巧参加,被拒后拿此事引诱洪欢,告诉她参加条件是说服洪巧同去。
洪欢想去派对上结交更多豪门子弟,一心获得入场券,这几日不停纠缠洪巧,软硬兼施逼她接受邀请。
洪巧躲得过外贼避不开内鬼,从小被洪欢吃定,无力摆脱才求助于二姐。
洪欢自从整容后信心大增,一口气释、放压抑十九年的情绪,比过去更咋呼。已多次扬言自己有了颜值做资本,今生非金龟婿不嫁,常找父母要钱购买衣物化妆品,开学后精力基本花在了社交上,周末也找借口不回家。
洪爽曾提醒洪万好约束小妹,可父母都觉得洪欢以前由于貌丑饱受委屈,整容后重拾自信,性格也比以前温顺不少。家里不指望她有大出息,只要本人开心就由得她去,底线是别闯祸。
“这衰女,真以为自己凤凰涅槃一飞冲天,再不管管她会跌等更惨。”
洪爽决定为小妹做一次行为矫正,7点半便起床。
洪欢下楼时她已和洪巧、郑传香围坐在餐桌前吃早饭了。
她舀好米粥,悠闲地坐过来向洪爽搭话:“二姐,你中午才上班,干嘛起这么早?”
洪爽住筷凝视她:“为了跟你谈话才特地早起。”
察觉她的不快,洪欢忙提前撇清:“谈什么?最近我跟你亲妈没联系啊,有什么事别怪到我头上。”
郑传香谨防她们姐妹战火重燃,问洪爽怎么了。
“放心吧嫲嫲,我不会跟她吵架的。”
洪爽说完夹了只烧麦放到洪欢碗里,和气问:“阿欢,你做手术将养的这两个多月,总共喝了多少次我煲的汤,你心里有数吗?”
洪欢傻笑:“具体次数记不清了,至少五六十次吧,而且每次都不重样。全靠那些靓汤,我才恢复得比别人快,二姐对我这么好,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为我付出的辛劳。”
洪爽说:“因为你是我小妹,我才有耐心给你煲汤,对外人我不会这么尽心的。我们是亲姐妹,我想你好嘛,就算说了不中听的话也不是存心刁难你。”
郑传香怕洪欢不接受这种说法,忙劝谕:“是啊,小妹,你二姐很疼你的,你有不对的地方她才说你,你要理解她这番苦心啊。”
洪欢讨厌洪爽拿大话压人,噘嘴道:“知道了,二姐,我又做错什么了?拜托你快教教我。”
洪爽直截了当问:“你最近是不是在学校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你听谁说的?”
“我问你有没有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没有!”
洪爽算定小妹会否认,脸像氧化的苹果暗下来。
“那谢锐这个人你总认识吧?他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你成天跟他逃课泡吧,这还不算鬼混?”
洪欢立刻明白谁是她的眼线,向洪巧拍桌大骂:“阿巧,又是你这个奸细,你怎么这么长舌,还专挑我的坏话说!”
洪巧担惊受怕半晌,一挨骂便涌出泪花,放下碗逃避:“我去学校了。”
她低头快走两步,洪欢撵上去揪住她的头发撕扯
“不准走!你这个长舌贱人,居然敢暗算我!”
洪爽和郑传香赶忙阻止,洪爽推开洪欢,怒斥:“自己做错事还好意思打人,是不是以为全家都惯着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她扭头向奶奶说明:“那个谢锐是榕大一个流氓公子哥,最近一直骚扰阿巧。阿巧不理他,他就勾搭阿欢做说客,逼阿巧去参加什么生日派对。嫲嫲你知道阿欢从小到大都爱欺负阿巧,这次为了攀附那些有钱人,她硬逼着阿巧接受坏蛋邀请,你说她这么做是不是助纣为虐?”
郑传香又急又气,拉住洪欢责备:“小妹,你有没有搞错啊,怎么能帮外人来害自家人?”
洪欢比她还火大,尖声反驳:“嫲嫲你别听二姐胡说!谢锐只是贪玩了一点,不是什么流氓。人家家里在深圳有几百间店面,在香港还有两栋办公楼,光租金一年就赚1个亿,有钱得不得了,犯得着来害我们吗?他是看阿巧长得靓学习好,想跟她做朋友,谁知阿巧假清高,谢锐一示好她就说人家想追求她,见了面还东躲西藏,别提多小家子气!”
洪爽拍拍气哭的三妹,替她辩理:“他成天又送花又送吃,还缠着要阿巧做他女朋友,这都不算骚扰?家里有钱不代表他就是好人,有钱的坏蛋多了去了,比一般人更阴险恶毒!做人得有骨气,我看我得抽空多煲点猪骨汤给你喝,免得你缺钙,看到有钱人就想跪舔。”
洪欢将好感一笔勾销,学火鸡伸长脖子骂她:“你别以为给我煲了几次汤就是天大的恩惠了,我就爱跟有钱人交朋友,总比跟穷光蛋混有出息!”
洪爽耐着性子教导:“你别天真了,姓谢的不是真心跟你做朋友,他想利用你接近阿巧啊。”
洪欢不服气,问她凭什么这么断定。
洪爽觉得自信心盲目爆棚只会害了她,当场泼冷水。
“你真以为整了容就能摇身变成万人迷?你现在的样子勉强算美女,但一看就是人造的,也没美到让人着迷的地步,充其量过得去而已。你们学校我去过,有大把天然美女,你连中等都排不上,学习也不好,预科还得再复读一年,家境又普普通通。那种富豪子弟交朋友都讲等价交换的,你没有让他们中意的优点,顶多被当成消遣对象,以后被人耍了哭都来不及啊。”
这真话未免太伤人,失去皇帝的新衣,洪欢窘怒胜过裸奔,大哭着跑出门去。
郑传香追不上她,转身拍了洪爽一下,愤怨:“你要教育她也别往她心口捅刀子嘛,她是缺点多,样样比不上你们三个,但人都有自尊,你做姐姐的怎么一点都不体谅妹妹呢?”
洪爽郁闷无言,也觉这次药下猛,一日不好就把千日的好全报销了。
洪巧哭着劝奶奶:“嫲嫲,你别骂二姐,都是我不好,不该回家翻是非。”
洪爽正色纠正:“这不叫是非,本来就是阿欢不对,你不说我们还不知道她在跟那种人来往,刚才还一个劲帮谢锐说好话,再不让她清醒,迟早会上当!”
郑传香问:“那谢锐真这么坏?他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洪巧补充情报:“听说他爸爸是炒二手房的,还做酒店生意,是香云大酒店的董事。香云老板的夫人就是他的亲姐姐。”
洪爽寻思:“香云关老板的小舅子,也就是关佩珊的舅舅,那谢锐就是关佩珊的表弟了。”
完成菜谱任务后她和关佩珊已无联系,原想就此缘尽,眼下出了这档子事,不远的将来或许还会有交集。
这一天洪家最苦闷的人是洪巧,她后悔向洪爽诉苦,间接破坏了二姐小妹的感情。
一个圈里的牲口会打架,多子女家庭里兄弟姐妹闹点矛盾算不得大事。
可鸡毛蒜皮的纠纷落在洪巧敏感的神经上也像枪林弹雨。
她始终认为自己在洪家的一席之地是受人恩赐,像个获得长期居住权的房客,必须谨言慎行才不会招人反感。
自我歧视让她自觉自愿地在任何与她相关的冲突里认领责任方,无论有没有能力都会拼命补救,为此不惜舍弃立场和利益。
晚上她带着一袋水果来到洪欢的宿舍,小心翼翼讨好她。
“阿欢,我买了你爱吃的橙子,你尝尝很甜的。”
“我刚吃了饭,不想吃水果。”
“那我放这儿,你想吃的时候再说……我等下要洗衣服,你有没有脏衣服,我帮你洗啊。”
“你装什么勤快,又想回去跟二姐告状,说我奴役你啊?”
洪欢的怒火经过整日燃烧已然式微,但发泄出来仍能燎痛孱弱的洪巧,害她的声腔里又添局促。
“阿欢,我知道今早是我不对,不该把学校的事告诉二姐,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跟随洪欢移动道歉,活像讨饭的乞丐。
洪欢故意不停走来走去,做着翻杂志、照镜子、涂指甲油之类的琐事,增加她的心理压力,许久才轻慢道:“你在二姐心目中就是个需要保护的可怜虫,随便装个苦瓜脸她就以为我欺负你,这次还让她和嫲嫲误会我跟流氓来往,你真是好本事啊,比电视剧里的白莲婊还狠。”
洪巧含泪辩解:“不是,我没想过害你,今早二姐那样说你,我也觉得很过分,但她都是为你好,不想你上当受骗啊。”
洪欢转头詈骂:“二姐在帮你,你还说她过分,你何止是白莲婊,简直是千古难寻的小人,举世无双的戏子!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在大人面前扮乖装纯,再拿我当参照物,让他们夸你聪明漂亮。一个养女,骑到我这个亲生女儿头上,你真厉害!”
“没有啊,我真的没有!”
“哭哭哭,就知道哭!这儿没人看你演戏,打电话多叫几个观众吧!”
洪欢拧上指甲油瓶盖要出门,洪巧慌忙拉住她的手臂,假若得不到小妹原谅,她铁定彻夜失眠。
“阿欢,拜托你别生气了,以前的事都怪我,大不了我答应你,后天去参加那个生日派对。”
她妥协,洪欢就能完成谢锐交代的任务,成为派对嘉宾,这是她近期最大的目标,实现有望自然开心。
“你真的会去?不会到时又反悔吧?”
“……不会,可我最晚9点就得回学校。”
“有没有搞错,派对8点开始你9点就走,比明星还大牌!”
“不……你知道的嘛,宿舍10点关门,晚了就回不了寝室了。”
“你真是个修女啊,行行,就这么说定了。后天晚上8点,准时去香云大酒店翠屏阁宴会厅,敢放鸽子,我跟你没完!”
洪巧平息了小妹的怨怒,次日下午收到谢锐送来的快递,大纸盒里装着一件名牌的露肩修身洋装,珍珠白很衬她的肤色,三围尺码也十分贴合。
“希望明天能看到白雪公主般的你。”
歪歪扭扭的字迹真糟蹋了精美的卡片,洪巧想到这恶少经过无数窥视才准确估量出她的穿衣尺寸,如同遭受猥亵,惊悚与愤怒齐发。而明天还必须参加他朋党群集的派对,恍如一头柔弱的羔羊将要前往恶狼谷冒险,启程前就以栗栗危惧。
洪爽这两天一直思筹如何保护妹妹们,做事有点心不在焉。洪万和连着几次发现她走神,问她是不是累了。
“没有啊,我在想昨晚看过的小说情节。”
“这么忙你还看小说,回去就早点休息吧,不然身体吃不消的。”
洪爽敷衍住二叔,仿佛陡峭山道上的登山者,开始想念冷阳这根拐杖。
上周他去澳门谈生意,一走就是四五天。
听冷欣宜说他的公司结业后仍保留了一批重要客户,那些人时不时会找他合作。他在榕州的这几个月并非真正的无业游民,进行着各种投资操作,也接一些顾问业务,这次澳门这个比较特殊,需要他本人亲往。
要是他在这儿就能帮我想办法了,这小子走后一点音讯都没有,在干什么呢?
傍晚,她正要和洪万和出发去开店,快递员送来一箱来自澳门的点心。
咀香园的杏仁饼、凤凰卷、核桃酥、麦酥条;澳福源的肉松蛋卷、鸡仔饼、凤梨酥;永辉的八星报喜礼盒;礼记的老婆饼和酥糖。
差不多集齐澳门最有名的老牌饼店,囊括了他们的王牌产品。
“哇,都是阳仔寄来的?他真有心啊。”
“是啊,可他干嘛不写家里的地址,寄到这里待会儿还得扛回去。”
“对啊,他知道我不吃甜食,干嘛寄这么多来我这儿?几十斤你搬起来很吃力的。”
“可能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想不到他也有迟钝的时候。”
冷阳好像听到洪爽在取笑,电话来得不早不晚。
“点心都收到了吗?”
“收到啦,你直接寄回家多好,二叔不喜欢吃甜食,让我全部拿回去。”
“家里我也寄啦,这份是你的特供,你现在每天大部分时间呆在和叔那边,寄他的地址方便你工作时享用嘛。”
这么解释又得夸他细心了,可洪爽觉得他不怀好意。
“送这么多点心,你想害我变肥婆啊?”
冷阳委屈:“哪有啊,我是看你每天工作辛苦,想让你多吃点补充体力。”
“呵呵,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当初说好合伙做买卖,结果干活儿的都是我和二叔,你却整天优哉游哉,这股东当得好轻松啊。”
知道是玩笑,他更要正经逗弄:“参股方式有很多种,我参的是智力股,为你们出谋划策,至于攻城略地当然是交给你这种武力值超高的大将来完成啦,靠我这个文弱书生是不行的。”
“那请问诸葛冷阳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我这边等你救急啊。”
洪爽想问妹妹们的事,不想让二叔听见担心,跟冷阳约定见面再谈。
挂断电话,只听洪万和在一旁哼唱老歌《相思成灾》,和她眼神相对时还眯眼窃笑。
她立刻看出误会,无奈申辩:“二叔,你别又想歪了,我和冷阳没什么的。”
洪万和装傻:“我没说你们有什么啊,你就是急嘛,急着想见他。”
“没有啊,我是有急事等着他帮我想办法,你别听风就是雨!”
洪万和不理她,敞开嗓门高唱:“因为相爱让彼此存在,今晚风不来花不开,剩一片相思成灾。总在夜未央天未白,等着爱轰轰烈烈走来,与你重又相恋,如大地初开……”
投入抒情的样子仿佛在吟唱她的心曲。
洪爽羞窘喝止:“你要唱也唱个新潮点的,这种老掉牙的歌有什么意思!”
洪万和板起脸声明:“刘德华是我偶像,我就爱唱他的歌,不想听你就唱个自己喜欢的。”
说完唱得更起劲了。
今晚生意照旧兴旺,肖珍家的鸿运大排档在装修,她闲着没事跑来帮忙,让洪爽能腾出空去送外卖。
9点多接到了香云大酒店B座住客的大订单,那人说昨晚他和旅行团的朋友们吃过他们的“天仙肘子”、“五香凤爪”,感觉特别好,想在离开榕州前再饱一次口福。
洪爽骑车飙行八分钟来到香云大酒店,将货物交给1123房的客人,然后乘电梯下楼。
电梯在3楼停顿,走进三名乘客后,门缓缓关闭。
这时,几个青年嬉笑而过,其中两人架着一名穿粉紫色套裙的少女。女孩大概喝醉了,双腿如蛇尾绵软地拽地而行,脑袋也无力耷拉着。
不经意地一瞥后洪爽眼眶扩张,那少女分明是三妹洪巧,身着的套装正是她上个月买给她的。
门已关闭,她狂按按钮却阻止不了轿厢下行,如同呆在沉船的仓底,五内如焚。
刚才那伙人好像也想乘电梯,她冲出电梯门后紧张观察旁边两部电梯的走向。一部正自15楼下行,可以排除,另一部正在提升的才是目标。
她的心随着数字升高,犹如衔钩的鱼,每一秒都是漫长煎熬。
终于,显示器顿在17这个数字,而后开始下降,说明那些人去了这一层。
她赶忙进入电梯,按下17楼的按钮,盯着显示器不停用紧握的右拳捶腿,恨速度太慢,不由自主吼叫:“快!快!快点啊!”
她那小白兔般的三妹被虎狼之徒擒获,此刻恐怕已遭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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