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慧从那酒吧间里出来时，贡主任还在那儿有些事，只有明正出来送雅慧。在酒吧门前的街口上，明正很郑重地求着雅慧说：
“咱俩还俗结婚吧，结了婚你就不用回去孤零零待在西宁那边了。”
雅慧立在明正面前看着他的脸，又抬头朝着天上望望说：
“明正啊，我师父还在太平间里躺着哪，”说着默一会，重又接着道：“还俗不还俗，我得回到太平间里问问我师父，看她让不让咱俩还俗结婚吧。”说到这儿重又停下来，雅慧朝路边的行人瞅了瞅，再又回过头来压着嗓子用力道：
“只要师父点个头，哪怕你是逆教徒、异教徒，一块还俗我也就认了。”
明正立在那儿，脸上呈出一种寡白色。
雅慧说完就走了。转过身，她不急不慌朝中关村大街那儿走，朝着学校的寒假走过去，双手一直搁在脖子下的念珠上，心里数着念珠数，数着不快不慢的脚步样，直到走出很远后，她才听见明正在她的身后扯着嗓子唤：
“你不怕我找到父亲吗？你别等我找到了父亲你又回来找我啊！”
见雅慧听着没有淡脚也未回头来，明正就又更大声地唤：
“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不还俗你就老死在那鸟不拉屎的西宁那儿吧……”这次雅慧淡了脚。可是淡了脚，却也只是淡淡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