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也不知道索锁的去向。我刚刚才回到家里。这段时间她有重要的事要做,不能联系我们。姥姥和她在一起。在她联系我们之前,让我们不要想办法找她。这些是她通过沈西安告诉我的。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本来有些事我打算等情况明朗一些,和她面对面谈一谈的。可现在也是不能够了。我知道她没能在走之前联络到你,怕你着急,特地打个电话和你说一下。”施云晚说。
彭因坦走出机舱。
外面很冷,但施云晚的话让他更觉得冷。
“所以您的意思是,现在没有人知道索锁的去向,是吗?”他问。
“是的。很抱歉我也拖到这个时候才给你电话,我想你应该能体谅我的处境。”施云晚说。
“我完全能体谅。”彭因坦说。
施云晚说得很隐晦,他也不能明讲。也许这通电话会给他们双方都带来麻烦,但他们彼此之间都清楚这个电话必须打,因为那个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人。
“因坦,我有她确切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放心,索锁不是没分寸的孩子。她说有重要的事,一定是非常重要。如果不能让我们知道,那也一定是有不能让我们知道的理由。”施云晚冷静的声音里透着安慰和一点疲劳。
彭因坦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她已经身心俱疲,却还是低声道:“可是,阿姨,索锁还在手术恢复期。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必须冒生命……”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站在空地上,仰望着澄净的天空……如果真的和他想的一样,那么索锁……
一山跑过来,拉住他的手臂,让他上车。
他站着没有动,一山看他的脸色,只好放手等着他。
“施阿姨,索锁这是在冒生命危险。”他说。
似有什么东西在击打他的额头,那股尖锐的痛苦贯穿他的身体。
“我知道。如果事先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阻止她。现在我也非常担心她。如果冒生命危险她都要去做,我想她应该想清楚后果了。但目前我们除了等待,暂时也做不了什么。”施云晚说。
彭因坦听着施云晚那温和又有力量的话语。
如在往常,这几句话、哪怕仅仅是这个语气,都会让他安心一些,但今天并没有。
“因坦,你还在听吗?”施云晚问。
“在的。”彭因坦回答。
“我听说你出差去了,怎么样,顺利吗?事情都解决了吗?”施云晚关心地问。
“顺利。谢谢您。我回到Q市了,刚刚下飞机。”彭因坦说。
“那你先好好休息……现在我得挂电话了。因坦,答应我,回北京来,见见我。我们坐下来聊聊,好嘛?”施云晚问。
“好的,阿姨。我们再联系。晚安。”彭因坦收了线。
一山和小葵在等他一起上车。
他一言不发地坐进车里,出神地望着外头明亮的机场。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和这午夜的空港一样,看似忙碌,可空荡荡的,很空……
他那么着急地赶回来,却好像突然失去了意义。
像奔跑着、奔跑着,以为自己要跑到幸福的终点了,却一头栽进了水坑里。
更糟糕的是,这水坑是深不见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