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从漫表情紧张地看着郁黎川看自己的作业，坐在一边强调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常年拿奖学金的？每次成绩都名列前茅。”
说话时手遮住了嘴巴，姿态和眼神里带着欲盖弥彰的优越感，似乎是在以此否认郁黎川的判断。
莫笙此时正在看郁黎川的弹幕，就看到弹幕划过去几条新的。
【炫耀？】
【文体院的强调自己的成绩，就是主修拿不出手？】
像莫笙，提起她都知道她是女排队里的自由人，获得过全国冠军。
提起郁黎川，大家都知道他的小提琴拉得很好，还获得过国际大奖。
这是提起文体院学生的常规想法。
但是郭从漫并非如此，就证明她只有这个拿得出手，她究竟主要练什么的都没人知道。
不过郁黎川依旧说得客气：“那看来学姐这次是失误了。”
敷衍地回答完，低头继续看作业。
郭从漫显然是急了，果汁和水都没动，身体位移了一个座位，似乎是想靠郁黎川近一点。
郁黎川不动声色地朝着莫笙挪了一下位置，头顶弹幕更新。
【啧。】
郭从漫再次开口问道：“莫笙的作业是你帮她写的吗？看起来风格不像她的。”
“你跟莫学姐很熟吗？”
“啊……不算熟，这次是第一次合作。”
“所以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风格？”随后郁黎川无奈地叹气，“莫学姐非常用心地做这次的小组作业，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她？你怎么这样啊？”
说完，还好似失望地看了郭从漫一眼。
郭从漫怔怔地看着郁黎川，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想了许久后郭从漫才补充：“这节课莫笙之前都没怎么来上过，所以……”
“学姐你好像很关注莫学姐，我开学这么久了都不会去注意同班的都有谁。”
郭从漫再次卡壳，回答不出来。
【果然很早就留意莫笙的事情了。】
【所以针对并非偶然。】
莫笙看完这段弹幕突然笑出声来，突然觉得渣男就是厉害，是不是绿茶看得明明白白的，比钢铁直男强多了。
说起来就是郭从漫的段数太低。
没有绿茶的脑子，非得了绿茶的病。
听到莫笙的笑声，郁黎川扭头看向她，温柔地问：“等急了吗？我告诉这位学姐怎么修改之后就可以讨论了，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改动。”
莫笙摇了摇头：“没有，你继续。”
她的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悦，表情明摆着是请学弟继续你的表演的架势。
这一次讨论莫笙都特别开心，因为她都不用开口，郁黎川就能全权代表。
本来组长是毛向文，此时毛向文也只是拿出笔记来，按照郁黎川说的那些快速记录下来，表示赞同。
刘易的改动最小，所以主动说道：“郭从漫要大改，需要时间，之后我来做PPT吧。”
莫笙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要写论文吗？我来吧，我最近训练少比较闲。”
郭从漫气得写笔记的时候下笔都很重，气鼓鼓地说道：“你的审美肯定不行，真亏得你能搭配这双袜子出来。”
袜子？
莫笙就是早晨随便穿了一双袜子而已，长裤加一双AJ，基本上漏不出来，也就坐下伸腿的时候才能看到。
这都注意到了？
莫笙真的非常不懂了，她的袜子招谁惹谁了？
莫笙不爽地问：“谁说我审美不行了？我审美挺好的。”
说完拍了拍郁黎川的肩膀。
她虽然看不到郁黎川长什么样，但是相信自己的队友，那些口味杂乱的队友都能被统一审美，可见郁黎川颜值得逆天到何种程度。
这句话说得很暧昧，仿佛郁黎川是她男朋友似的。
郭从漫更是惊讶得睁大了一双眼睛。
郁黎川看了看莫笙，没反驳，反而温柔地笑了。
郁黎川低头看了看莫笙的脚踝，随后笑道：“袜子挺可爱的，这位学姐不提我都没注意到，她观察得还真挺仔细的。”
郭从漫的表情越发精彩起来。
莫笙听完就只能抿嘴笑了。
怎么克绿茶？
就是说话比她更绿茶。
怼人于无形，嘲讽得毫无痕迹。
莫笙偷偷对郁黎川举了一个大拇指。
郁黎川则是有点不解莫笙的举动。
其实郁黎川不想让莫笙接PPT这个任务，小组作业里做PPT的人总是背锅，动不动就修改，后期有什么问题也会埋怨PPT做得不到位。
不过莫笙主动说了，郁黎川也没有再说什么，之后帮帮她就可以了，也有再次找她的理由了。
莫笙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看到郁黎川头顶的弹幕。在她看来就是尽可能帮忙，属于讲义气的举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毛向文写完之后把笔放下说道：“行，那莫笙做大框，我来二改，莫笙的制作过程我会全程参与。”
“好的。”莫笙比量了一个OK的手势，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的讨论接近尾声的时候，唐袆突然背着包出现了。
唐袆个子高，还喜欢穿得花里胡哨的，一出场就会吸引众多目光。
他总是一件非常扎眼的外套，两条长腿摆来摆去好似秒针，又细又长，还配一双联名运动鞋，总会因为腿细显且脸小，显得脚很大。
一米九多的大花蝴蝶一样。
唐袆明显是奔着莫笙来的，看到莫笙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也不意外，毕竟他收到了好友拍的相片，才到这里来的。
到了之后她到了莫笙的身边，用身体拱莫笙，让莫笙坐得再往里一点，他好能坐下来。
莫笙的身体在长椅上横移，靠在了郁黎川的身上，郁黎川伸手扶了莫笙一下后，才配合地挪了挪位置，但是并未移开很多。
至此，三个人挤在了一起，姿态十分尴尬。
小组另外三个人都齐刷刷地看向这诡异的组合。
这是……什么修罗场？
唐袆坐下后大咧咧地问莫笙：“干吗呢？”
莫笙没好气地回答：“小组作业。”
“哦——”唐袆朝着莫笙看了看，随后把自己的包拿下来，从里面拿出了一卷宽胶带来，撕开后扯下了一段，直接贴在了莫笙乞丐裤的破洞位置。
莫笙连忙拦着他，挡着他的手说道：“你干吗啊？”
“上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说，这种天你还穿个破洞裤，你挺浪啊，你怎么不直接穿布兜秀你的肱二头肌呢？”
莫笙气得不行，跟他解释：“我今天这条裤子里面其实有一层布。”
“那也透风。”唐袆说完，还在贴好的胶带上拍了两下固定。
莫笙觉得唐袆简直就是意境破坏杀手，她刚才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唐袆贴完后说道：“明天跟我去买裤子去，哥给你买！”
莫笙一巴掌拍在了唐袆手臂上：“跟谁装哥呢？”
唐袆不情不愿地改口：“弟弟给你买！”
莫笙依旧不爽。
唐袆再次说道：“爸爸，儿子给你买！”
“行。”
郁黎川一直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表情淡然，似乎并没有什么波动。
不过就算这样，也能让人看出端倪来，毕竟之前郁黎川都是温柔的，还会微笑，此时笑意全无。
等莫笙将唐袆推开，让唐袆坐毛向文身边去，郁黎川才缓和了表情。
唐袆坐在了对面，撑着脸懒洋洋地看他们做最后的总结，有机会朝郁黎川看过去，目光坦然，似乎在认认真真地观察郁黎川。
郁黎川也不在意，还对唐袆笑了笑，淡然且优雅。
唐袆和郁黎川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一个野，一个雅。
唐袆丢到社会上就是地痞无赖，丢到高中去就是校霸，丢到乱世去都能占地为王。
放荡不羁的劲儿特招女生喜欢，偏偏莫笙看着不顺眼。
讨论完毕后，收拾东西的时候莫笙突然注意到郁黎川头顶的心电图变了颜色。
平时都是红色的心电图，特别活跃。
此时突然变成了绿色的，看起来也没有之前活泼了。
她突然叫住郁黎川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郁黎川十分诧异，回答道：“并没有。”
她伸手摸了摸郁黎川的额头，因为不知晓他额头的具体位置，首先碰到的是发丝，随后往下才是额头。
并不算很热。
随后她又握住了郁黎川的手腕，去看他的脉搏，随口问：“有没有什么心脏不舒服的感觉？”
莫笙问完，就看到郁黎川的心电图从绿色慢慢转变成了红色的，并且恢复了活泼，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郁黎川的声音发紧：“嗯……”
唐袆看到郁黎川看莫笙的眼神和那种紧张的模样，心里突然一阵不爽。
他追过来凑过来说道：“我好像不太舒服。”
莫笙伸手摸了摸唐袆的额头，问：“你是不是一到春秋就觉得脑仁疼？”
唐袆真的点了点头：“嗯。”
莫笙叹气道：“就是脑袋里太空了，春秋风大里面灌风了，脑袋里空荡荡的，风就能在你的脑袋里打螺旋，所以你就容易觉得脑袋疼。你稍微注意点，下次带个耳包。”
唐袆努了努嘴，问：“我是不是还得把鼻孔堵上？”
莫笙摇头：“不至于，你把嘴闭上少说话，也能减轻你的病痛。”
唐袆笑了笑，朝着郁黎川看过去。
郁黎川依旧是笑盈盈的样子。
只有莫笙觉得不对劲，他的心电图怎么又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