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天使耍心机艾佟王子宠上天寄秋木凸陆天明少年郎缪娟跑步圣经乔治·希恩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武侠 > 血海深仇 > 第二十二章 痛歼群魔

  枯木教的高手尽行死去,余下的更形不济,众人直如虎入羊群,所到披靡,摧枯拉朽,转瞬间枯木教百余人死亡枕藉,只剩下十余个还在负隅顽抗。

  曹洞山人看得不忍,轻宣一声佛号,道:“明鉴住手,由他们去吧!”

  枯木教就歼之后,古沛先向众人谢了相助之德,又探询了一下聂燕荪和七煞神魔的伤势,再走向琵琶老人身前,探试一番。

  见无大碍,始把心中一块大石放下。

  甘大先生面带寒霜,冷冷地对着洗明鉴说:“娃儿,过来!”

  洗明鉴知道难逃重罚,畏缩地走了过来,翻身拜倒,惶急地说:“待罪徒儿参见师父。”

  甘大先生怒叱道:“住口,谁是你师父!”

  洗明鉴嗫嚅地说:“徒儿虽然私逃在外,罪孽深重,但罪也不至于就此逐出门墙之外……”

  甘大先生怒道:“你还敢用花言巧语来哄骗我,你不是早就爬上别的高枝去了吗?心目中何曾有我这个师父?”

  原来甘大先生见他所使剑法,非自己所授,知道他必然投入了他人门下,似此种见异思迁的行为,正犯了武林大忌,故此甘大先生震怒异常。

  洗明鉴惶恐地说:“徒儿不敢。”

  “你还说不敢?刚才你用的的剑法系从何处习来?”

  “那剑法乃是一位前辈异人为了要我办一件事情给我的报酬。”

  甘大先生将信将疑地说:“那剑法何等神妙,他为了什么事情竟会给你如此重酬?”

  洗明鉴正欲答言。

  曹洞山人在侧插口说:“甘兄勿疑,他说的前辈异人就是我。”

  甘大先生看了曹洞山人一眼,说:“山人功候盖世,有何事竟需我这不成材的孽徒助力?”

  曹洞山人指着古沛道:“为了他!”

  甘大先生惊异更甚,暗道:“娃儿年纪恁轻,怎会和曹洞结下仇怨?”

  曹洞山人知道甘大先生心意,道:“我和他的事情,冤怨牵连,乃师门私事,不便相告。”

  甘大先生见曹洞山人如此说法,知道其中必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他对洗明鉴本甚喜爱,不然的话,焉会拼着损耗三十年功力为洗明鉴周身经脉,当下知道洗明鉴并未另行投师后,怒气顿消,对他私逃下山之事,也就不再深究。

  满天阴霾顿告云消雾散。

  曹洞山人忽冷冷地向洗明鉴道:“娃儿,我要你办的事情,你办了没有?”

  “尚未………”

  “那么,趁着现在你就把这事给我了结吧!”

  洗明鉴看了古沛一眼,讷讷地说:“只怕晚辈不是他的对手,有负前辈期望。”

  曹洞山人怒道:“胡说,你已得我全部真传,焉会不是他的对手?”

  安姑在旁冷冷地接口道:“不要说这娃儿,就是你自己恐也不是他的对手!”

  曹洞山人知以安姑在武林中的身份,绝不会虚言,暗念自己武功并不在无住之下,这娃儿就算能比得上无住当年,也未必能胜过自己,何况无住正果之后,自己武功也未搁下,仍是日日进境。

  要说连自己也不是古沛的敌手,未免是难以置信,遂将信将疑地说:“安姑不要把这娃儿看得太高。”

  “你以为我替他吹嘘吗?适才如非这娃儿及时出手,用天龙禅功破去枯木的碧目离魂魔功,我此时恐已不在人世了。”

  曹洞山人声色俱变,惊异地说:“什么,天龙禅功?”

  “正是,如非天龙禅功,焉能克制得住碧目离魂魔功?”

  曹洞山人暗念:

  “天龙禅功失传已久,连自己在禅宗多年,也不过是听说有这么一宗功夫而已,那娃儿又从何处习来?”

  不由惊异地打量了古沛一眼,道:“娃儿,你从何处习得天龙禅功?”

  古沛自二次下普陀后,始由莽头陀口中得知曹洞山人之事。

  他因身受无住圣僧重恩,对无住圣僧怀恩慕德,视若天人,因曹洞山人和无住圣僧为敌,遂对他生出恶感。

  当下又见他装束怪异,不伦不类,恶感更甚,做然地道:“我从何处习得,你管不着!”

  曹洞山人颐指气使已惯,怎忍受得住古沛如此顶撞,不由怒火上升,叱道:“娃儿,你这是找死!”

  “找死的是你,你自问能挡得住我天龙禅功一击吗?”

  曹洞山人直气得目眦皆裂,大喝一声,就待出于——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蓦然……“阿弥陀佛!”

  一声低沉的佛号倏自远处传来,声音虽低,却含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使得场中诸人心情顿转祥和。

  甘大先生不由惊异地暗道:“佛门中竟还有如此高僧在世,我怎从来未听闻?”

  场中诸人正骇异间,一个枯瘠的老僧已飘然在院中现身,在场恁多高手,竟无人看出这老僧是怎么来的。

  古沛惊噫一声,急上前拜倒,道:“侄孙拜见师叔祖。”

  原来这老僧正是在雪山隐修的智旭大师。

  智旭大师颔首笑道:“起来,无须多礼。”

  又对曹洞山人说:“无疑,你还认得我吗?”

  智旭大师虽是禅宗高僧,但他常年游方在外,难得返山一步,后来隐居雪山,更是多年不履尘世。

  曹洞山人在禅宗时,也只见过一两面,因此猛一看去只觉眼熟已极,但却一时想不起他是谁来。

  闻言这才确定,急上前拜倒,说:“师侄参见师叔。”

  智旭大师面色倏转,道:“佛门弟子最忌的是什么?”

  曹洞山人想了一下,道:“贪嗔之念。”

  智旭大师点点头,说:“那么你知罪了?”

  曹洞山人如遭当头棒喝,顿时醒悟,道:“弟子知罪。”

  “知罪即是无罪。走吧,还留恋什么?”

  袍袖一挥,就带着曹洞山人绝尘而去。

  古沛看了看盘坐运功疗伤的祁浩,问甘先生道:“此人如何处理?”

  “他经此一战,真元损耗殆尽,就算能逃一死,他那一身功力必付诸东流,无能为恶,由他去吧。”

  古沛点了点头,耳边倏响起一个细如蚊语的声音,说:“沛儿,设法转告掌门师叔无名,要他十年后来雪山找我。”古沛知是智旭用“须弥传音”之法传命,慌忙循着智旭大师的去向拜倒,恭谨地道:“孙儿遵命!”

  将岛上尸首收拾干净后,黑白双伞离去。

  余人计议今后行止,莽头陀欲往峨嵋探视昔日道侣,单独上道而去,天目樵子身为浙南武林领袖,也不能离开太久,遂作别独行。

  剩下来占、洗和聂氏兄妹四人敌忾同仇,决定携手寻仇,遂结伴上道,蓝惜菇对洗明鉴一往情深,又想使老父得免一死,故亦同行。

  琵琶老人和七煞神魔均身负重伤,亟需疔治,遂由古沛和天目樵子商量,请他代为护送至莫千山青衣医隐处养伤。诸事既定,各人遂纷纷上道。

  天柱山庄的大厅上聚集着八位武林高手,但却是一片沉默,满脸的忧虑。

  显然地有一件足以危及他们生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而他们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正计议着如何去做一次最后的挣扎。

  半晌,在一声喟叹之后,接着响起一人的深重话声:

  “聂老九那两个忘恩负义的孽种倒不足为惧怕,恐怕古、洗二家的两个余孽,你我兄弟们就无能为力了,为今之计………”

  黄山独杖叟丰秋闻言面现不忿之色,道:

  “公孙四兄,怎地以你鼎鼎大名的落英峪主,竟说出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这几个小辈年纪不足三十岁,又能有几分火候,我就不信他们能在我七人联手之下,讨得好去!”

  飞云道人摇首道:

  “丰兄勿太轻放,据我所知这几个娃儿实在不可小视,阴阳双眉和仇云都是伤在天网少年手下。

  无极岛张三兄,还有圣手书生李十六弟,通臂猿陈小五也都在洗明鉴剑下亡身,我们的身手又能高出他们多少?

  且天网少年和昔年武林中几个著名的怪物如青狼老人,七煞神魔等交厚,如这几个怪物也一并前来,我们实难相敌。”

  黄山独杖叟闻言不禁默然。

  左臂神刀黄兢黯然地道:“如此难道我们就束手待毙不成?”

  公孙子颜面露诡秘笑容,阴阴地说:“这倒不必,不过倒要看蓝兄是否肯为我等卖力了。”

  蓝辛惊讶地看了公孙子颜一眼,说:“四弟,你这话是怎说?”

  公孙子颜缓缓地说:“只要蓝兄肯出来讲一句,我想古、洗二家后人或会听从,不再与我等为难。”

  蓝辛大惑不解地摇摇头,说:“我哪里有这回天之力?”

  公孙子颜冷冷地说:“蓝兄不必过谦,其实不必蓝兄,就是令嫒一句话也就够了。”

  蓝辛更为不解,双目中流露出困惑之色,道:“小女失踪有年,她现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原来无极岛事了之后,蓝惜菇因以曹洞山人已随着智旭大师远去,无所栖止,遂与洗明鉴等偕行。

  蓝辛近来对以往行为甚为悔疚,早就心灰意冷,不再过问江湖上事情,因此对这毫无所知。

  蓝辛正欲辩驳,倏觉腹痛如绞,知道公孙子颜必已在饮食中下毒,自己不察遭算,不由脸色大变,愤怒地指着公孙子颜说:“你……你……”

  公孙子颜狠辣之处,实远胜常人,见状毫不动容,仍冷冷地道:“蓝老大不要怪我,只是我等为了自己安全计,不得不出此下策。”

  蓝辛恨恨地道:

  “只怪我有眼无珠,交结非人,又不听洗大侠的良言,与你疏远,反而见利忘义,为你所动,合谋暗害洗大侠,早就罪该万死,只是死在你的手底下却有点不甘心。”

  说着话猛抄起面前茶杯,随手捏碎,用满天花雨手法撒出,袭向公孙子颜,人即不支倒地。

  虽然只是几片碎片,但在蓝辛急怒之下,聚集全身功力发出,也是不可小觑。

  公孙子颜早就有备,蓝辛手方一动,他已闪身跃开,哈哈地道:“蓝老大,不必费事了。”

  这时候,厅外倏有人惊呼一声:“爹爹!……”

  接着,一条婀娜的身影电射而入,扑向蓝辛身前,抚尸大哭。

  公孙子颜知必是蓝惜菇赶回,暗念:“斩草焉不除根?”

  杀心立起,竟一声不响,挥掌向痛极失神的蓝惜菇击去。

  蓝惜菇乍见老父惨死,悲痛欲绝,神智不清,竟是不知闪避。

  厅外倏又有人怒叱一声:“老贼敢尔!”

  随着语声,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直向公孙子颜背后递到。

  这一下,公孙子颜顾不得再下手伤害蓝惜菇,急一吸气,上身陡向左侧倾斜,右脚提起,向后踹出。

  洗明鉴一剑刺空,敌脚已至,急顿足缩腹,左手向下力劈。

  公孙子颜这一脚乃是虚招,本无伤人之意,刚听出来敌身形一顿,一弓身,身子就向前急射而出。

  “小贼,纳命吧!”

  一股沉雄的掌力,倏向洗明鉴身后袭到。

  洗明鉴顾不得追袭公孙子颜,先求自救,移形换位,长剑“倒卷珠帘”,向后撩出,却撩了一个空。

  回身只见一个身躯魁梧的老者,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不由怒叱道:“老贼何人,竟敢暗袭你家少爷!”

  老人冷冷地道:“老夫摩云手朱骥!”

  洗明鉴口中陡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笑,双目中奇光隐现道:“原来你也是落英峪一盟之人!”

  举剑齐眉,一步一步,缓缓地向摩云手身前移去。

  摩云手只觉洗明鉴身上发出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竟自心生畏惧,一步一步地向后倒退。

  “他们俱是网中之鱼,洗兄何必急此一时。”厅外倏又传来古沛的声音。

  众人闻言惊顾,只见古沛和聂氏兄妹不知何时,已然到了厅门之外。

  古沛缓缓地步人厅中,环视一周,口中喃喃地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

  咦!怎么少了三个,哦对了,蓝老头子死了,老黑鹰大概是带着宝图跑了,司徒老鬼没来,只剩下这几个倒霉鬼。”

  一副旁若无人,就好像这几个人已经命中注定要死在他掌下的样子。

  黄山独杖叟怒叱一声:“好狂的小狗!”

  疾离坐而起,蛇头铁杖向古沛迎头击下。

  古沛不屑地冷笑一声,道:“老鬼,别忙,我还不想这么快就要你死。”

  一闪身,穿入独杖叟杖影之中,伸手径扣独杖叟右手脉门。

  蛇杖叟只觉眼前一花,来人就已欺进身前,这才知道敌手年纪虽轻,武功之高,却是深不可测,远在自己之上。

  怎敢让古沛真个拿上,急顿腕收杖,飘身向后急退。

  公孙子颜知道敌人既已找上门来,决不会轻易罢手,心情反倒平静下来,冷冷地道:“来人且勿动手,请听老夫一言。”

  洗明鉴不屑地盯了他一眼,叱道:“有屁快放,放完我好送你归西。”

  公孙子颜不以为忤,仍是故作心平气和之状,说:“小哥请暂息胸中之火,听老朽仔细分说。”

  聂燕荪冷冷地道:“老贼不用说了,你那些鬼话就是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公孙子颜倏怒声叱道:“聂燕荪,你焉能对师父这么说话!”

  聂燕荪一声怪笑道:“师父?我只知道你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却不知道你是我的师父。”

  陡的一领长剑,向公孙子颜扑去。

  公孙子颜怒哼一声:“你这是找死!”

  侧身旋腕,径扣聂燕荪脉门。

  原来他不知道聂燕荪这一年多,武功大有进境,早非吴下阿蒙,心存轻视,不然的话焉会如此大意。

  聂燕荪怎会让他轻易得手,顿腕沉剑,倏化“平沙落雁”在面前布成一道剑幕。

  这一招虽然平淡出奇,可是用得恰到好处,公孙子颜如不见机收手,势必非遭断腕之危不可。

  公孙子颜见他竟能化腐朽为神奇,知他功力突飞猛进,不由心中一震,暗道:“今日之战,恐是难以幸免的了。”

  侧步旋身,招式又变,却避开聂燕荪长剑,径袭他的左肩。

  聂燕荪轻呼一声:“来得好!”

  剑式又变,竟展开甘大先生所授天罡三十六式,剑尖抖起点点寒星,又化作千重瑞云,顿把公孙子颜罩在剑光之中。

  飞云道人一见公孙子颜形势危殆,急忙撤下背上长剑,欲飞身应援,却被聂燕玲横剑截住。

  洗明鉴一翻身截住了独杖叟,再旋身又拦住了摩云手朱骥,长剑连连,招招都是甘大先生、曹洞山人所授绝学,迫得这两个武林高手连连后退。

  古沛端详了一下当前形势,见洗明鉴武功虽高,但独杖叟和摩云手也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想要获胜,实非易事。

  聂燕荪和公孙子颜相较,仍要略逊一筹,暂时虽仗着长剑之利,稍占上风,时间一久,终必落败。聂燕玲更远非飞云道人之敌,十余个照面后,即被迫居下风。

  蓝惜菇更伤痛欲绝,神智不清,不要说破敌取胜,且还须人照拂,情况大为不利,不由修眉连皱,寻思破敌之法。

  正沉吟间,龙湫僧已挥舞戒刀,胡无影电扬起铁剑,联袂攻上,左臂神刀黄竟却悄无声息地向蓝惜菇扑去。

  古沛怕蓝惜菇不备受伤,急大喝一声:“蓝姑娘小心!”

  身形陡凌空而起,从龙湫僧、胡无影二人顶上越过,双掌运足般若禅功劲功,向左臂神刀黄竞挥去。左臂神刀黄竞倏觉身后有一不可抗拒的大力袭来,不由心头一凛,暗道:“这是何人?功力竟深厚若此?”

  百忙中,无暇细思,急挫臂拧腰,左臂撩阴,直袭古沛小腹。

  古沛左脚往右脚面上一点,身形倏上升五尺,一旋身之后,立刻向追袭而来的龙湫僧扑去。

  龙湫僧见古沛掌力实在太强,虽有禅杖在手,也不敢硬接,一飘身,向斜刺里暴退八尺。

  胡无影手扬处,五颗金丸化作五道金光,分打古沛“巨阙”,“曲池”,“神庭”,“丹田”,“命门”五处大穴。

  古沛左掌轻挥,扬起一阵罡风,拂开疾袭而来的五颗金丸,右手食中二指连弹,锐利的指风疾射胡无影眉心。

  脚下也不闲着,行云流水电似,直迫向龙湫僧身前,左掌“金蛟出谷”,猛击龙湫僧前胸。

  他武功之高,实已臻出神人化境界,这一招同时分袭两个武林高手,疾若飘风,龙湫僧和胡无影竟连招架的时间都没有,迫得急忙飘身闪退。

  古沛一招得手,豪气顿生,陡长啸一声,双掌连挥,尽出“天龙八掌”绝学,再配合上他那雄浑无比的内力,龙湫僧和胡无影虽有兵器在手,也不敢撄锋,只得满场游走,倒退连连。

  左臂神刀黄竞偷袭蓝惜菇不果,反几伤在古沛掌下,一腔怨火难伸。

  聂燕玲武学本就较低,遇上的又偏是六人中除公孙子颜外武功最硬的飞云道人,十数个对面后,即被迫退居下风,连遭险招。

  神刀无敌黄竞在旁看出便宜来,竞罔顾武林规矩,挥刀入圈,想从速把聂燕玲毁掉。

  聂燕玲本就不敌飞云道人,神刀无敌黄竞再一加入,形势更见危难,一个措手不及,长剑和黄竞钢刀触及。

  她本女儿家,体质单薄,腕力较弱,神刀无敌武功又高出她多半,刀剑相触之下,立觉虎口上一阵剧痛,腕臂酸麻无力。

  长剑脱手飞出,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古沛正打得得意,陡闻呼声,百忙中抽暇急视,见状不禁大惊,双掌连挥,又把龙湫僧和胡无影迫退三步,飞身驰援。

  说时迟,那时快,聂燕玲长剑出手之后,飞云道人长剑已临面门,就算古沛驰援再快,也是无及。

  正急时里,飞云道人惨叫一声,弃剑掩面。

  原来蓝惜菇已被一声警告惊醒,见聂燕玲形势危殆,正想出手相助,聂燕玲却已遇危险了。

  此时她知道飞身驰援,绝对来不及,她痛心老父惨死,已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随手掣出两根银蜂针,无声无息地发出。

  飞云道人正在得手之际,且聂燕玲又绝无还手之力,不由心神一松,怎想到蓝惜菇竟会出手暗袭。

  那银蜂针体积又小,在空中丝毫不带破空之声,飞云道人耳力虽已臻十步内可辨飞花落叶之境,仍是无法感觉得出。

  竟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之下,被击中双目。

  飞云道人方痛极掩目,古沛双掌已夹着雄浑的劲力袭到。

  但闻他惨嗥一声,庞大的身形被震得飞起数丈,然后扑通一声落向地上,七窍流血,眼见已是活不成了。

  左臂神刀黄竞见飞云道人惨死,肝胆欲裂,蓝惜菇银蜂针又悄无声息地飞来,恰中命门要穴,半声未出,立即尸横就地。

  这一来形势大变,古沛抽出手来,反身飞扑,迎向追袭而来的龙湫僧和胡无影,聂燕玲再度拾起长剑,和聂燕荪双斗公孙子颜。

  蓝惜菇却为洗明鉴分挡了摩云手。

  百招之后,落英峪一盟中人即渐退居下风。

  洗明鉴武功兼得甘大先生和曹洞山人二位人之真传,造诣之高,实在远在独杖叟之上。

  先前独杖叟和摩云手联攻之下,始能勉强取得半局,当下一人独斗,焉能是洗明鉴之敌?

  但见洗明鉴刷刷刷!连攻三剑,独杖叟只觉洗明鉴剑影从四面八方攻来,不知从何挡起是好,只得将一根铁杖,舞得水泄不通。

  勉强护住了身形,但是对第四剑却是无从相御,只闻他惨嗥一声,被洗明鉴一剑刺入前胸,翻身倒毙。

  他这一声惨叫可是害了摩云手。

  摩云手和蓝惜菇相较,一个是胜在功力深厚,掌劲雄浑,一个胜在身法轻灵,剑式诡异,自用所长,故此维持至一个半斤八两之局。

  独杖叟惨叫声传人摩云手耳中,摩云手不由心神略分,掌法立现空隙,蓝惜菇乘机进击,展银河剑法中绝招,顿把摩云手裹在剑影之中。

  血肉之躯,终难与百炼精钢铸成的长剑抗衡,先前平局时,摩云手仗着内力造诣在蓝惜菇之上,尚能不时乘虚蹈隙,制敌机先,使得蓝惜菇无法发挥威力,这一被迫居下风,纯采守势,迎拒之间,逐渐显心劳力绌。

  蓝惜菇占得上风后,长剑使得愈发是得心应手。

  倏一声轻啸,剑挥“长虹贯日”,化成一道寒光闪闪的白虹,在摩云手身侧,风车也似,连打了十几个转。

  摩云手眼花缭乱,攻守无方,一个措手不及,血光喷出,“啪吧!”一声,左手整个手掌落下尘土。

  十指连心,摩云手纵是铁打汉子,也难挨痛苦煎熬,当下,不由心神迷芒,招式更见散漫。

  蓝惜菇剑化“星垂平野”,一转一撩,摩云手半声未出,已是身首异处。

  古沛眼见洗、蓝二人先后克敌,不由激起好胜雄心,轻叱一声,陡施出“金佛罡”神功。

  当年古沛武功不如今日,阴阳双眉尚难当他“金佛罡”全力一击,龙湫僧、胡无影造诣与阴阳双眉相较,不过是伯仲之间。

  古沛功候则已精进十分,又焉能抵御?

  砰然一声大震过后,二人双双撒手归西。

  公孙子颜见同伴均已先后不敌就戮,自知绝无生望,长叹一声,尽施平生功力,把聂氏迫得连连后退。

  猛一回手,血光冒处,天灵盖四分五裂,一代奸雄就此永离人世。

  一艘双桅帆船,扯满了风帆,乘风破浪,轻快地从横山港滑出,直向水天一色的海心深处驶去。

  船舵的旁边,坐着船老大,年纪虽已在六十开外,但仍壮健得很,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一双布满了粗茧的巨掌,还有他那流露着坚毅有光芒的眸子,使人一眼看过去,就对他投以充分的信赖。

  前面舱面上,散立着几个身体精壮的船夫,一个个脸上都显露出轻松安逸,欢欣愉悦的样子。

  本来嘛,天气这么好,又顺风,船驶起来要省力气得多,客人出手又大方,教他们怎能不满怀兴奋?

  舱中的三位年轻的搭客,两男一女,正是半个月以前在天柱山庄痛歼血仇的古沛和聂氏兄妹。

  天柱山庄事了之后,众人以仇敌大都就歼,只有苍鹰叟濮勋一个元凶巨恶仍未落网,但他行踪不明,寻找不易,遂同意暂时先把事搁置下来。

  蓝惜菇新遭父丧,伤痛欲绝,又要料理亡父之后事.无意远行,洗明鉴也就留下来相伴。

  古沛心悬外祖父,遂决定先返普陀参谒掌门人无名大师,告以智旭大师留言,再赴莫干山青衣医隐处探视疗伤的琵琶老人和七煞神魔后,即径赴新疆探亲。

  聂氏兄妹正好无事,遂也结伴同行。

  舱中,古沛和聂燕荪谈笑风生。

  但聂燕玲却是落落寡欢,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哪个少女不善怀春?聂燕玲自和古沛初次相识起,就对他情深一往,古沛对她却一直是淡淡的,始终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叫她怎能不抑郁难舒。

  聂燕荪冷眼旁观,虽把这情形完全看在眼内,可是男女之间的事情,无法勉强得来,他一个局外人怎好插手?

  除了不时善言劝慰聂燕玲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古沛聪明绝顶,怎会不知聂燕玲对他的情意。

  但他自问禅宗对他恩重如山,早就立下决心,于去新疆探视补锅怪人以后,就披剃出家,以报禅宗对他重恩,再无家宅之念,因此他对聂燕玲只得抱着一种歉疚心情,衷心默祝她能早日找得一个如意郎君。

  风渐渐地小了起来,终而完全静止,天气也变得燠热异常。

  古沛自幼在普陀长大,对海上天气变化知道得甚详,因此他迅速地感觉到这必是一场空前的大风暴即将来袭的前兆。

  正想告知聂氏兄妹小心时,船老大已惊惶失色地跑了进来说:“客官,不好,暴风就要来了。”

  聂氏兄妹虽然不习水性,但对海上暴风的威力可听人说过,深知只要暴风一起,不要说自己坐的这条小船,就是再大一点的巨型楼船在惊涛骇浪之中也难保万无一失,不由同时惊慌地望着船老大,希望他能凭着多年的经验,导引着他们,脱出这场劫难。

  古沛听了却是极为镇定,只是冷静地问船老大:“老丈,这时候掉头回航,可来得及?”

  船老大绝望地摇了摇头,说:

  “来不及了,现在一点风都没有,光凭摇橹,这船决跑不了多快,且这暴风的方向又正对着我们的来路,那风势何等劲疾,再快也跑不掉!”

  古沛知道船老大决不会虚言,信任地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尽力而为,听天由命好了。”

  远处的天边突然出现了一朵云,渐渐扩张,然后急速地奔腾而来,顷刻之间,就已遮蔽了大半边天空。

  风狂,雨骤,小山也似的巨浪一个接一个地击向船首……船身……船尾……

  古沛等乘坐的这艘双桅船就如一片浮萍也似,随着起伏不定的波涛,在海面上荡来荡去。

  船老大和几个船夫用绳子把身缚住,以免被风浪卷去,合力把着舵,使船在摇摆不定中,仍能大致地保持着一个固定的方向。

  舱内,聂燕玲蜷缩在一角,脸色苍白,双目中流露出恐怖的光芒。

  古沛和聂燕荪默然相对,各抱着一分沉重的心情,不发一言。

  倏然,一个小山似的巨浪,越过船首,重重地击向舱顶,船身一阵激烈的震荡,三人虽都身怀上乘武功,也自立足不住,滚跌在一起。

  海水从板壁上隙缝,舱门等地方不住向舱内涌入,把三人弄得像落汤鸡似的。

  巨浪过后,船身好像是稳了一点,三人同时抱着庆幸更生的心情,踉跄地扶着板壁,勉强爬起。

  刚刚站稳,又是一个巨浪袭来,三人再度滚跌在地上。

  风力越来越劲,凌厉的风声和澎湃的海浪声,震耳欲聋。

  聂燕玲失神呆望古沛,似是在这个时候,只有古沛还能够给予她一些安定的力量。

  倏然,一阵凄厉地,仿如鬼叫的异啸声,夹在风声中隐隐传来。

  本来还力持镇定的古沛,听了这啸声后,竟也为之面色大变,双目中不觉流露出绝望的颜色。

  聂燕荪对海上之事本无所知,见状不禁骇异万分,惊惧地问:“古兄,风势可是有什么变化?”

  古沛摇摇头,低沉地说:

  “我们遇到的是龙卷风。看样子这船是难以保全的了,聂兄和玲妹可先在船上寻一块大一点的木板缚在身上,以备万一不幸船沉时,可以藉其浮力,或能保全生命。”

  说着话,随手把舱中一张长桌面掀了下来,劈作两半,分掷给聂氏兄妹,自己却向后舱门走去。

  聂燕玲惊惧地叫着说:“古沛,你要到哪里去?”

  “我到后面船舵那边去看看。”

  “风浪这么大,你怎么能出去!”聂燕玲的语声里透露出无限的关切。

  “我也知道外面危险,可是我非去不行。”

  “为什么?”

  “在这惊涛骇浪中要想渡过难关,最要紧的是把稳船舵,使船身不至于倾覆,现在风力绝大,船老大等人虽也有几斤蛮力,可是他们没习过武功,怎能持久,故此我非去帮忙不可。”

  古沛郑重地说。

  聂燕荪霍然站起,道:“我也去。”

  古沛摇首道:“不必了!”

  聂燕荪说:“我对船上之事虽不太熟悉,可是卖卖力气,把住船舵,却还可以。”

  古沛道:“聂兄有所不知,在这大风浪之中把舵不能够全靠蛮力,一定要顺着风浪来势,随时转动船舵方向。若一味将船舵把定,一个人就算武功再高,也难以大自然的力量抗衡,我在普陀多年,对行船之道知之颇详。聂兄虽也略明操作之道,在这情形之下,却是恐难胜任。”

  聂燕荪默默地点了点头。

  古沛正欲迈步外出,前面舱面上倏然轰隆一声巨震,两双粗可合抱的船桅竟被风力折断,卷入海中,随波而去。

  跟着船身震荡不休,三人又立脚不住,滚跌作一堆。

  俟震荡稍定,缓缓地站起身来。

  古沛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掷给聂燕玲,道:

  “这瓶中盛的是青灵上人所赠裹腹丸,每服一粒,可保一日不饥,你且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说着话,挨着船壁,缓缓地一步一步向舱外移去。

  将到舱口,又是一阵巨浪袭来,这次竟将后舱门击破,大量的海水从破口迅速地一涌而入。

  古沛急施“金刚禅指”,十指深深地嵌入板壁,脚下再暗运“金刚柱地”神功,才勉强稳住身形。

  惊魂稍定,古沛游目打量舱中情景。

  见聂燕荪还好,犹能力持镇定,正对着自己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聂燕玲却已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

  不由怜悯地轻吁一声,想要过去安慰她一下,倏又改变心意,径自向舱外行去。

  一路跌跌撞撞,短短地一丈来长的路径,竟走了一盏茶时光,才到得舵边,只见几个船夫都已使脱了力,软绵绵地瘫痪在船面上。

  如不是巨索紧身,恐早就被浪卷去,只有船老大老当益壮,仍自拼命苦撑,勉力把住船舵。

  船老大见古沛过去,脸上微现喜色,倏又转成一种难以描述的惨笑。

  古沛默默地接过船舵,二人合力操作,于是船身渐渐地稳定下来,不再像先前那么震荡不定了。

  风越来越急,浪越来越大,舵也愈来愈重。

  船老大终于也不支倒了下去了,只留下古沛一个人在竭尽全身的力量和大自然搏斗着。

  蓦然,一阵巨浪袭来,一根粗如儿臂巨索竟在这一击之下折断了。

  于是系在这根巨索上的那个船夫,立即无助地被卷入海中,在汹涌的波涛中翻滚两下,然后消逝不见。

  古沛空具一身绝世武功,在这情形下,也只有呆望,无能相助。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了过去……

  终于古沛也渐感到撑持不住了。

  一阵巨浪恰恰击在舵柄上,咔嚓一声,船舵的上端立即折断,古沛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袭上身来,眼前一黑,人就晕迷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古沛始悠悠醒来,朦胧间,只觉身上暖洋洋地,风浪之声,俱已不知到何处去了。

  他缓缓地睁开双目,只见碧空一望如洗,风和日丽,那大风暴竟已成过去,自己正躺在舵旁的舱面上。

  身边聂氏兄妹那四道无比关切的目光,正凝射在自己的身上。

  “聂兄,我们莫非是在梦中相会?”古沛对目前情况奇疑地说。

  聂燕荪含笑道:“叨天之幸,暴风已成过去,我们是安渡难关了。”

  原来见古沛出舱以后,聂氏兄妹二人,无助地留在舱中,只觉风浪愈来愈大,船身动荡的也愈来愈是厉害,砰然一声巨震过处,大量的海水从舱的两端源源涌人,二人也就昏迷过去。

  倏二人先后醒来,风浪已止,他俩庆幸地站了起来,相偕行出舱外,只见后甲板上一片凌乱,古沛、船老大和几个船夫俱已失去踪影。

  聂燕玲以为古沛必也葬身海底,不由悲从中来,黯然泪下。

  聂燕荪和聂燕玲虽也有同感,但他为免玲妹过分悲戚起见,只得勉作违心之言,强自善言劝慰说:

  “古兄武功高绝,看像貌也非夭折之人,常言道,天道无常,常佑善人,想必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不必为他过虑。”

  聂燕玲那里肯信,仍是悲泣不休。

  聂燕荪空自惶急万分,却是束手无策。

  蓦一抬头,见舷边一堆碎木下,有一角衣衫隐隐露出,不由燃起一线希望,慌忙上前揭起碎木,果是古沛晕迷不醒地卧在下面。

  原来古沛不支晕倒后,被海浪卷至船舷边,恰夹在舷边一隙缝之中,竟未为波浪卷去。

  聂燕荪在他胸前探视了一下,觉胸头伏有余温,知未死去,遂运功在古沛周身重穴上推了一番,又为古沛服下了一颗灵药,他才悠悠醒来。

  古沛缓缓起立,稍稍整理衣衫。

  聂燕玲倏惊叫一声,指着左方海面上一个载浮载沉的物体说:“你们快看,那是什么呢?”

  古沛微噫一声,从船上拾起一块碎木,掷人海中,飞身跃上,展开“一苇渡江”神功,向那物体驰去。

  到得近前,伸手提起,不由又惊噫一声。

  原来那物体竟是不见多年的老孩子司徒悠悠。

  古沛把老孩子司徒悠悠提回船上,驱出他腹中之积水,不久之后,老孩子悠悠苏醒过来了。

  老孩子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凭着他那丰富的阅历,很快就判断出当前的情形,不由感激地望着古沛,说:“小古,想不到我们竟能在此相会,而你又救了我一命。”

  古沛笑吟吟地问:“老孩子,你怎么跑到海上来,遇上这场风暴?”

  司徒悠悠缓缓坐起,道出别后境况。

  原来他虽小孩心性,可是好胜心奇重,对于三独神君和赤发灵官合力把他擒获,困在无名峡中,视为奇耻大辱,当那晚脱险之后,没和聂燕荪等同行,却一人留在无名峡附近山中,伺机报复。

  但三独神君自那晚出事后,特别提高警觉,加倍严防,把个无名峡守护得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直把老孩子耗得心灰意冷,仍无法下手。

  正欲废然离去,却遇见青衣医隐,原来青衣医隐已然察出杀害爱徒的凶手,正是枯木教浙西分坛中的几个一等香主,立意报复。

  二人几度合力入峡寻仇,可是三独神君戒备森严,使得二人徒劳无功,反而几度遇险,几又陷身谷中。

  后来无极岛上枯木修罗等俱遭屠戮的消息传来。

  三独神君知道大援已去,凭浙西分坛之力,决难与白道中众多高手抗衡,遂解散部众,自行他去。

  老孩子记仇之心持强,锲而不舍,二人几度恶战,因武功相埒,老孩子却是始终没占到便宜。

  但三独神君也被他逼得在中原无法立足,再度扬帆出海。

  老孩子也就卖棹出海,继续追踪,不料在途中遇上暴风覆船,如非巧遇古沛相救,几遭灭顶之危:

  古沛检视了一下船上什物,不禁两道修眉紧紧皱起,道:“水,粮俱已随波而去,舵又俱都折断,行驶不得,七日之内,如遇不了别的船只,我们恐都要亡于饥渴。”

  老孩子笑道:“小古,不要这么快就泄气,天无绝人之路,看海水颜色可知我们停身的所在距岸并不太远。

  且橹帆并未损坏,只要船舵能够修好,虽然行驶速度嫌慢,但我相信七日之内必能告抵岸边,不要再耽误了,我们就此动手吧。”

  又检视了一下船舵的情形,见幸好只是舵柄折断,别处并没什么大损伤。

  四人合力之下,不过是半日功夫,就已修好,遂由古沛掌舵,老孩子和聂燕荪轮流摇橹,这艘遍体创伤的破船遂缓缓地向岸边驶去。

  晚上又起了一阵好风,把船迅速地向岸边推进了一大段路程。

  次日拂晓,古沛披衣起视,只见船的右首,迷雾之中,隐隐现出幢幢黑影,知道必是陆地,不由欣喜万分,急忙人舱,通知各人。

  老孩子出到舱外,对那雾中黑影,注视有顷,脸却微露失望的颜色,道:

  “这绝不是陆地,我对这一带海风颇为熟悉,就算船行再快,一日夜之间,决不可能到岸边,如我的猜测不错的话,雾中黑影该是三独以前居住的韭山岛。”

  古沛道:“管他是大陆也好,是韭山岛也好,反正到了上面,食水不愁,再伐下两根巨木,做成船桅,再往回走,也就容易得多。”

  二人说着话,朝日已然升起,海上迷雾顿即消失不见,那雾中黑影清晰地显现在眼前,果然是老孩子猜测中的韭山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