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枫这么开怀地笑着,安铁也觉得自己现在的确是很少说这个口头禅了。
“有些习惯是改不了的,口头禅也一样,嘿嘿。”安铁一说习惯,立马就想到了自己的烟,本想掏出来抽一根,可下意识地觉得一些臭毛病也的确挺不可理喻,便压住抽烟的冲动,喝了一口茶。
秦枫刚才把安铁的小动作也看在眼里,又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又给安铁添了一点茶,秦枫添茶的动作很秀气,微微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也随着视线在眼睛上垂下来,看起来什么柔媚。
别看秦枫已经三十多的女人了,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跟五年前没什么两样,而且在气质上更添了一种独特的韵味,让人看着非常赏心悦目,要是不了解秦枫的人,看现在的秦枫,那就是一个标准的娇柔的小女人。
“是啊,人的一些习惯是很难改掉,也就是常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嗯,对了,今天路中华的乱子怎么解决的?我只听说了那个民工赔偿的事情,另外一件事是什么?”秦枫慢悠悠地问道。
“民工陪付的事情倒是好解决,可另外一件事就有点麻烦,你知道中华帮的那个陈立明吗?也就是最近跟你们画舫那个徐波走得比较近的那个人。”安铁知道,陈立明这个人自己虽然没跟秦枫谈过,可秦枫也是知道的。
秦枫抚着额头想了想,道:“嗯,知道一点,但不是很清楚,他怎么了?”
安铁顿了一下,说:“他死了,在与一伙贩毒的做毒品交易的时候死的。”安铁说的很平静,可心里一想起夜总会那一幕还是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眼睛看着秦枫是什么反应。
秦枫的眼睛眯了一下,然后并没有过多的意外,往后靠了一下,用她咖啡勺搅动了一下咖啡杯里的咖啡,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等秦枫喝了一口咖啡之后,抬起头对安铁道:“其实也不会让人感觉意外,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又随时可能泄露秘密的人,死是最终的结果。”
安铁听了秦枫的话,看着秦枫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真是对秦枫的冷静有点不可思议,秦枫的反应似乎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安铁突然觉得秦枫有点不对劲,抬头看了秦枫一眼,看秦枫还在那里用勺子搅动咖啡,一时之间又看不出哪里不对。
“呵呵,没想到有些事情你不参与,却看得比谁都透彻。”安铁干笑了两声说道。
秦枫叹了一口气,把端在手里大咖啡杯往桌上一放,淡淡地说:“没办法,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就得适应那种环境下的生活,画舫的水很深,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的接受能力和警惕性越来越强了,呵呵,不说这些了,其实这件事也不难懂,你也知道,我在那个渔村通过对王贵和李薇的监视了解了一些事情,其中就有他们在贩毒的一项,所以这事情一联想起来也就清晰多了。”
秦枫的话让安铁心里一动。
秦枫说得没错,陈立明跟徐波走得近,而徐波又跟支画穿一条裤子,今天下午在吴雅那,吴雅也说了,支画、徐波和琳达也去过那个渔村的房子,也就是说这些人现在达成了共识,所以陈立明的死就很明显了。
“那你现在怎么看吴雅和支画?之前你不是觉得吴雅太心急了吗?怎么又想着跟吴雅合作了?”
秦枫摊摊手,笑了一下,道:“其实我跟吴雅也不是合作,我只是给她找一些她需要消息就可以了,支画嘛,这个女人太复杂,要敬而远之,还有一点,这个王贵和李薇也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否则有些人就不知道他自己姓什么。”
秦枫说话的时候,脸上一起带着淡淡的笑意,可说起王贵和李薇,秦枫的眼神却冷了下来。
看安铁没有反应,秦枫抬起头,对安铁轻轻笑了笑,说:“我本来不想对王贵和李薇做什么,可这俩人时时处处的恶心着你,就像苍蝇一样,我要是用手去拍,会脏了我的手。”
“那你对现在的形式怎么看?依我看,现在大家都有点急了,这人一急了通常容易激发潜在的动物性,可是要咬人的。”安铁看秦枫的样子,心里有一阵说不出的感觉,转移了一下话题说。
秦枫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窗外的路灯,目光闪烁了一下,扭头看着安铁说:“何止咬人啊,我觉得应该是吃人才对,路中华的那个帮会,我提醒你一下,这次那个陈立明的死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收场,中华帮若不断臂求生,麻烦可就大了。”
此时秦枫那副总揽全局,高深莫测的样子让安铁又是一怔,跟秦枫聊的越多,越发现秦枫这个局外人当得非常称职,不知道秦枫要是参与这场争斗会鹿死谁手。
跟秦枫从咖啡厅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安铁看着秦枫开着那辆红色法拉利消失在夜色中,站在街头久久无语,盛夏的天气很火热,夜晚更是有点发闷,安铁感觉到一阵热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衣服,才发现自己回家换衣服的时候居然穿了一件长袖衬衫。
“操!”安铁骂了自己一句,把自己骂乐了,把衬衫袖子撸上去,双手插着兜走了一段,才打了一辆车回家。
回到家以后,安铁一打开门,那种缺了什么东西似的感觉又上来了,下意识地看一眼客厅和厨房,然后又走到瞳瞳房间的门口徘徊了一阵,看着瞳瞳房间里摆放着整齐的家具和铺着鹅黄色床单床铺,拿出手机又把瞳瞳晚上发的那条短信看了一遍,特别想马上就给瞳瞳打过去一个电话,可又怕扰了瞳瞳休息,只好郁郁地把手机扔在茶几上,然后直接进了卫生间,打算洗个澡再睡。
安铁把衣服脱下来的时候,发现衣服都有点潮呼呼的,这种火热的天气,很容易让人心里烦躁,安铁把水温调得很低,凉凉的水从头上浇下来,安铁才总算是感觉回到家中了。
洗过澡之后,安铁围着一条浴巾往出走,走到没有还惯性地犹豫了一下,扭头看着瞳瞳半掩着的房门,苦笑了一下,然后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钻进自己的房间。
打开房间的灯,安铁一抬头就看到墙壁上方挂的那副瞳瞳画的《黄花黄》,那幅画看起来很宁静,意境也很美,就像瞳瞳安静地坐在那像自己倾诉着什么似的,有一种让人安静的力量。
安铁走到床边,仰头继续看着那幅画,画中无尽的黄花在画布上无限延伸着,就像一个长长的美梦,用美好的颜色渲染了整个天空。
可是,任何事物都没有绝对,看着这幅绝美的画,安铁的脑袋里却不断闪现晚上在夜总会看到的那血腥的一幕,是不是任何的希望都要经历血的洗礼?一次又一次的揪心与折磨才能让人看到一点曙光,得到向往已久的宁静呢?
这一夜,因为白天的确是折腾大了,安铁睡得倒也不错,就如秦枫说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就要过什么样环境下的生活,人的适应能力通常都很强。
安铁醒来以后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刚伸手去摸手机,手机却来了一条短信,安铁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瞳瞳来的,还没看信息,安铁就会心地笑了一下,摸着下巴打开那条信息。
“叔叔,你现在在单位吧?是不是很忙?我刚吃过早饭,正在印月湖边牵着马儿想你呢,这回我牵着的是你骑过的那匹‘逐日’,嘻嘻。”
安铁支起身子,靠在床头就给瞳瞳回来一条短信:“丫头,我刚起床,你把我想得太勤奋啦,嘿嘿。”
安铁发完信息伸了个懒腰,把手机搁在枕头旁,双手放在头后,歪着脖子静待瞳瞳的回信,这时,窗外的鸟叫声格外喜人,想起昨天那些不断让人意外的坏消息,这鸟叫声就像天籁。
没一会,瞳瞳的短信就回了过来,安铁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我没把你吵醒吧,你昨天肯定见人谈事情,没休息好吧,一会下楼记得吃早点,哦,不对,估计一会就变午餐了,叔叔,你等下,我一会给你发一条彩信,让你看看我。”
看到瞳瞳这条信息,安铁心里跟长草似的,手里握着手机,靠在床头盯着等瞳瞳的彩信发过来,想想自己也真够笨的,现在手机这么多功能,连彩信这茬都没想起过,还是瞳瞳够聪明。
就在这时,安铁听到外面一阵门铃的响声,听到门铃安铁一阵纳闷,这个时候会是谁呢?估计多半是敲错门或者发广告做推销之类的吧,想到这,安铁抓起地板上浴巾围上走了出去。
等安铁走到大门口打开门,看到一个送外卖的站在门口,安铁愣了一下,问:“你找谁啊?”
送外卖的是个小姑娘,看见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安铁,脸忽地就红了,低着头把手里塑料袋递给安铁道:“这个是一位姓张的先生订的,让我们送到这里,钱已经付过了。”
安铁接过那个袋子一看,好像是一套早餐,姓张?不是张生还是谁呢?安铁满意地笑了笑,张生这小子现在越来越细心了,而且警觉性也提高了不少,自己没说他就知道自己回来了,进步很大啊。
“先生,那我先走了啊,张先生订的是一份套餐,你看没问题吧?”小姑娘看安铁没表态,一直也没敢抬头看安铁,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