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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言情 > 烟灰 > 第十章

    非欢猛然站起来。

    “洛弗司的首领?”非欢激动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要我去见佩拉得?”

    太好了!

    原本以为还要等待很久才有接近他的机会。

    许掠涛,看来我又要进一步了。

    贺东华拍拍他的肩膀,要他安静下来。

    “呵呵,年轻人就是沈不住气。这次要你去,是把我们东堂新研制出的一批样品给他看看。

    以前都是西桐去做,那个小子,越来越不象话。眼睛里什麽人都放不下。”贺东华哼一声,对非欢说:“佩拉得是个人物,你要小心,不要丢了东堂的脸。这个机会也是小芳要求过来的,你不要辜负她。”这才知道贺西桐的脸色为什麽会那麽难看。

    非欢压著心内的狂喜,点头道:“大哥,你放心好了。”

    “准备一下,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大哥。我立刻就去。”

    “灰,”贺东华叫住非欢,想了想:“不用再和小芳打招呼,她已经知道了。等你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吧。”

    “好!”

    刚下飞机的非欢很兴奋。

    他正在慢慢接近猎物,而且这个猎物危险又精明,还有著显赫的名气。

    洛弗司集团的佩拉得。

    机场里有著许多整洁的电话间。非欢忽然想起许掠涛。

    如果许掠涛知道我现在已经到了法国,而且正准备去见佩拉得,会有什麽表情?

    这样做是愚蠢的。非欢抑制自己的冲动,步出机场。

    “张先生?”

    刚到门口,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悄悄掩上来。

    非欢停住脚步,视线在男人腰侧高高鼓起的地方稍停。

    没想到洛弗司集团的气焰这麽高张,在这种地方也公然带武器出现。

    “来接我麽?”非欢客套地笑起来。

    面前的几个人却象非欢欠了他们几百万,个个都板著脸。其中一人打开一扇车门:“请上车,张先生。佩拉得先生不喜欢等人。”

    好大的架子,佩拉得就这麽拽?

    非欢在心里做个鬼脸,懒洋洋坐上车。

    一条黑布递到眼前。

    “请把这个绑到眼睛上。”和扑克般的脸十分般配的生硬声音。

    “好谨慎啊。”非欢冷冷挪揶,但还是接受了他们的要求。

    那个倒霉的贺西桐是不是每次来都要受这些窝囊气?

    眼睛被结结实实蒙上,黑暗笼罩过来。非欢只能依靠车的震动估计自己正被带往多远以外的地方。

    “喂,佩拉得是不是胆子很小,要这麽躲躲藏藏?”知道问这种挑衅意味的问题很不智,但黑道的人受了侮辱不回以颜色就代表心里有鬼。

    非欢可不想让别人认为他心里有鬼。宁愿让他们认为他卤莽好了。

    周围依旧一片沈默,没有人对非欢的话有回应。

    非欢侧耳听了一下,也觉得无趣,老实地呆在座位上。

    目的地似乎非常远。

    颠簸了很长时间,还没有停车的意思。

    黑暗原本就和睡眠有著友好关系。非欢索性斜躺在真皮垫子上,轻松地睡著了。

    睡了一个好觉,迷糊间似乎有人在拍他的肩膀。

    一个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睡得好香啊。”

    非欢睁开眼睛,一张贵族化的脸出现在头顶上方。

    脸色象铅一样白的男子,身穿蓝色呢服,风度翩翩地微笑著。温和斯文的打扮,应该给人信任和顺的感觉,他却恰恰相反,越发显出惊人的危险性来。

    佩拉得?

    非欢反射性地翻身坐起,对躺倒在这人视线下的感觉极度不舒服。

    站起来的时候,才赫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车上,而是身处於一个极宽敞的房间。

    纯欧式的风格,豪华地毯一直延续到露台。中间一个华贵的壁炉。

    非欢可以想象,佩拉得和他不时更换的女友在冬天壁炉前调情的景象。

    座下的沙发,也充满著与佩拉得身上散发出来的奢侈华贵的感觉。

    可让非欢默不作声的原因并不是这些。

    他有些不安。

    为什麽被人从车上移到这里会一点也没有惊醒?反应迟钝成这样吗?

    我在这沙发上躺了多久?

    被佩拉得这样看著多久了?

    佩拉得优雅地扬起唇角,他似乎看出非欢心里的疑问:“车里的香水,有让人安睡的效能。”

    非欢抬头望这个高高在上的猎物一眼。

    国际刑警中的其他同事,有跟踪上来吗?

    在上飞机前,非欢在秘密联络使用的电话留言中告诉了上级此行的目的。只要确认佩拉得在场,在他接过毒品样品的时候破门而入,那佩拉得就完了。

    这麽轻易地现身,也算是佩拉得的疏忽吧。

    “感谢您的招待,我睡得很香。”非欢微笑起来,俊美的脸刹那间充满了诱惑。

    佩拉得眼中的亮光一闪而过。

    “我还是赶紧把事情办完了再说吧。”非欢扯开衬衣的领口,取出贴身而藏的样品。“这是东堂大小姐最新的杰作。使用後全身敏感得不得了,但是神志非常清醒,而且药效持久。”非欢打开那个小小的纸包,露出里面灰白的粉末。

    佩拉得邪气地笑起来:“男人们会肯花大价钱来买这些。”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他那张优雅俊美的脸上,让人不寒而栗。

    非欢点头:“不错,这方面男人都有点变态,喜欢让看上的女人死去活来。这药剂和现在市场上流行的货不同,它没有副作用,却销魂得叫人受不了。如果里面的成分不是无法通过检验,简直就应该拿去注册商标,正式销售。”

    “不一定是女人,依我而言,我倒比较喜欢把它用在男人身上。”

    非欢簌然僵硬。佩拉得的手没有接过他手里的样品,反而落到他的腰上。

    “佩拉得先生,”非欢苦笑著说:“我以为象您这麽做大事的人,都是以公事为先的。”

    “是吗?”佩拉得戏谑地瞄瞄非欢,接过非欢手中的样品。

    东西已经到了佩拉得手中。

    破门而入吧!罪证已经在这里了!

    非欢咬著唇在心里喊著。他焦急地等待著警笛响起。

    真该死!周围平静得象不可能有任何事情发生。

    佩拉得的声音从耳後响起:“公事已了。我们来谈点别的。”

    是哪个负责跟踪的混蛋把我给跟丢了?

    什麽国际刑警,连香港警察的狗仔队都比不上!非欢在心底大骂。

    明明可以一次将这家夥入罪,在许掠涛面前威风一番的。

    一双颇有劲道的手在腰间游走。

    非欢忍耐著说:“佩拉得先生,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

    “什麽事?”佩拉得的语调已经变得暧昧,唇凑上非欢的耳廓。

    非欢冷冰冰地说:“下个月我和东堂大小姐的结婚,请佩拉得先生赏脸,过来喝上一杯。”

    出乎意料,腰上的手没有立即退开,反而更无耻地钻入衬衣底。

    佩拉得嘿嘿笑道:“恭喜恭喜,不过象张先生这麽美丽的身体,用去拥抱女人,未免可惜了。”

    即使知道身在别人地头,非欢也忍耐不住了。

    他霍然推开身後的佩拉得,转身拔枪。

    乌黑的枪口,顶在佩拉得的额头上。

    干脆一枪干掉佩拉得,为许掠涛除去心腹之患。

    “火气不小啊。”佩拉得脸上没有丝毫惊慌,懒洋洋扯扯紧扣的领口:“後援还没有出现,这样行动不会太卤莽吗?非欢。”

    非欢浑身一震,唯一的反应就是扣下扳机。

    “哢嚓。”

    没有出现预期中的巨大声响和鲜血,枪中的子弹也许在沈睡时就被人取走了。

    非欢扔枪,去抽绑在脚踝出的小刀。

    佩拉得却在瞬间变身为一只凶猛的野兽,迅速地扑了上来。

    一拳打在非欢脸上,另一拳顶在非欢腹中。

    “呜…”

    非欢滚到沙发旁,擦拭著嘴角的鲜血,腰身一弓跳起来。发现自己的小刀已经落入佩拉得的手中。

    “磨得很利啊,小心伤了自己。”佩拉得轻笑,手中玩弄著非欢的刀。

    不知道在什麽时候,房门外已经站了数个身形剽悍的保镖。

    非欢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笑道:“佩拉得先生,这样对待东堂的客人,似乎有点不礼貌吧。”

    “对待客人和敌人,当然要用不同的招待方法。”

    “你什麽意思?”

    “卧底的意思,非欢应该明白吧?”

    该死的!非欢诅咒起来。是哪里出了纰漏?打给许掠涛的电话吗?还是国际刑警内部出了奸细?

    居然连我的名字都知道了。

    求天保佑不要让他知道许掠涛和我的关系。

    “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老老实实给你送东西,你却陷害我是卧底。”

    佩拉得有趣地望著他,摇头:“死到临头还不肯认,我让你见我一个老朋友。”

    非欢愕然。

    一人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站在佩拉得身旁。虽然身著便装,脸上那属於警察所特有的正义感还是那麽强烈。

    非欢惊讶地微震,随後咬牙切齿:

    “混帐东西,原来是你!”

    “是我,非欢。”林同薛脸上荡漾著温柔的笑意:“这麽久不见,你还是那麽漂亮。不,比以前更漂亮了。”

    非欢磨得牙齿吱吱做响:“你这个叛徒。”

    “只是无意中发现的。你出现在贺老太爷的生日宴会上,真让我吃了一惊。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居然接受了卧底的任务。不过你当时并没有注意到我,你的眼睛只看著许掠涛。东堂和洛弗司集团关系密切,这件事情我自然要告诉佩拉得。”林同薛对佩拉得笑笑:“谁叫我们

    是好朋友呢?”

    佩拉得对林同薛举杯:“共同挣钱的好朋友。”

    非欢慢慢移动到墙角:“那样说来,我被识破是因为命不好。”他这才知道,为什麽临行前见不到贺东芳。东堂已经知道他是卧底,故意派他来挨逮,贺东芳关心则乱,只怕已经被贺东华软禁起来。

    佩拉得的笑容象注入魔魅的能量,让非欢心寒:“特意从贺东华手中把你要过来,倒不是因为你那个小小的卧底身份。我只是对许掠涛的人,很感兴趣。”

    他向前一步,对眼睛瞪得老大的非欢说:“看见你在我面前表演,表情变化无常,真是有趣极了。”

    几人涌上来,将非欢团团围在死角。

    非欢怒吼著,首先赏了一拳给正中的那人。手肘後横,撞在另一个人的腹部。

    佩拉得和林同薛悠闲地看著这一场没有希望的恶斗。

    “小心点,不要伤了他的脸。”

    背上连连挨了几棒,橡胶制的粗警棒打在身上让人瞬间缓不过气来。

    狼狈地还了几拳,腿上又挨了重重的一下。

    非欢无力地半跪在地毯上,企图再站起来。

    又一棒,狠狠砸在肩膀上。

    眼前景物顿时模糊,大脑空白一片。非欢摇摇晃晃地支撑片刻,终於倒在地上。

    群殴终於告一段落。

    有人将非欢粗鲁地抓起来,架到佩拉得面前。

    那邪恶的藏在优雅面具下的笑容,此刻也是模糊一片。

    颈间忽然感觉刺痛,似乎有针扎了进来。非欢心中一凛。

    果然,听见佩拉得低沈的声音:“有幸尝试这种昂贵的新药,应该很自豪吧?”

    佩拉得的声音在耳中渐渐清晰,眼前的景物也明朗起来。非欢知道药效显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