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煦终于考上了大学本科。这对于他的家里人来说是个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家人通过电话听到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他们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
爸爸张着嘴好长时间没有说出话来,在一旁焦急地等待高考结果的奶奶高兴地流下了眼泪。自从女儿先她离开人世以后,奶奶就决心不再流泪。但是今天奶奶哭了。由此可见正煦的家人多么高兴、多么兴奋。
正煦想到了秀雅。今天自己之所以能够考上大学,起决定性作用的就是秀雅。所以应该向她道声谢。还有就是炫耀。炫耀自己考上了大学,而且是本科。他希望秀雅能祝贺他。真想再见到秀雅。可自从那不该发生的事件以后,他们成了冤家。所以别说是炫耀,现在连谢谢都说不了。
这不仅仅是自尊心的问题。那件事以后正煦和秀雅彻底决裂了。所以今天正煦想告诉秀雅这消息都不可能了。
秀雅和正煦虽然在同一个教室里学习,可她根本不当正煦存在。每次摸底考试,正煦的成绩很不错的时候,秀雅就会露出她特有的微笑,就是那种近似嘲笑的微笑,或者干脆眺望窗外的远方。这使正煦非常难受。
每当那个时候正煦就受到伤害。他祈祷过秀雅不要再看窗外,或者看窗外也好,不要嘲笑自己。其实,正煦一直忘不了秀雅。
一想到秀雅,正煦就感到心烦意乱。因为明明是自己先说不想再见到她,却每时每刻都在注视她,而且还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他甚至希望秀雅能看穿自己的心。因为自己渴望与秀雅重归于好,心里盼望着她能先跟自己说话,给自己一个道歉的机会。
为了刺激秀雅,正煦每周换一个女朋友。其实就是演给秀雅看的。而秀雅根本不为所动。不管正煦是在走道上约会,还是把女孩儿叫到教室里来,秀雅一概不闻不问。
冷酷的丫头,狠心的丫头。
正煦那么努力,却始终不能使秀雅回心转意。说来这其实都是正煦自找的。谁让他那么绝情地骂秀雅,还说不要她了?秀雅才不吃他这一套。
高考成绩出来以后,正煦每天都苦恼。他甚至鼓起勇气拿起了电话,可就是拨不了秀雅家的号码。这种情形至少出现过一百多次。其实正煦装疯卖傻给秀雅打电话,她是会接电话的。可就是怕她嘲笑自己。嘲笑自己就为那么点儿事如此炫耀。可不管秀雅嘲笑也好,甚至比嘲笑更严重也好,正煦真的想给秀雅打电话。他想听秀雅的声音,他想告诉秀雅自己考上了大学本科。
正煦把英泰和敏秀叫出来一起喝酒。他们俩正在等专科录取通知书,所以心情不怎么好。可能他们也一直很压抑,喝起酒来动不动就干杯。
“真没有脸面见人啊。”
敏秀沮丧地说道。
“谁不想考上本科啊?这几天我妈都不跟我说话。”
“你也是?我爸甚至说我整天只会上厕所。”
英泰也哭丧着脸。
“正煦,现在我们感慨万千啊!”
英泰用羡慕的语气跟正煦说道。
“你埋头学习的时候我还怀疑你行不行。可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真羡慕你啊,正煦。”
英泰真的很羡慕正煦。
“你们也肯定能考上的。打起精神来,干杯。”
正煦提杯,大家一起痛快地干杯。
“秀雅考上了汉城大学经营管理系。”
“汉城大学经营管理系?”
正煦吃惊地看着英泰。
“哇噻,她可真行啊。一直想看看汉城大学的学生长什么样儿,现在知道了,长得跟秀雅一样啊。真了不起。”
“她考不上才怪呢。”
“不管怎样,听到这消息还是感到惊喜。真羡慕死她了。有些人考上了汉城大学,可有些人在家等专科通知书。”
敏秀又愁眉苦脸了。
“你怎么知道的?”
正煦的心情非常复杂。
“因为填写志愿的问题去了趟学校,在那儿听到的。”
“是这样啊……”
正煦轻轻叹了口气。他现在更不能打电话给秀雅了。自己勉强考上了地方大学的本科,还这么兴奋,想炫耀,可人家考上了汉城大学啊。如果打电话给秀雅,她肯定会嘲笑的。
英泰说出秀雅考上汉城大学的消息以后,酒桌的气氛就不同了。他们也没心思喝下去了。英泰和敏秀不能喝酒回家,于是就去附近的娱乐厅打发时间。正煦想回家了,他一个人到车站等车。正煦要坐的公交车已经过去了九辆,可他不想就这么回家。他想见秀雅,想去秀雅家。刚才还觉得不能去秀雅那里,可现在借着酒劲又想去了。被她嘲笑也无所谓,就是想见她。正煦觉得如果现在不去看她,就永远不会再有机会了;如果就这么毕业,一切真的就完了。想到这里,他马上跳上去往秀雅家的公交车,下车以后又一口气跑到她们家去了。
鼓足了勇气,马不停蹄地跑到她们家了,可到了门口又犹豫了。正煦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按了门铃。按门铃是件多么容易的事啊,可正煦真的好不容易才按下去的。
“是谁啊?”
好像是珍希。
“是秀雅家吗?”
“你是哪位?”
“我是她朋友。秀雅在家吗?”
“朋友?”
“我,我是正煦,朴正煦。您好阿姨。”
“原来是正煦啊,快进来。”
“不了,我只是想见一见秀雅。您能让她出来一下吗?”
“好吧。你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从话筒里传来了秀雅的声音。
“正煦吗?”
“是我。”
“什么事?”
“能出来一下吗?”
“你有什么事?”
“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话?”
“你还是出来吧。”
“……”
秀雅没有回答正煦。正煦怕她拒绝赶紧补充了一句。
“就一会儿。”
“知道了。”
又过了一会儿,秀雅从屋里探出了头。
“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出来说话?”
“这样也能听见你说话。”
“你这么探出头来,我很不安。”
秀雅盯着正煦看了一会儿,然后终于走出来了。
“你想说什么?”
“我……我考上了。我只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
“考上了本科。”
正煦偷偷看着秀雅的表情忐忑不安地说道。
“不错。”
“听说你考上汉城大学了?”
“是啊。”
“祝贺你。”
“谢谢。”
因为秀雅并不那么热情,所以正煦突然无话可说了。他傻傻地站在那里。
“没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
“怎么不打电话?”
“我觉得你不会接我的电话……”
正煦显得很不自信,而秀雅也面无表情地听着正煦的话。这个冷酷无情的丫头。
“我该进去了。”
“啊?我……”
“你走吧。”
秀雅无情地转过身去。
“等等。”
正煦急忙叫住了秀雅。
“还有什么事?”
“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助,我考不上大学。所以一定要谢谢你。”
“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不是。全靠你的帮助。谢谢。”
“知道了。”
“秀雅,还有,还有我对不起你。”
正煦终于艰难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对不起什么?”
秀雅的语气还是很不友善。
“以前的事情,对不起。”
正煦真的打心底里道歉。
“我一直想道歉来着。”
“我不会接受的。”
“真的对不起。”
“打女人不是你的专长吗?”
“不是。那天我只是很冲动……”
“你一冲动就打女人?”
秀雅打断正煦的话,尖锐地问他。
“不是的……”
“你怎么不打别的女孩儿,专打我啊?”
“不是。不管怎样都是我的错。我错了,对不起。”
“我不接受。”
“求你了,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正煦几乎哀求秀雅。可秀雅还是怒视着正煦。
“你不知道我来这儿之前多么犹豫不决。我怕你不见我,所以很苦恼、很担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些话。我还想如果你生气我该怎么办。反正我的心乱极了。所以求你了,接受我的道歉吧。”
秀雅突然笑了。
“你看上去反省得不深刻。”
“我现在真诚地道歉。”
正煦往前迈了一小步。
“别靠近我。我可没允许你靠过来。”
“接受我的道歉了?”
“让我考虑考虑。”
“现在就接受吧。好吗?”
秀雅又笑了。
“知道了。”
“你是说你接受了我的道歉?”
“是。”
“那我们又可以聊天了?”
“当然。”
“谢谢你。”
正煦握住了秀雅的手。
“放开。”
秀雅撇了正煦一眼,然后甩开了他的手。
“秀雅,你不祝贺我吗?我考上本科了。我是不是很棒?”
正煦兴高采烈地喊道。
“我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往学校打电话问的。”
“是专门问我的成绩吗?是关心我所以打电话的吗?”
正煦现在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太感动了。”
“真的,我很感动。”
正煦大声地笑了。
“小声点,这可不是你们家院子。”
“知道了,秀雅。快祝贺我吧,快啊!”
“我祝贺你,真的,我也很高兴。”
“谢谢。”
正煦又向前迈了一小步,可又被秀雅推开了。
“好了,你走吧。很晚了。”
“就让我这么走啊?”
正煦有点惋惜。
“那你还想怎样?”
“至少得握个手……来,我们握手吧。为了今天的重归于好。”
秀雅笑着看正煦,然后伸出了手。正煦握住了秀雅的手。
“我们以后可以再见面吗?”
“可以。”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可以。”
“每天打也可以吗?”
“可以。”
秀雅还是微笑着。她轻轻挣脱正煦的手,按了门铃。
“是秀雅吗?”
“是我。开开门吧。”
电动门打开了。
“进去吧。”
“你也回去吧。”
秀雅刚要进屋,正煦以迅雷不及养掩耳之势吻了她。
“做个好梦。”
正煦微笑着摸了摸秀雅的脸,然后跑掉了。
秀雅轻轻抚摸着刚被正煦吻过的嘴唇,偷偷笑了。
离毕业典礼还有一天的时间。可是秀雅已经迫不及待地脱掉了高中生的校服,然后打扮得像大学生似的出现在正煦面前。正煦眼前一亮,觉得秀雅今天真的跟往常很不一样。她看起来更漂亮、更有智慧。正煦不问她也知道,穿在她身上的衣服肯定很贵,还有那手提包和皮鞋也很贵。
“差点儿认不出你了。”
“不好看?”
“不是,太好看了。”
正煦丢了魂似的呆呆地看着秀雅。
“你以后要搬到学校宿舍去住吗?”
“不。宿舍还是留给离家更远的朋友。我决定租房。”
“找到房子了吗?”
“找到了。奶奶和爸爸亲自去找的房子。”
“满意吗?”
“房东阿姨看起来很善良,屋子也很干净。”
“什么时候动身?”
“下周吧。”
“你奶奶该有多心疼啊!”
“是啊,是啊。”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帮忙?”
“别客气。我帮你买。”
“没有了。我都买完了。”
“应该还缺点儿什么吧?”
秀雅从包里拿出walkman给正煦。
“这不是walkman吗?”
“送你的礼物。就当做你考上大学的纪念吧。顺便当做毕业纪念。”
“这个东西贵着呢!”
“我只用贵的。你也知道我老妈的性格。”
秀雅笑了。正煦也跟着笑了。
“你别笑。好像在取笑我妈似的。”
“我没有。”
“喜欢吗?”
“嗯,很喜欢。可我没有准备礼物啊。”
“没关系。”
秀雅笑得很灿烂。
“秀雅,我想过了,你们学校肯定都是出类拔萃的人,也肯定会有脑子也聪明,长得也很帅的人。如果你找别的男人,我该怎么办?”
“我们是恋人吗?”
秀雅顽皮地问正煦。这时正煦才想起来他们不是那种关系,所以情绪马上变得低落。
“不是恋人。”
正煦的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
“我们是朋友,是吧?……”
正煦后悔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低下头喝了一口饮料。
“像你这样的花花公子,怎么做我的恋人啊?”
“我不是花花公子。”
“不是吗?我都看见了。你忘了在学校你都做过什么了?”
“那只是想报复你而已。除了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第二个女孩儿。”
“不要狡辩了。”
“不是狡辩。”
正煦扯着嗓子喊道。
“你能把所有女人都当成石头吗?”
“当然。”
“说得也是。脑子再好,长得再帅,他们也都不是朴正煦。”
听了秀雅的话,正煦马上来了精神。
“这么说我们是恋人喽?”
“我可没那么说。”
“那是朋友?”
“你说呢?”
“别耍我了,快说。”
“去看电影吧。”
秀雅站起来了。正煦只好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们走出快餐店,去电影院看成人电影。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看成人电影。
对于正煦来说毕业典礼具有特别的意义。因为不仅考上了大学,还与秀雅重归于好了。正煦高兴极了,他的奶奶和爸爸也非常高兴。正煦感到很庆幸。如果自己没有考上大学,就看不到奶奶和爸爸这么高兴的样子了。
毕业典礼一结束,他们就去了一家很有名的饭店。吃完饭,奶奶和爸爸回家了,而正煦得去见秀雅。再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去学校了。所以这几天要频繁地见秀雅。而且今天还有一个特别的理由见秀雅。
“你吃什么了?”
“牛排。你呢?”
“西餐。”
“在哪儿吃的?”
“海京王朝酒店。”
“海京王朝?哇……”
正煦禁不住大声感叹。
“干嘛这么夸张?”
“因为我们不像在同一个世界里生活的人。”
“那我生活在什么世界里?”
秀雅凄凉地笑了。
“你是不是很介意我的家庭背景啊?”
“没有了。反正祝贺你毕业。”
“我也祝贺你。”
“我有东西要给你。”
“是什么?”
正煦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来。
“打开看看。”
秀雅慢慢打开了小盒子。
“是戒指啊。”
盒子里放着一个细细的14K戒指。
“如果你收下它,我们就是恋人;如果你不收下,我们就是朋友。”
“我不收下的话你会不会受到伤害?”
“肯定会的。没准儿我会自杀哦。”
秀雅笑了。然后戴上了那枚戒指。
“你是我的女朋友吗?”
“我是。”
“那应该知道作为女朋友应该怎么做喽?”
“要我做什么?”
“不许喜欢别的男人。我担心的事,你也不能做。”
“没问题。”
“你心里只能想着我一个人。”
“这个更没问题。”
“从现在开始我们真的是恋人了?”
“当然。”
“你对我有没有要求?”
“有啊。”
“什么,快说。”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别的女孩儿漂亮,那么就立刻去自杀。”
秀雅说道。
电话铃响了。秀雅看了一下表。已经都过了午夜了,这时候只有正煦会打来电话。
“你好,哪位?”
“是我。”
“知道是你。怎么还没睡?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快点睡吧。”
“一想到明天开始就见不到你了,我就无法入睡。”
“怎么会见不到我呢?我们不是约好周末见面的吗?”
“你能熬到周末吗?一星期就见一次根本不够。”
“是啊。”
其实秀雅也觉得一星期只见一次会让自己发疯的。因为太想正煦了。
“我现在就想见你。”
“我马上去你们家。”
“别。现在太晚了。”
“不,我要去。我打的去。等我,十五分钟后我就能到。”
“正煦。”
“我想你。”
正煦挂断了电话。
秀雅连十五分钟也等不及,一挂电话就跑出去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看见有辆出租车停在不远处。有一个人下车了。就是正煦。
秀雅的脸上马上泛起红潮,她向正煦跑去。正煦也看见了秀雅,也向她跑去。然后他们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什么时候出来的?”
“放下电话就出来了。”
“晚上很危险的,干嘛那么早出来。”
“因为太想你啊。”
秀雅开心地笑了。
“我们去那边的公园吧。”
正煦搂着秀雅向公园走去。
“你妈睡了没?”
“不知道。我偷跑出来的。”
他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真不想走啊。”
“我也希望你留在这里。”
“那我不去了。”
“我不让你去,你会不去吗?”
“那还用说。”
“你知道我不会那么说的,所以试探我。”
“没有。你不让我去,我真的不去。”
“我怎么可能不让你去呢?”
“我知道你关心我。”
秀雅又笑了。
“刚才你猜到是我的电话吗?”
“嗯。那么晚了谁还会打电话给我呀?”
“我每天晚上都要给你打电话。我会在你下课回家后给你打电话。所以如果你不接电话,我就认为是红杏出墙,然后马上跑到你家来。”
“我故意不接电话,让你来看我。”
秀雅和正煦不知道他们现在进行着多么幼稚的对话。反正他们俩正沉浸在幸福之中。
“你想我吗?”
“很想。现在这么看着你也嫌不够。”
正煦温柔地抚摸着秀雅的脸。
“你让我怎么熬到周末啊?如果我实在坚持不住去看你,你们家房东阿姨会不会说什么呀?一个女孩子不知羞耻地去找男孩子……不管那么多了,如果太想你,我就会去看你的。可是你不在怎么办?你们家房东阿姨打电话时凶不凶?如果我找你,她不给我换怎么办?下次见你要等到周末,我现在就熬不住了。”
秀雅叽叽喳喳说了很多心里话。正煦看着眼前可爱的女孩儿,连魂儿都丢了。
“好了,起来吧。”
“怎么了?”
“起来就知道了。”
正煦领着秀雅走进公园。
“我们的时间宝贵着呢。干嘛走进去?……”
秀雅变得喋喋不休。
“周五去你那儿不行吗?如果周五没课我就可以去你那儿了。一般周五课很少。这样的话我可以从周五陪你到周六。”
秀雅一刻也没闲着,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秀雅,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知道。所以我心烦。”
秀雅气鼓鼓地说道。
“你们学校离这儿再近一点就好了。那样你就可以不去租房了。”
“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知道。可是……”
正煦拉着秀雅到一个黑乎乎的角落去,然后激情地吻了秀雅。他忘情地吻着秀雅,他的舌头又一次伸进了秀雅的嘴里。秀雅不知不觉搂住了正煦的腰。
自从正煦送给秀雅戒指,秀雅戴上戒指的那天起,他们又成了恋人。从那天开始他们每天都接吻,好像不接吻就活不成似的。正煦对秀雅又是抱、又是搂的,把自己对秀雅的爱表现得淋漓尽致。正煦是那么爱秀雅、那么珍惜秀雅,一想到秀雅,他就感到热血沸腾。因为秀雅,正煦感受到了生活的乐趣。现在他每分每秒都过着梦幻般的日子。
秀雅紧闭双眼尽情享受着正煦带给自己的快乐。正煦的舌头在秀雅嘴里慢慢搅动,秀雅轻轻地呻吟着。正煦又抚摸秀雅的脖子。他们成为恋人以后,只要一见面正煦就把手放在秀雅的脖子上。她的脖子多纤细、多柔软、多可爱啊……
正煦的手从秀雅的脖子移到了她的脸上。他们在一起时总是牵着手,一刻都没有松开过。还有不管旁边有没有人,总是会轻轻地、迅速地接吻。秀雅不知道正煦什么时候又会来个突然袭击,所以总是笑眯眯地防着他。
“秀雅。”
正煦暂时停止了接吻,轻轻叫了秀雅的名字。
“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也爱你,正煦。”
“你知道我的心吗?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
“知道。我全知道。”
秀雅笑了。
正煦又抱紧秀雅,秀雅则在正煦怀里微笑。
“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走。”
正煦在秀雅耳边喃喃地说。秀雅刚要说什么正煦又开始吻她了。
正煦的手慢慢移到了秀雅的背,然后又从背移到了腰。他的另一只手继续抚摸着秀雅的脖子。突然,搂着腰的手慢慢向上移动,不一会儿就到了胸部。
秀雅吓一跳,睁大了眼睛看着正煦。正煦也不避开秀雅的目光,一边盯着她看,一边继续接吻,而且开始温柔地抚摸秀雅的胸部。
秀雅并没有拒绝正煦的手,也没有制止他的举动。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俩已经躺在草皮上了。说实话,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躺在草皮上的,反而很清楚是怎么躺下的。正煦突然放开秀雅,然后脱下外衣铺在草皮上。没等秀雅反应过来正煦就把她给弄躺下了。
“正煦,不能在这里……”
秀雅刚想说什么,正煦又用嘴唇盖住了她的嘴唇。过了几分钟他才让秀雅说话。
“我知道。我也不想在这样的地方拥有你。就让我这么抱你一会儿吧。”
正煦就这么抱着秀雅躺在草皮上。
“我很珍惜你,所以跟你的第一次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
正煦一边轻声细语地说,一边抚摸着秀雅的头发。
“我也知道你很珍惜我。”
秀雅也轻声细语地说道。
正煦吻了秀雅的脖子。自从第一次抚摸她脖子的时候开始,正煦就一直想吻她的脖子。
“我知道这样不好……”
正煦的声音充满自责。
“你可以这么做。”
秀雅肯定地说。
正煦抬头看了看秀雅。
“你可以这么做。因为我爱你。”
秀雅又重复了一遍。正煦深情地望着秀雅,然后又低头吻了秀雅。
两个人如饥似渴地吻着对方。正煦的舌头很自然地滑进了秀雅的嘴里。正煦忘情地吻着秀雅,而秀雅也忘情地享受正煦的吻。
正煦抚摸着秀雅腹部的手慢慢往上游弋,然后在她的胸前稍微停顿了一下。秀雅情不自禁地发出呻吟。正煦稍微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猛然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然后就是她的胸罩里。
当正煦的手碰到秀雅皮肤的那一瞬间,秀雅深深吸了一口气,而正煦长长叹了一口气。正煦继续吻着秀雅,秀雅搂住他的脖子,也继续享受着他的热吻。
“进去吧。”
正煦站在秀雅家门口,用很不情愿的语气跟秀雅说道。
“太晚了,你也快回家吧。”
“周五我会再来的,不管时间多晚。”
“不要太晚了。”
“太晚也要来。”
秀雅抚摸着正煦的脸庞。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如果你觉得别的女孩儿漂亮,就怎么样?”
“自杀。”
秀雅笑了。
“先进去吧。”
“还是你先走吧。”
秀雅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如果被妈妈发现了……”
“我就说出来跟你接吻了。”
“他会反对我们见面的。”
“我可是出了名的小叛逆哦。”
秀雅做鬼脸给正煦看,然后就进屋去了。
“回家时小心点。”
“知道了。”
秀雅关门的时候正煦又叫住了她,然后把头伸进去吻了秀雅。
“爱你。做个好梦。”
正煦温柔地说。
秀雅去找朴律师之前,她和正煦一直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恋爱带给他们的快乐。应该说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俩就这么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度过了大学的第一个年头。
一到周末,正煦就到汉城去看秀雅,而秀雅也会一直陪伴他直到他回学校为止。按照他们的约定,不管是秀雅见到学习好、长得帅的男孩儿,还是正煦见到比秀雅更漂亮的女孩儿,他们都把那些人视为路边的石头。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现在什么都无法分开他们两个人了。
可是自从朴律师访问秀雅她们家以后,这种和谐就被打破了。当然,正煦对此一无所知。
“您好,朴律师。”
面对秀雅的突然出现,朴律师显得很惊讶。
“是秀雅啊。”
朴律师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这么贸然来找您,实在是不要意思。”
“没什么。你坐吧。”
秀雅坐在沙发上。朴律师叫人沏一壶茶给秀雅。
“是一个人来的吧?”
“是啊。妈妈不知道我来这里。”
“是不是因为酒店的事情?”
“是的。”
“好长时间没有联系我了,我还以为你放弃酒店经营权了。”
“我不会轻言放弃的。即使让步,也不会让给他的。”
秀雅冷冷地说道。
“跟你妈妈商量了没有?”
“没有。是我自己决定的。”
“有没有通知俞会长那边?”
“有必要吗?”
“不是,也不是完全有必要。”
“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只要盖章就行。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那给我文件吧。我现在就要盖章。”
秀雅说得非常坚决。朴律师只好拿文件给她。为了保险期见,秀雅还是很仔细地看了一遍文件。
“在这儿盖章就可以了。”
朴律师告诉秀雅在哪儿盖章。
“秀雅,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啊?”
朴律师用低沉地声音不无担心地对秀雅说道。
“我都想一年多了。不用再想了。”
秀雅毫不犹豫地盖了章。不到20秒钟,一切手续都办完了。
“为了这件事让您费心了。谢谢您。”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
朴律师好像不怎么轻松。按理说办完了这件事,应该很轻松才对啊。
“那我先走了。”
秀雅起身准备走了。
“秀雅,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朴律师好像还有很多话要对秀雅说。
“不必了。”
“你可要多加保重啊。”
“您什么意思?”
“好了,你走吧。”
“那我走了。”
秀雅不明白朴律师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还是回家了。一进屋珍希就惊惶失措地喊了起来。
“你是不是去找朴律师了?”
“是啊。”
“为什么没跟我商量?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跟妈商量?
“你至少应该告诉我啊。”
珍希面如土色地喊道。
“到底怎么了?”
秀雅也生气了。
“俞会长要见你。”
“要见我,让他自己来啊。”
“秀雅!”
“他到底说什么了,妈这么失常?妈到底要懦弱到什么时候?不要总是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秀雅不耐烦地喊道。
“你不知道,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怎么那么鲁莽啊?”
珍希像完全丧失了理智的疯子似的大喊大叫。
“他到底说什么了?要杀我吗?还是怎么样?妈,你别这样。我也累了。我要安慰妈到什么时候啊?我也烦死了。妈到底还瞒着我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快告诉我!我快要疯了!”
秀雅向哭泣的妈妈大喊大叫发泄一通后回房间去了。
“夫人,您别哭了。”
阿姨给珍希倒了一杯水。
“怎么办,怎么办……”
珍希倒在沙发上更加伤心地放声大哭。
“您快别哭了。”
“怎么办,怎么办……”
珍希还在哭泣的时候秀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
“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我要自己去。”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珍希喊道。
“别跟着我。如果妈硬是要跟着来,我就不再见妈了。”
秀雅冷静地说完,一个人出去了。
“秀雅,秀雅!”
不管珍希怎么喊她,她都没有再进来。
“阿姨,快去拦着她,快去啊。”
阿姨虽然追了上去,可还是没抓住秀雅。
“秀雅呢?”
“我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不行,快去叫司机,我也要去。”
“秀雅就是坐车去的。”
“秀雅?”
珍希突然变得安静了。
“好了,那就好。”
珍希痛苦地自言自语,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我要见会长。”
“您预约了吗?”
“会长已经知道我来了。因为刚才已经通知过保安部门。”
秀雅的语气相当强硬,可面前的女秘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真是个不错的秘书。
“您说您是……”
“我叫俞秀雅。”
秘书为秀雅打开了门。秀雅走进了大得出奇的房间。俞会长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您好。”
秀雅并没有给俞会长敬礼,而且说出您好两个字的时候也非常冷漠。
“坐吧。”
俞会长用低沉的声音命令式的对秀雅说道。
“我不接任何电话。”
俞会长用对讲机指示了秘书以后坐到秀雅前面来了。
“听说你盖章了?”
“是的。”
俞会长不怀好意地笑了。
“你要经营权做什么?”
“经营啊。”
“就你还经营酒店?”
“我要试试看。”
“趁早放弃吧。”
“我已经盖章了。”
“销毁一个文件很简单。”
“不销毁更省事。”
“你不要太嚣张了。”
俞会长用低沉的声音威胁秀雅。
“你那么喜欢钱吗?”
秀雅不管俞会长说什么,始终面带微笑。
“不是钱的问题。”
“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要把我妈也卷进来。还有不要侮辱我妈。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再怎么说她,我都不会动摇的。”
“你知道你妈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她绝对没有跟你说过。”
“我不知道您到底想要说什么,可是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不会听进去的。”
“如果你听了我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我倒想听听。”
秀雅的脸上浮现出轻松的微笑。而俞会长笑得却很阴险。
“让我告诉你吧。你妈以前是你二叔的情妇。”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秀雅眼前一黑,差一点昏厥过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叔的情妇?那爸爸呢?秀雅突然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可她没有因此而乱了方寸。不该说的她一句都没说。
“你妈为了钱,还为了成为更有名的明星,主动称自己是二叔的情妇。然后为了想得到更多的东西,又去勾引爸爸。你妈跟爸爸和二叔都有过关系。”
俞会长不给秀雅喘息的机会,继续穷追猛打。
秀雅的心万箭穿心般剧痛。她拼命咬住牙,不让自己颤抖或者晕倒。
“传出这些话有很多种方法。内容也可以随便添加。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了,你和你妈以后的日子就别想过得安稳了。”
俞会长可能觉得这次自己完全打败了秀雅。他洋洋得意地警告秀雅。
“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秀雅突然微笑着问俞会长。
俞会长慌了。他的笑脸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要把文件销毁我就不会传出去的。”
“您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您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吗?我和妈妈相依为命生活,所以妈从来不隐瞒我什么。我们之间没有秘密。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也非常理解妈妈。其实这并不是我理解或宽恕的问题。不管妈妈的过去怎么样,她还是真心爱爸爸的。这还不够吗?爸爸也爱妈妈,所以他才把酒店留给了我,而不是俞会长您。爸爸甚至连经营权都留给了我,可见他多么疼我。您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惊讶吗?因为我不敢相信堂堂海京集团的会长竟然想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给我闭嘴!”
俞会长咆哮着。
“您一定会编出荒唐的故事,然后先让酒店股东们知道这件事。这样的话股东们就会厌恶我妈,当然也会厌恶我。然后呢,他们会团结一致抵制我。这不就是您的如意算盘吗?如果事情真的这么发展下去,吃亏的肯定不止是我一个人。在九泉之下的爸爸和和海京的副会长也会肝肠寸断的。”
秀雅一字一句非常清楚地、异常坚定地说道。
“经营权送给捡破烂的也不能给你!”
秀雅突然大声叫喊,然后站了起来。
“你这放肆的死丫头!”
俞会长胳膊一挥,要打秀雅。可是他又放下了手。因为他从秀雅怒视着自己的目光里甚至看出了杀气。
“您随便吧。随便怎么都行。你这卑鄙的骗子。”
秀雅说完这句话就赶紧逃出了地狱般的会长办公室。
秀雅闭上眼睛,把身体深深埋在舒适的座椅上。可不一会儿就觉得太难受,又睁开了眼睛。
“叔叔,先不要回家了。”
“小姐想去哪儿?”
“去安静一点的地方。我快要吐了。”
“那去医院吧。”
“不去。”
“药店呢?”
“不用!就去安静一点的地方,快啊。”
因为秀雅的脸色非常不好,司机一度想直接去医院,但最后还是照秀雅的话把车开到汉江堤坝上去了。
秀雅下车后呆呆地看着滚滚东流的汉江。
无法相信,真的无法相信。妈妈怎么可以跟爸爸和二叔都……不会的,不会的!妈妈不会是那样的女人。
可接下来,秀雅似乎明白了这一切。有一天因为什么小事她们去找二叔,那时妈妈一见到二叔,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妈妈脸色非常难看,连呼吸都有点不正常。
“下贱的女人。”
那位老妇人是这么骂妈妈的。她没有说谎。难道妈妈就没有爱过爸爸吗?爱过吗?那还怎么可以跟二叔扯上关系呢?
秀雅的头快要爆炸了。她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因为太丢人。真的不愿相信这一切,可如果是真的,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她不想再见到妈妈了。她讨厌妈妈,一个有见不得人的过去的妈妈。
突然秀雅想到了什么,飞快地坐上了车。
“叔叔,借我电话用一下。”
“给你。”
司机递给秀雅电话,然后下了车。
秀雅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开始打电话。
“您好,这里是副会长办公室。”
“我找副会长。”
“您是哪位?”
“我叫俞秀雅。”
过了一会儿,二叔接了电话。
“什么事啊?”
听二叔的声音,好像他现在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可能已经从朴律师或俞会长那里得知了盖章的事情吧。
“我想见您一面。”
“有什么事吗?”
好像他不大愿意跟秀雅见面。
“我有些话想对您说。”
“半小时后我有个会议。”
“我十分钟就能到您的办公室,二十分钟就能说完。”
“我这里有客人。”
“我想跟您说您跟我妈妈的事情。”
听完秀雅的话,过了好一段时间副会长才用颤抖的声音说话了。
“现在过来吗?”
“我马上去。”
“正煦,接电话。”
房东阿姨叫了正煦。
“你好,哪位?”
“是我。”
“你在哪儿?刚才给你打电话,听你妈说你出去很长时间了。现在回家了吗?”
“还在外面。”
“快十二点了,怎么还在外面?”
“正煦。”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正煦,我到你这儿来了。”
“这儿?你到底在哪儿?”
“在车站。问了很多人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的。”
“什么?你已经到这儿了?”
“是啊。”
“一个人开车过来的?”
“嗯。”
“你考驾照才几天啊,就这么开过来?出了事怎么办?我现在马上出去。等我。”
“嗯。快来。”
“等我,等我啊!”
正煦急忙跑出去。
“你胆子可不小啊。怎么自己开车过来了?”
正煦一见到秀雅就大声责怪她。
“你才开过几次车啊,就敢上高速?”
“都说上了高速才能学好驾驶。”
“我不是说过要陪你一起上的吗?”
“你也不会开车,怎么陪我?”
“我说过如果出车祸了,死也得一起死。”
“我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不欢迎我来吗?”
“这种方式还是免了吧。担心死我了。”
“人家只是想你才来的。”
“周五我不是去你那儿吗?”
“我等不到周五,怎么办?”
“前天我们也见过的,才过了两天而已。”
“所以嫌弃我?别说是两天,我连两分钟都难熬。”
“说什么嫌弃啊?”
正煦不高兴了。
“车呢?”
“那边。”
秀雅指给正煦看。
那是谁的车?又买了一辆新车?她妈妈的是进口车,怎么这也是进口车?
“你妈换了新车?”
“嗯,她换了一辆。那个是我自己的。我考驾照时妈给我买的。”
正煦知道她们家很有钱,可是竟然可以这么频繁买进口车,他现在想象不出到底她们家有多富裕。
“你不欢迎我来!”
“没有了。我是担心你。刚才吓了一跳。”
“正煦,……我,我今天不想回家。”
“不回家?那明天也不上学?”
正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天一大早我就回去。”
“跟你妈说了没有?”
“没有。”
“这怎么行?咳,其实说了她也不会同意的哦?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心事吗?”
“我真的只是想来看你。刚才跟我们家司机练车的时候,我真想你能在我旁边。练完车回家的时候,我就决心来你这儿了。想死我了。”
秀雅正在说谎,除了一件事,就是她非常非常想念正煦。
“可是我不能让你在这儿过夜啊。”
“我想跟你在一起。”
“你好像不明白。你知道二十一岁的男人……”
“算了,以前还说什么十九岁的男人怎么样。结果呢?”
秀雅笑了。
“不是说十九岁时最危险吗?”
“那是过去,现在是二十一岁的男人最危险。”
“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说什么呢?你应该死活让我负责的。”
“那你真的想负责吗?”
“你是说我可以做要负责的事情吗?”
“这个吗……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正煦感到不可思议。
“不要那么看着我,你不知道我是这样的女孩儿吗?”
“我只允许对我这样,如果跟别的男人也这样就……”
“我的眼里只有你。”
秀雅嘟哝着。正煦搂住了秀雅。
“你要知道我们不能整晚呆在这里。”
“明白。”
“我也不能带你去我那个家。”
“这也明白。”
“我们只能去旅馆了。”
“这里没有酒店吗?”
“我不知道酒店在哪儿。也没钱去酒店。”
“我有。”
“我能让你花钱吗?我也有自尊心啊!”
“知道了。”
“你真让我头痛。怎么这么大胆,竟然来我这儿?”
“你是说外边危险,还是说你是危险的人?”
“两个都是。你这丫头。”
正煦搂着秀雅走向旅馆。
正煦还是第一次跟女人一起进旅馆,所以很不自在。可他装得倒是落落大方。而秀雅好像是旅馆的常客似的大摇大摆走进去,还跟旅馆老板要了间既干净又安静的房间。
这时正煦心里的尴尬,或许只有上帝和他本人才知道。
“干嘛跟他说要一个安静干净的房间?”
正煦进房间以后发起牢骚来了。
“既干净又安静不好吗?”
秀雅的回答很简单。
正煦知道秀雅也没有去过旅馆,她真的只是喜欢这样的房间而已。
秀雅坐在床沿上。
“你不害羞吗?这么快就坐到床上去啊。”
“在你面前我干嘛要装害羞啊?”
秀雅不解地问正煦。
其实也是。自己不是外人,我们也不是在做什么不伦不类的事。我们是名正言顺的恋人,而且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对啊,你不必害羞。”
这时秀雅看见桌子上有一个酸奶。
“干嘛给这个?”
“不清楚。”
“真小气,要么就给好一点的东西,要么就别给,竟然给一个酸奶?”
秀雅不满地说道。正煦也笑了。
正煦也坐在秀雅旁边了。
“你没事吧?”
“什么呀?”
“跟我来这样的地方,你没事吗?”
“因为是你我才会来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秀雅,如果说……当然,我会很努力控制自己。可是如果我实在忍不住……”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做好了心理准备。”
听完秀雅的话,正煦更是坐立不安了。一开始进旅馆的时候心跳就已经非常快了,现在则跳得像打鼓似的。
“正煦。”
“嗯?”
“我想你。”
“我知道。”
“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偷偷想你的,可我做不到。”
“我知道。”
“我这么过来,你不会不高兴吧?”
“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为什么要不高兴?我只是担心你来这儿的路上出什么事。”
秀雅搂住了正煦的脖子。
“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这是秀雅的真心话。她见完二叔以后最想见到的人就是正煦。她想依偎在正煦怀里放声大哭。告诉他所有的事情,让他安慰自己、开导自己。但是秀雅不能那么做。这件事对谁都不能说。她想逃避,而她现在逃到正煦的怀里来了。她想暂时忘记这一切,就暂时。来正煦这里的路上秀雅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而在实施这个决定之前,她想给正煦一件礼物,一件最后的礼物。
“正煦,抱紧我。”
正煦紧紧地拥抱秀雅。
“吻我,快吻我。”
秀雅喃喃地说道。正煦凝视了一会儿秀雅,然后低下头吻了她。
正煦脱去秀雅衣服的时候没有去想这么做可不可以的问题。因为秀雅就在眼前,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即使秀雅表现得很自然、很主动,正煦也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的。因为他知道秀雅这么做完全是因为爱自己。正煦也爱秀雅,而且几乎每天都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如果地方再好一点,房间再高级一点,那样就再好不过了。正煦对此感到很遗憾。
当正煦为她脱去衬衫和裤子的时候,秀雅一动也不动。她肯定很害羞。虽说她不是很害羞的女孩子,可正煦知道她现在很害羞、很不好意思。秀雅紧闭着双唇,脸红红的,真可爱。正煦忽然想起来,这是秀雅第一次脸红。
正煦也很不好意思。为了掩藏自己的羞涩,他每脱去一见衣服,就吻秀雅一次。
现在秀雅身上只剩下内衣了。内衣勉强盖住了她的隐秘部位。天啊!是谁发明了这样的衣服!
正煦切身体会到为什么男人只是看到女人穿着内衣的样子也会两眼发直、心跳加快、两腿发软了。
正煦把脸凑到秀雅的胸部上。他感觉到秀雅的心脏跳得如此之快,而她也分明能感觉到正煦的心脏跳得也有多快。正煦现在想解开胸罩,可怎么也解不开。因为手抖得太厉害了。
秀雅抓住了正煦的手。
“不愿意吗?”
正煦担心地问秀雅。
“不是……关灯啊。”
正煦这才发现屋子里很亮,他急忙跳下床去关灯。
室内马上暗下来了。现在的气氛刚刚好。毕竟第一次跟秀雅发生关系,看清楚彼此的表情会很尴尬的。
正煦站在床边开始脱衣服。要想秀雅舒服一点,他得自己脱去衣服。从初中三年级开始正煦就几乎没有在父亲面前脱过衣服,更没有在奶奶面前脱过。可在秀雅面前真的一点都无所谓。男人和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两种动物。
正煦连内裤也潇洒地脱掉以后躺在秀雅旁边。
“秀雅……如果你不愿意……”
“我愿意。我只是害羞,因为是第一次。”
正煦当然明白秀雅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第一次?
正煦觉得现在该解开秀雅的胸罩了。以前听学校前辈说,他因为不会解开女朋友的胸罩,所以很没面子。正煦想自己绝对不能重蹈他的覆辙。还好,很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我,我要给你脱衣服了。”
这个傻小子,这种事情还报告什么?
秀雅没有回答。正煦脱下了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
正煦和秀雅两人都裸露着身体,并排躺在床上。他们都觉得很不自在。正煦觉得摆脱这种窘境的办法只有一种。他吻了秀雅。
他吻着秀雅的脸、鼻子、嘴唇、脖子……最后吻了她的酥胸。虽然秀雅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可正煦知道她这不是拒绝的意思。
可能正煦吻遍了秀雅全身。如果你也是男人,你肯定能知道正煦吻着、抚摸着秀雅的时候是多么艰难地熬过去的。二十一岁的男人和女人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男人能够这么长时间忍耐住欲望,这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如果世上有诺贝尔忍耐奖的话,肯定非正煦莫属。
忘情地吻着秀雅的正煦突然停止了接吻行为,然后深情地看着她。因为屋子很暗,所以他勉强能看见秀雅的眼睛。正煦颤抖着做了一次深呼吸,秀雅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正煦慢慢地进入了秀雅的身体里。
秀雅掐着正煦的肩膀,拼命咬紧牙。可她并没有大声叫喊或呻吟。她只是掐正煦掐得要死。而正煦却一点都没觉得疼。
正煦抱紧秀雅艰难地做着腰部运动。秀雅忍不住狠狠咬了正煦一口。转眼见一切都结束了。
激情过后正煦觉得很没有面子。这个傻小子。
刚才进旅馆,脱自己的衣服,脱去秀雅衣服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丢脸、害羞。
这个傻小子朴正煦。
“你怎么了?”
正煦默默地躺在秀雅身边已经很长时间了。
“你死了?”
正煦笑了。
“没有。”
“那干嘛一句话都不说,一动也不动?”
“没脸啊。”
“没脸?什么啊?”
“明知顾问。”
正煦转过身来看着秀雅。
“因为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秀雅真的不知道正煦为什么道歉,为什么不好意思。
“因为结束得太快。”
“太快?所以你道歉?”
“是啊……你没有生气吧?”
“没有。”
“男人应该尽量让女人得到满足……”
“就为了这个啊?没关系。因为我是第一次,所以只是感觉到疼,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好。”
秀雅笑了。正煦满脸委屈地瞪着秀雅看。
“你笑什么?”
“我想起国歌来了。”
“国歌?”
“听朋友说的。有个男的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国歌还没唱到第二节就完事了,所以老婆跟他离婚了。”
秀雅继续大笑。正煦气得勒住秀雅的脖子。当然没那么使劲。
秀雅的笑声在屋子里荡漾。
秀雅轻轻推开正煦起来了。他还在沉睡着。秀雅轻轻抚摸着正煦的脸和头发。
“正煦……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秀雅小心地吻了他的额头。
当正煦醒来时秀雅已经不在了。
“秀雅……”
珍希一见到秀雅就马上叫住了她。
“你上哪儿去了?整晚都干什么了?”
“妈,我有话跟你说。”
珍希有些害怕。她因为不知道秀雅会说什么,所以害怕。
“你去哪儿了?都做了什么?”
“我们搬家吧。”
珍希的脸变得苍白。
“俞会长说什么?他说什么了?你听说什么了?”
“我们搬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去。”
“俞会长到底说了些什么?快说。”
“妈不必知道。今天我们就搬走。妈快点去找房子。找一个能暂住的房子也行。总之快点搬走吧。快点。”
“秀雅,俞会长……”
“他什么都没说。”
“那你为什么要搬家?”
“因为我想搬家。”
“秀雅!”
“妈,照我说的去做吧!”
“……”
“搬家吧。”
“……好吧。”
“妈一个人能生活多久?”
“问这个干嘛?”
“我要去留学。妈去帮我办手续吧。今天妈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留学?怎么突然决定留学?”
“原来不就打算去了吗?”
“可是……”
“就这样吧。”
秀雅起身要走,珍希赶紧抓住了她。
“你听到什么了?你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自己去留学?”
秀雅不想看珍希的眼睛,可又不能避开。她不想看到妈妈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要狠狠地教训他们。”
秀雅咬牙切齿地说道。
“秀雅。”
珍希想问更多的问题,可秀雅不给她机会,拿起了饮料。
“我要睡了,今天不去学校了。”
“正煦来过电话。”
“什么也不要跟正煦说。”
秀雅冷冷地说完话,就上楼去了。
一定出了什么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都两个星期了,怎么不给我来电话?好,这个问题暂时可以不想。可是为什么电话号码变更了呢?真的很纳闷。秀雅什么话都没留下,正煦也什么都没看出来。可就是两周前开始,正煦就没收到过秀雅任何消息,也没法联系她。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正煦再等了两天,可还是没有秀雅的消息。他不能就这么干等着,终于,他决心去秀雅家探个究竟。到了秀雅的家他才知道秀雅她们搬家了。
搬家了?这么说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太忙,所以没时间联系?她们家这么有钱,东西又这么多,肯定得花点时间收拾了。正煦这才稍微放心了。虽然想是这么想了,可这个理由确实有些牵强。
搬家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呢?她做什么事之前一直事先通知我的。可这次怎么没有告诉我?连个招呼都不打?
正煦根本没想到秀雅不在学校,他也不会往那儿想的。秀雅怎么可能不上学呢?正煦非常容易就找到了她们的教室。而且很幸运地碰见了她的朋友。她说秀雅从一周前开始就没有上学。这句话把正煦推到了无底深渊。
不行,现在不能放弃。以前秀雅说过她们的教授名字很奇怪。正煦决定去找一个名字奇怪的教授。可教授没找到,却找到了助教。
“你跟秀雅是什么关系?”
“朋友。高中同学。”
正煦没有说自己是她的男朋友。因为说不出口。男朋友怎么可能不知道女朋友的消息,满学校地找来找去?
“哦。是这样的。秀雅退学了。”
“退学?”
正煦快要昏过去了。他心急如焚。
“为什么?”
“她留学了。”
“留学?”
正煦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挺住。
“什么……什么时候去的?”
“这个嘛,可能已经去国外了,也可能还在国内。”
“能告诉我她的联络地址吗?”
“她没有留下地址。”
正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他一走出校门就瘫坐在地上。
不可能的。秀雅不可能这么做。留学?她没说过啊!不在国内?那上哪儿去找她?
正煦闭上了眼睛。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他早就躺在地上了。
秀雅不会就这么走的。绝对不可能。她不会就这么丢下自己不管的。她不是那种人。两周前她还深情地说她爱我。
正煦突然想到没准儿她在自己家里等着自己呢。一想到这儿他马上有精神了。正煦疯了似的跑到车站,买了车票,坐上了回家的长途客车。他祈祷秀雅一定要在家里等着自己。
到家门口的时候正煦的心快要蹦出来了。他几乎是冲进屋里去的。
“正煦来了。”
“阿姨,是不是来了我的客人?在我房间里吧?”
“客人?没有啊。倒是有一个邮包。”
“邮包。”阿姨递给正煦一个邮包。邮包是秀雅寄过来的。正煦总算稍微放心了。他高兴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拆开邮包。
正煦的手在颤抖。他想秀雅不会就这么走掉的。他笑了。一拆开邮包,正煦看见了一个小盒子,一个似曾看到过的盒子。正煦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都是正煦送给秀雅的小东西。而且毕业典礼那天送给她的戒指也在里面。盒子里还有一封信。正煦又觉得自己掉进了万丈深渊。他慢慢翻开了信。
信写得不长。一共九行。可正煦看了又看,然后再看了几遍。不管他看几次,奇迹是不会出现的。
正煦想起来这个盒子是高中时情人节那天送给秀雅的。就是装着巧克力的那个盒子,就是自己用一个月的零花钱买的。秀雅还说过盒子很漂亮,她一直保留着这个盒子。
正煦拿起了戒指。当时因为没有钱只能买14K的。这个就是那枚14K的、便宜的戒指。秀雅一直非常珍惜这枚戒指,而且一直戴在手上。她戴上这枚戒指以后,他们就成了恋人。可现在她什么都不要了。盒子、娃娃、发卡、戒指,甚至连正煦她都不要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只留一封九个段落的信……
正煦盖上了盒子,然后昏倒在地。
秀雅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