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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穿越 > 妖儿魅 > 第三章

  因为大格格花音回娘家,永琅头一回和全家人一道坐在圆桌用午膳。

  花音对永琅的出现虽然感到好奇,但她感觉得出额娘对他的敌意,特别是额娘净和他们几个孩子们大聊童年趣事,故意让永琅插不上话。

  不过,虽然像个局外人,但永琅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专心自在地吃着饭,还大刺刺地挟菜吃,完全不顾旁人眼光。

  花音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哥颇感兴趣,倒是没那么讨厌他。

  “今天这鱼新鲜,你多吃一点。”允禧挟了一块鱼肉放进永琅碗里。

  “多谢阿玛。”他朝允禧笑了笑,享用着父亲的关爱。

  “王爷,我怎么就从来没看你喂过这些孩子们!”福晋冷哼一声。

  “夫人,你怎么又来了。”允禧叹了口气。

  花音和几个妹妹们对望一眼,默默地低头吃饭。

  永琅对福晋的话充耳不闻,若无其事地把那块鱼大口塞进嘴里。

  “又不是饿死鬼投胎,吃相就不会文雅一点吗?”福晋只要逮住机会,就忍不住要酸永琅一句。

  “跟不文雅的人在一起吃饭,我就用这样的吃相。”永琅面带微笑,但看向福晋的眼中却是半点笑意也没。

  “你这是在指谁?有胆子就给我说清楚!”福晋的脾气爆开,气得摔下筷子骂道。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永琅从小没人教他规矩,你要他文雅些也得慢慢来嘛,不要一天到晚老发脾气。”允禧连忙打圆场。

  “王爷,他骂我不文雅,你怎么能不当回事?难道就这样纵容他欺负我吗?”福晋气得站起身来。

  “大哥,是谁不文雅你倒是说清楚,免得额娘以为你说的是她,气坏了她老人家。”永璨边说边舀汤。

  “额娘别生气,我想大哥说的可能是我……”月音小心翼翼地出声。

  每双眼睛全都错愕地转向她,好像她头上突然长了角。

  “我刚刚喝汤的声音太大了,大哥可能觉得我不太文雅。”月音不好意思地笑笑。

  永琅冷冷瞪她一眼,心里低咒着:谁要你多事的?假好心个什么劲儿!

  “好了好了,没什么事!都是一家人,别再斗嘴了。”允禧忙转开话题。“对了,今天我和愉郡王爷见过面,跟他提了一下容音和永硕的婚事,愉郡王爷已经点头同意了。”

  “真的吗?”月音开心地握住容音的手。“姊,太好了!恭喜你,你真的可以嫁给永硕了!”

  容音虽然迟钝蠢笨,但也有少女的娇羞,她那张白嫩的脸蛋像染了一层红红的胭脂,害羞忸怩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永硕真的愿意娶容音?”永璨不可思议地皱眉。“这应该是阿玛跟愉郡王爷一厢情愿的安排吧?永硕不可能同意的。”他和永硕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以他对永硕的了解,永硕根本不可能听从这样的安排。

  “儿女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决定的,你阿玛和愉郡王爷都同意了,这件婚事自然没问题。”福晋铁板般陰沉的脸色终于柔软了一点。

  “可是容音这个样子,当得了人家的妻子吗?”永璨忍不住把话说白了。

  “容音有什么不好?不过就是胖了点、钝了点,又没有其他缺陷。而且嫁过去愉郡王府是当七少奶奶的,大小事都有人服侍,有什么好担心?”福晋胳臂朝里弯得十分明显。

  永琅看了一眼容音,对那个叫永硕的男人非常同情。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应该都不会想娶容音当老婆才对。

  “额娘,您说这话有些不对,容音她一个大字都写不好,成天傻呼呼的,要是长得漂亮点还行,可容音偏又胖得不像话,就这样要想当愉郡王府的七少奶奶,实在是太勉强她了。”才刚嫁给内务府大臣当元配夫人的花音最有说话的资格了。

  “但她总是要嫁人的不是?”福晋无奈地叹口气。

  “话虽如此,也得等训练得差不多了再让她嫁人比较好,要不然嫁了过去惹人嫌,可怜的还是容音。”花音说。

  “阿玛、额娘、大姊,你们都不用担心了,让月音陪我一起嫁给永硕就好啦!有她照顾我,你们总该放心了吧?”容音天真傻气地笑说。

  “什么?”所有人的表情全都愕呆了。

  “姊,你怎么说这个!”月音嗔视容音,红着脸对大家解释。“那只是我跟三姊开玩笑的话,你们千万别当真了。”

  “如果永硕愿意的话,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福晋完全不反对。

  “我要是永硕,应该只会要月音,不要容音。”永璨苦笑。

  “二哥,你怎么说这种话!”月音细声嗔嚷。

  “我开玩笑的。”永璨蹙眉低笑。

  “月音,你喜欢永硕吗?”允禧正经八百地问道。“如果你也喜欢永硕,那阿玛就跟愉郡王爷提一提,让你们姊妹俩一起嫁给他。”

  “我……阿玛怎么问这种问题……”月音羞得满脸通红。

  永琅淡漠地瞅着月音,神情看似心不在焉,但体内却有股无形的暗潮在奔腾翻涌。

  “永硕可是京城里最受欢迎的男人呢,月音不会不喜欢吧?说不定是害羞,不好意思说出口。”花音掩口笑说。

  “不是这样的!”月音双颊晕红,慌忙指了指雪音。“你们问雪音好了,看她愿不愿意陪容音一起嫁给他?”

  “我才不要。姊妹共侍一夫,这种感觉好恶心,你们可别打我的主意。”雪音冷静地低头喝汤。

  “看月音害羞的样子,可能是真的喜欢永硕呢!”福晋笑着轻拧月音的粉颊。“王爷,您还是找机会跟愉郡王爷提一提,看他的意思怎么样?”

  月音百口莫辩,急得要跳脚。

  “我不要!阿玛,您千万别说,您要是真的说了,我就不理阿玛了!”她不得已,只好撂下狠话。

  “好好好,别急别急,阿玛不说就是了。”允禧最疼爱的女儿就是月音,连忙轻声哄着。

  “喔,月音不跟你一起嫁了,容音,你就自求多福吧!”花音呵呵浅笑。

  “月音,你真的要抛下我呀?”容音茫然地看着她。

  “那个……今天好像有庙会!”月音急着转移话题。“大姊,你难得回来,咱们兄弟姊妹要不要一块儿去逛庙会玩玩?”

  “好啊,好久没跟你们一块儿出去玩了。”花音开心地拍手笑道。

  话题成功地转开,月音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好,你们都去玩吧。永琅,你也跟弟弟妹妹们一起去,京城的庙会很热闹、很好玩的。”允禧看着永琅,用眼神鼓励他。

  永璨、花音、雪音、容音和月音,一齐转过头来看着永琅。

  “王爷真是多事,不要勉强人家做不喜欢的事情!”福晋没好气地说。

  “好啊,我去。”永琅放下碗筷,对着众人微微一笑。

  每个人的表情和笑容忽然变得有些诡异古怪,只有月音的笑容充满了欣喜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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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福寺”的庙会果然热闹非凡,寺外的庙市上万头攒动、人潮汹涌。

  “这里人多,你们要跟紧我,别走散了。”永璨一路提醒着妹妹们。

  几名王府护卫将花音、雪音、容音和月音四个姊妹圈护住,把她们与人群隔开一小段距离。

  永琅走在最外围,在拥挤的人海中闲步从容。他发现每走一小段路,月音就会回头看他有没有跟上。

  他暗笑,这小姑娘当真是很尽责地在“照顾”他这个大哥。

  “我要买风车!”容音看见各色迎风翻飞的风车,兴奋地大喊着。

  “又不是小孩子了,买风车干什么?”永璨翻了翻白眼。

  “我喜欢呀!我就是要嘛~~”容音拚命用她肥胖的短指,指着一支红黄相间的风车。

  “好好好!买给你。”永璨拿容音没辙。

  在永璨付钱时,月音转过头四下一望,竟没见到永琅。

  怎么不见了?她踮起脚尖仰头寻找,看见高出人群半个头的永琅正停在对面的摊子前。

  买好了风车,一行人又要往前走,月音担心永琅跟丢,急忙穿出护卫,挤入人群中。

  “四格格,您去哪儿?!”护卫怕她出事,硬要把她拉回来。

  “大哥在那儿,他不知道我们要走了,我去叫他。别担心,有大哥在,我不会有事的,一会儿过去找你们!”月音放开护卫的手,往永琅高大的背影挤过去。

  她没想到人这么多,拚命推呀挤的,一个不小心,差点给人潮挤走,还好及时伸来一只手臂抓住她。

  “大哥!”看见健臂的主人,月音笑开了。“你怎么没跟我们一起走?”

  “我在找东西。”他随便找理由。人潮突然挤过来,把月音挤进了他怀里,他下意识地伸臂护住她。

  “你在找什么?”月音努力把脸蛋从他炽热的胸膛前移开来,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问。

  “我在找这儿有没有卖江南的点心。”虽然是随便编的理由,不过离开江南太久,他确实开始思念起江南的特殊名点。

  “那找到了吗?”她记忆中,庙会卖的都是北京的道地小吃。

  “没有。”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是他不想再跟他们走在一起。

  “那你刚刚在看什么东西?”她明明看见他站在一个摊子前,很好奇是什么东西引起他的兴趣?

  “是耍猴戏,你要看吗?”

  “好,我要看!”她眼睛一亮。

  永琅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轻松穿过人群,站到耍猴戏的摊子前。

  被永琅几乎半搂在怀里的月音,紧张得浑身不自在。除了阿玛和永璨以外,她还没有跟一个男人如此靠近过,虽然知道他是她的大哥,两人是亲兄妹,不需要如此大惊小怪,但是她仍无法克制自己心跳加快。

  永琅搂住她的肩膀后,才发现她的个子如此娇小纤瘦,而且因为她个子太娇小,站在人群中立刻被掩没,没办法清楚看见猴子的表演,只能从人与人的肩膀缝隙中勉强看见一点点。

  “两位让一让!”他霸道地推开站在月音前面的两个男人,把月音带到最前面。

  “你这人怎么这样——”两个被推开的男人正要咒骂,转头一看见人高马大的永琅,立刻缩了缩肩,闭上嘴,微微让开一步。

  “对不起,不好意思。”月音尴尬地红了脸,小声地对让位子给她的男人道歉。

  “没事、没事!”两个男人被永琅陰冷凶狠的眼神吓得不敢吭气。

  “大哥,你这么做不太好吧?这样太霸道耍狠了一点!”她嗔怪地回眸看他,但是娇柔的嗓音实在无法完全表达出她心中的愤怒。

  “你到底要不要看?”永琅瞪她一眼,脸色蓦地陰冷下来。

  “不要了,我们走吧。”她的心情受到影响,没有情绪看猴戏了。

  月音不领情的反应让永琅更加恼怒。

  “你在不满意什么?”

  “那是人家占到的位子,人家有权利站在那儿,你把人家的位子抢过来,这么做跟地痞流氓有什么两样!”月音发觉自己把话说得似乎太重了些,看见他眼中冷冽的怒火,吓得不禁住了嘴。

  地痞流氓算什么?他还是山寨土匪头子的儿子呢,什么烧杀抢掠的坏事没做过?地痞流氓也配与他相提并论?

  “算我多管闲事!”他掉头走开。

  糟了,惹火他了!月音正要追上他的步伐,突然脚尖被绊了一下,踉呛地摔倒在人群中。

  永琅听见月音的喊声,转头看见一个乞丐趁乱挤向她,肮脏的手指伸向她腰间,他立刻拨开人群,切身挡在月音身前,用力扭住乞丐的手,一个精巧的荷包立刻从脏兮兮的手里掉下来。

  “哎呀——痛啊、痛啊——”乞丐疯了似地吼叫。

  “是我的荷包!”月音把荷包捡起来,惶惑不解地看着永琅和乞丐。“这……怎么回事?”

  “他偷你的钱。”永琅一副“你怎会看不出来”的表情。

  “冤枉啊!姑娘,我看你的荷包掉在地上,好心帮你捡起来的,我不是要偷你的钱!”乞丐嘶声嚷叫着。

  “是吗?”月音歉然地看着乞丐。“不好意思,那是一场误会了。”

  “他的鬼话你也信?!”永琅不可思议地看着月音。这种勾当他以前都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

  “没关系,荷包没掉就好了。”她笑笑着说。“大哥,你放他走吧,他也许真的只是想帮我捡荷包而已。”

  永琅实在讨厌透了月音那种仁慈善良的表情,她居然选择相信那个乞丐,却不相信他!

  “你的意思是,我诬赖他吗?”他狠狠地怒视着她。

  “我不是这意思。方才一阵混乱,很有可能是误会。”她放柔了声音说。

  “要我放他走还不容易吗?”他甩开乞丐的手,高大的身影欺近她。“只是你听清楚了,我没有冤枉他,他想做什么逃不过我的眼睛。他从一开始就盯上你了,早就打算偷你的钱!”

  “这、这只是你的判断,他不是解释过了吗?我们有时候要试着相信别人的话,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坏的呀!”月音被他愤怒的眼神吓得发抖,但仍坚持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你宁可相信他,不相信我?”他冷冷笑了起来。“他现在干的事我以前都干过,你要我相信他?真是见鬼了!”

  月音蓦然吸口气。想起他第一天进府时对她说过的话——为了填饱肚子,他什么坏事都肯做。

  “大哥,你不能因为你曾经做过那些坏事,就把所有的乞丐都当成会偷会抢的人呀!你也曾经当过乞丐,比任何人都清楚当乞丐有多么无奈,对于乞丐应该多给一点善心,能够选择原谅他就原谅他吧。”她不希望他看人的眼光是丑陋的,更希望改变他不好的缺点。

  “不要用这种普渡众生的表情看我,我最痛恨这种表情!你以为你是谁?什么正直、善良、仁慈,在我眼里不值几毛钱,你少自以为是!”他俯下头来狠瞪她,眼中寒气四射。

  “你愿意相信谁?愿意被谁骗?愿意被谁抢?那都是你的事!你爱原谅谁就去原谅谁,爱相信谁就去相信谁,我绝不会再多管闲事!”

  他倏地转身,神情冷煞地离开。

  “大哥!”月音慌张地喊着,连忙追上去,但是永琅走得太快,高大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为什么要扭曲她的意思?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大哥不要是别人口中的坏蛋,如此而已呀!

  “嗳,挺俊的小姑娘!怎么,跟家人走丢啦?”

  两个男子挤到月音身旁,眼神惊艳地上下打量她。

  “是,我大哥在前面。大哥,等等我!”月音感觉到这两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眼光,害怕地一边喊,一边朝永琅的背影追过去。

  “姑娘,别着急,咱们哥儿俩帮你一起找,来!”其中一个男人扯住她的手臂往外拖。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月音惊慌地挣扎着。

  “我们帮你找大哥呀!大哥、大哥,你在哪儿啊?”另一个男人搂住她的腰,藉着混乱的人潮,蛮横地将她拖离市街。

  “不要这样!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放手!”月音急得快哭了。

  永琅回眸,看见月音被两个陌生男人拖往市街旁的巷弄,他咬了咬牙,心底残酷地冷笑着。

  很好,看你能自命清高到几时?等你被狠狠地蹂躏、被无情地践踏以后,看你还能不能保有仁慈善良的心?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月音被两个男人拖到了僻静的暗巷,丢在一堆沙包上。

  “放我走!我是慎靖郡王府的四格格,不可对我无礼!”她吓得脸色发白,无法克制声音的颤抖。

  “什么?四格格?”一只粗糙的手伸向她的脸。“四格格很了不起吗?等会儿玩死你了,谁还知道你是什么四格格、八格格?”

  “不要——”月音惊恐地爬起来要逃,另一个男人立刻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拉倒在沙包上。

  “满人姑娘没玩过,不知是什么滋味?”

  “……如果真的是王府格格,那咱们两个可是会被凌迟处死的!”

  “玩死了她,死无对证,谁会知道是咱们两个干的?”

  “说得也是!生得如此漂亮的小姑娘在街上这样招摇,分明就是想诱惑男人嘛,咱们哥儿俩只是成全她!”

  “还没见过如此极品,瞧那身细皮嫩肉……啧啧,所谓宁愿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两个男人扬着暧昧的笑闹声。

  月音已轻吓得六神无主、魂飞魄散了,但不管怎么逃,就是逃不出这四只可怕狰狞的手。

  “大哥——”她大声嘶喊呼救。

  “你最好乖乖闭上嘴,别找打!”一个男人捣住她的口鼻,拉高她的双手用膝盖压在头顶上。

  另一个男人狞笑着撕开她身上的层层衣袍。

  “哗——果真是极品!”当男人扯下她最后一件贴身肚兜和身下的裙裤时,如玉般晶莹滑腻的雪白身子立刻暴露在两双滢邪的眼中。

  月音拚死挣扎,双瞳迸出惶骇恐惧的泪水。

  不要——救命啊——

  她紧闭上眼,在男人压制的手中闷声哭嚎、挣扎。

  “哥哥我先享受了!”男人拉开裤头,滢笑着分开眼前洁白的双腿。

  月音死命踢蹬着脚,惊惶羞惭得只想立刻死去。

  这是恶梦,一定是恶梦!这不是真的,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突然,闷闷的敲击声一下一下地震动了她的耳膜,她感觉到有热热的、稠稠的液体滴在她的胸口上。

  接着,捣住她口鼻的男人忽然骇叫一声,松开了他的手。

  月音的双手解脱了,她惊惧惶惑地睁开眼,看见下身赤裸、方才正要强暴她的男人,此时已头破血流地倒在一旁。

  月音呆住,脑中一片空白。

  又一声沉闷的敲击声传来,她僵呆地转过脸,看见永琅正拿着一块石砖,击破了正要逃跑的男人的头。

  她仿佛刚刚从恶梦中惊醒,又不敢相信真的醒了,疑惑着自己是不是其实还在梦中,根本没有真正醒来?

  永琅丢开石砖,慢慢走到月音面前,一脚踢开死在她身旁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她,没有温度的目光在她裸裎的娇躯上缓缓游移,最后回到她那双空洞呆滞的双眸。

  “你肯原谅他们吗?”

  冷漠低沉的嗓音将月音从恶梦中唤醒,她浑身一颤,狠狠倒怞一口气,用尽力气撑起虚脱的身子。

  在看见胸前鲜红色的血迹时,她蓦然哭喊出声,抓起身旁的衣衫拚命用力地擦拭干净,然后用颤抖的双手穿回层层衣物。

  永琅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出手帮忙,也没有出声安慰。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衫,月音抱紧自己,喘息地看一眼倒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两个男人。

  从他们脑袋流出的血,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你……杀了他们?”她的声音抖得几乎破碎,双手紧紧揪住衣襟,身躯急遽颤栗。

  “难道你想原谅他们?你是想教训我不应该杀人吗?还是你刚才就应该用身体渡化他们才对,而我其实不该坏了你的好事?”他残酷地冷笑,享受着她眼中氾滥的恐惧。

  月音怔怔地望着他,虽然他说的话十分残忍过分,但是她却不讨厌,反而想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

  “不……”她缓缓摇头。“我绝不原谅他们!”她痛声泣喊。

  月音的回答,让永琅的唇角满意地勾起一抹妖邪魔魅的笑。

  “回家吧。”他朝她伸出乎。

  月音怞泣着,慢慢扶着沙包站起来,但双膝虚软得无法站立,她踉跄了一步,双手攀住永琅的臂膀,浑身抖得就如风中的落叶。

  看着她可怜狼狈的模样,永琅心中泛起了一丝怜惜之情,他弯身抱起她,大步走出暗巷。

  这是她此刻最希望得到的拥抱和温暖。月音安安静静地瘫伏在他怀里,放松地合上双眼,神思一片恍惚迷惘,深深陷入浓烈的男人气息中。

  一样都是男人,但是永琅的味道和气息却令她深深迷眩。虽然,他才刚刚杀了两个人,还对她说出残酷无情的话,但她却一点儿也不怕他,甚至听着他沉稳厚重的心跳声,还能感到安心和放心。

  这是为什么?她抬眸凝望着他的脸,看见他眼中宝光流动,有种惊心的、妖异的美。

  她慌忙低下眼眸,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

  永琅是大哥,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兄长,她不该有莫名的幻想,更不能对他产生悸动。

  不能……

  回到王府,永璨、雪音和容音已经回来了,全都坐在前厅焦急地等着他们,见永琅抱着月音平安回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怎么全身脏兮兮的?发髻还都乱了?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吗?”永璨奇怪地追问。

  永琅把月音放下来,等着看她怎么解释。

  “我被人群挤得跌倒了,还遇到偷我荷包的乞丐,幸亏大哥保护了我。”月音淡淡地答道,对遭遇强暴和永琅打死两个男人的事只字不提。

  “是吗?”永璨愕然看了永琅一眼。

  永琅凝视着月音,眼神深幽得令人摸不透。

  “还好,没事就好了。看你们一直没回来,真担心你们出什么事了。”雪音伸手整理月音凌乱的发髻。

  “还好,有大哥在。”月音望着永琅,微微一笑。

  “我累了,先回房。”永琅别开眼,转身迳自离去。

  月音怔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神思迷离,仿彿一瞬间失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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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永琅又收到月音命百花送来的小人偶,这回的人偶肚腹上绣的是“平安”两个字。

  他呆呆地看了半晌,想到她先前做给他的另外两个人偶,立刻转过身趴到床上,四下寻找,总算在角落里找到。

  他把三个小人偶放在床上一一排好,第一次仔仔细细把三个人偶看清楚。

  欢喜、书香、平安。

  “欢喜”是一个绑着两只小辫的女娃娃;“书香”是绑着一支冲天炮的小男娃;而“平安”的模样看起来不像娃娃,眉眼神情倒像是……他。

  永琅怔了一瞬,蹙眉叹口气,伸手一挥,又把三个小人偶挥到了床的角落里去了。

  月音……

  他仰躺在床上,想起她洁白如玉、曲线妖娆的胴体,有股欲望的火苗自下腹隐隐窜烧。

  原本可以在那两个男人将她拖到暗巷以前出手救她的,但是为了想让惹恼他的月音遭受惩罚,所以他任由那两个男人欺负她、剥光她的衣服,没想到,最后真正遭受到惩罚的人却成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