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狼骑士米包燕尾蝶岩井俊二组合解散,我爆红了!远上天山生命如割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妖勒个去 > 第十八章

    (19)

    风月楼行风月事,这里的老板娘俗称老鸨,这里的姑娘们通常卖身不卖艺……

    仰望闪瞎妖眼的金字招牌,我迎风流泪思绪万千,百年老店啊这是!

    离开灌江口,沿途经过几个民风淳朴的小镇,便到了这座热闹繁华的江南重城。

    潋尘这位没见过世面的远古土神果真是瞧什么都觉得新鲜,兴致的高昂保持了一路的上扬。从乡野乍一入了都城,更是只余了满腔的叹为观止。

    我是这么想的,清粥小菜般的风土人情看多了也没意思,偶尔还是要上一两道重口味大餐调剂一下,这样才能帮助他更好更快更全面更深入的了解人类社会。

    “此处你一定要好好的见识见识。”对与我并肩站在风月楼前的敛尘,我肃然介绍,侃侃而谈:“这里的人们为推动人类的政治经济发展尤其是文化事业的传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而这个行业的出现也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里程碑,没有之一。”

    一听如此厉害,潋尘素来淡雅的神色中也现了一丝雀跃,当即一撩长衫,毫不犹豫率先举步,一脚跨进了青楼的不归路……

    我颇觉欣慰。

    既然是百年老字号,定有其屹立不倒的理由。所以光有外部构造的华丽恢弘必然是不够的,内在的档次格调才是重点。

    单说迎客小厮的素质就相当过硬,完全没有因为我性别的不合适而表现出丝毫的异样,且根据我和潋尘那股子由内而外的斯文败类气质不用交代便主动将我们引入了一处文艺范儿十足的清静包厢。

    负责斯文的潋尘在墙上挂着的诗画前欣赏了一番:“果然是个好地方。”

    负责败类的我则翻出了藏在书架最深处的春宫图:“那必须的!我推荐的绝对错不了,吃喝玩乐睡,五包一条龙!”

    话音刚落,便进来了两个一看就显得很有文化素养的绝代佳人,职业的主攻方向应是满足客人的精神领域需求,比如看星星看月亮然后在琴棋书画诗酒茶中实现生命的大和谐……

    而且这二位还是雌雄搭配,男俊女靓。

    百年老店就是百年老店,服务之细致之周到之贴心,堪称行内的楷模,业界的良心!

    我一边感叹一边快步走到小哥身边,殷殷拉起他的手:“哟,怎么这么凉啊,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快进来。”

    小哥呆立。

    我又对白白嫩嫩雪娃娃样的姑娘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干嘛小美人,去陪公子喝两杯啊。”

    姑娘木然。

    正僵持,潋尘发话:“不用了,我不喝酒的。”

    “哦对对差点忘了……”我拉着面无表情的小哥的玉手不撒爪:“没事儿,咱们一起聊聊诗词歌赋谈谈人生理想也行。”

    潋尘摇摇头,走过来:“好了萧遥,你就别为难他们了。”

    我对着他挑挑眉:“真的?”

    他有样学样地眉梢一扬:“当然。”

    “那好吧……”我犹豫了一下,只得恋恋不舍地将已然浑身发抖的俊俏小哥放开,目送他和皮肤开始白中泛青的漂亮姑娘一起逃也似的离开,然后关上门,转而对潋尘表示谴责:“瞧你把人家给吓得,你真是太坏了!”

    他一愣,无奈:“怎么能怪我呢?”

    “难道耗子被猫吓死了要怪鼠胆太小不成?”

    “……”

    晃到桌边拿了块茶果,我咬了一口,味道虽不错却终究有些寡淡,不如大鱼大肉吃起来痛快,便又抓起一壶酒:“你是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不灭了他们的?”

    “他们又没招惹我,为什么要灭?”

    “神仙不是一向都以降妖除魔为毕生追求的?”

    潋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推开窗,擡眼望着不知何时飘起的霏霏细雨,半晌方缓缓沉声:“没有谁天生就该被谁除去,也没有谁能以消灭谁为己任。即便如猫和老鼠之间的对立,也只是各自的天性使然,况且必须相依相存方能代代繁衍,无所谓善恶对错。”

    这话实在有点出乎意料,我拎着酒壶呆了一呆,忍不住提醒:“可是……妖真是会害人的啊……”

    “刚刚那狼妖和兔精的体内虽聚集了不少人的精气,却并未曾伤及性命。”

    “如果弄死了人呢?你是不是就要杀了他们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潋尘唇边的笑纹沾了些许雨丝,带出一抹旁观者所特有的冷漠:“人间灵气匮乏,然万物皆生而有灵,若开了灵智再想要更进一步,吸食凡人身上的精力便不失为一条捷径,很多时候更是唯一的选择。至于倘因此而有所杀伤,也只能说是那人的命数该当如此。简而言之,妖吃人和人吃鸡都不过是循了各自本能的天经地义,没有本质的区别更没有什么正邪之分。可这满桌的鸡鸭鱼肉,为何就从来没谁想过要为它们的死而报仇呢?所以何谓命?不过是弱肉强食。何为道?物竞天择而已。”

    如此诡异的一番话让我的立场顿时便有些混乱,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挠挠头,干咳一声:“我说壮士,你是不是拿错话本子了?”

    他怔了一怔:“有何不对么?”

    “就是觉得太对了啊!”我苦着脸摊手:“把我的唱词都给抢光了,你让我说什么?”

    他低首莞尔。

    窗外略显阴沉的光线却将此刻负手而立的潋尘的眉目,勾勒出仿若雾中远山的水墨轮廓。一袭薄衫染了片片湿意,越发凸显出了两块形状颇为优美的肩胛骨。自侧后看,身量极是瘦削而肩背却始终挺直若绝壁青松,竟是说不出的写意风流。

    我一边欣赏美色一边不知不觉灌了一整壶的酒,然后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热。

    走到潋尘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打入神仙内部的我妖族大间谍?”

    他偏首看看我:“什么?”

    “不然为什么要帮着我们说话?”

    他茫然了霎那,旋即恍然:“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谁都不帮。”

    “噢,原来你的属性是墙头草啊!”

    他没有搭理我毫无幽默感的废话,稍稍别过脸,垂了一下眼睫,默然片刻后,低低道了句:“萧遥,我也不知,竟会变成如今的这般局面……”

    余下的话似是被微风吹进的一缕春雨所打断,一滴雨珠恰恰落在潋尘的唇尖上,晶莹剔透的映着那淡到几若无色的双唇,看上去怎一个诱人了得啊诱人了得……

    我舔舔嘴角,虎躯一震,娇声一哼:“哎呀!”

    “怎么了?”

    “我中毒了。”

    潋尘顿时一惊,一把将我攥住:“什么毒?怎么会?何时何地何人……”

    “别别别,你先冷静。”他如此一反常态的情急让我总算找回了仅存的那么一线良知未泯,连忙龇牙咧嘴挣回自己这条险些被捏变形的胳膊,顺便实言相告好言安慰:“逗你玩的,我只是忘了这地方的酒里通常都会加一点点助兴的药,所以不提防一下子喝多了,没什么大事儿……”

    他仍是紧张不已:“什么药?”

    我捂脸:“春*药。”

    “啊?”

    我哀怨地看他一眼,再度捂脸:“催情的。”

    “……啊……”

    必须要实事求是的承认,我是一只非常善良的妖。

    潋尘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却还对某些常识性问题的认知一片空白,让我十分不忍心。

    所以本打算趁着眼下天时地利人和之际,理论联系实际的对他稍加点拨一番,也算成全了我传道授业解惑的夙愿。然而何曾想妖生不如意八九不离十,竟功亏一篑。

    风月楼果然不负其百年老店的声誉,针对客户的个性需求及时调整服务策略的基本功那是相当扎实。

    想必之前那对文艺小清新组合的出师未捷身先死,让店家也有些被我们居然如此之快便撕下斯文的伪装露出败类的本质给震惊了一把,并迅速做出了应变,转换了主攻的层面,舍弃了精神而直奔了身体。

    于是在我刚想给潋尘普及一下春*药的基本功能和疗效时,四个外表奔放举止更奔放的纯种人类蜂拥而至,双生双旦的搭配分工明确,各自娇笑着扑向目标客户,省略了一切没有意义的前戏步骤,以一种鬼神莫当的威武气魄,直奔主题。

    潋尘措手不及之下,明显被狠狠吓了一跳,对这波突然出现并稳准狠的各占了自己一条大腿的雌性生物非常搞不清状况,只得以不变应万变,目不斜视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任凭两个衣衫半褪的姑娘如何撩拨挑逗,自岿然不动。

    倒是我,才不过几个回合就快要被身边的两个尤物少年给弄得把持不住,忍不住轻轻哼了几声。

    不知是不是哼得太过不低调,如同老僧入定的潋尘猛然一擡眼,而望过来时,左边的少年恰恰往我衣领里吹了一口气,我顿时一个激灵,只觉身体里潜伏已久的那撮小火苗瞬间便燃成了冲天之势。咬咬牙,狠狠扳过这张雌雄莫辩我见犹怜的小脸,我邪魅狷狂着赞叹:“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

    他千娇百媚的笑着,同时将娇艳欲滴的红唇奉上,我还没来得及做一回禽兽,就只闻得几声惊呼,同时眼前一花脑袋一晕,便身不由己的被扯出了包厢。

    我一路跌跌撞撞着一路大呼小叫:“哎哎哎,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啊,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鄙视你啊!”

    潋尘只顾昂首挺胸大步走,坚决不搭腔。

    我踉跄着蹦跶了两下,故作恍然大悟状:“啊我知道了!其实你和我有着相同的性别喜好对不对?早说呀,咱俩换换不就行了,我反正男女通吃不会介意的呀。”

    在围观中群众既崇拜又了然的目光注视中,潋尘的脚下微微一个趔趄,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小模样似是又羞又愤又生气。

    我连忙见好就收,这位老神仙的脸皮厚度定然是和年龄成反比的,万一真惹恼了也不太好收拾。于是乖乖任他拉着直到大门口才好言好语:“走就走,可总要让我先去结账吧?记住了,这世上有两种钱是欠不得的,一是赌债,一是花酒。”

    他稍一顿:“所以你刚刚喝的那壶就是……花酒?”

    我也顿了一顿:“可以……这么说是没错,不过准确的定义还是要再……宽泛一点点的。”

    他又是一顿,旋即两颊蓦地染了一层红,似是这会儿才总算反应过来适才包厢中的旖旎温柔乡究竟意味着什么,好半晌那绯色才渐渐褪去,踌躇着低低问了句:“你……常来这种地方?”

    我眨眨眼,义正词严:“怎么可能!我纯粹是为了带你见世面才来的,我牺牲很大啊。”

    他看看我,没做声,只抿了一下嘴角。

    想想之前自己左拥右抱差点儿就当真醉卧花柳的荒唐做派,厚颜如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干咳一声,硬着头皮:“那要是不然的话,我怎么会那样轻易就中毒了呢?你说对吧?”

    不料一听这话,他竟连看也不再看我,别过脸移开视线又稍稍垂了首,留给我一个仿若映照着斜阳夕照的漂亮耳廓。

    最是那一低头的娇羞……

    哎呦我去!

    我一边默念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一把刀,一边速度遁走到柜台结账。完事后回到原处,却没见到潋尘。

    找了一圈,才望见他不知何时又跑回了二楼,而面前站着的两位,居然正是那文艺狼妖和小清新兔精。

    离得远,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只能看到一狼一兔的表情先是吓得要死,然后古怪得要死,而潋尘的神色倒已然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和煦。

    总之气氛看上去很好很和谐,不像是会发生种族冲突的样子,于是我便放心大胆的继续偷窥。

    一神一妖一精不知说了什么,很快,就一起进了一间房。

    片刻后,只有神仙独自出了来,步履匆匆,神色诡异得要死。

    而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某妖表示,我无聊我自豪我好奇得要死。

    待得潋尘出了店,我忙一闪身窜进了那间房,然后华丽丽的瞎了眼。

    床上的狼妖小哥和兔精妹子正坦诚相对的以一种相当专业的姿势叠加在一起,四只纯洁无邪的大眼睛齐齐望着我:“你也是来问那个问题的吗?我们再示范一遍给你看?”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不打扰了不打扰了……”我以袖遮面非礼勿视着连连倒退,还不忘抽空回了句:“什么问题?”

    “怎么解春*药啊。”

    “……”

    虽说我今天带潋尘来这儿确是打算让他尝点重口味大餐,以满足我阴暗不可示人的猥琐恶趣味,但也还是抱着循序渐进浅尝辄止的教学原则的,否则也不会特地选了个青天白日。

    结果何曾想,竟让他亲眼观摩了一副活体春宫图……

    完了,这下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