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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妖勒个去 > 第二十一章

    (23)

    潋尘以此次渡劫乌龙事件皆因自己而起为由,提出要为无辜的受害者疗伤。面对这等送上门来的好事,金翎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针对这鹰妖小妹子对潋尘竟毫无畏惧之意的诡异现象,我粗略分析了一下,似乎也只能用缺心眼的无知者是无畏中的敌敌畏来解释了……

    不过被劫雷正正劈了一道实在非同小可,不是三五日就能治好的。潋尘喜静不喜闹,金翎则因一张脸黑得太过惊世骇俗而不愿出去吓到愚蠢的凡人,于是便由善于和人类打交道的我出面,在城郊租了户农舍暂住。

    而身为最大受益者的小柳树也顺利成为了我们中的一员,且非常的理直气壮:“人家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啊,要孝敬你呢!”

    对此,我在第一时间便献上了最为诚挚的祝贺:“你仅凭一己之力便有了后代子孙,势必将为你们神仙一族日后雌雄同体的种族繁衍事业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啊壮士!”

    忽然之间就和一颗树血脉相连喜当爹的潋尘只能:“……”

    不过小柳树有没有做孝子贤孙的潜质目前为止还是个迷,因为他似乎从化形的那一刻开始,便打定了主意要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犯贱中去。

    简直是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十二个时辰全天候的撩拨金翎的怒气值,分明一时半刻不挨揍就浑身脑袋的皮痒难受。

    我围观了几天也只能用赠名的方式来聊表自己的滔滔敬仰,摸摸少年被鸟嘴啄得如同鸡窝般的脑袋,语重心长:“我活了这么久,自认欠收拾的玩意儿看得多了,但欠成你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见识。不如,你就叫柳欠吧,也算树如其名,你觉得呢?”

    他扑闪扑闪水润润的大眼睛,高高兴兴地应了。

    江南乃是富庶之地,常有达官显贵文人墨客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跑到乡村来踏青游玩亲近大自然。所以为了满足这些不差钱的闲人的需求,近城的不少地方虽号称是农舍,却是依山傍水风景独好,布置简单而物品精致,绝非真正农户的朴实粗陋。

    像我们暂住的这处,就有间单独的书房,上好的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我围着书架转了转,发现填充其间的大半是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无病呻*吟之作,不免兴味索然地抱怨:“怎么能只追求精神生活呢?真是太没劲了。”

    正翻阅一本画集的潋尘倒是看得颇为认真,闻言随口应了句:“嗯?”

    “精神和肉体是不能分割的,一损具损一爽具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潋尘沉思着消化了一下却想必依然还是没能体会我言语中的奥义,只得略显茫然地擡起头:“此话怎讲?”

    我很有传道授业解惑的风范耐心解释:“你看,在这一点上风月楼就做得很好嘛!不仅有历朝历代的诗词歌赋,还有历朝历代的春宫图。”

    他愣了愣,旋即像是总算悟出了什么,顿时便红了脸。

    真是看不得他这副含羞带怯的小媳妇模样啊……

    我颇为感叹地望了望满架的子曰诗云,到底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血液中喷薄而出的恶趣味:“而且人家那边不仅有图文并茂,还可以根据客人的需求提供实体演练,妥妥的业界良心不解释。哎,你不是享受过这项服务的吗?有什么感想?”

    他脸上的红晕毫无意外地迅速弥漫到了耳根。

    我毫无下限的心花瞬间怒放,再接再厉,故作正经地拍了拍脑门:“哦对了,刚想起来,上次我说的那个词你明不明白?”

    他虽有些乱了阵脚却尚能勉强应付:“什……什么?”

    “雏儿啊。”

    “……”

    看着潋尘终于忍无可忍夺门而逃的身影,我无耻大笑。

    于是忽然就觉得,如果每天就这么吃饭睡觉看鸟人和树妖打架,再顺便调戏调戏害羞美大叔,其实也挺好的。

    潋尘对金翎的伤势堪称是呕心沥血,估计待得痊愈,加个千儿八百年的术法修为就跟玩儿似的。而金翎则完全不负自己的缺心眼属性,完全只当潋尘是因为害她遭了雷劈心怀愧疚所以才会这般好心。

    说起来,这姑娘身为一只看上去应该挺威武雄壮的苍鹰,却是又没方向感又好忽悠,而且神经也粗壮得很有格调,不仅将灌注了上古牛神法力的丹药当做寻常糖豆吃得不亦乐乎,还索性对于自身所发生的境界增益无知所觉。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奇葩地方才能孕育出这般奇葩的生物……

    我也曾问过潋尘,打算什么时候将鲲鹏的事情告诉金翎。他沉默良久,只是轻轻道了句:“再,等等吧……”

    我还曾想问,鲲鹏到底是怎么死的,然而看着潋尘似是又清减了些许的面容,终是没能问出口。

    因为我知道,若是提及故去挚友,他定会难过,我不忍心。

    时间就这么在柳欠对金翎单方面的撩拨和金陵对柳欠单方面的殴打中一天天度过,我每日负责煽风点火围观看戏,倒也在穷极无聊里欢实得有滋有味。

    潋尘空下来便会研究研究那些经史子集,兴致来了还会画上几幅画,打几局棋谱。

    如此具有文化气息的东西显然不适合我,当然更不适合那两个小冤家。所以每每我们仨闹得硝烟四起猫嫌狗不待见时,潋尘都是独自待在书房,永远一副安安静静沉醉其中的模样,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有一次我忍不住好奇:“你避世隐居时,也爱做这些吗?”

    潋尘笑着摇摇头:“这些东西都是近一两千年才在人界发展起来的,我那儿又怎会有。所以才觉得有趣,想试着学学看。”

    “这才多点儿的工夫,你就学得似模似样了,真是神比人气死鬼啊……”我胡乱感慨了一通,继续八卦:“那你当初,平日里都干嘛?”

    他仍是清浅浅的笑着:“什么都不做。”

    我有些发愣:“上万年呢,你就那样……一个人?”

    顿了顿,垂下眉眼,默了片刻,潋尘方又淡淡道了句:“其实,也是有事情可做的。”

    “是什么?”

    他却只弯了弯唇角摇了摇头,提笔着墨,不再回答。

    我便也不好再问,然而视线落在他握笔的手上,忽地想起在前往北海之眼的虚空之地,他牵着我时,我所摩挲到的指掌间的薄茧,心里不由一动:“人类都爱把琴棋书画放在一起学,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明天让柳欠买把琴回来呗。”

    他落笔的霎那似是带了一丝的犹豫,旋即于不动声色间将那点突兀的墨迹晕开,成了一抹远山黛色,含笑应了。

    现如今群居在农舍小院的四只非人类虽不吃不喝也三年两载的饿不死,不过既然都化作了人模人样,那便不妨将人类的生活过个全套。

    鉴于下厨烧饭什么的太过考验那小厨房的耐轰炸性,我们一致同意做回可耻的外卖党,并且一致通过由年龄最小的柳欠担任将食物从城里的大酒楼买回的重任。

    柳欠曾试图反抗,结果被金翎武力镇压,遂只得认命。

    不过他跑了两回腿后,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份有前途的职业。因为通过这个工作,他才越加认识到了自己的长相是多么的受欢迎多么的倾国倾城多么的老幼皆宜男女通杀,凭着这张小脸,就连买的葱都比别人的水灵……

    而且很快,他就找到了能最大限度发挥自身优点的岗位,风月楼的活体招牌。

    只需等饭店烧菜打包的空档,跑到风月楼的临街窗口冲外面众多贪图美色者嫣然一笑媚眼一抛,便是好大的一笔进项。

    此外,柳欠在对自己的美貌信心爆棚的同时,还不忘变本加厉对金翎的火焰山烧烤脸实施鸟身攻击,每次都以被啄得满头包收场。

    这种怀春少男通过惹对之有那么点青春萌动小想法的少女讨厌来怒刷存在感的幼稚做法,我也只有表示不忍直视。

    不过柳欠在风月楼到底也不是白混的,至少在表达情感的方式上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

    比如在被金翎追着一通狂捶的时候,还不忘嬉皮笑脸用十八摸的曲调瞎嚷嚷:“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亲不相爱。小黑黑你的心我懂,来吧来吧来好好疼爱我吧!……”

    又比如,难得和金翎偃旗息鼓消停片刻时,会忽然一往情深的情话绵绵:“小黑黑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心肝我的命,我愿意做你的春*药,你愿意做我的双修吗?……”

    对这些,金翎的态度向来非常明确,揍一顿,再附送一句:“妈的小贱人给老子滚!”

    然后柳欠就很欢乐的滚了……

    但这天,柳欠却没马上滚,而是眨眨眼问了句:“你为什么总让我滚呢?”

    金翎余怒未消:“不然难道你还想飞!”

    “可我是树啊,树不能飞,也不能总是滚来滚去的挪地儿。”柳欠幽幽地叹口气,收起了贱兮兮的欠收拾表情,于是美得甚而有些过分的眉眼间忽地就显出了几许惆怅,软糯的声音里也含了些许的失落:“就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树是可以让鸟飞累了落脚,让鸟安心休息的地方,不是吗?”

    金翎想必是从未曾见过他这般形容,一时愣住,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我们做老鹰的,就算……就算真要找棵树,那也不能是柳树呀。”

    “为什么?”

    “就你们这小身板,也就只能给麻雀什么的歇歇脚而已。”

    柳欠挺胸,表示不服。

    大概是被柳欠刚刚的反常所影响,从来都秉持着‘不服打到服’为原则的金翎,这次竟是出奇的好脾气,决定改走以理服人的路线。

    于是各自变为原形,苍鹰振翅,落于垂柳枝头。

    然后……

    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