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乐得意得摇头晃脑,拍着凤姑的背催她走快点。
“下酒菜都要冷掉啦,快点快点。”
凤姑听话的从走变跑,就如以往许多次一样,小姐累了就会往自己背上一趴,催着快点带她去找吃的。
她家小姐今日不轻松。
吃着肉,喝着酒,感觉又续上了半条命的祝长乐满足的长叹一口气,这种日子才是人过的啊!
秋离给她添了酒,大块的肉也都夹到她碗里。
赵坚端着酒陪在一旁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见祝长乐吃东西的速度慢下来了才道:“传得绘声绘色的,我听着都觉得精彩,你这当事人来仔细给我讲讲。”
这是开心事,祝长乐嘿嘿笑了两声,喝尽杯中酒,拿着筷子站起来手舞足蹈的讲她在朝中如何舌战群怂。
不要说之前没听说过的赵坚、凤姑和侍候的一众下人,就是全程看在眼里的秋离都似是听了个新故事,这个故事似乎他亲身参与其中,可明明又觉得新鲜得紧。
大家都非常捧场,掌声不断,祝长乐更来劲了,眉飞色舞得仿佛这就是她打下的天下!
抛去感情色彩认真听到底的大概也就赵坚了。
他看了李娘子一眼,李娘子虽然还在激动当中仍然会意过来,将下人挥退,自己站到门口守着。
“为何不告诉皇上朝中有叛徒?”
“告诉他还得了。”祝长乐坐下来,说太多话口干了,将面前的酒再次喝了个干净,她想起来,自己的酒杯好像一直没有空过,而给她斟酒的人都不用想,她赶紧狗腿的夹了一大块肉到秋离碗里。
看着秋离夹起来吃了她才继续道:“别看皇权势微,那是相对的,如果是朝中有叛徒这事被他知晓,他要查朝中的人没有任何理由拦阻,要敢拦直接打成同党吃不了兜着走,到那时,就不说叛徒本人会怎么从中搅浑水了,就是政敌借此事互相陷害都不知会要送掉多少人的命。”
对上赵叔的视线,祝长乐耸耸肩,“这种事上宁错杀不放过,哪个皇帝不是这么干的。”
赵坚赞赏的点头,这是今天所有事情里他最赞赏的一件。以大皖如今内忧外患不绝的局势,除非是查实了,有证据证明那个人到底是谁,不然这事掀到台面上来只会有一个结果——流血,流许多许多血。
“赵叔小看你了。”
“本来就是!”祝长乐打了个呵欠,她有点困了,今天过得可太精彩了些。
秋离正欲让她去休息,外边传来的脚步声让他歇了话头,看向门口。
李娘子飞快进来禀报,“小姐,外边有人求见,说是……”
祝长乐一拍桌子,“祝家那些人是不是以为我真不敢动他们!我要把他们从我家扔回他们家里去!”
“小姐……”
李娘子看着消失在眼前,追到门口已经飞檐走壁跑远了的小姐无奈极了,回头道:“不是祝家的人。”
几人都猜着了,也就是长乐今日喝得多了些,又实在厌恶祝家那些人,才会以为他们又来了。
祝长乐都没走门,直接就从屋顶上一路飞奔落到了大门前,看清眼前站着的人她哪里还有半点气恼,满心只剩兴奋,欢呼着扑了过去。
“啊啊啊,兜兰姑姑文竹姑姑抱岁姑姑,你们怎么来啦!”
离她最近的兜兰接住人,拍着她的背笑道:“知道小姐想我们了,我们就来了。”
“想想想,我想死你们了,你们怎么才来啊!”祝长乐眼睛红通通的就开始告状:“我都被欺负死了!他们都欺负我,我大哥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兜兰抱着她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们得了凤尾传信立刻赶来,可在她们不在的许多时间里仍然是小姐在独自应对,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吃苦头受伤,主子刚过,心伤还没恢复她最亲厚的大哥又生死不知,得多难扛啊!
祝长乐又抱住了抹泪的抱岁姑姑。
抱岁拍着她的背哭着安抚,“没事没事,我们都来了,以后再有人欺负小姐我们就把他打碎了。”
祝长乐用力点头,“打碎了!”
最后抱着文竹,祝长乐撒娇,“文竹姑姑,我要吃好吃的,吃很多好吃的。”
“好好好,小姐想吃什么姑姑都给做。”
祝长乐开心了,“兰姑姑守家吗?”
“恩,她守家。”
守家,守着师父,祝长乐蹭蹭文竹姑姑,点点头。
“你就庆幸她没来吧,一来就看到你醉熏熏的样子肯定要说你。”
“哼,说我也不怕,我今天可干大事了,她知道了也会表扬我的!”祝长乐回头看向从屋里走出来的几人,一脸得意,“不信你们问凤姑看我今天是不是干大事了!”
“是的,祝将军。”凤姑难得打趣,因为姐妹们的到来她心底轻松许多。以前只是陪小姐玩闹,陪她满天下的跑,这些她都能做好,可现在不一样了,小姐要做的事太大,又太多,她怕做不好。
三人对望一眼,无论心里如何想嘴里都是一个劲的哄和夸,把祝长乐哄得舒服极了,本来就有点犯困了,又是在信任的人面前,她打了个哈欠自觉的爬到了凤姑背上。
凤姑背着人往上颠了颠,“进屋吧。”
三人匆匆向赵坚和秋离行了一礼,扶着小姐往里走去。
赵坚走在最后,看着围在长乐身边的几人背着双手笑了,也是怪,被这么多人溺爱着非但没长歪,还能夸出一百点好来,也不知是怎么长的。
“秋公子。”
已经走到门边的秋离回头。
赵坚走近,“你们真拜堂了?”
“恩。”
“就上次长乐回息陇?”
“恩。”
两人并肩往里走,仿佛闲谈,“在钟师父面前?”
“在钟师父面前,我师祖主婚,赵先生还想知道什么?”
“多了。”赵坚站定转身看他,“钟凝眉虽自己行事肆无忌惮,但是在长乐的事上素来有章程,三媒六聘一样没到位,依她对长乐的在意她怎会同意你们就那么简陋的拜堂?并且那么巧的你师祖还在。”
秋离没有回话。
“无妨。”赵坚突然又笑了,“长乐现在这样,挺不错的,那些就不重要了。”
秋离确定了,赵坚已经对此事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