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BC与Gray两大雪板商联合赞助,姜冉拼了老命,最终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北皎和宋叠各自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北皎拿到了Gray品牌旗下的顶级刻滑板Type-R,因为板底的树的背景是大红色的,简称“红树”。
宋叠拿到了BC的RX,也算是BC的旗舰款滑雪板,但是旗舰不旗舰不重要,重要的这是这块板姜冉和北皎都有,所以他也得有。
第二天就准备回广州,当天晚上,北皎任劳任怨地给女人收拾行李时,后者正坐在床边,欣赏她今日劳作弄来的战利品们——
雪板。
和带着小翅膀的贴纸。
“雪场上,用什么样的雪板的人都有,用一万块的滑雪板推坡也不会死,也不会有人大惊小怪,但大家有一个共识,不滑得明明白白的,都不会用红树……这板又快又沉,别说推坡选手,就是能走刃滑行溜溜的、刻滑又刚入门那种硬上,还真有可能被逼到半上腰摘了板两条腿往下走。”
姜冉的语气很像是要把紧箍咒放到至尊宝头上的那一秒……
或者是要扶着她的徒弟一屁股坐上铁王座。”从今天开始,拥有红树的你不在是个萌新了。”
北皎一回头,就看见盘腿坐在床边的女人此时此刻正抱着他的新板,举着BC家那个带翅膀的限量贴纸,给红树也贴一张。
他完全没有被神圣的气氛影响到。
“BC的贴纸贴人家Gray的板上,你有病吗?”他问。
“你不懂,通常来说一名滑手可以有很多雪服赞助,但只会有一个雪板品牌赞助……但当你封神的地位高到一定境界,雪板赞助这件事就不再是唯一。”
北皎正收拾摊了一桌子的化妆品,这会儿手里在把玩一只姜冉的口红,像是好奇的狗一样东闻闻西嗅嗅,把口红盖子打开手背上涂了涂,又举起手背对着光,熟悉的颜色……
啊,对了。他吃过。
少年扬眉,嗤笑一声。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不满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北皎视线从自己的手背上收回来,盖上口红,扔回化妆包,他地挑眉:“在听……什么意思?你又拿到一个品牌赞助?”
围观吃瓜群众可能有点瞎又有点懵,大多数人固执地认为刻滑圈如今天降紫薇星,来了个强到不讲道理的萌新。
但大多数人都知道,应该是有人披着土狗的马甲在搞事情——
多数人猜是姜冉。
问李星楠怎么看,李星楠说,你们自己去问她。
而雪板品牌商也不傻,比完最后一轮,以碾压的局势拿下第一名,姜冉刚摘了滑雪板往回走,她的微信就第一时间收到两条祝贺——
BC:真给咱家长脸,姐姐!么么么么么么么哒!啵啵啵!
Gray:我家红树也很香,马赫今年溢价从九千八到一万八一板难求……考虑一下短视频APP上个人简介那块的雪板赞助BC后面再多一个我吗?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NP文那么好看的原因。”姜冉叹息,“谁不想当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呢?”
姜冉只是随口一说。
话语刚落就听见自己的化妆包“咚”地一声被扔进行李箱,她一个激灵想到了里面放着很是脆弱动不动就会碎成渣给她看的蜜粉,“喂”了声猛地擡起头——
然后发现蹲在行李箱旁边的人,看上去比她还凶。
姜冉愣了愣,脸上的凶狠被茫然替代,条件反射地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她随口的自称,让北皎不小心想到了今天下午自己的联想——
公主。
和公主的城堡。
以及被公主豢养的两条除了整天互相撕咬没别的事可干的恶龙。
恋爱中的少年心思如此难以琢磨,他能为自己的脑补而生起气来,一不高兴翻起了旧账,姜冉给了宋叠那块RX这件事,也成为了有力的证据确凿。
“这就是你对宋叠也那么好的原因?”
黑暗中,蹲在行李箱旁的少年微微侧过脸,那英俊的面容半隐藏在黑暗中,在光线下可以看见他无声勾起的唇角,带着危险的嘲讽。
闲聊的气氛发生了改变,而姜冉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北皎一擡手,泄愤一般“啪”地盖上了沉重的行李箱盖,那巨大的声响让原本试探性想要从床上下来走向他——现在已经悬挂在床边的那条腿——猛地缩了回去。
她不过来没关系。
因为他会过去。
眼看着少年向着自己一步步走来,姜冉意识到她也不是总能在气场上占据上风的那个,一时间头皮发麻,她从床上爬起来:“明天回去了,我突然觉得我应该去和邱年谈谈——”
谈个屁。
过去一年多微信拉黑邮件不回短信无视,这节骨眼能有什么好谈的?
事实上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两条腿刚落在房间地板上,就直接被两条有力的胳膊掐着腰放回了床上。
姜冉内心一阵惶恐加另类的绝望,就像是知道自己在做噩梦的情况下身后有恶鬼在追而面前的门关不上——
她知道自己必然是死不了的,甚至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但还是害怕,心脏跳动的就要超过负荷。
……还该死的挣脱不了醒不过来。
她挣扎着去掰腰间的大手,然而力气却没有他大,那手死死地掐在她的腰间……
搭在床边的滑雪板滑落,发出“咚”的一声声响。
与此同时,北皎在她腰间的一只手松开,挪到了她的肩膀,轻轻一推便将她推倒在身后床上堆着的被褥上。
随后他一条腿迈上床,跪在床沿边,扣着她的肩膀给了个毫无征兆却足够猛烈而激进的吻。
——如果说他之前的索吻,都像是暴风雨里可怜的小狗瑟瑟发抖地祈求怜爱,或者是哼哼唧唧的小动物要求撒娇,试探性大于其他任何,那么这次有所不同。
姜冉满心震惊到连挣扎都忘记了,少年的指尖在她发间摩挲,暗示性浓郁。
唇舌之间纠缠的气息是她熟悉的,却也不完全熟悉,他像是急着吞噬她的一切理智又像是要证明什么——
这是一个真正的吻。
于少年对女人的。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颊,强势而凛冽的长驱直入让她全身都在发软,他甚至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墙上挂着的挂钟好像每一秒的移动,秒针都有了声音,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只是从一开始的暴烈稍微有所收敛——
当姜冉发出窒息的哼声,他犹如灵蛇的舌尖才短暂从她唇中撤出,带着她口腔中的唾液……
他咬着她的下唇,放开,轻舔自己的牙印。
姜冉完全地还是被他推倒在床上的姿势,僵硬到不敢动。
当他稍微松开她,一只手撑在她的头一侧,垂眸盯着她茫然又因为生理性的眼泪泛红的双眼时,他无法抑制住条件反射地想要给她擦眼泪的冲动——
略微粗糙的拇指腹蹭过她柔软细嫩眼角,他歪了歪头,脸上的表情却很冷酷:“嗯?”
姜冉心想,他“嗯”什么?
是在暗示她可以说话了吗?
说完了之后呢?
她不敢想。
现在那种摆在她面前的就是她最后一次开口说话的机会,说错了一个字她应该就活不成了的气氛非常浓烈……所以她抿紧了唇,有一秒是一秒地保持沉默,拖延下去。
而此时此刻她淡色的唇瓣被他舔咬得嫣红泛着水光,她并不知道这样做只是让他想要对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不说话就没事了?”他嗓音沙哑,带着一丝丝不耐烦。”……”
姜冉擡起手,非常安抚外加讨好地摸摸他肌肉隆起的胳膊,停顿了下,才真诚地说,“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了?说话说的好好的,你突然这样——”
又是那种不痛不痒哄小孩的语气。
这次却不好使了。
北皎不动声色地拂开她在自己肩膀上蹭来蹭去的手,漆黑的眸子不容逃避一般死死地盯着她:“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和宋叠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个喜欢跟在你后面、粘着你的小屁孩?”
他声音听上去有点刻薄。
他的怒火和怨气来得莫名其妙,先问他怎么了,却最终没有问出口,她只是摇摇头:“怎么一样?”
如果和宋叠一样,那他上一秒是在做什么,每天恃宠而骄似的蹭蹭和见缝插针的亲近又是什么?
来到新疆七天,宋叠连她的房间都没进过……
而他除了睡觉,基本都呆在这里。
一样?他哪来的总结居然觉得他们一样?
可是不一样的又在哪?
姜冉自己都答不上来,所以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气氛已经紧绷到了一触即发,就像是带着酒精的钢丝球在伤口上反复的摩擦,她的手从他胳膊滑落至背——
室内他只穿了一件T恤,于是她轻而易举的便能摸到他背上结痂的地方凹凸不平的手感,有些痂已经快掉了,边缘翘起来的,想必他这几天都不能正常姿势睡觉。
在她沉默思考的时候,手还在无意识地轻抚他的背,少年的肌肉因为她指尖掠过无声地收紧。
他的吻再次落下。
这次不如上一秒那样急躁,只是也不再安分,单纯满足于她的唇瓣,如羽毛一般落下的位置,还有她的睫毛,眼角,耳侧——
而后稍一停顿,他柔软的唇瓣贴在了她的动脉。
他的一只手原本拦着她的腰,在她发出含糊的嘤咛声时,只是片刻的犹豫,那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从她棉质T恤的下摆伸入。
当温热干燥的掌心贴着她的腰线。
不隔任何衣料。
这样完全陌生的触感,让她的心脏和身体同时一阵,轻微颤抖,几乎是立刻的,她压在了他的手背上。
而少年也乖乖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悬停在满脸仓惶的她上方,垂眸如掌握了生杀大权,安静地望着她。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
却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他停下来了,可以,但是暂时的。
昏暗的室内光线中,姜冉擡起手,有些不稳的指尖摸索着碰了碰少年的眉心。
他一声叹息,脖子下勾,顺着她手指的力道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指尖。
“这是做什么?”姜冉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轻的几乎要被淹没在窗外刮过风雪卷起的呼啸声中,“北皎,喜欢我啊?”
伤口还是被撕开。
果然鲜血淋漓的却也足够痛快。
那天在雪道上没能问出来以至于含糊至今日的话终于清晰而不容逃避地被说了出来,谁也不能装傻。
却是和那天完全不同的心静。
那日她带着调侃看他紧张到丢盔弃甲,这一次,却换他她如同破罐子破摔。
手指甚至因为自己的话畏缩停顿,姜冉的手从他的眉心挪开……
于是温暖的触感消失,北皎擡起眼时,只能看见她轻轻握着自己的手腕,于他身下,擡眼紧张地望着他。
他冲她笑了笑。
“嗯。”声音平静而坦然,“喜欢。”
“嗒”地一声,什么东西砸在了窗户上发出莎莎轻响,突然却又不么突兀。
窗外应该是又下雪了,这新疆的雪一下起来可真是不管死活的没完没了,也不知道明天的航班会不会因此延误?广州的天气有没有降温呢,秋天已经来了啊。
她堂而皇之地游神。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静,只能听见窗外风吹过,一阵阵的。
没有得到回应也是意料之中,少年自嘲般勾了勾唇。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能甚至不想听见我这样直接地告诉你这件事,这样你还能装傻充愣到某天再也不用见到我……是我过去太听话了,凡事顺着你,才给了你这种错觉,这件事我应该道歉。”
停顿了下,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说:“在那个饭店门前,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别来招惹我,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带我滑雪,教我挣钱……圣母病发作?”
最后那句话倒是听进去了,以至于姜冉脑子里闪过了一句脏话。
但是她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当是行善积德却好心没好报好了,我不是你在路边捡的流浪狗,给一口吃的就感恩戴德地冲你摇尾巴。”
他目光深邃,在只有一盏吊灯的房间里,那双漆黑的瞳眸深不见底,嗓音平静,好像所有的情绪都被黑暗吞噬,才让他能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话。
“在被带离原本的生活轨道,不再每天想着打工赚钱,有了比赚钱更重要的兴趣爱好,身边突然有了除了同学之外更多的人,我妈说垃圾废话的时候,可以直接无视她的信息……我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你不得负责?”
她眨眨眼,像是震惊于他的强盗逻辑。
“我喜欢你,姜冉。”
他退开,落于床边站稳,与此同时牵着她的手腕将柔软成一团的她从被褥中拯救出来。
她如同木偶一般麻木地被他钳制,内心却在山崩地裂。
下一秒落入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少年带着濒死的丧气,垂头埋首于她的颈脖间。
“我喜欢你,是希望你属于我,且只属于我的那种喜欢。”
他亲吻她的耳垂。
“如果我不说,你又准备跟我玩扮家家酒游戏到什么时候?我其实,也不是那么有耐心,只是暂时……确实拿这样的你没什么办法而已。”
她吸着气,躲避他的吻。
挣扎之间无疑对视上他的双眼,发现他双眸湿润到在黑暗之中依然明亮,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在她沉默而失魂的注视中,他唇角无力地勾了勾,无奈一笑。
“所以,能不能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再继续欺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