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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4

    大年三十,徐乐陶非要露一手,一个人钻厨房照着小红书准备年夜饭。

    程池也陪她父母在客厅看电视。

    徐健安炒股五六年,问他炒不炒,程池也回说炒,两人便聊了会儿股票和基金,后又扯到时事政治。

    反正就是男人常聊的那些话题。

    程池也有一点特别讨她爸喜欢,就是他这个人既通人情,又知世故,你跟他聊股票政治,他能接,聊养花护草,他也能接,不见得他就多感兴趣,但面上的谦逊和礼数,表现得滴水不漏。

    老徐是个文化人,夸他“芝兰玉树,可封万户侯”,徐乐陶轻蔑一笑,心想拉倒吧,他就是一打家劫舍的流氓,专劫你们老徐家的闺女。

    年前,王妈回了老家。

    往年也是如此,如果楚婕不回国,紫荆路的那幢房子里就只剩程池也一个人,他不过春节,日子跟寻常假期无二样——外卖、游戏、睡觉。

    这些年江州实施禁燃令,听不到烟花爆竹,除夕反而要比平时来的安静。

    更加体会不到年味。

    别人家阖家团圆共度良宵,他多是扣着耳麦打游戏,厮杀的音效冲击耳膜,那张脸在屏幕的刀光血影里,冷峻异常,从眉骨到鼻梁,再到下颌骨,每一个棱角都是透着凉薄的温度。

    “程池也,你过来帮帮忙。”徐乐陶把他喊进厨房。

    刚一进来,她就踮脚亲了上去。

    程池也大掌锁住她腰肢,俯身,衔住柔软,勾她小舌来回吮吸,她胆儿小,不敢在家里玩这种刺激的,试图挣脱,使劲儿挣了几下,那双大手反而箍得更紧。

    “阳台上那块玻璃你是不是没擦到?那么大块印子?”

    “哎呦还真是,把它给落了。”

    “太难看了,去擦擦。”

    徐健安和董雅茹的对话,混在喜庆热闹的综艺声里,一字一句传进厨房,仿佛近在咫尺,她被顶在冰箱门上,舌头被勾缠含吮,大脑空白一片。

    两人从大一就开始了实质性的男女关系,程池也熟知她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欲念里掺杂技巧,徐乐陶哪里是他对手,很快身体就涌出一股新奇的火热,沿着小腹蹿升到神秘地带。

    她急了,咬他舌头,咬得有点狠,口腔中瞬间溢出了铁锈味,程池也拧眉松开她,指腹撚了下唇角,“属老鼠的啊,乱咬人。”

    声音闷沉,没有餍足后的畅快。

    “火没关。”徐乐陶脸颊浮着红晕,“烧焦了怎么办。”

    说罢关了天然气,红烧肉的香气丝丝缕缕从锅里飘出来。

    程池也眼皮下压,嘴角微微上扯,形似不正经的坏笑,徐乐陶疑惑他在看什么,下意识扫过去,脸颊腾地发烫,伸手赶他走,“出去出去。”

    “我这样怎么出去?”他耍起无赖,在她气咻咻的眼神攻势下,低低笑出了声,“正常的生理反应,别大惊小怪,你忙。”

    徐乐陶瞪他一眼,开始忙活,“今天除夕,咱家的年夜饭就照着国宴的标准。”

    她的做菜水平还真不是吹的,有些孩子天生喜欢弹钢琴,后来成了钢琴家,有些孩子天生就喜欢做菜,后来考上了栗大,学了传媒,离厨师这条道越走越远。

    再一次证实了人生处处埋伏意外,脚步踩哪儿算哪儿。

    “真贤惠。”程池也帮她把头发拨到肩后,那只骨节清晰的手便停在了她肩上,离脖颈只有几寸,站姿有些慵懒,看上去似在欣赏什么稀罕宝物。

    “我在家是要做家务的,你以为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徐乐陶退了半步,喉咙动了动,“哪儿能像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

    程池也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指腹在她耳垂撚磨了下,轻轻刮过她的嘴唇和喉咙,听得对方情难自禁的一声低吟,这才罢手,哼笑着问:“刚才刺激吗?”

    不等她作何反应,这话就像一飘而过,转眼就被揭过去了,因为他已经卷起袖子,接上了她的话,“少爷偶尔也沾点阳春水。”

    方才被挑起的火热尚残有余烬,徐乐陶当下处在一个极度缺水的状态,嗓子里干干的,故意避开了那道直白坦荡的视线,“你还会做菜啊。”

    “随便点一道。”

    徐乐陶点了道炸藕夹,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半杯水,咕噜几口灌下,那股感觉稍稍褪去了点。

    她将头发用皮筋扎起,拖拖拉拉走出厨房。

    最后成品出来,程池也喊她进来验收,徐乐陶用手捏一块尝了尝,外酥里嫩,又香又脆,“还真会,小瞧你了。”

    “网上现学的。”程池也双腿交叠半倚着大理石台沿,手掌反撑在台面上,歪头看着她笑,“不鼓励下?”

    徐乐陶羞答答地对着他脸颊吧唧一口,吧唧完就跑了出去。

    三分钟之后又跑回来,“不好意思,刚才上厕所了。”

    程池也习以为常,懒得理她。

    晚上年夜饭,满满一桌菜,徐乐陶先拍照发了朋友圈,然后给家里人挨个斟酒,网上买的青梅果酒,酒精度不高。

    徐健安作为一家之主来了段客套话:“今天是小程第一次来咱们家过节,非常开心,我闺女今天的表现也非常不错,忙活了一桌……”

    “藕夹不是你闺女忙活的,是程池也。”徐乐陶插了一嘴。

    被她这么一打岔,徐健安突然就忘词了,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接的起来,“吃饭吃饭,咱们开动。”

    “酒都倒了,先走一个。”徐乐陶又插了一嘴。

    “对对对,先干杯!”一家之主的地位岌岌可危。

    ……

    徐乐陶的这条朋友圈收获史上最多赞,因为她特心机地把程池也的半张脸给拍进去了,脸很绝,配文也很绝。

    【佳肴美酒夜光杯,徐家小婿初登场。祝我的家人们和朋友们新年快乐!】

    高中那一圈同学评论的都是“新年快乐”、“才女”、“学霸还是那么正”……诸如此类。

    大学那一圈只有宿舍几个室友见过程池也,不少同系的同学,平时只上课的时候见过面,交集不深,连朋友圈的点赞之交都算不上,这会儿也克制不住好奇,留言打听:「新年快乐,这帅哥是你男朋友啊?」

    徐乐陶躺沙发上乐得快飘了,回复:「嗯呐,其实也没有很帅,我加了滤镜。」

    「这还不叫帅?」

    徐乐陶虚荣心崛起,浑身的骨架都在舞动,「真挺一般的。」

    程池也瞥了眼屏幕,脸上没什么表情,神色自若地剥着橘子,后来实在是徐乐陶笑得太魔性,才懒散出声:“我这还不叫帅?你就偷着乐吧。”

    “自恋。”徐乐陶捏他脸,“池池自恋死了。”

    程池也任她施为,撕了瓣剥好的橘子塞她嘴巴里。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缠,她眨巴着眼,上下牙轻轻一咬,橘子水在口腔漫开,他身子慢慢后退,再倾身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手,懒态里透着点尽在掌控的坏气:“好吃吗?”

    “没你好吃。”徐乐陶彻底被这妖精勾走了魂,起身拽他胳膊,“走,去我房间看动画片。”

    ……

    吃过年夜饭,程池也没回去,徐健安年前专门收拾出一间客房,给这位未来女婿住,床上用品全是新买的。

    徐乐陶已经正式拜访过楚婕,两人还跟好姐妹似的一块逛过街,楚婕出手大方,给买包给买衣服,还经常从国外给她寄东西,俨然是把她当成准儿媳。

    就是他爸那边,还没正式见过面,问了程池也的意思,说是没那个必要,到时候结婚通知一声就行。

    父子俩的关系依然很僵,没有破冰回春的趋势。

    春晚八点开始,一家子边刷手机边看,十一点多,她爸妈有些熬不住了,想睡觉,他俩也觉得节目无趣,互道晚安各回各屋。

    徐乐陶躺床上,跟导演和西瑞建了房间打斗地-主,中场休息时,抽空问了程池也一句:【你在干嘛?】

    池池爱喝热咖啡:【不干嘛,躺着。】

    陶陶爱喝冰阔落:【我来找你?】

    池池爱喝热咖啡:【不合适吧。】

    徐乐陶一个语音电话呼过去,“哪里不合适?”

    “初一不得禁欲?”

    “谁定的这规矩?”

    “我定的。”

    “我又没想干那种事儿。”

    “哪种?”

    徐乐陶狠狠“呸”了声,抱着平板就冲出了房间,她这时已经洗过澡,换上了毛茸茸粉兔子睡衣,这睡衣还是情侣款,另一件蓝色的在程池也家里。

    破门而入,活像个强盗,程池也倚靠在床头玩手机,见她进来,自动给她挪出一半空间。

    徐乐陶爬上床,柔若无骨地贴到他身上,“忘带枕头了,人家今天可以枕你胳膊上吗?”

    程池也打着游戏,低头睨她一眼,不痛不痒道:“不太合适。”

    徐乐陶钻他怀里撒了会儿娇,这下游戏是彻底打不成了,许子诺搁屏幕对面骂了句:“操!少爷睡着了!?”

    两人又是亲又是啃,徐乐陶闭着眼享受,准备随时陷入一场酣畅淋漓的交融,冷不丁被一道声音给刺激清醒,“今天办不成了,没买套。”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不随身带!?”

    “哪个正经人随身带套儿?你爸刚夸我芝兰玉树。”

    “哎呀,坏了!”徐乐陶裹着被子坐起来,欲求不满地说,“火都被点起来了。”

    程池也拥被抱着她,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今天就算了,女婿第一次进门就把人闺女给睡了,传出来不好听,忍忍,最多两天。”

    徐乐陶:“……”这话让你说的,搞得我像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

    “那就看电影吧。”徐乐陶靠他怀里,手不老实地摸他腹肌,程池也忍了一会儿,没忍住,翻身压过她,嘴唇贴她侧颈,眼神里喷薄着欲念:“想当妈啊?”

    “不想,程池也我错了。”认怂挺快。

    程池也像没听见,手伸进她睡衣,不轻不重揉了两下,看见对方睁着翦水秋瞳可怜求饶,这才撤回了手,在她tun上捏了一把,懒悠悠警告:“给我老实点。”

    “我…我肯定老实。”

    两人选了部西班牙悬疑片《看不见的客人》,徐乐陶对悬疑片无感,看到一半神智就成浆糊了,迷糊中听见程池也问,“我看你挺想当妈的,咱俩早点结婚吧,我回去把房子彩礼准备准备。”

    梦里天降大馅饼,徐乐陶咯咯笑了两声,在哪个地段买房子啊,会是大别墅吗……

    早上六点,天还没亮,程池也把她喊醒了。

    徐乐陶起床气严重,卷着被子蒙头继续睡,“谁也别挨到我,我再睡一会儿。”

    “趁你爸妈还没醒,赶紧回你闺房去。”

    徐乐陶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神志不清地下床,眼皮子半睁不醒的,边往房门走,边嘀咕:“在自己家跟打地道战似的,这叫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