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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一道密旨 > 第九章 天赐机缘下江南,志同道合了旧怨

    第九章天赐机缘下江南,志同道合了旧怨

    一车油伞和兵器一起被运到了距离越州不过百里的明州。

    “近来倭患闹得更凶了?”

    “报张什将,十日前刺史大人亲自领兵猛攻,对沿海附近进行了清剿。昨日斥候来报,沿海倭船已退走,明州城内的倭贼也已绝迹。”前来迎接的小差邀功似的将明州近来的剿倭功绩一吐为快。

    “好!”张什将听了甚是开心,“哎,小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儿。”

    “什将大人,您说。”小差见一个州府来的上峰居然喊自己兄弟,既惶恐又高兴。

    “那个,袁团练后来怎么样了,那些个倭人为什么不立马杀了他?”

    小差哑然失笑道:“不瞒什将大人,那个袁白皮因为生得白嫩俊美,那些个倭贼见着稀罕,居然把他扒光了挂在太阳底下晒了五天,说要把他晒成黑猴子,摆明了就是向我们示威啊。”

    张什将大笑起来。

    小差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实在有些勉强。张什将不是第一个打听袁明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明州沿海的军伍出了一个闻名浙东道的笑话人物,让他们好些个弟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抬不起头来。

    “五天之后呢?”张什将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才能完完整整地说上一句话。

    “五日后,木杆上不见了袁白皮,想来是被倭贼杀了吧。”

    “哈哈哈,袁团练真成了一个笑话。”张什将笑着拍了拍小差的肩膀,准备离去。

    “什将大人,这些油伞和兵器要不要找人给您拉回去?”小差期待地问道。

    “既然运来了,就没有再拉回去的道理,也算州府的一点心意吧。海边太阳大,让弟兄们多撑撑伞,别晒黑了。”张什将摆摆手,再次控制不住地大笑着离开。

    节帅府的一个偏堂,李自良推门而入。

    堂内,薛兼训拆开一封书信阅看,眉间的川痕愈发紧皱。座旁,薛安平静心宁神地煮茶,看着滚水倒入茶杯,神思随杯中茶叶流转。

    薛兼训放下信件,脸色沉重地看着一身污泥的李自良。

    “节帅,薛瑞还活着,但被杀手绑出了城。是我失手了,现在城内起码还有三个贼党。”李自良简短地汇报道。

    “自良兄莫要自责!他活着就好,一切还有周旋的余地。”薛兼训的眼里多了一丝喜悦,又迅速被忧虑所淹没,他把手上的信件递给李自良,“你也看看吧。”

    “消息可靠吗?”李自良看完信件,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斥候传信,应是可靠。没想到,单单‘渔阳之旧,中原突骑’八个字,就让这帮家伙吓破了胆,一路大开城门不设阻拦。”薛兼训又问道,“监军院那边有什么反应?”

    “等青羽卫死伤惨重才出来收拾残局,且几个赤头郎的立场飘忽不定……监军院不可信。”

    “信上还说,圣人和程将军麾下的三千神策军已经秘密出发,绕行浙东道南侧,十日之内便达越州。只是浙东道南侧边界多险山石林,鸟兽在里面都辨不清方向,万一……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要不要重开城门?”

    “既然瑞儿暂无性命之忧,说明他还有利用价值……”薛兼训沉吟了一会儿,又说,“不能开,鱼继典巴不得我们打开城门。”

    “为何?”李自良疑惑。

    “城内与城外的杀手能放过里应外合的机会?”

    “不可能。”

    “河西百姓能舍了地去当流民?”

    “不可能。”

    “河东这些权贵可能让河西的穷百姓过去?”

    “不可能。”

    “监军院那不男不女的家伙能放过这次激化矛盾的机会?”

    “不可能。”

    “如果再出一个袁晁,领着二十万百姓造反,浙东道还能安稳吗?”

    “不可能。”

    薛兼训接连五个反问,让李自良明白了他的用意。现如今,越州民心纷乱,一切行动以稳为先。

    “自良兄,当前还是要好生安抚那些死了的将士们的家眷,千万别让这些小民生了反心啊……”

    “爹,您的安神茶。”薛安平晃了晃茶盏,又给李自良递上了一杯。

    薛兼训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随手接过茶盏。他对这二儿子的态度从来都没有像对薛瑞那么上心。

    薛安平人如其名,生得一副平凡的模样,读书习武也一样地普普通通,从小受人欺负了也是大哥薛瑞帮着出头。

    薛安平和薛瑞的感情那是没得说,从小到大,大哥都挡在身前保护自己,替自己扛下父亲责罚,帮着捉弄严厉的教书先生,甚至为了替自己出头而与父亲请入府中的武士对决,最后被揍得鼻青脸肿,薛安平每每想到这些,便觉得无比地揪心。

    “安平且宽心,你大哥对歹人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我也一定会把这混小子救回来,再好好教训一番。”薛兼训见薛安平眼圈泛红,知道兄弟二人情深,二儿子肯定是在替凶吉未卜的大哥担心,心头多少有了一份安慰,遂宽慰薛安平道。

    “节帅,如若魏博大军真的居心叵测,我们亦无支援,不若调动那一千……”

    “农人造反,百姓流乱,那一千人在那之后便杳无音信不知去向,又谈何调动?”

    “我们可以试着……”

    薛兼训当即抬手制止李自良继续说下去。

    “父亲,这二泡的安神茶,您喝了便早些歇息吧。自良叔,这是您的。”薛安平低头把烧开的水再倒进了茶盏,告退去了。

    薛瑞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不仅传遍了越州城、浙东道,甚至还传到了长安。而长安第一个知道这一消息的竟然是带军驻扎在近郊已有两日的魏博节度使田承嗣。

    魏博、越州、神策军、高句丽、东瀛、吐蕃和回纥,每一方势力都有自己的战场,至于李豫和邓奇,也有他们自己的仗要打。

    睡梦中,邓奇又回到了初到越州的场景。

    十岁的小邓奇背着一个木匣子和两把油伞,跟随邓不漏来到越州。

    一间古董店里,邓不漏把木匣子交给了掌柜,换回了重重的一袋银钱。随后,邓不漏带着小邓奇走到河边的一处空宅前。打量一会儿后,邓不漏问道:“小子,我们就在此地落脚,可好?”

    “好啊好啊!终于不用要饭了!”神情期待的小邓奇开心地蹦了起来。那时候,他眼中的世界还一清二楚。

    “我们不是要饭的。”邓不漏撇撇嘴道。

    “可是我们总是向别人讨吃的,总跟着人家走,总没地方住。”小邓奇反驳道。

    “以后就不是了。”邓不漏摸了摸小邓奇的脑袋,笑眯眯地走进了这间小院落。

    兴奋的小邓奇跑到附近的街上听人说书,小小的脑袋里向往着长大后做一个仗剑走天涯的侠客。

    “话说那化罗剑被数名高手围攻于天台山之上,只见他不慌不忙,转身之际剑锋横扫,众多兵刃无一不折于名剑化罗的锋芒之下,众高手尽皆败走。”说书人如是说道。

    那时,“剑”这样一种兵刃在这个半大的孩子心里烙下了特别的痕迹。小邓奇暗暗发誓,终有一日要用杀人于无形的剑把那些屠村的坏人灭个干净,为爹和娘、为全村死去的男女老少报仇。

    “师傅,等以后赚钱了,一定要把剑赎回来哦。”回到伞铺的小邓奇央求邓不漏。

    “再说吧。”邓不漏模棱两可地回应道。

    那一天,小邓奇用卖伞的钱买了一把木剑。他打算日日苦练,以求有一日寻到“走地神仙”,习得绝世剑法。

    “剑不能这样舞,先练劈、砍、挑、刺。”

    小邓奇不明白,为什么师傅总要求自己反复练习一些三岁小孩都会的动作。他挥舞木剑砍在了水缸上,水缸裂出几道缝隙,漏出水来。

    邓不漏非但没有责罚小邓奇,还奖励他一把新的木剑。“小子,练好了剑法剑诀,帮师傅打几个坏人,如何?”

    “那当然,我要把全部的坏人都收拾干净。”小邓奇那细细的胳膊将小小的木剑挥舞得意气风发。

    “来,师傅再教你怎么呼吸……”

    十一岁那年,在一天清晨起来后,小邓奇突然发现自己的一只眼睛看不清了。

    他不信邪地对着树练剑,结果因为分不清远近一头撞在了树上。

    “喂,你好好练,别把木剑弄坏了。”邓不漏说道。

    十二岁那年,小邓奇另外一只眼睛也看不见了。他瞎舞着剑撞在了邓不漏身上,邓不漏一把推开他,把木剑折了随手一扔。

    那天,邓不漏扔给邓奇一把柴刀:“以后,你就专心劈竹子做伞骨架吧。”

    从此以后,小邓奇开始了跌跌撞撞的生活,身上时不时地出现淤青。

    十三岁的一天夜里,还未睡着的邓奇听见楼上传来师傅隐隐的咳嗽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隔着厚厚的木板层自己还可以听到那么轻微的咳嗽声,心下莫名有些慌乱。

    那日之后,各种各样轻微的声音在邓奇耳朵里却变得越来越清晰。他看不见文字,却可以知道过路的书生翻了几页书;他看不见参天古树,却可以知道古树上居住了几窝鸟儿;他看不清郑苑清的秀丽面容,却可以听见郑苑清在背后劝说人们多给自己这个双目失明的少年行一些善举。

    十四岁,邓奇开始跟着师傅去各家送伞,沿途跌跌撞撞是难免的。

    有一次邓奇撞倒了一个痞子,伞被全部折坏。邓不漏破财了事后,为邓奇制订了另外一条送伞路线:“你以后走屋顶送伞吧。”

    邓奇被逼迫着一遍遍熟悉越州房梁屋顶的路线。他一次次地摔下来,又一次次地重新爬上房顶。

    就在邓奇做着一些不好不坏的梦时,岭南街那间最豪华的屋子外与不漏伞铺的门外几乎同时响起了“咚咚咚”的急促敲门声。

    伞铺院门打开,邓不漏一脸警惕地看着门外站着的满头大汗的袁明。

    “那小子醒了没?把他藏好……刚才有监军院的人来询问我他的去向,被我打发走了。”

    岭南街,一个睡眼惺忪的妩媚女子站在门框边平静地看着门口的一众兵丁,问道:“找哪位?”

    “袁明在不在?”

    “这位官爷,我正在找他,如果你们抓住了那个死鬼,就让我剐上一百刀。”

    “臭婆娘,少打马虎眼。”监军院一小头目不客气地说道。

    “怎么啦,堂堂监军院找不着人,就跑来拿百姓撒气?”

    妩媚女子故意放开了喉咙喊话,附近的几户街民打开窗户和房门,神色警惕地盯着监军院的这群人马。

    此人见状,无奈地带着兵丁们离开了。他知道,鱼继典鱼监军是相当在意自己在百姓面前的形象的。

    浑身大汗,头晕目眩,十六岁的少年郎发着高烧,从梦中惊醒。

    “把它喝了。”

    邓奇接过一个破了边的碗,里面盛着半碗黑乎乎的药液。

    “臭小子,何必总惦着这个赤头郎。”邓不漏嘬着茶壶嘴,漫不经心地说道。

    邓奇解释道:“师傅,我也是被逼无奈。”

    邓不漏摆摆手:“你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是师傅我已经老了,出不起你的安葬费,也没力气埋你。”

    “师傅,屠村的仇家很可能与杀人恶鬼有关!”邓奇郑重道。

    “我们开门做买卖的,就不要总想着仇家的事,你还是想想办法把堆积的货卖掉吧。等过几年攒些钱,师傅给你说门亲事。”邓不漏似乎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邓奇在心里嗤之以鼻,他绝不信邓不漏会为自己花钱。

    邓不漏见邓奇面无表情,毫无反应,还道他是在想未来亲事的事情。毕竟自己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十几岁的少年郎哪一个不想摊上一个好姑娘?邓不漏笑了笑,起身离开,留下邓奇独自一人。

    夜半时分,袁明悄悄地潜入邓奇的房间,只是他狗熊一样的身形配合鬼祟的举动,实在是有些滑稽。

    袁明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此人恰巧与袁明同路,窥见他进了里屋,便准备行动。

    睡梦中的邓奇被袁明摇醒,他通过声音听出了来者何人,顿时来了精神。

    一番交谈后,袁明惊奇道:“小子,你说什么?屠你满村的仇家也是一群东瀛杀手?”

    邓奇点头,咬牙切齿。

    “难怪那日我一说杀人恶鬼就是东瀛来的贼人,你便改了主意。既然我们目标一致,昔日旧账我便暂且不与你算了。他们杀了我那么多兄弟,还那般羞辱……嗯,三番五次置我于死地,这口气袁爷我忍不了。我先去探探消息再与你接头,我们一起将此事查个清楚。”

    “没想到袁大善人,竟有这般江湖义气……”邓奇自言自语道。

    “小子,你嘟囔什么呢?”

    跟在袁明身后之人跃过院墙,连地都没有落就悄无声息地扎进了邓不漏的厢房。厢房的窗户好像很欢迎来人,自己轻飘飘地打开又轻飘飘地合上,对外掩去来人的踪迹。

    冷惊很少干这样鬼祟的事情,上一次干还是在两年之前,在长安的一个三品大员家中,替程元振和一个叫李豫的皇子搜寻这个大臣的罪证,以此离间皇帝与其他几位皇子的关系。

    这一次,冷惊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因为他确实不知躺在床板上发出鼾声的老头有多少本事。他很少碰自己摸不准的事情,所以才格外地小心。

    冷惊悄无声息地翻箱倒柜,始终没有翻弄出他想要的东西。一无所获的他将目光移到了床边,伸手摸向床底,摸到了一个落了灰的木匣子,冷惊目光一凝,而后露出期待的神色。

    灰尘扬起,熟睡的老头咳嗽了几声并没有醒过来。

    木匣打开,期待变成了不悦和失望。

    木匣子里没有他期待的什么功法、神兵,或是别的能佐证熟睡老头真实身份的东西。

    一把桃木剑静静地躺在木匣子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招财进宝”四个字。

    冷惊凝视着熟睡的邓不漏,轻轻地把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另一只手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胸口。

    锋利的刀尖停在邓不漏胸口的麻衣上,再未进分毫。

    试探之下,冷惊没有感受到邓不漏的经脉跳动有丝毫变化,更没有哪怕一丁点儿气息的流转。

    冷惊有些不甘心地将匕首藏回短鞘,朝旁边一个翻身,窗户一开一合,好似一阵风吹拂过伞铺,飘然而去。

    伞铺外沿河,几个泡泡冒出了河面,消失无踪。随后,一条鱼渐渐浮出水面。它的尾巴时不时抽动、挣扎几下,绵软而无力,看样子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此时,一个手握鱼叉的黑影正在伞铺周围的沿河岸边摸索着。鱼叉汉瞧着对岸升平坊的灯火和坊内时断时续的欢声笑语稍稍恍惚,随后四下一看,挑了一处巡逻乌篷船较为稀疏的区域,也恰巧就是不漏伞铺对着的河岸。河水突然翻滚了几下,鱼叉汉将手中的鱼叉奋力扎下。

    同一时间,一艘漂荡的乌篷船突然翻了,掉到河里的两名兵丁挣扎着朝岸边游来。动静很快引起周围船只的注意,几艘乌篷船围拢上去查探。

    鱼叉汉见状,以为自己暴露了行踪。宵禁时刻如果被抓到,自己会被当成可疑分子抓起来。

    想到家中的女儿,又看着不断靠近的乌篷船,犹豫思量的鱼叉汉瞟见了距离两臂远的河面上,一条抽搐着的青鱼随着水流在原地缓缓打转。

    情急之下,鱼叉汉一挥手臂,鱼叉如闪电般刺向河面。片刻之后,他拎着那条青鱼飞快地向岭南街跑去。

    这一切,被恰巧要离开伞铺的冷惊看了个大概。

    淡淡的血色在河里漂散,两个落河的兵丁扑腾几下突然沉下了水面。围拢过来的乌篷船里,冷箭营的兵丁惊慌地探出头来,一脸警觉,察看着河面。

    三个黑影从河底一路游到了河东的堤岸,悄无声息地蹿了上去。

    “姐姐,刚才那人是谁?一个叉鱼的有这等好身手,我差点就被扎中了。”

    河岸上,一名刺客看着手臂上划开的鲜红伤口,抱怨起来。

    “那偷鱼的准把你当成河里的鱼儿了,哈哈哈……”另一名杀手笑道。

    “小小伤口,回去包扎包扎便是。”第三名杀手也忍俊不禁道。

    岭南街的一间瓦屋里,小豆子妈仔细地翻看着鱼叉汉带回来的青鱼,脸色沉了下来。

    “这分明是一条早已翻了肚皮的死鱼。”

    “这鱼没有死透。刚才太险了,河上翻了一艘乌篷船,动静太大,巡逻兵丁都聚拢过来,我只能顺上一条刚翻了肚皮的青鱼。你瞧瞧,这鱼眼睛还没有泛白。”鱼叉汉辩解着,把还在微微抽搐挣扎的青鱼递给了小豆子妈。

    小豆子妈又抱怨了几句,一脸无奈地看了看微微颤动的鱼鳍,也不追究鱼的死活,便先把它扔在了一个断了半截的圆木砧板上。

    烧上了水,小豆子妈又去隔壁的婶子那儿借豆腐。

    婶子自称家中的豆腐已经用完,除了半块长芽的嫩姜,没有任何东西能匀给小豆子妈,同时还旁敲侧击地表示自己也想尝一尝青鱼汤。但在再三确认是一条翻了白肚皮的死鱼之后,她一脸的晦气倒霉样说道:“越州河那么清澈,死鱼还真是少见。”

    “许是吃了什么坏东西,给吃死了。”小豆子妈看了看手里发了芽的生姜,幽幽地说道。

    回到家中,小豆子妈拿起菜刀,横着刀身,狠狠地一拍鱼肚子。

    昏暗的屋子里,小豆子妈并没有看到一颗从鱼嘴里飞出来的有些晶莹剔透的“小石头”。

    本来还半死不死微微抽搐着的青鱼倒是因为小豆子妈的这一拍,反而活蹦乱跳了起来。

    小豆子妈一愣,有些惊喜,心想莫非这青鱼与自家汉子一样,越收拾越来劲?一想到这,小豆子妈又横起菜刀往鱼肚皮上狠狠地拍了几下。

    活蹦乱跳的鱼一下子便没了响动。

    刮了鱼鳞,切了芽姜,一条青鱼顺着锅壁滑进了冒泡沸腾的锅水里。